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天驕
“花如月?”蕭子祁臉色一變,狐疑看向裴彥卿。
“連花如月都猜到蕭晟宇召寧王回來的目的,你不會猜不出來?”
“正是因爲猜到我才讓你入宮,尋個由頭將二皇兄接到別苑。”蕭子祁慢慢坐起身,劍眉微皺,心思深沉。
“我倒是覺得花如月分析的十分有理,寧王既然是蕭晟宇給你下的套,本着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原則,本神醫未見寧王之前,蕭晟宇不敢輕舉妄動。”裴彥卿端正神色,肅然開口。
“早知如此,本王當初就不該讓步……”蕭子祁雙手握拳,眼中寒冽如霜。
“所以說女人是禍水,如果不是花晴萱從中作梗你會落得今日這般田地,我早就說過那女人……哎喲!蕭子祁你偷襲!”
明知是軟肋你還使勁兒戳,活該捱揍……
聖旨下,御醫院的御醫們救寧王有功,論功行賞。
看着擺在院中的幾箱黃金,御醫們的臉上沒有任何歡喜雀躍的表情,的確沒有什麼好歡喜的,爲了給寧王吊命,他們傾囊拿出去的寶貝何止這點兒黃金。
不過跟錢財相比,命還是最重要的。眼見着在御醫院靜養了兩日的瘟神搬出去,一衆御醫終於舒了口氣。
溫壽殿的裝潢和擺設以白色爲主,連桌椅都趨近象牙白的顏色,步入正廳,蕭振廷將內務府調過來的宮女遣出宮殿,爾後緩身坐在軟椅上,閉目養神。
“主人,衛耀瑄來了消息,事已妥。”千陌突現,低聲稟報。
“密件上說花如月今非昔比,行事作派頗有已死的花晴萱的風範,現在看,傳言不可信呵。”蕭振廷緩慢睜開眸子,眼波如月,蒼白薄脣勾起淡淡的弧度。
“那接下來……”
“等吧,等蕭子祁焦頭爛額的時候,本王再給他指條明路。”突然有些口渴,蕭振廷指了指桌面上的白玉夜光杯。
千陌心領神會,當即上前將果酒倒滿酒杯,轉身恭敬遞過來。
“可別苑還有裴彥卿在。”千陌似是提醒。
“有裴彥卿又怎樣!本王配的毒……”涼薄的指尖碰觸到了千陌粗糙的手背,心底一陣悸動,酒杯也跟着輕晃不止,蕭振廷微擡眸,視線落在千陌滿是風霜的臉上。
“屬下該死!”有酒撒到蕭振廷身上,千陌登時跪地,誠惶誠恐低頭。
沒有接過酒杯,蕭振廷慢慢俯身到千陌近前,“本王知道有人出價百萬邀你易主,爲什麼拒絕?”
暗衛與主人皆有契約,三年爲一限,三年之後不管是主人還是暗衛都有重新選擇的機會,而身爲暗衛榜首的千陌自然是衆土豪趨之若鶩的對象,可是不管叫價多高,千陌卻始終沒有離開蕭振廷。
“屬下……”
“嗯?”蕭振廷很認真的在聽。
“做……做生不如做熟……”多麼可愛的謊言,聽着就讓人想笑,這是生與熟的問題嗎?十萬兩與百萬兩的差距直接決定了千陌暗衛生涯的時限,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不會是一輩子,只待賺夠了錢,暗衛也是可以金盆洗手的!
“嗯,你下去吧。”看着千陌緋紅的臉蛋兒,蕭振廷會然接過千陌依舊端在手裡的夜光杯,淡淡開口。
瞬間閃身,比平日速度快上數倍,蕭振廷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髮梢都跟着飄蕩起來,多傻的姑娘,動情可是暗衛的大忌呢!
皇宮,御書房
“寧王安頓好了?”龍案前,蕭晟宇合起手上奏摺,擡眸看向周公公。
“回皇上,一切安好。”
“吩咐御醫們盯緊了,裴彥卿沒來之前,不可以讓寧王有半點閃失。”蕭晟宇微點頭,復拿起奏摺。
“老奴囑咐過了……”見周公公沒有離開的意思,蕭晟宇挑眉。
“還有事?”
“剛剛九華殿派人過來,說是皇后娘娘備好了晚膳,請皇上過去。”
聽到九華殿三個字的時候,蕭晟宇眼底閃過一抹晦暗的幽光,硬把花柔依扯進這件事的原因不是花柔依跟蕭振廷曾有過一段模糊不清的關係,而是他想將花景奕拖下水,像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他最終,總要找個替罪羔羊。
便如當年的花晴萱,朝堂上但凡有爭議的事他都會由着花晴萱拿主意做決斷。
身爲帝王,他不怕得罪誰,但卻一定要拉攏人心,事實證明他做的很好,城樓事件之後,這滿朝文武哪有一個站出來替花晴萱說話!
對付花景奕也是一樣,且等時機一到,那些在世人眼裡有爭議的大事小情,他會一併推在花景奕身上,介時花府被抄,所有事都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當然,在除掉花景奕之前,他必須要拔掉蕭子祁和柳翠娥這兩個眼中盯。
收起埋在心底的計謀,看了眼案上的奏章,蕭晟宇籲出口氣,“走吧!”
許是因爲襯景,大多數不幸都會發生在深夜月黑風高的時候。
裴彥卿就是在這個時候被錦音從被窩裡拽出來的,房間裡燈火通明,刺的裴彥卿睜不開眼睛,不過嬰兒的啼哭聲卻讓他很容易辨清自己此刻的位置。
“裴彥卿,你若有不滿大可報復在本小姐身上,萱兒只是孩子,你怎麼下得去手!”冰冷的聲音透着極深的寒意,待裴彥卿尋聲望去時衣領一緊,身體不由前傾猛貼到搖籃上面。
當看到搖籃中小念萱如他一般滿身紅點兒的時候,裴彥卿清眸圓睜睏意全無,當下伸手想要探查究竟,卻被花如月拽了回來。
“解藥!”除了花如月,蕭子祁亦在搖籃旁邊,虎視眈眈的瞪着將將清醒過來的裴彥卿。
“先看孩子!”裴彥卿無暇理會花如月的無理取鬧,轉身再欲伸手時卻被蕭子祁緊攥住手腕。
“要本王再說一遍嗎?把解藥拿出來!”深黑的眼眸盡是寒意,看的裴彥卿苦笑不已。
“爲什麼小念萱每次出事,你們都以爲是本公子下的毒手?只因爲我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又或者你們以爲本公子不喜歡花晴萱,所以恨屋及烏連帶着看這小傢伙也不順眼?”裴彥卿胸口有些憋悶,好似喘氣都很吃力。
“可萱兒的症狀跟你的一模一樣……”看到裴彥卿眼中的霧澤,蕭子祁難免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