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如月精明的很,奴婢總覺着樑皇叔未必是她的對手。”跟花如月作對這件事彩玉一直心存顧慮。
“靜觀其變,若逮着機會,便幫花柔依一幫,相比花如月,本宮更願意能跟花柔依玩到最後。”氤氳的霧氣掩住了孫清瑜眼底的精光,茶入肺腑,有甜香的味道繞在脣齒之間。
當權力成了慾望,道義就是天邊那虛無縹緲的浮雲,誰會在乎!
回到別苑的花如月彷彿歷劫般無力坐在桌邊,驚魂未定。秋荷慘死已成定局,傷心難過皆是徒勞,但讓花如月想不通的是,借腹產子的動機已經那麼明顯了,花柔依爲何會突然對秋荷下手,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不要!
魚死網破的解釋只有一個,她知道秋荷的秘密了?怎麼知道的?
就在這時,湘竹從外面跑進來,“小姐,鄭洛來了。”
因爲樑王千歲的一句話,蕭晟宇當即指派了身爲御醫院院史的鄭洛到花府爲樑王妃醫治,不想鄭洛去時卻被樑王妃拒之門外,原因很簡單,你是神醫嗎?
鄭洛便趁着這個機會從別苑側門進來,有些事,他須即時反應給花如月。
看着宣紙上印的淡淡的‘孫’字,花如月柳眉緊蹙。
“哪裡來的?”
“回主人,這是屬下在九華殿內室方桌的桌腿下面發現的。屬下檢查過,秋荷中指有咬傷的痕跡,相信這是秋荷在臨死前給主人留下的鐵證。
”鄭洛據實應答。
“孫清瑜……孫清瑜!”十指彎屈,宣紙在強硬的擠壓下褶皺變行,花如月怒而拍案,陡然起身,卻在原地站了許久,緩緩坐回原處,“你且回宮,暗中監視孫清瑜的一舉一動,記着,孫清瑜不是花柔依,讓你的人小心點兒,莫被她尋着線索順藤摸瓜。”
“主人放心,屬下自當謹慎。”鄭洛點頭,轉身退出房間。
差湘竹送走鄭洛,花如月獨自坐在桌邊,慢慢舒緩怒氣,現在這個當口,她不能跟孫清瑜翻臉,而且單憑手裡這個字,孫清瑜也未必會認下這樁血案!
越是手足無措的時候,越是不能自亂陣腳,花如月的指尖,不自禁的在桌面敲打出噠噠的聲響,快到月中了,那個差點兒要她命的月滿樓,該回來拿解藥了呢。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她孫清瑜也未必就沒有弱點!
門外腳步聲漸近,不及花如月起身,裴彥卿已然推門進來,步伐身姿有別於平時,大爺也不過如此。
“現在可以說了?”身後,蕭子祁一臉鉛雲的跟進來,聲音低沉,極似隱忍。
“說什麼?”裴彥卿揚袍落座,象徵性撣了撣衣角,倨傲擡起弧度近乎完美的下巴。
“喂!是你說的,只要到了這兒,你什麼都肯說!”蕭子祁黑着臉,大步向前。
“可你總要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吧?又或者,你求我的話……”裴彥卿肆意抿脣,很有深意的看向蕭子祁。
一側,花如月聽出箇中緣由,適時插了一句,“若非錦音受了重傷,如月倒是願意讓錦音出來好好求求裴大神醫。”
“玄塵!”相比裴彥卿,蕭子祁還是太瞭解花如月了,但聽此言,蕭子祁一聲令喝,當下喚出‘雁魂’。
狹小的內室一下子擁擠起來,眼見‘雁魂’成員各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裴彥卿也終於領悟了。
“你們這樣不好吧?”想起被‘雁魂’羣毆一夜的痛苦經歷,裴彥卿不禁噎了噎喉嚨。
“不好的還在後面,裴大神醫要不要試試?”花如月櫻脣抿笑,眸子裡透出來的光,陰冷陰冷的。
“無情無恥……”裴彥卿開始磨牙。
“你別無理取鬧。”花如月十分押韻的應了一句,語氣跟調調充滿了警告,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候,她可沒心思跟裴彥卿在這兒兜圈子。
“事實上本神醫今早就想告訴你這件事,可你聽到那個秋荷的消息後……”裴彥卿很想表達一下前因後果,然爾此刻,花如月包括蕭子祁的眼神兒都開始朝兇殘的方向發展了。
還廢話是不是?找抽呢是不是?
“這件事應該有七年了,想想那個時候,本神醫還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有陰風乍起,裴彥卿當即言歸正傳,“七年前本神醫雲遊時收到了蕭寒燁的請柬,那時我還不知道他是大齊樑王,請柬上寫明只要我能醫好他娘子的重疾,錢不是問題。”
“你去了?”蕭子祁屏退‘雁魂’,踱步坐過來。
“去了!錢不是問題你懂嗎!”裴彥卿理所當然點頭。
一側,花如月倏的轉眸瞄向蕭子祁,意識到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蕭子祁低頭,示意裴彥卿繼續。
“咳,本神醫這一去就是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我用了各種方法也沒能把樑王妃的病徹底醫好,除了痛症,其餘的病症我束手無策。”裴彥卿正色道。
“其餘的病症?”花如月蹙眉,
“智商跟記憶,聽蕭寒燁的意思,樑王妃早年頭部受過重創,在那之前,樑王妃無論才情還是膽識都首屈一指。”裴彥卿惋惜搖頭。
“這件事本王隱約記得母妃提過,樑皇叔大婚前兩日,新娘子突然被賊匪劫持,贖金三百萬。幸而不到一日,樑皇叔便將新娘子救回來,大婚之後,樑皇叔帶着新娘子不告而別,從此銷聲匿跡。”蕭子祁憑記憶敘述道。
“不到一日?會不會太快了?”花如月覺得蕭寒燁固然神勇,可他不是神,那些賊匪既然有挑戰蕭寒燁的膽識並且得手,也該不會太笨。
“事情太過久遠,本王那個時候還很小,所以對各中緣由也不是特別瞭解。不過現在想想,這件事該不會那麼簡單。”蕭子祁對花如月的質疑表示認同。
“也不知道這件事跟花景奕有什麼關係……”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爲花如月實在想不出蕭寒燁對父親如此禮遇的原因在哪裡。
“可惜知道當年那件事內情的人並不多,否則我們倒可以找人問問。”就在蕭子祁提議之時,湘竹慌張推門進來,急匆走到花如月面前。
“小姐,孟朗被人揍了!”
且待三人趕至別苑門口的時候,孟朗已經被蕭寒燁打的連他爹媽都不認識了。即便孟朗不聰明,偶爾也會犯錯,但在花如月心裡,他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