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了。刁刁,讓他們把牌匾稍稍朝左移。”姚莫婉甚至沒正眼看啓滄瀾,只管指揮道。
“把錢還給本祭祀。”啓滄瀾終於無法容忍這樣的無視,跨步走到姚莫婉面前,將姚莫婉的視線與牌匾阻隔開來。
“不可能!”姚莫婉決然開口,靈動的眸直直看向啓滄瀾。
“你這是明搶!你有什麼理由拿走本祭祀的錢?”啓滄瀾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跟一個賤民如此針鋒相對,而且還是爲了最庸俗的錢!他一直以爲自己是視錢財如糞土的。
“那好,婉兒倒要問問祭祀大人,如果婉兒是皇教的聖女,何以會在祭祀府醒過來?幻蘿可以有自己的府邸,婉兒沒有?”姚莫婉櫻脣緊抿,眸色漸漸寒涼。
“這跟你還本祭祀錢有什麼關係?”啓滄瀾有些語塞。
“如果皇上和法師真想讓婉兒去執行那麼重要的任務,是不是也該讓婉兒享受到相應的權力!不可能婉兒拼了命的付出,卻得不到一絲回報吧!婉兒不嫌棄祭祀府破舊已是寬容,如今佔了祭祀些許銀兩,祭祀大人就在這裡喋喋不休,那麼好,婉兒可以把這座府邸,還有那麼一點點的銀兩還給祭祀,至於扮作姚莫婉入楚國的事兒,恕婉兒沒那個本事!刁刁,叫他們把牌匾摘下來!”姚莫婉吃定了啓滄瀾再無其他人選,所以纔敢如此張狂。
“婉兒,你身爲皇教聖女,就該遵從法師命令!”啓滄瀾被姚莫婉繞的頭疼。
“那你讓法師殺了婉兒吧,扒皮抽筋都沒問題!”姚莫婉揚起精緻的下顎,十分霸道的直視啓滄瀾。
一側,刁刁不禁噎喉,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啊!
“咳……打擾一下,這牌匾是掛上去啊?還是摘下來?”刁刁十分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姚莫婉不語,眸光瞥了眼啓滄瀾,脣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抹弧度,繼而漫步走進府門,傲慢的樣子足以讓一向淡定的啓滄瀾發飆。
“掛上去!”啓滄瀾狠聲咆哮,隨即甩袖離開。
府門處,刁刁不禁吐了吐舌頭,繼續指揮。
此時,已然入府的姚莫婉漸漸斂了臉上的神情,眸間透出一股幽深如潭的冰冷,說她是皇教聖女?試問這麼一個歧視外族的焰赤國,有什麼理由會讓一位外族的女人做聖女!一羣白癡,想蒙她!看她是怎麼把焰赤國的錢全都掏弄走的!
“你笑的很陰險!”就在姚莫婉得意之時,忽聽對面有聲音傳過來,擡眸間,見是啓修笛,姚莫婉臉上的笑就更陰險了。
“你叫啓修笛,一個孤兒,是啓滄瀾執行任務的時候帶回來的,原則上說呢,你也是外族人,不過好在你認了一個很有權勢的爹,所以在焰赤國基本上也遭什麼白眼,不過你也沒什麼朋友,久而久之便養成了與蛇爲伍的習慣,你所養的‘紅橙黃綠青藍紫’也不算是普通的蛇了,它們以毒性劃分,其中以紫蛇毒性最弱,不過也能要了普通人的命,那###用青蛇咬我,小子,你分明是想讓我死啊!”姚莫婉一口氣道出了啓修笛的身世,語言犀利,眸色如鋒。
“你……你幹嘛查的那麼清楚?你想怎麼樣?”啓修笛盯着姚莫婉脣邊的奸笑,忽然覺得身體發寒。
“放心,本聖女可不是什麼好人。嗯?還想放蛇咬我?好啊,等蛇咬完了本聖女,再讓你乾爹耗盡真氣救活我,看到底誰受罪!”姚莫婉毫不懼怕的走上前去,朝着啓修笛的臉蛋兒狠狠捏了兩下,臉上的笑,要多奸詐有多奸詐。
“放手,你真壞!”啓修笛用力掰開姚莫婉的手,恨恨道。
“我壞?我能壞過你那位貌美如花的幻蘿姨娘麼!說我是狐狸精,專勾你乾爹魂魄來着!”姚莫婉挑了挑眉梢,青蔥玉指下意識拍了拍啓修笛的腦袋瓜兒。
“姨娘纔不是這麼說的,姨娘說你會害乾爹,你是壞人!”啓修笛才一開口,便用雙手捂住嘴巴。
“不用捂了,本聖女都聽清楚了!果真是你那姨娘使的壞!”姚莫婉眸色漸冷,心底不由的生出一抹寒意,欺負失憶的人麼!那你的算盤可就打錯了!
