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功夫本王還不如多對幾家賬本。”夜君清面露尷尬之色,倏的將手移開,旋即端着湯碗走了出去。
房門緊閉一刻,姚莫婉脣角勾起一抹肆意的弧度,楚漠北,你以爲莫婉爲什麼沒蓋玉璽,爲什麼沒寫日期!所以說先笑不算笑,後笑纔是福啊!
正如姚莫婉預言的那樣,當日晚膳十分,楚漠北忽然覺得自已牙齒有些隱痛,晚膳吃的很少,之後又讓隨行的御醫開了些鎮痛的藥,原本以爲睡一覺就沒事兒了,可沒想到,半夜的時候,百里皓然率先一聲吼,打破了夜的寧靜。
此刻,百里皓然的房間裡,兩名御醫看着滿地打滾兒的百里皓然束手無策。
“你們倒是快想辦法啊!疼死我了!哎喲!”地上,百里皓然才扶着椅子站起來,新一波的疼痛彷彿海浪翻滾,順間又將百里皓然拍倒在地。
“疼啊!好疼啊!”眼見着四十來歲的百里皓然疼的滿地打滾兒,御醫們於心不忍,可試了所有止痛消腫的藥,均沒有效果。就在這時,皇甫俊休匆匆而至,在看到百里皓然的慘狀時不由愕然。
“皓然?你這是怎麼了?”此刻,只見百里皓然雙腮腫脹,表情糾結,眉宇擰成川字。
“牙疼啊牙疼!疼死老夫了!每顆牙都疼!”百里皓然雙手捂着下巴,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
“這可怎麼是好?兩位御醫還是先去瞧瞧太子殿下,這裡有俊休在!”皇甫俊休剛自楚漠北的房間裡跑過來,卻不想百里皓然這裡情況這麼糟糕。
聞是太子出了狀況,兩名御醫不敢怠慢,當即離開房間。
“太子殿下出事了?”地上,百里皓然滿頭大汗的爬起來,眼中盡是憂慮。
“俊休聽到你有事就想着過來看看,不想經過太子殿下的臥房時,聽到裡面有低吟聲,進去一看,太子殿下正倚在榻上,雙手捂着腮,痛的直搖頭。這也怪了,你與太子殿下怎麼會同時牙疼啊!”皇甫俊休大步上前攙起百里皓然,滿腹質疑。
“扶老夫去見太子殿下!”百里皓然不放心,強忍着痛與皇甫俊休一同去了楚漠北的寢居。
入門之時,皇甫俊休只見兩個御醫正戰戰兢兢的翻着藥箱,滿桌凌亂。
“太子殿下......呃......”那股鑽心的疼再度侵襲,百里皓然還沒說完,整個人便蹲在地上,疼的死去活來。
“你們到底有不有找到止痛的藥?”楚漠北終於忍不下去了,厲聲催促。
“回太子殿下,微臣等已經用了最好的止痛藥,可絲毫沒有效果,微臣等現在......也是束手無策啊,求太子殿下治罪!”兩名御醫登時跪在地上,身子抖如落葉。
“治罪有什麼用啊,你們還不快想辦法!”見楚漠北與百里皓然的慘狀,皇甫俊休真是急了。
“滾下去!”楚漠北憤然揮手,兩名御醫登時退出房間。此刻,楚漠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撻溼,雙手緊捂下顎,自口中每顆牙齒裡傳來的鑽心的疼,讓他恨不得把嘴裡所有的牙齒都拔光。
“太子殿下,微臣覺得,您與百里大人這牙......疼的蹊蹺啊!恕微臣斗膽猜測,此事......會不會與姚莫婉有關?不知太子殿下有沒有碰姚莫婉的什麼東西?”皇甫俊休一語驚醒夢中人,楚漠北頓時眼前一亮,僅接着便是滔天的怒意。
“一定是姚莫婉!今日她將一卷帛書呈給太子殿下,當時老夫也有經手!哎呀......這個瘟神!疼死老夫了......”百里皓然亦恍然,當即咬牙切齒低吼。
“真是她,微臣這便去姚府求藥!”皇甫俊休就知道以姚莫婉睚眥必報的個性,吃了那麼大的虧,她是一定會找回來的,幸而這廝還有些理智,沒下什麼劇毒。
“慢着!命御醫速配解藥,本太子說什麼都不會去求她!”楚漠北怒了,雙手緊攥成拳,下一秒復又捂在臉上,臉色青紫難辨,是他疏忽,怎麼就着了姚莫婉的道啊!
“太子殿下,那姚莫婉既然有把握給您下藥,想必那藥極爲罕見,如果......”皇甫俊休不忍楚漠北受苦,亦不想看着百里皓然活活疼死,正欲諫言,卻被楚漠北揮手攔住。
“不必說了!她的藥再毒,也有過效的時候,等過了藥效,看本太子怎麼讓她連本帶利的還回來!”楚漠北一字一句,如覆冰霜。一側,百里皓然眼中燃起的希翼順間化作灰飛,當下覺得更疼了幾分。
“俊休,打暈了吧!”看着地上疼的死去活來的百里皓然,楚漠北緩緩閉上眼睛,繼而聽到一聲慘叫,再擡眸時,皇甫俊休已然如拽死狗般將百里皓然拖出房間。姚莫婉!倒是本太子小看你了!
就在楚漠北身陷水深火熱中的時候,姚莫婉那邊兒卻過的十分愜意和充實。
“娘娘,該喝藥了。”汀月將湯藥端到姚莫婉身邊,側眸時,正看到榻上做好的兩件衣裳。
“娘娘,李御醫說了,您大病初癒,該注意休息,如果娘娘不嫌汀月手笨,不如讓汀月替您做這些衣裳吧?”汀月實在心疼姚莫婉,當下提議道。
“有些事做着開心,便感覺不到操勞,放心吧,本宮自有分寸。”姚莫婉端着湯藥,眸子下意識瞥向身側的華裳,脣角勾起一抹溫暖的弧度。汀月心知姚莫婉對楚漠信的感情,遂不再強求。待姚莫婉喝完湯藥後,汀月將手中的蜜餞遞給姚莫婉。
“你想的倒是周到。”姚莫婉不懼苦,可有些甜味入口總是好的。
“想的周到的可不是汀月,是肅親王,這蜜餞是肅親王交到汀月手裡的,說是等娘娘喝完湯藥後給娘娘吃。”汀月笑的賊兮兮。
“呵,在他身上搭了那麼多,終於看到回頭錢了。”姚莫婉看着手中的蜜餞,眉眼彎彎,汀月聞聲石化。
待汀月離開,姚莫婉淡聲喚出殷雪。
“庾傅寧這兩日可還老實?”姚莫婉復拿起針線,細細縫製,沒有半點馬虎。
“回主人,庾傅寧這兩日一直暗中派她的隱衛給王爺傳遞字箋,不過王爺看也沒看的就將字箋毀了。”對於夜君清的做法,殷雪十分讚賞。
“哦?字箋上的內容你看了沒有?”姚莫婉心底的殺意漸漸淡去,脣角勾起的弧度越發深了幾分。
“看了,內容大抵是以姚莫心死因,誘王爺相見。”若在以前,殷雪不會多此一舉,不過跟在姚莫婉身邊久了,她自認本事見長啊。
“看來本宮有必要見她一面,你去安排。”姚莫婉俯身咬斷錦線,看着剛剛做好的長袍,眼底閃過一抹華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