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天驕
“那老太君想要怎麼證明?”花景奕皺眉。
“湘竹,帶你家小姐進去,看清她胳膊上有無舊傷,出來後如實稟報。”柳翠娥冷眼掃過花景奕,轉爾看向湘竹。
“不行!本宮現在懷疑連這丫鬟都未必是真的!只她一個人進去,本宮不同意!”花柔依當即反對。
“既然這件事是皇后娘娘提起的,那就請皇后娘娘一併進去,也好給老身一個交代。”柳翠娥沉聲提議。
“本……本宮……”花柔依噎喉,眸子掃過靈堂裡的棺材時忽覺有陣陣陰風自後頸吹過,“今天這樣的日子,瑞王爺該不會願意讓本宮進去的,不如換個地方吧?”
蕭子祁冷漠看向花柔依,未拒絕,便是默許。
如此,花柔依再也想不出任何推脫之詞,只得硬着頭皮跟花如月進了靈堂。門窗緊閉,外面的氣氛依舊緊張,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似緊繃的弦,不敢有半點鬆弛,廳內則是另一番天地。
“幹嘛關門關窗?給本宮打開!”聽到身後‘啪啪’的聲響,花柔依猛的轉身,因驚而怒。
“三小姐,老太君不想讓我家小姐藕臂外露,你沒聽懂?”湘竹聽她的纔怪。
“你!那就快看!花如月,把胳膊……”鋒利匕刃抵在脖頸,花柔依頓時嚇的花容失色,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女子,“你……你要幹什麼?”
“跪下。”寒聲如潭,此時的花如月哪還有半點怯色,一雙眼宛如鷹利,落在花柔依身上,恨不能生生剜下她的肉。
“你好大的膽子!當朝宰相就在外面,你敢對本宮……呃……”脖勁傳來刺痛,花柔依驚懼轉身想要逃出去,不想眼前人影突閃,花如月彷彿鬼魅般擋住了她的退路,櫻脣勾笑。
“妹妹信不信,在你搬救兵之前,我有足夠時間要了你的命!”
“你要幹什麼?”匕首再次抵住雪頸,花柔依終於意識到自己處境危險,惶恐擡頭。
“今日是大姐的頭七,妹妹來都來了,難道不該送大姐一程?”花如月腳步逼近,硬是將花柔依逼到棺柩前,“跪下吧。”
刺痛來襲,花柔依被迫跪在地上,美眸怒中帶着煞氣,雙手不甘拄在兩側。
“該怎麼做不用我說了!”花如月居高臨下望着地上滿身傲嬌的花柔依,恨,在心底積聚。
“你敢動本宮半根汗毛,憑蕭子祁再厲害也保不住你!”感覺脖頸上有血流下來,花柔依狠咬着牙,慢慢將額頭叩在地上。
“你這麼小動靜,大姐怎麼聽得到?不該是這樣麼!”花如月忽的揪住花柔依的髮髻,猛朝地上連磕三下,鮮血染紅地面,花如月這才甩開驚懼掙扎的花柔依。
“啊……花如月你瘋了!”花柔依彷彿受驚的小鹿般跌坐在地上,雙手捂着額頭,臉色煞白如紙。
“妹妹是不是覺得很疼?可比起俊兒慘死,大姐一屍兩命,這又算得了什麼呢?所以妹妹真不用這麼委屈的。”花如月收斂起眼中的冰冷,藏了匕首,拽出帕子,緩身蹲下來替花柔依擦了擦眼淚,又抹了頸項的血漬,“姐姐這麼不小心,撞成這樣,父親會心疼的。”
“你又要耍什麼花樣?”花柔依本能後退,警覺看向眼前女子,這女人不是花如月,花柔依堅信!
“沒什麼,差點兒忘了,我們進來做什麼的?”花如月開口時,漫不經心撩起腕上衣袖,當看到胳膊上淺顯的烙痕時,花柔依震驚抓住花如月的胳膊,連疼都忘了。
“這不可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花柔依拼命搓揉烙痕,眼珠兒恨不能掉在上面,也沒看出半點可疑。
“妹妹這是要扒我的皮?”花如月蹙眉抽回胳膊,嫌惡瞄了一眼。
“你是花如月?你怎麼可能是花如月!”花柔依忽的起身,想要衝過去又自覺根本打不過。
“大姐活着的時候,妹妹你是有多溫婉善良,大姐一死,你馬上從一隻小綿羊變成了大灰狼,怎麼?只許妹妹性情大變,就不興我性格出現偏差?”花如月撣了撣衣角的褶皺,說的雲淡風輕。
“怎麼會這樣……你……你居然騙了我們二十年?”花柔依眼瞪如牛,難以置信。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活在這麼個人心不古的年代,誰不騙人,誰又沒被騙過?咳!妹妹知道老太君的脾氣,一會兒出去後你要是敢胡言亂語,看她不打死你!湘竹,開門。”花如月瞥了眼滿臉錯愕的花柔依,自己又何嘗不是被你們騙了二十年!
廳門開啓,有陽光照進來,落在花如月那張傾城無雙的臉上,所有的鋒芒在這一刻收斂,花如月又是一副怯怯模樣出現在衆人面前。
“老太君,湘竹自小跟主子一起長大,就算認錯爹孃也不會認錯小姐!這就是小姐,如假包換!”湘竹語閉,衆人唏噓不已。
聞此言,花景奕臉色有異,見花柔依走出來,花景奕登時上前。
“皇后娘娘,這到底……你額頭怎麼了?”
“都怪如月不好讓妹妹摔跤了,妹妹,摔疼了吧?”花如月湊過去想要伸手,卻見花柔依躲瘟神一樣避開,滿眼怨氣。
“父親,我們回去!”花柔依無話可說,性情大變也好,武功超羣也罷,只要花如月還是花如月,這一局,她就是敗了!
花景奕何等精明,見女兒這般,便猜事情有變自不敢逗留。且說這父女二人行至柳翠娥身邊時,忽有柺杖橫在當空。
“你們兩個給老身聽着,如果再有第二次,老身不會就這麼算了!”柳翠娥沉聲警告,當朝皇后加上當朝宰相,硬是連個屁也沒敢放,直至柺杖移了位置,二人方纔忍氣走出瑞王府。
“瑞王爺,老身說話一向言出必行,你們給老身留下,倘若有誰膽敢在殯殮時鬧事,不管是誰,格殺勿論。”柳翠娥才一表態,蕭子祁當下拒絕。
“不必,晴萱有本王護着,足矣。”蕭子祁無視柳翠娥臉上微微顯露的尷尬,漠然道。
蕭子祁這話好似天雷滾滾,炸的花如月渾身酣暢淋漓,接下來不該是相親相愛一家親的戲碼?把人撅出二里地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