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事?”
小書低眉順眼道:“煙雨姐姐,您可不可以讓菡萏姐姐陪奴婢一起去?”
煙雨看她瑟瑟發攔的樣子,纔想起這小丫鬟大概是在害怕。可她卻不願意讓菡萏和祈妃打上照面,以免再生別的事端,想了想,道:“菡萏,你送她到會客居門口便馬上回東院,我還有事要你辦。”
菡萏雖然不願,但到底煙雨開了口,也不好拒絕,便朝小書呶了呶嘴:“走吧。”
即便是看慣了死人,煙雨在見到小棋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的屍身時,也不免倒抽了口氣。
確如碧芙所言,一劍擊心。絲毫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
這樣的手法……
用來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可見此人實在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可是偌大一個後院,爲何單單要殺了她?
又爲何這姑娘原本一直安靜的待在西院中,極少跨出院門,卻被人殺在外面的假山石後?
煙雨仔細看了看傷口,放下掩在小棋屍身上的氈子,起身對着碧芙道:“院裡就交給你和澤芝了,菡萏一會兒就回來,我去假山石那邊看看。”
希望能找到些珠絲馬跡。
小棋被殺的事情,處處都透着不尋常。
而這姑娘之所以會被收留在東院,也是因爲她犯了祈妃的忌。
原本娘娘留下她,便是對她起了疑心,但這姑娘偏偏溫婉的象是個小家碧玉般,從來不多說多行,安安靜靜的似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饒是煙雨這般內斂嚴謹的人,都看不出來她哪裡有何異樣。
爲什麼她會跑到假山那裡?爲什麼會被殺?又爲什麼單單是今晚被殺?
煙雨提着燈籠在假山後轉了一圈,除了那一地的已經被凍乾的血塊,什麼都沒有發現。正想離開,卻又突然看到假山後的一絲枯草似有被啃踏過的跡象。,
附下身去細細看了。
枯葉上沾了些鮮血。只那麼淡淡的一點,若非細看,根本瞧不出來。隱隱的沾在上面,而非滴上去的。
是殺人後才踩出的腳印。
腳尖的方向,卻是往北。也就是說,此人應該是離開時踩上的,而他要去的地方,並不是外院,而是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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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今夜戒備森嚴,重要的地方和極爲隱蔽的地方,煙雨都暗自調了暗衛充當了王府的護衛在把手,若說有人想從府中潛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也就是說,殺了小棋的兇手,肯定在王府之中。
可,這殺手到底是誰?
煙雨盯着那腳印看了一會兒。
此人定然還在內院,可,是請來的那些女賓客?還是王府自己的人?
煙雨驀然起身,回到東院,對澤芝道:“去前院把如畫叫回來。”
東院內原本只有她和夏雨還有瀝瀝會武藝,膽子也別比的丫鬟大,後來碧芙菡萏四個丫鬟來了後,煙雨才覺得輕鬆些。
這回兒只怕因着小棋的事情,那些小丫鬟們都不敢再一個人在後院中行走了。
澤芝年紀小,也有些害怕,可又不好意思和煙雨講,便拿眼求救的看着碧芙。碧芙只好道:“要不,我去吧?”
煙雨倒是無所謂,正要點頭,菡萏進了屋。
“什麼事?碧芙姐,煙雨姐在忙,如畫又不在院裡,一院就你照管着呢,有什麼事讓我去就是了。”
碧芙一想也是,正要應,就聽煙雨道:“你留下來,我有事問你,就請碧芙去一下吧,這會兒有我們在,不耽擱什麼。”
等碧芙走了,煙雨遣退衆人,問菡萏:“去會客居時,可有見着什麼可疑的人?”
菡萏一驚,忙問:“煙雨姐懷疑那殺手是請業的女賓客?”
“是,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們王府內的人。”
菡萏想着小棋心臟處那利索之極的劍痕,挑眉問道:“可王府之內,尤其是後院,除了姐姐和夏雨還有娘娘,再沒有人能有這樣的身手。如果真的是我們王府後院內的人……那這個人也隱藏的太可怕了。”
確實是自己大意了。
煙雨想着,便道:“菡萏,你剛去會居客居的時候,是誰在那裡負責接待和按排的,可知道哪些賓客是在樓下,哪些又是在樓上。還有那些女客們帶過來的隨身丫鬟們,又被按排歇在哪裡的?”
菡萏搖了搖頭:“剛纔姐姐吩啥我把人送到就回來,我便只送到了門口,見小書進去就折了回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一路上感覺,那個叫小書的丫鬟,實在有些奇怪。”
“奇怪?”
“嗯,”菡萏蹙着眉,想了想才道,“我也說不好,就是覺得她的樣子,不象只是害怕,似還有些什麼,我便試着問她小棋的事情,我原以爲她因着害怕並不敢說,誰知她一聽我提到小棋,反倒是異常鎮定的說了些小棋在西院時的事情。”
“她都說了什麼?”聽菡萏這麼一說,煙雨也覺得這丫頭的表現確實有些不正常。
“說的倒是平常的,不過是些什麼一起被買到府中,又因爲什麼被買進來的事。”
“那她可說了小棋被賣入王府前在哪裡生活?”
“這倒是說過,好象小棋是南方人,前年家中造了水災,爹孃實在無法,才賣了她,原先是賣到一戶大戶人家的,後來因那家小公子看她長的貌美,想納她爲妾,便被夫人給打發了,後來連着被人牙子賣了兩次,這纔到了我們王府,被祈妃娘娘留在了西院。”
如果小書說的這些事情是真的,小棋又怎麼可能會被留在王府?祈妃娘娘大家出身,不可能連個挑丫鬟的原則都沒有。凡是貴族,不,就算不是貴族之間,哪怕是一般的富貴人家,買丫鬟的第一要點,便是決不會取這種身世複雜,經歷亂的。
小書這樣說,如果不是她在說謊,就是祈妃娘娘留着小棋在王府,別有目的。若和祈妃娘娘無關,那便還有一點,這小棋,是被人特意按排進王府的。
可如果小棋真的有問題,她的這些經歷,就根本不可能讓小書知道。
又或者,小書和菡萏說那些,是有意爲之?
正說到這裡如畫和碧芙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