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碧姬,雖然不知道她爲何忽然要以綠巾蒙面,但是當鳳靈在天魔門中見到站在伽那身後的時候,就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感覺。只因當時她的處境艱難,所以也沒有多做思考,可是這次再見,那種熟悉之感卻是更加多了幾分。
她本還將之歸於雙方不多的幾次見面,可是每次她都是同時見到了碧姬與烏角二人,但這種熟悉感,卻沒有同樣在烏角身上發現。
這讓鳳靈心中隱隱帶了幾分不解,可也因爲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她在面對碧姬時,稍稍少了一些尖銳的敵意,多了幾分迷茫和冷漠。
“無所謂誤會與否。其實你我心中都明白,有些話根本不必說的太過清楚。所以你們也不必在我面前如此,我只想知道,你們……意欲何爲?”
鳳靈的話語冷硬之中隱含着無奈,但卻也直接。
碧姬似乎沒想到鳳靈會這麼直接,微微一愣,輕笑了一聲道:“好吧。既然聖女如此說,那麼屬下便不再多言。屬下二人,是奉門主之命,前來協助聖女的。”她指着那些狼狽的修仙者道:“這些人便是屬下等這幾天抓到的修仙者,現送來給聖女練琴!”
鳳靈若要練琴,又需要修仙者來做什麼?當然不會是讓他們欣賞琴聲的美妙了!自從鳳靈開始復仇以來,已有成千上萬的修仙者死於鳳凰琴的音刃之下,這一點,整個修仙界已沒有多少人不知道了,碧姬自然知道的更清楚。
所以她所說的給鳳靈練琴,自然便是要鳳靈出手殺了這些修仙者了。
鳳靈的心微微一沉。臉色變得極不好看,語氣也更加不善:“我要練琴,自會自已動手,用不着你們多事!”
一邊的烏角已有些不耐,忍不住皺眉大喝道:“此乃門主之命,難道你要抗命不成?嗯,別以爲我們尊你一聲聖女,就真把自已當成一回事!”
“烏角。住嘴!”聽到烏角的話,碧姬連忙出口訓斥道:“你怎敢對聖女不敬?還不快向聖女陪罪?”
烏角被碧姬這樣訓下屬一樣的訓斥,還命令他向鳳靈陪罪,早就把肺都快氣炸了。但是誰讓人家碧姬立的功比他大,在門主的幫助下一舉成爲元嬰期修士呢?現在,自己的修爲和地位還確實比人家低,所以他儘管心裡再如何氣惱。也沒什麼辦法。
但是鳳靈又怎麼能和他比?她不過是門主控制的一件工具而已,是因爲她的師傅師弟而不得不聽命於門主,又怎麼可能會對門主忠心?想來等到她完成了門主的事情,再無利用價值之時,下場一定會很慘。這樣的人,又憑什麼讓他來恭敬以對呢?
烏角心裡極爲的不以爲然。所以在碧姬訓斥之後,仍然沒有向鳳靈陪罪的意思,只是鼻中冷哼一聲,將臉扭在一邊而已,顯的極爲不屑。
碧姬看他如此作爲,心中也隱隱有了怒意,她微微眯了眯眼,冷聲道:“烏角。爲何還不向聖女陪罪?難道……”
“算了!”
鳳靈滿臉冰霜地打斷了碧姬的話:“我本來沒有想當這個聖女,但是因爲一些你知我知的原因,不得不當這個聖女。所以,你們可以不把我當成一回事,但是卻不代表對於侮辱冒犯我的傢伙。我也會饒恕!”
說完,鳳靈的身上忽然散發出逼人的寒意。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然後便聽到烏角一聲慘叫後。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然後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而鳳靈的身形也終於再次出現在衆人眼前。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懲戒而已。”鳳靈淡淡看了烏角一眼,便不再理會,而是轉身看向驚訝之中的碧姬:“再說一次,我的事,不用你們插手!”
碧姬看了一眼正在從地上爬起來的烏角,似乎沒想到鳳靈會如此的凌厲,一出手就讓結丹後期的烏角受了傷,看起來,這些日子以來,她的修爲又精進了。
只不過,雖然如此,除了原有的恭敬不變之外,她此行的意圖也無法改變。所以她以更爲恭敬的語氣回道:“是,聖女的事情,屬下不敢隨意插手。只是此事確是門主之命,還請聖女見諒。”說着便是一禮。
鳳靈聽到此語,雙眉便是一皺,只是不等她開口,碧姬又是接道:“另外,門主讓屬下帶話給聖女:請聖女別因爲一時心軟,而讓令師去和令師弟爲伴!門主還說……”
“閉嘴!”
