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早就知道老夫與景王同氣連枝,所以纔會想用這樣的方法陷害老夫?”在牢裡的這幾日,姚震庭思前想後,他怎麼都不相信夜子宵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稱帝大業,如果不是夜子宵,那就一定是姚莫婉!“父親還真瞧得起莫婉,就算莫婉有心,也沒辦法做到這麼短的時間裡在上萬把兵器上刻上姚字。其實父親直到現在還不相信是景王布的這個局莫婉一點也不奇怪,因爲在父親眼裡,女人根本是廉價的東西,不管是妻子,還是女兒,在父親眼裡都只是工具,或者弄權,或者傳宗接代。可景王不一樣,他對段梓柔的感情經得起考驗。時至今日,父親淪落至此,可有一絲悔意?如果父親肯稍稍看重女人,或許不會走到現在晚景淒涼的地步。”姚莫婉面色沉凝,眼底一片冰色。“你住口!你不過是個賤種,有什麼資格教訓老夫!人都有一死,老夫就算死了,也不會後悔害死莫離!都是莫離!都是莫離生下你這個賤種!”姚震庭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手指狠狠指向姚莫婉。“父親罵的越兇,就說明父親心底越悔恨,至於死麼你放心,莫“書滿`屋”更新最快,全文婉已經求皇上饒父親一命,不過從這一刻開始,父親的下半輩子就要在這裡與老鼠爲伍,直到死!”姚莫婉的聲音彷彿自地獄傳來,每一個字都是對姚震庭此生的宣判。“皇上居然不殺我?爲什麼?皇上爲什麼不殺老夫!”姚震庭驚怒看向姚莫婉,他的罪名是謀反,就算不凌遲處死,也會被斬首示衆,可現在,皇上居然因爲姚莫婉的一句話,而放棄了殺他的念頭,這讓姚震庭心底震怒不已。“莫婉相信父親真的很想死,因爲死了,也就解脫了,不過莫婉更相信,父親絕對做不出自殺這種事,因爲你太過自戀,這輩子,你在乎的就只有你自己,基於此,父親怎麼捨得做傷害自己的事呢。”姚莫婉看透了眼前這個男人,冰冷的聲音透着十足的揶揄和嘲諷。“姚莫婉你不是老夫的女兒,你是魔鬼你是惡魔”姚震庭頹然堆坐回稻草裡,他很想用自己的死證明姚莫婉是錯的,可是,他真的捨不得就這麼閉上眼睛。華清宮內,姚素鸞纖指握着酒壺,白天夜鴻弈曾來過,警告自己不可步姚震庭的後塵,只要讓他發現自己有半點不規矩,就算魚死網破,他也會讓自己付出代價。“夜鴻弈,你這個傻瓜!姚震庭不過是替罪羔羊!你瞎了麼!是啊,你是瞎了,否則你怎麼會看上姚莫婉!傻瓜對上傻瓜!哈哈!好!好啊!”姚素鸞拼命朝嘴裡灌酒,癲狂的謾罵着,嘲笑着,狠狠拍打着桌面。風過,一股檀香的味道撲鼻而至,下一秒,姚素鸞只覺喉間乾涸,緊接着無法呼吸,那種強烈的憋悶感讓姚素鸞順間清醒。“景王夜子宵!該死的夜子宵,你居然還敢到本宮這裡來!你害的姚府家破人亡,如今你有什麼臉站在本宮面前,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廢物!”姚素鸞藉着酒勁兒猛的推開夜子宵,憤怒的眸子似迸發出無數利劍,齊齊刺向夜子宵的俊顏。“姚素鸞,你爲什麼沒去?”夜子宵冷眸看向姚素鸞,他賠上萬把兵器,目標就是姚震庭和姚素鸞父女。可讓他失望的是,姚素鸞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紫竹林,而姚震庭也沒有如他所願凌遲處死,他不甘心,梓柔賠上了一條命,可兇手卻還安然無恙的活着!“那是因爲本宮命不該絕!更不該絕在你這個廢物手上!爲了一個女人,你居然連皇位都不要了!皇位啊!天下人趨之若鶩,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你卻爲了段梓柔放棄!夜子宵,沒有本宮,你這輩子都當不上皇帝!”姚素鸞瘋狂本風雨小說.滿`屋看最快更新怒吼着,眼底滿是戾氣,她唯一的後路,她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灰飛煙滅。“如果沒有梓柔與本王分享,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姚素鸞,你們父女害死了本王此生至愛,本王必讓你們以命償命!”夜子宵陰蟄的眸子透出嗜血的寒光,下一秒,手掌已然掐在姚素鸞的雪頸上,力道之大,硬是將姚素鸞懸空掛起。“呃夜子宵殺了本宮,你也一樣會死呃”姚素鸞痛苦的掙扎着,雙手用力欲掰開夜子宵的手,可那股如同滅頂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她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就在這時,只聽咻的一聲,一支利箭掠過夜子宵,狠插在姚素鸞耳邊的牆壁上,眼見着鋒利的匕首朝自己射過來,姚素鸞當下昏厥過去。注意到匕首上纏着的字箋,夜子宵當即甩開姚素鸞,伸手扯過字箋。在看到字箋上的內容時,夜子宵嗜血的眸陡然放亮,旋即縱身躍出華清宮。深夜的紫竹林靜謐無聲,偶有風過發出沙沙的聲響,伴着竹葉的搖盪,一陣優美的琴聲如泉水般清清泠泠,悠然響起,瀰漫在竹林間。月光下,段梓柔一襲白裳端坐在白玉古琴前,纖細柔嫩的玉指撫過琴絃,樂音悠然盪漾,帶着她此刻的悲涼,讓聽者爲之心傷。那一日,她信心滿滿的留下來,她相信夜子宵一定會出現,他們曾經經歷了太多的刻骨銘心,太多的生死相依,所以只要夜子宵知道她在這裡,就一定會來找她,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段梓柔最初的期待和企盼漸漸退卻,剩下的就只有哀涼和嘆息,此刻,段梓柔的心,便如這琴聲,婉轉幽怨。“梓柔”醇厚的聲音透着掩飾不住的顫抖,夜子宵一步步邁向小築,月光下,那雙眸盈溢出淚水。心,陡然一震,段梓柔素手撫住琴絃,悠揚的琴聲嘎然而止,可她不敢擡眸,她怕一切只是她的幻聽,她怕又一次失望。直至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那股只屬於夜子宵的味道時,段梓柔猛然擡眸,眼淚,順間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段梓柔淚眼朦朧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撫在琴絃上的手顫抖不止。“梓柔,你該有多久沒爲我彈奏這曲鳳求凰了,子宵想聽”夜子宵緩緩坐在段梓柔的對面,狹長的眸滿溢溫情。心,卻激動的彷彿要破膛而出,他慶幸老天爺沒有把梓柔帶走,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夜子宵明白,原來這個世上,他最珍重的不是那張高高在上的龍椅,而是眼前的美好,他這一生唯一深愛的女人,段梓柔。琴聲復起,帶着無比的歡愉盪漾在整個林間,月光如紗朦朧,此情,此景,讓人感動莫名。曲終,人未散。段梓柔倚在夜子宵的懷裡,眼淚簌簌而落。“子宵,謝謝你出現謝謝”不管以後如何,夜子宵這一刻的出現讓段梓柔釋然,她這輩子,沒有選錯人。“那些殺手是姚震庭和姚素鸞派的,爲夫已經讓他們付出代價了,梓柔,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夜子宵緊緊攬着段梓柔,似要將她揉碎了揣進自己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