“你誆我!”啓修笛惱羞成怒,說話間倏的放出藍蛇,姚莫婉早料到小孩子沉不住氣,隨手將早就擱在袖子裡防身的硫磺粉揚了過去,小藍的下場可想而知了。
“記住了,不要輕信女人喲!”姚莫婉壞笑着繞過還在地上掙扎的藍蛇,踱步朝自己房間走去。
且說姚莫婉在這裡過的風聲水起,整個東洲大陸卻因爲尋她而亂成一團,不管是楚,蜀,齊,還是樓蘭,南,大夏,連大周的周鄖也迫於壓力在本國疆域內張貼了尋找姚莫婉的榜文,經此一貼,姚莫婉的名字以颶風般的速度家喻戶曉,賞金已然漲到一百萬兩黃金。一時間盜不偷,賊不搶了,賞金獵人也不接單了,整個東洲大陸出現了人人尋找姚莫婉這樣空前絕後的場面。
即便是這樣,夜君清依舊沒有得到關於姚莫婉的任何消息,於是夜君清終是沒辦法呆在楚宮,他要親自去找!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如今大楚剛剛穩定,您走不得啊!”御書房內,老相秦仲苦口婆心勸說。
“你也知道大楚已經穩定了麼!如果不是爲了莫婉,朕真不在乎這大楚江山!朕之所以在莫婉失蹤後兩個月才決定離開,就是不想莫婉失望,畢竟這江山是朕與莫婉共同打下來的,不能再有任何閃失。但是現在,秦仲,朕真的不能再等了!沒有莫婉,朕要這江山何用!和你說這些,是因爲朕信任你!朕相信你在朕離開這段時間,你一定會替朕守好大楚。”夜君清很清楚,如果此事拿到朝堂上說,必定是反對聲一片,如今整個朝堂,屬秦仲最德高望重。只要說服秦仲,便是說服了所有的文臣武將。
“皇上,老臣惶恐啊!”若在平時,得皇上這般讚賞是每位人臣的夢想,不過此刻,秦仲只覺芒刺在背。
“愛卿放心,朕已安排人留守皇宮,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可以飛鴿傳書給朕!”夜君清言外之意,便是即便他人在外,楚宮發生的任何事,他依舊會了如指掌,雖說他相信秦仲的人品,不過讓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完全放手也是很必要的。
“皇上……”
“愛卿先下去吧,朕還要準備一下,明日早朝你便以朕龍體有恙爲由,暫由你代理政務,若是實在棘手的事,又來不及向朕稟報,你也可找敦親王商議,朕離開之事,敦親王也是知道的。”夜君清及時封住了秦仲的口,之所以提及敦親王謝重,一來是讓秦仲安心,有敦親王坐陣,朝中不敢有人造次,二來是想告訴秦仲,即便他離開,秦仲也不可能做到一人獨大,第三麼,便是讓秦仲識相些,連敦親王都不勸阻,他還是少說兩句比較明智。
在夜君清提及謝重之後,秦仲果然再沒勸阻,而是領命退出御書房。只等秦仲離開,夜君清登時喚出殷雪和風雨雷電。
“風雨雷電,你們留在皇宮,小心替朕守着,有任何事隨時與殷雪聯絡,至於殷雪,你隨朕同行!”夜君清冷靜吩咐。
“屬下遵命!”風雨雷電領命後退了下去。
“皇上,我們先去哪裡?”天下之大,想找一人談何容易,殷雪深知夜君清尋主人心切,可他們當真是沒有方向。
“朕想過,若是莫婉被劫,最有可能動手之人便是無名,而大周的周鄖原與無名是一夥的,難保他對朕和其他幾國國君不是陰奉陽違!”夜君清說話間起身繞過龍案,清眸似有深意看向殷雪,繼續道:“殷雪,此行若不找到莫婉,朕斷不會回來!”
