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之人,不想被埋沒,無才之人,想走捷徑,這便是大家今日來這裡的目的。”
姜纓瞭然,“你可知道翰軒書局的老闆是誰?”
江雲韜再次搖搖頭,“此書局,是今天一早,憑空冒出來的。”
今天早上纔開業的?不得不說,幕後之人還真是警惕。
姜纓與江雲韜一問一答,兩人似乎都忘記桌前還有第三人了,祁淮墨不滿忽視,輕咳一聲,拿起茶杯,親自給姜纓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公主想知道的事情,本公子剛好知道。”
姜纓接過茶杯,下意識擡起頭,“真的?那你趕緊說說,這翰軒書局,到底是何人開的?翰軒書局的試卷,又是怎麼回事?”
祁淮墨搖晃着摺扇,笑眼盈盈的瞧着姜纓,時間一點點過去,祁淮墨卻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姜纓見狀,緊蹙起眉宇,“你怎麼不說話了?”
“自然是在等公主的誠意。”祁淮墨難得有拿捏這個女人的機會,如何捨得輕易放過?
姜纓微楞後,有些不悅的說道,“你想讓本公主怎麼做?”
“求我。”
“你……”姜纓沒想到,從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鬼神門門主,私底下,居然會是個無賴。
江雲韜見桌上氣氛不對勁,趕緊拿過茶杯,假裝喝茶,以免誤傷。
姜纓盯着祁淮墨看了一會後,深吸一口氣,放下茶杯,“本公主乃是姜國監國,本公主就不信了,本公主想查的事情,還有查不到的。”姜纓說完,起身就要往外走。江雲韜見狀,趕緊起身跟上。
祁淮墨沒想到她這麼不禁逗,放下茶杯,妥協道,“具體是誰謀劃了這一切,本公子還沒查到,不過,本公子查到,翰軒書局是護國公夫人開的。”
什麼,護國公夫人?姜纓當場黑了臉。
姜纓帶着雲娘離開酒樓,與江雲韜分開後,坐馬車直奔護國公府。
此時,護國公夫人正坐在前廳數銀票,隋慧玲坐在她對面,看着護國公夫人鑽進錢眼裡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不屑,但是想到老爺的計劃,笑着說道,“這些才只是半日的利錢,本夫人聽說,今日有不少書生沒有買到試卷,都等着明日再來呢。”
“本夫人也已經派人給書店掌櫃送了消息,讓他們加緊印製,明日的利錢,比今日,只多不少。”
銀票太多,護國公夫人一手拿不住,便數一些,放下一些,動作緩慢,滑稽。
“也是公主給了護國公一個好差事,要不然,這銀子,就算本夫人再聰明,侯夫人也賺不來這些銀子。”隋慧玲自誇時還不忘提醒護國公夫人,“此事應該瞞不住護國公,夫人定要記得我們的約定。”
銀票數的差不多時,護國公夫人的理智漸漸回籠,“可若是老爺極力阻止,本夫人……”護國公夫人確實喜歡銀子,可她也不傻,若是此事鬧大,傳到宮裡,只怕護國公府都要跟着遭殃。
“要不然,此事就到此吧。”護國公夫人改變主意,“銀子是賺不夠的。”
“國公夫人,此事咱們可是簽了保證書的,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又豈是你一句想反悔,就能反悔的。”隋慧玲軟硬兼施,“夫人怕什麼?護國公可是公主與陛下的親舅舅,即便東窗事發,公主與陛下,還能殺了親舅舅不成?”
姜纓帶着雲娘過來時,剛好聽到這句話。下人看到姜纓過來,立刻跪下行禮,“奴婢見過長公主殿下。”
奴婢太過害怕,說話聲音比往日大了不少,屋子大門打開,隋慧玲與侯夫人聽到下人的聲音,擡頭看向門口。在看清楚門口站着的是誰後,兩人同時變了臉色。
“臣婦見過長公主。”
隋慧玲與侯夫人跪在地上,姜纓繞過他們,走到桌前坐下,狀似無意的掃了一眼桌上的銀票,銀票已經被整理整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侯夫人順着姜纓的視線看去,在看到桌上的銀票後,嚇得臉色越發難看。
“長公主今日怎麼有時間來侯府?”侯夫人心虛,姜纓坐在桌前,一直盯着她又不說話,瞧的她心裡發毛,猶豫再三,先一步開口。
“本公主若是不來護國公府,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侯夫人與楊家二夫人竟然有這般好本事。”姜纓把手放在桌上,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你們身爲朝廷命婦,難道不知道,科舉舞弊,乃是誅九族的大罪嗎?”
誅九族?侯夫人嚇得渾身發抖,支支吾吾想說什麼,可太着急,什麼也說不出來。
隋慧玲比侯夫人沉穩,一瞬間的慌亂後,立刻開始找藉口爲自己開脫,“請公主明察,臣婦沒有摻和此事,臣婦今日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爲侯夫人租的鋪子乃是隋家的,租鋪子的事情,臣婦替侯夫人說了好話,當然,臣婦當時,萬萬不知道侯夫人租鋪子要做什麼。”
“侯夫人當初說好了要租一年的鋪子,可眼下,才租了幾天,侯夫人就要變卦,臣婦擔心沒辦法與大嫂交代,這才極力摻和,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
隋慧玲擔心姜纓不相信,拿出字據,遞給姜纓。
姜纓拿過字據,快速看了一眼後,看向侯夫人。
此事,就算她現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也知道,定然與楊安成脫不了干係,可是隋慧玲狡猾如狐,將所有的細節都做的滴水不漏,饒是她再氣惱,眼下也不能將她怎麼樣。
想到這裡,姜纓看向侯夫人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自己蠢就算了,還非要自作聰明,如今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銀子,她可真是……愚不可及。
大概是姜纓的眼神太過凌厲,侯夫人居然開竅了,她猛的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向隋慧玲,“二夫人,你說什麼?你沒摻和此事?明明是你找上本夫人,說什麼要和本夫人一塊謀富貴,本夫人是被你說的天花亂墜繞花了眼,才上當的,事到如今,東窗事發了,你就想撇清干係了?本夫人告訴你,不可能。”
“侯夫人,你彆着急啊,此事真相到底如何,長公主可都瞧着呢,你可是公主的親舅母,難不成,公主還會向着我說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