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天驕
“祖母呢?祖母有沒有提到我?”懶理凝秀口中的姑爺,狄雪桐滿是希翼的眸子瞥向自己的丫鬟。
“回……回小姐,姑爺給老太君請安的時候有問過小姐,老太君說您在後宅……”凝秀小心翼翼回答。
“只是別人問她才提到我嗎?除此之外呢?她沒問你本小姐沒有沒吃東西?這兩天瘦沒瘦?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狄雪桐忽的上前抓住凝秀,美眸瞪如銅鈴。
“小姐……”凝秀不得已低頭,搖了兩下。
“不可能!祖母以前很捨不得我的!花如月,都是花如月那個小賤種把祖母搶走了!”因爲憤怒,狄雪桐猛的推開凝秀,不想凝秀一個不穩,身體忽的朝後仰過去,幸而身後有人影閃過,一雙手穩穩的將凝秀扶穩在懷。
“姑……姑爺……”驚慌中的凝秀在看到身後人影時眼裡不自禁涌出淚珠兒,卻怕被主子看到避諱的退到一側。
“雪桐,祖母說你身子不適,不要緊吧?有沒有叫大夫瞧瞧,這些飯若是不合胃口爲夫讓後廚重做。”溫柔如水的聲音充滿了寵溺,門口處,身着褐色長衫的衛耀瑄淺步走向狄雪桐,輪廓清晰,五官俊朗,常年在軍中任職,一身麥色肌膚平添幾許男子氣概。
“知道本小姐身子不適你還進來打擾?出去!”狄雪桐掃了眼走進來衛耀瑄,嫌惡轉身回了座位。
一順間的尷尬,衛耀瑄隨即抿脣,“爲夫也是擔心你……”
“本小姐用得着你擔心?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原本以爲你不是池中凡物,不想本小姐也有看走的一天!我嫁給你的時候你就是小小參將,三年了,你倒是真穩定!”
也不知道在狄雪桐眼裡參將到底是有多小,除了加上‘小小’的形容詞外,狄雪桐的拇指和食指差點兒捏到一起。
“不能讓你在祖母面前揚眉吐氣是爲夫無能,爲夫答應你會努力。”衛耀瑄的臉上無甚異常表情,依舊是那副愛妻如命的神態。
“當然是你無能!如果不是你無能,本小姐會被她花如月欺負了去!她一個白癡能嫁給王爺,我堂堂郡主卻嫁給了廢物,你說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狄雪桐話說的這樣刻薄,衛耀瑄卻走過去倒杯茶。
“氣大傷身,你既看花如月不順眼,以後不去找她就是了,眼不見心不煩。”衛耀瑄將手裡溫茶遞過去,卻被狄雪桐揮手打翻在地,茶水反濺到衛耀瑄身上,浸溼前襟。
“你好主意啊!不讓本小姐去找她,好讓所有人都以爲是本小姐怕了她!告訴你,本小姐不但要找她,還要天天都去找她!這皇城,有她沒我,有我就沒她!看見你心更煩,滾!”
童話裡都是騙人的,曾經非君不嫁的‘君’才三年功夫便左右都入不得狄雪桐的鳳眼了。
“那你好好休息。”衛耀瑄臉上笑容依舊,安撫狄雪桐後方才轉身離開。
腳步聲漸行漸遠,狄雪桐瞄了眼衛耀瑄的背影,尖酸吐出‘廢物’二字。
“呃……”碎片刺破凝秀的指尖,鮮血合着眼淚掉下來。
“算了,你身上有傷,找個下人過來收拾!”到底是陪着自己長大的丫鬟,狄雪桐多少心疼些。
“奴婢告退……”凝秀聞聲,半俯身子退出房門。
這個世上,還沒有誰膽敢跟本小姐搶東西,花如月,你給我等着—
握在手裡的絹帕褶皺變形,狄雪桐美目如潭,閃爍出令人心驚的幽芒。
‘啊嚏—’
已入夜,別苑燈火通明,花如月坐在小念萱身邊,在連打了四五個噴嚏後很自覺的退出房門。
且說花如月將將關好房門便見蕭子祁提着食盒走進來。
“王爺這樣關心如月的?”聞出是薑湯的味道,花如月感動的熱淚盈眶,好吧,噴嚏打太多,想不熱淚也很難。
“不是給你的,裴彥卿說了,像你這樣淨天在本王女兒身邊打噴嚏對念萱很不利,所以本王想着熬些薑湯放在房間裡薰一薰。”蕭子祁說話時端起盒中薑湯,說着便要越過花如月朝內室走。
“王爺不覺得把這玩意給如月,纔算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嗎?”花如月趁蕭子祁不備端過瓷碗,仰頭一股腦兒喝進嘴裡。
有人敢搶他寶貝女兒的東西蕭子祁竟然沒有動氣,這也算史無前例了。
接過花如月遞回來的空碗,蕭子祁轉身回到桌邊。
“關於萱兒的身份,本王想過了,晴萱是她的母親,本王是她的父親!”花如月說的沒錯,他藏小念萱一時,藏不了一世。
“萱兒的身份如月想好了,這點王爺不用操心。”花如月就猜到蕭子祁會是這樣想法纔會先下手爲強。
“你想好了?什麼身份?”有驚無喜,蕭子祁忽的轉身,皺眉看向花如月。
“神女宮少主,一個於世人而言神秘又充滿敬畏的身份。”見蕭子祁震驚不語,花如月便將自己要在江湖上創建神女宮的計劃和盤托出,且隆重介紹了副宮主的大名。
不止如此,花如月還特別有心的編排出神女宮宮主與蕭子祁一段纏綿悱惻的繾綣愛情,而小念萱便是這愛情的結晶。
“花如月你藥吃多了吧?念萱是晴萱的女兒,這件事誰也不能改變!”蕭子祁果斷否決了花如月一片好心。
“當日城樓,蕭晟宇親自命人將俊兒推下去……爲的就是斬草除根,眼下若讓他知道大姐生有遺腹子,王爺覺得念萱以後的日子太平得了?”花如月明白蕭子祁的心境,她何嘗不想告訴全天下自己還有女兒!
“有本王在,誰敢傷她!”蕭子祁疾言厲色反駁。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蕭晟宇詭計多端我們難保萬一,就這萬一,足以讓小念萱陷入險境,凡事可以計較但不能較真兒,如月不是想否定念萱的身份,正相反,待時機成熟,如月自會昭告天下,神女宮上一任宮主正是曾經叱吒風雲的帝后花晴萱。”花如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什麼帝后?是本王正妃!晴萱是本王明媒正娶的髮妻,我們拜過堂的!”對此花如月有所耳聞,在她重生昏迷的那三天,蕭子祁的確與自己的屍體舉行了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