夜君清眼中的堅定讓殷雪暗自嘆惜,何以上天要如此折磨這對有情人?或許好事多磨吧,殷雪這樣安慰自己。
此刻,遠在焰赤國的姚莫婉,本性已經逐漸開始暴露了。
“主子,您這幾套首飾買的時候只花了十塊錢耶。”眼見着姚莫婉將買來的首飾攤在朝中幾位大臣正室妻房常來品茶的聚仙樓大廳裡,且標價從一千到十萬不等的時候,刁刁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奸商’兩個字。
“是啊,本聖女現在後悔了,其實這些首飾可以不用付那十塊錢的,不過算了,誰讓本聖女人善心美,佔不得別人便宜呢!”姚莫婉美滋滋的將首飾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清澈無塵的眸子不時望向聚仙樓的門口。
人善心美?刁刁脣角抽搐,彼時首飾店老闆吐血的表情她還記憶猶新啊!就在這時,一羣打扮的雍容華貴,豔光四射的中年婦女們成羣結隊的走了進來,看着她們臉上笑的花枝招展,刁刁不由感慨,有句話叫樂極生悲啊!
“刁刁,你去告訴他們,本聖女這裡有幾款樣式極好的首飾要送給她們,讓她們過來選。”姚莫婉淡淡開口,眼底狡黠的光讓刁刁的身子不由的抖了兩下。
且見刁刁走過去,不多時便將幾位婦人全數叫到姚莫婉面前,當然了,皇教高於朝堂,衆位夫人見了刁刁自是巴結的,不過在看到姚莫婉桌前擺放的標價時,幾位夫人的臉登時變了顏色,最無奈的是,即便她們一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選幾樣首飾帶走,而且還十分乖巧的依着上面的價格付了錢。
雖然姚莫婉有推脫不要,可在刁刁眼裡,姚莫婉的臉上分明寫着,誰敢不給錢就有你好看幾個字。
結果就是,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姚莫婉眼前的首飾已銷售一空,三十萬的錢票已然到了姚莫婉手裡。
“主子,刁刁實在不明白,您要這麼多錢做什麼?”刁刁迷惑了,身爲皇教聖女,整個焰赤國的東西都可以隨便拿,錢於他們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換成黃金。”姚莫婉相信刁刁說的話,這裡的錢票對於外界來說,就是宣紙一張,可她相信,那黃燦燦的金子應該不分國界吧!
“咳……”刁刁無語了,對於視錢財如糞土的她來說,姚莫婉的行爲有些不可理喻,直到有一天,當刁刁只有靠着姚莫婉的黃金才能吃上飯的時候,她對姚莫婉的崇拜一順間升到了空前的高度。
且說姚莫婉賺了這第一桶金之後,情況變得越發不可收拾了,姚莫婉除了首飾之外,還會掏弄一些兵器到軍營裡去賣,一些古董到大臣府邸去推銷,還有一些胭脂水粉賣給那些待字閨房的大戶小姐們,尤其在聽說啓滄瀾在那些閨秀們心中的地位時,竟然私自將啓滄瀾平日穿的衣服,佩飾偷出來賣了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