鳳靈在袖中捏緊了雙拳,她要使盡渾身力量,才能控制自己沒有發狂。威脅!鳳靈很明白伽那這些話的意思。但是她卻無力反抗!
鳳靈緩緩轉身,目光掃過那百多名修仙者。這些人的眼中有恐懼,有仇恨,也有不屑和鄙夷,但是這一切對於此時的鳳靈來說,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一道白光過後,鳳凰琴出現在她身前。一陣急如驟雨的琴聲過後,這百多名修仙者甚至來不急發出一聲慘叫,便已變成了死屍。
桃花樹下,鮮血橫流,那幾十名看押的妖修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血腥場景一時回不了神。
“你們滿意了吧!”
鳳靈的聲音聽上去萬分的疲累。她冷冷地看向碧姬,“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殺了你。”
碧姬看了一眼那百多具屍體,神情平靜的好像事情本該如此一樣。她沒有理會鳳靈強行按捺的怒氣,仍然恭恭敬敬地一禮道:“是,屬下等馬上離開。只是門主說:希望聖女能儘快完成任務,因爲令師或許會思念聖女……”
“知道了!滾!都給我滾!滾!滾!”
鳳靈終於暴發了。她大叫着,將懷中的鳳凰琴向着碧姬狠狠砸了過去。碧姬一驚,連忙身形一閃地躲開。
“呯”的一聲,鳳凰琴砸在了一棵桃樹上,一下子將那棵桃樹砸斷,並且震起無數花瓣滿天飛舞。
“天那,居然拿神器砸我!”碧姬瞪圓了雙眼心中感嘆道。再看看此時仍然在四處攻擊破壞的鳳靈,也知道她是真的被惹的發狂了。
好在自己的任務也已完成,門主交行的話也已帶到,似乎也的確是該離開了。
於是碧姬招呼一聲那些正在狼狽躲避鳳靈無差別攻擊的妖修和烏角,逃也似地離開了桃山。
“……滾……滾……統統都給我滾……滾……”
鳳靈的發泄不知摧毀了多少桃樹,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土坑,將原本美麗的桃山弄的亂七八糟。但是就算如此,對於鳳靈來說,仍然不能稍稍減輕一點她內心的痛苦。
直到天魔門衆人離開後很久,她才漸漸輕止了對那些桃樹的摧殘,然後蹲在地上將臉埋在雙臂中無助地哭泣。
紛紛揚揚的粉紅花瓣終於從受驚中安靜了下來,然後在微風中灑落大地,也灑落在鳳靈的全身,似乎已經忘記了她剛纔的瘋狂,而只爲撫慰她此時的無助與悲傷。
桃山上空,一個面容俊美無缺的年輕男子默默懸空而立。男子的眉心有一個黑色的火焰形符文,讓他的面容更顯出幾分邪異。
此時,他默默看着腳下殘存的桃樹林,也看着那個正在蜷縮着低泣的身影。
他是跟着碧姬等人一起來到這裡的,也就是說,剛纔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他都看在了眼中。
雖然他因她的傷心無助而心痛,但他卻沒有失去理智地衝出來去阻止,因爲她身上有枷鎖!而她的枷鎖,便是他的刑具!
所以當他看着她被逼着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時,他也只能捏緊雙拳在一邊看着。
而此時,當他看到她的痛苦後,忽然覺得自已想做一件事。也許這件事一做,她會恨他,而他也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但是他仍然決定去做!去打碎她身上的枷鎖!
因爲有了這個決定,所以他才無法衝到她的身邊去給她一個懷抱,而只能這樣遠遠地站着,默默地看着,以及心痛着。
那個蜷縮着的身影忽然向着旁邊一歪就那麼倒在了地上,白衣男子身子一動就要過去。可是另一道身影卻先一步出現在了鳳靈的身邊。
那是一個同樣身穿白衣的俊美年輕男子。而且是一個他認識的人。
“奚離吾?”白衣男子皺了皺眉,停下了身形。
看着奚離吾非快地將鳳靈從地上抱起,白衣男子的身子微微一僵,緊緊撰緊了雙手,但卻沒有近一步的動作。然後他看着奚離吾抱着昏迷的鳳靈消失在原地,才伸手摸了摸眉心,向着天魔門的方向飛去。
桃山,終於安靜了下來。但是沒過多久又被一批批先後趕來的正道修仙者們打破。
首先趕到的,是南宮派的一位長老以及他所帶領的幾名南宮派弟子,他們是在巡察到這附近時,感受到了附近的天地元氣的波動才趕來的。
與他們一樣感受到天地元氣波動的當然還有其他人,不過當他們趕到此地時,看到的只有滿地殘亂的桃樹,以及那百多名正道修仙者的屍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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