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下去吧!”夏芙蓉將信將疑揮手,音調生冷,全無恭敬之意,姚素鸞也不同她計較,當下轉身回了華清宮。
翌日,當夏芙蓉出現在關雎宮時,夜君清便吃不下飯了,眼見着夏芙蓉腰間的那顆夜明珠,夜君清便知道,夏芙蓉這是籌到錢了!
“怎麼辦?”夜君清滿目哀色的看向姚莫婉,聲音低沉中透着絕望。
“若不然......王爺就真嫁了吧!咳咳......是娶,娶了吧!”姚莫婉虔誠提議。
“姚莫婉!”夜君清恨恨瞪向姚莫婉。
“芙蓉拜見王爺!”此刻,夏芙蓉已然走至近前,一臉嬌柔的朝着夜君清俯身施禮。有了之前的教訓,夜君清沒打算還禮,只隨意點了個頭。
“你腰上的那個珠子好漂亮啊!婉兒有顆更好的,要不要換?”姚莫婉伸手便朝夏芙蓉腰間的夜明珠摸了過去,夏芙蓉當即退後數步,眼底寒光森森。
“娘娘好意本宮心領了!”有夜君清在,夏芙蓉不好發作,只得懨懨回了一句。
“那還真可惜了。”姚莫婉眼尖的瞄了眼那顆珠子,脣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她清楚的記得那顆珠子是夜鴻弈早年賞給姚素鸞的,看來魚兒上鉤了呵。
“君清吃好了,告退。”夜君清只覺心情煩悶,當下起身施禮,大步邁出關雎宮。見夜君清離開,夏芙蓉正欲追出去,卻似想到什麼一樣轉過身來。
“姚莫婉,本宮奉勸你一句,人有臉,樹有皮,如今肅親王已經是本宮的夫婿,你莫再打他主意,至於之前的幾顆珠子,本宮只當給了要飯的!”夏芙蓉揚着腦袋,大模大樣的瞥向姚莫婉。
“那還真巧呢,莫婉昨個兒便將那些不值錢的玩意扔到大街上去了,這會兒估計已經在乞丐手裡了呢!”姚莫婉眉眼彎彎,笑容燦爛若花,眼底盡是戲謔。
“你!哼!”夏芙蓉狠瞪了眼姚莫婉,這才離開關雎宮。
待夏芙蓉離開,汀月狐疑看向主子。
“娘娘,您真把她那些玩意扔到大街上去了?”
“切!你覺得本宮是嫌錢咬手的主兒麼!”姚莫婉不以爲然。汀月無語,忽覺自己這個問題太過愚蠢。
“那現在怎麼辦?夏芙蓉如今有了後援,怎麼可能解除婚約啊?”汀月憂心開口。
“你別忘了,這場和親可不是她夏芙蓉定下來的!”姚莫婉垂眸撫着絮子,眼底抹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幽光。汀月雖不得其意,卻也將心放了下來,她倒是真忘了,主子想辦的事,還沒有辦不成的。
離開關雎宮,夏芙蓉找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方纔在碧水湖上的涼亭裡看到夜君清的身影。
“王爺在這裡啊,可讓芙蓉好找!”夏芙蓉輕拭着額頭細密的汗珠兒,笑靨如花,娉婷走進涼亭。
“公主找君清有事?”對於夏芙蓉,夜君清談不上厭惡,但一定是不喜歡。
“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只是禮部把日子定下來了,芙蓉想知道王爺的行李準備的怎麼樣?若是王爺不介意,芙蓉可以讓阿碧她們幫王爺整理,或是芙蓉親自爲王爺準備也好啊!”夏芙蓉是真心喜歡夜君清,自多年前的那一眼開始,她便立下非君不嫁的誓言,若非如此,夏王也不會舔着臉來向夜鴻弈提出和親,他很清楚大夏與大楚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在大楚面前,夏國活脫脫的窮鬼一隻。
但讓夏王驚詫的是,夜鴻弈不僅答應了他的和親請求,更應允讓夜君清入他夏國,夏王如何也沒想到這樣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會落在他身上。
“實不相瞞,君清沒準備行李,也沒想過離開大楚。”夜君清始終不放心姚莫婉,索性與夏芙蓉直言不諱。夏芙蓉聞聲陡震,茫然看向夜君清。
“王爺的意思......是想芙蓉留在大楚?”夏芙蓉只猶豫片刻,便已下定決心,只要能與夜君清在一起,縱是不能回夏,她也賺了。
“君清的意思是,不會娶公主爲妻,還請公主體諒。”夜君清很想用委婉的詞語將這句話修飾的華美動聽,可他實在不知道該在這句話里加哪些詞纔會讓夏芙蓉聽起來舒服些。
夜君清的話彷彿晴天霹靂般乍響在夏芙蓉耳畔,此刻,夏芙蓉柳眉蹙起,聲音有些發抖。
“王爺莫不是在跟芙蓉開玩笑吧?這門親事是越王親下詔書應允我父皇的,而且芙蓉一路走來,亦未聽到有人反對的消息,如今王爺這麼說,芙蓉實在無法理解。”夏芙蓉眼底氤氳出一片霧氣,哽咽質疑。
“事實上,君清也是在公主抵達大楚的前一日才接到皇上的口諭,而且君清第一時間想要求皇上解除婚約,奈何皇上避而不見。但這不能改變君清的決定,失禮之處,還請公主見諒。”夜君清的聲音彷彿雨打青瓷,清澈悅耳,字字珠璣。
“抱歉,恕芙蓉無法體諒或是見諒,芙蓉只知道此行是奉父皇之命履行和親之事,不管王爺怎麼想,芙蓉都不會改變初衷。”夏芙蓉的淚旋在眼圈兒裡,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
“公主何必......”未等夜君清說完,夏芙蓉已然轉身走下涼亭,泣聲而去。
適夜,關雎宮內,姚莫婉看着奔雷傳過來的字箋,眼底閃過一抹憂色。
“主人,如今有燕南笙出手相助,也算是解了近憂。”殷雪寬慰道。
“近憂是解了,不過經此一事,莽原的據點怕是被人盯上了。”姚莫婉輕嘆口氣,遂將字箋銷燬。
“只希望那些人真的是賊匪就好了。”殷雪淡聲道。
“若不是賊匪,本宮也不懼他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若再敢出什麼幺蛾子,本宮便親自會會他們!對了,你覺得鳳羽山莊還能不能再拿出一百萬兩黃金?”姚莫婉言歸正傳,肅然看向殷雪。
“咳咳......屬下覺得......主人還是手下留情,莫要把燕南笙逼急了纔是......”殷雪由衷勸道。
“那算了,你回信給奔雷,先付些定金給西涼王,餘金待提馬時一併給他。”姚莫婉覺得殷雪說的言之有理,燕南笙也是人,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呵。
且說雍和宮內,夏芙蓉怒不可遏的甩着長袖,將桌上的瓷壺茶杯全數掃在地上。
“公主息怒,如今有越王的詔書,和親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由不得肅親王不願意。”阿碧怯懦着站在夏芙蓉身側,小心翼翼勸慰。
“他爲什麼不願意?爲什麼!以本宮的容姿,十個姚莫婉也比不上!他居然爲了那麼個殘花敗柳拒絕和親!”一側,阿碧和阿紫相視一眼,不敢多言。
實則在她們眼裡,自家主子的容貌與姚莫婉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如果將自家主子比作蝴蝶,那姚莫婉便是孔雀,若自家主子是孔雀,那姚莫婉便是鳳凰!總之是差了好幾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