幾年前,陸小鳳來過冀州城,那個時候的冀州城,雖然沒有中都城繁華,卻也是個風景秀麗,百姓安居樂業之地,一場瘟疫,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冀州城彷彿變成了人間煉獄……
“不能住客棧。”祁淮墨見陸小鳳準備去找住處,提醒他。
“一旦住客棧,就很容易被丞相佈置在城裡的眼線發現,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祁淮墨在這邊有一處宅子,離主城區不遠,他把地址告訴陸小鳳,分頭行動,一刻鐘後在宅院門口匯合,
“你是江湖中人?”前廳裡,陸小鳳突然開口。
“我還以爲,你會一直忍着不問。”這一路上,祁淮墨都在等他主動詢問他的身份,但陸小鳳一直沒問。
“之前時間緊迫,沒時間,現在進了城,便沒有那麼多顧慮了。”手下的人已經出去調查冀州城最新近況了,閒來無事,他便想起了這個話題。
“你說你是公主派過來的,可有什麼證據?”
祁淮墨拿出一封信遞給他,陸小鳳打開書信,一目十行,片刻後,將書信重新放到信封裡,“你還沒有回答我第一個問題。”
“是。”祁淮墨點頭,“不管我是什麼人,我既然答應了這個差事,就一定會護你周全。”
“我信你。”否則,陸小鳳也不會一直到現在才追問祁淮墨的身份,“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陸小鳳雖然沒有說他派那些人出去做什麼,但祁淮墨猜到了,“先等他們回來再說。”風塵僕僕一路,兩人也都累了,用了早飯後,各自回房間休息。
一個時辰後,派出去的護衛全部回來,“大人,官府堅持沒有收到朝廷的賑災糧,現在整個冀州城的百姓家中有餘量的,不足十分之一。”
此事來之前姜纓與他說過,但這裡的情況遠比姜纓說的更嚴重,按照這個情況再堅持不了幾天,這裡的百姓沒有病死,反而先餓死了。
“以現在得到的消息來看,儘快把朝廷送來的賑災糧發下去,纔是重中之重。”這個問題,說起來簡單,糧食呢?“看來今晚,我要親自去一趟衙門了。”
“你想去衙門庫房看看這批賑災糧到底在不在?”祁淮墨眯眼,“若那批賑災糧真在衙門的話,以冀州城現在這個情況來看,丞相必定會派人看守,以你的武功,怕是沒進入庫房,就被抓了。”
“那怎麼辦?”不親眼看到那批賑災糧,他若貿然行事,萬一落了丞相的圈套怎麼辦?可是確認了糧食就在庫房,接下來,他就可以大展拳腳了。
“對了,你是江湖中人,你武功肯定很好,今晚你能不能幫我走一趟?”陸小鳳一臉希冀的看向他。
“可以。”他本就是過來幫陸小鳳的,他有困難,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不過,“若那些糧食就在衙門庫房呢?”
“那我明日就去衙門走一趟,哪怕強迫丞相,也要讓他將賑災糧吐出來。”陸小鳳一出豁出去架勢,祁淮墨不看好,卻沒說什麼。
中都城出來的富家公子,第一次想大展拳腳做點事情,他若一直扯後腿,多掃興。
未央宮
天色徹底暗下來時,雲姬匆匆忙忙跑了進來,“長公主,不好了,祁少君不見了。”
姜纓正在看奏摺,聞言,猛地擡起頭,“出什麼事情了?”
“奴婢也不清楚,剛纔奴婢從外面回來,就看到暖閣的人在找什麼,奴婢過去問了才知道,原來祁少君不見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皇宮戒備森嚴,一個大活人,怎麼會無緣無故不見了?”姜纓着急,“多派點人去找,務必將人找到。”
雲姬出去後,姜纓還是不放心,親自去了暖閣,這會暖閣上下,亂作一團,主子丟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卻不知道主子是什麼時候丟的。
此時,暖閣裡的下人,人心惶惶,看到姜纓過來,立刻臉色蒼白的跪下請罪,“公主息怒,奴才真的不知道祁少君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旁邊的太監附和,“祁少君喜靜,不喜歡我們在屋子裡伺候,我們也是剛纔要去晚膳的時候才發現人不見的。”
姜纓與祁淮墨成親這麼久,他是什麼性子,姜纓很清楚,雖然心裡有些擔心,到底沒有拿這些下人出氣,“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趕緊找到人要緊。”
宮人感恩戴德站起身,姜纓叫住最後面的太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祁少君不見的?”
“剛纔進去送晚膳的時候。”
“那你上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姜纓又問。
“早上。”太監這一次想了好一會纔開口。
姜纓察覺到不對勁,“他中午沒吃午膳?”說完想到什麼,眼底露出些許戒備。
太監立刻會意,然後拼命磕頭解釋道,“是祁少君說他沒什麼胃口,小的這纔沒有送午膳過去的,小的發誓,小的真的沒有剋扣祁少君的膳食。”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別說暖閣這些下人了,整個皇宮裡現在也沒人再敢對祁淮墨不敬了,就怕被姜纓發現,打罰去做粗使丫鬟。
若太監沒撒謊的話,從這個時間線去推測,祁淮墨也有可能是早上就失蹤了,若真的如此,人都失蹤一整天了,他們還能找到嗎?
皇宮戒備森嚴,到底是什麼人能在重重守衛的情況下不聲不響帶走祁淮墨?
“公主,整個暖閣已經被御林軍翻過來了,不過,依舊沒有祁少君的消息。”
一個時辰後,雲姬回來稟告,姜纓惦記着祁淮墨,晚飯吃了兩口就讓下人撤了,這會神色不安的在屋子裡徘徊,聽到雲姬的話,姜纓臉色又凝重幾分,“暖閣這邊沒人,就多派點人擴大範圍去找。”
姜纓也不知道爲何如此不安,她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儘快找到祁淮墨。
“公主,若是大張旗鼓的找,那到不了明天早上,所有人都會知道駙馬失蹤的消息。”駙馬失蹤可是大事,若是讓有心人利用此事,恐怕對駙馬,對公主,都是一個麻煩。
雲姬不喜歡祁淮墨,但是她要爲姜纓考慮。
“不如派人秘密的尋找,皇宮雖然大,可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了。”雲姬見姜纓不說話,試探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