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火鳳目光陡寒,正欲出手之時卻被王沁若攔了下來。
“如果姚貴妃不喜歡,大可離開。”看着眼前這張單純天真,喜形於色的臉,王沁若還真聯想不到心機深沉這四個字,可是姚莫婉何以會出現在頤華宮?這就發人深思了。
“好,我走可以,可是你要先退出去,遠遠的!”姚莫婉狠狠點頭。
“姚貴妃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這裡是頤華宮,你不請自入已是不對,如今還要讓本宮出去?當然,如果姚貴妃真傻到那種程度,本宮不與你計較,汀月,還不帶你家主子離開!”王沁若就算再大度,也無法容忍姚莫婉一次又一次拿她身上的味道說事兒,尤其是她不覺得自己是個大度的人。
“娘娘,跟奴婢回去吧!”汀月心知無理,當下走到姚莫婉身邊,欲拉她出去。
“她就站在那裡,我怎麼走啊!”姚莫婉狠狠搖頭,雙手依舊捂住鼻子,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進安柄山的聲音,音未落,夜鴻弈已然自外面大步跨了進來。
“好痛!嗚嗚.”幾乎同一時間,姚莫婉突然緊握着自己的左腕,眼淚唰的涌了出來。
“莫婉!”見姚莫婉面容糾結,淚如雨下,夜鴻弈猛然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王沁若,大步衝了過去。
“娘娘!”幸而有火鳳攙扶,否則王沁若必摔倒在地,看着夜鴻弈急不可待的跑到姚莫婉身邊,王沁若心痛欲裂,眼底的光芒寒蟄如冰。
“皇上.婉兒手腕好痛!”姚莫婉眼淚汪汪的看着夜鴻弈,不停的啜泣,委屈至極,夜鴻弈垂眸,目光落在姚莫婉手腕處時,赫然看到三滴淤血。
“婉兒莫怕!”夜鴻弈心底驟寒,手指運力,倏的落在姚莫婉的手臂上,噗嗤一聲,只見三根銀針咻的自姚莫婉的手腕處射了出來,夜鴻弈眼疾手快,甩袖將三根銀針接到手裡。
“嗚嗚.好痛好痛.”姚莫婉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沒事了,朕帶你回去!”夜鴻弈心疼的橫抱起姚莫婉,才走一步便見姚莫婉不顧手腕的疼痛,雙手捂住鼻子。
“皇上,讓她退出去,好臭啊!”姚莫婉面頰緊貼在夜鴻弈懷裡,乞求的看向夜鴻弈。
“淑妃,你先退下。”夜鴻弈毫不猶豫開口。
“皇上!”這樣的命令對王沁若來說,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先退下!”夜鴻弈眸色驟寒,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心,寒涼如冰,王沁若狠噎着喉嚨,強忍着不讓自己流淚,一步一步艱難後退,直至離開頤華宮。
看着夜鴻弈抱着姚莫婉離去的背影,王沁若的眼淚,終如雨點般滾落。
“娘娘,皇上怎麼可以這麼對您!您之所以這樣,都是爲了誰啊!”火鳳憤慨低吼。
“剛纔怎麼回事?”王沁若深吸口氣,將眼淚全數逼退。
“奴婢剛剛扶您,所以沒看清楚,不過奴婢敢肯定,那個在頤華宮偷聽的人來過。”火鳳篤定道。
“姚莫婉果然不傻!”王沁若皓齒狠咬,眼底溢出一片星寒之光。
關雎宮內,夜鴻弈安撫了姚莫婉許久方纔離開。
“娘娘,您沒事吧?”殷雪憂心看着姚莫婉的皓腕,愧疚開口。
“沒事,現在有事的人是火鳳。”姚莫婉瞥了眼手腕處殘留的三個針孔,悠然笑道。
“恕屬下多嘴,娘娘這一計必會讓王沁若猜到娘娘並非癡傻。”殷雪不解的看向姚莫婉。
“就算本宮不用計,她也會懷疑,你以爲姚素鸞會在她面前說本宮什麼好話?與其讓她費盡心思試探,倒不如省了這一步。本宮這叫禮尚往來,也算扳回之前楚漠信中毒的那一局。”姚莫婉脣角勾笑,笑容宛如春風,微微眯起的鳳目蘊含着沉靜和堅定的光芒。
頤華宮內,王沁若接過火鳳遞過來的苦茶,漸漸平復心境,就在這時,夜鴻弈突然出現在頤華宮門口,且直衝着火鳳走了過去,一掌擊在火鳳的胸前。
“噗—”火鳳猝不及防,身體如斷翅的蝴蝶般重重摔在地面,鮮血噴濺而出。
“賤奴!”即便如此,夜鴻弈依舊沒有解氣,再欲上前時卻被王沁若擋了下來。
“皇上!您這是何意?”王沁若憤然看向夜鴻弈,厲聲質問。
這麼多年來,不管得意失意,火鳳都會陪在自己身邊,儼然成了自己的親人。她還記得火鳳被父親買回來之後,便開始苦練功夫,目的就是爲了保護自己。二十幾年呵,火鳳爲自己付出太多,如今看着火鳳被打的吐血,王沁若怎能無動於衷。
“你教出來的好奴才!”夜鴻弈猛的將手中的三根龍鬚針拋在桌上,眸間翻滾着滔天的怒意。
“這件事是沁若讓火鳳做的,沁若真後悔沒讓火鳳直接將這三根龍鬚針刺進姚莫婉的咽喉!”王沁若眸色如冰,直直迎上夜鴻弈窅黑的眸子。
“你怎麼敢!”夜鴻弈忽地舉起手掌。
“皇上既然把沁若請回來,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沁若用命愛着皇上,又如何容忍皇上的心裡裝着別人!”王沁若一字一句,寒如冰封。看着那雙幽暗冰寒的眸子,夜鴻弈竟有些畏懼,揚起的手掌不由的收了起來。
“沁若,朕已經說過,姚莫婉不過是個癡兒,你何須跟她爭風吃醋,你以爲朕真的蠢到要封一個傻子爲後?能與朕死後共寢的就只有你!”夜鴻弈斂了眼底的憤怒,聲音漸漸緩和,可心底,卻升出絕冷的寒意,這樣瘋狂的女人,不該活在世上,夜鴻弈如是想。
“死後共寢?原來皇上早就安排好沁若的去處了。”王沁若美眸微垂,脣角劃過一抹苦澀。
“你想到哪兒去了。對了,朕聽說你去過華清宮了,怎麼樣?姚素鸞有沒有說什麼?”夜鴻弈下意識揉了揉鼻子,正色問道。
“姚素鸞的事沁若自有安排,皇上放心便是,至於姚莫婉,皇上最好擦亮眼睛,姚莫心的妹妹會是個白癡?說出來誰會信呢!”王沁若冷哼一聲,旋即轉身扶起重傷的火鳳。
“莫婉的事朕不想與你討論,整個後宮,你誰都可以動,就只除了她。”夜鴻弈根本不認爲王沁若是在提醒自己,在夜鴻弈眼裡,所有在他面前詆譭姚莫婉的女人,都是出於嫉妒,尤其王沁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