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纓臉色通紅的回到前殿,燥熱難耐,春風都春不散,拿了桌上的摺子吹風,這時,雲姬走了進來,“公主,王家的人來了。”
“今天天氣不錯,讓他們在外面好好曬曬太陽。”姜纓擺擺手,等雲姬退下後,坐在桌案前,回想剛纔的事情,她這是怎麼了?她和祁淮墨什麼親密的事情沒有做過,爲何剛纔,僅僅因爲一句話,就面紅耳赤,落荒而逃。
這實在不像她的性子,祁淮墨什麼反應,會不會嘲笑她膽子小?
可是,她爲什麼會突然說那樣的話,又爲什麼在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會是那種表情,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情,很慌,很害怕,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就像是,有什麼東西,馬上要呼之欲出一樣。
“公主,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紅,可是病了?”雲姬進來,瞧見姜纓臉色不對勁詢問,“奴婢這就去找太醫。”
“不用,本公主沒事。”姜纓強迫自己冷靜,“他們人呢?可有不滿,或者別的話要和本公主說。”
“公主果然瞭解王家的人,不錯,奴婢將公主的話帶到後,王家大小姐就不高興了,說公主在刁難他們,還說他們回京是尊了先皇旨意,即便是長公主,也不能將他們怎麼樣。”
雲姬倒了一杯茶,遞給姜纓,姜纓接過,抿了一口,就放在了桌上,“不用管他們,之前讓暗衛調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還沒有。王家將聖旨藏得很隱秘,咱們的人去了幾次,也沒有找到。”雲姬又問,“可還要再找?”
“不必了,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王家現在已經利用此事回京了,而且,本公主這一次,想要的並非王家退回瓊林。”而是一個能一勞永逸的辦法,這個辦法,自然是查清楚王家的罪名,徹底斷了王家的心思。
否則,今日她可以將王家趕出中都城,他日,王家還是會回來,除草不除根,吹風吹有生,這不是她的性格。
“而且,暗衛去了幾次,以王家的警惕性,未必真的沒發現。”姜纓起身,來到窗前,王家三兄妹跪在院子裡,離窗子不遠,王英聲音又大,他們的對話,姜纓站在這邊,聽得一清二楚。
“大哥,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現在怎麼慫了,就這麼任由姜纓那個賤人如此羞辱我們?”
“閉嘴。”王召低聲呵斥,“這裡是未央宮,不是王家,小心隔牆有耳,記住祖父的話,若是你壞了他的計劃,就是你,他也不會放過的。”王召最知道怎麼對付王英,話落,王英立刻閉嘴。
姜纓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王家,真是有意思,親生的孫子,捨不得讓他拋頭露面,卻派了幾個蠢的來中都城試探本公主的耐心,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可惜,心思沒用到正經地方,怪不得,王家短短几十年,就衰敗成這樣。”
“公主所言極是,若是從前,王家何等風光。”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罷。
“走吧,去會會他們。”姜纓帶着雲姬出來時,王英一臉氣憤,正準備罵人時,就看到姜纓一身華衣錦服從大殿內走了出來,幾年不見,姜纓還是那個尊貴無比的公主,可她,早就不是中都城人人吹捧的王家小姐了。
憑什麼?就因爲姜纓的一句話,先皇就否認了他們王家這麼多年辛苦?
憑什麼?就因爲姜纓,他們王家就會離開中都城,回到瓊林那個鬼地方,一住就是這麼多年,公主怎麼了,說不定將來,她也是公主,想到這個,王英看向她的眼神,越發的囂張與不屑。
“草民參見長公主。”王召與王皓給姜纓行禮,王英跪在一旁,默不吭聲,姜纓見狀笑笑不說話,王召察覺到不對勁,扭頭瞪了她一眼,王英只能不情不願,給姜纓磕了個頭。
“起來吧。”姜纓沒有去前殿,去了旁邊的涼亭,下人上茶後,王英端起茶杯品茶,剛喝一口,扭頭就吐了。
“這是什麼茶,這麼難喝。”王英仔細品味,隨後驚訝大喊,“這是去年的茶啊,真是沒想到,身份尊貴的長公主,居然還喝陳茶。”
“閉嘴。”王召恨不得給王英兩巴掌,他知道王英不喜歡姜纓,進宮前還特意叮囑過,沒想到她剛坐下,就開始找麻煩了,姜纓早就不是從前的姜纓了,不,就是從前的姜纓,他們三個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這一次回京,他們還有大計劃要做。
王召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姜纓,更不想讓她懷疑什麼。奈何,王英脾氣上來,誰的話也不聽。
“公主若是買不起,可以與我說,我們王家別的沒有,銀子多的是,公主想要什麼……”
“那就麻煩王小姐了。”姜纓不冷不淡的說道,“這幾年,國庫空虛,本公主一個女子,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各種例份上,減免一些,今日王小姐這般大方,本公主本應該拒絕的,可王小姐盛情難卻,那本公主就卻之不恭了。”
“區區幾包茶而已。”王英不在乎的揮揮手,說完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勁,猛地擡起頭看向姜纓,“你剛纔說什麼?”
“王小姐年紀不大,耳朵就不好使了?不是王小姐一直嚷着要送本公主茶葉嗎?今年江南的新茶,據說出的不多,王小姐要儘早下手,要不然,怕是搶不到了,若是王小姐自己喝,倒也不急於一時半刻,可王小姐要送本公主,那就要儘快了。”
“畢竟,本公主已經很期待王小姐送的新茶了。”
姜纓想要江南的新茶?那可是價值千金啊。她還真敢張口,她不是長公主嗎?身份尊貴,還這麼向別人張口,也不怕丟人。隨後王英想起,似乎是她主動提議的。
可她就是隨口一說,她當時賭的就是姜纓不會接她的話,沒想到幾年不見,她卑鄙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