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蛇?你們說花柔依是怎麼把人變成蛇的?”如果說之前花如月沒有聽月滿樓的危言聳聽,只把當日在長信宮看到的一切當兒幻術,那麼現在,她相信了!
可相信又怎樣?人家月滿樓走了!
“你們相信這世上有妖嗎?”裴顏卿攤開雙手,音調拐了八個彎兒不止。
“妖倒不至於,如果花柔依是妖,她早幹什麼去了。”花如月不以爲然。
“那這怎麼解釋?”裴顏卿指了指榻上的殷香梅。此時,蕭子祁亦走了過來。
“本王之前有幸見過南疆族人施過巫蠱之術,但南疆巫蠱之術離開南疆地界就會失去效果,她該不會是……”蕭子祁正分析時,花如月突然轉身,奪門而去!
看着花如月淡出房門,蕭子祁苦澀抿脣,“她就這麼不願聽本王說話嗎?”
“本神醫也不願意。”裴顏卿側眸看過去時,正見蕭子祁也在側眸看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跟她,能比麼!
衝出別苑的花如月命湘竹駕過馬車,飛馳一樣奔向紅館,蕭子祁的話提醒她了,當初月滿樓臨走前曾給她留下一本書,說是記載了關於鮫族最低等的靈術及解法,他還提醒自己大齊皇宮裡可能混入鮫人,且鮫人已經找到了人族的傀儡!
如果這些話都是真的,那麼,花如月相信,這傀儡除了花柔依還有哪個!
才子大會之後,紅館再度恢復以往之狀態,原本以爲受刺客影響,生意會很慘淡,哪知那些個不要命的,當晚便將紅館擠的爆棚。
“主人?”桂春枝見是花如月,正要上前恭迎,花如月卻草草點頭,徑直去了彼時她住過的房間。
打開房門,房間裡空曠無人,花如月三兩步走到牀下,伸手去探,在手指觸及書卷的剎那方纔狠籲口氣,這一路上她都在擔心,倘若收拾屋子的丫鬟精心點兒,這東西鐵定保不住了。
不作猶豫,花如月握緊書卷,起身撣了撣衣角,匆忙回到桌邊,淡褐色的書卷有些蒼舊的痕跡,保存的卻很完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跑的太快所以累的眼花,只見書卷上‘解醉’二字竟然隱隱泛起赤紅的幽光,花如月甚至能感覺到刺眼。
不作細究,指尖翻轉,花如月慢慢打開書卷,當‘蛇蠱’二字赫然出現在眼前時,花如月心臟重重下沉,期待不是的心情降到了極點。
看着書頁上的記載,花如月慢慢陷入其中,紙間對於蛇蠱的描述便如她看到的那樣,將人化蛇,再自相蠶食,寥寥數字已經讀的花如月毛骨悚然。
然在看到解法之時,花如月忍不住問候了月滿樓的全家!
解法:無。
帶着悲憤和忐忑的心情,花如月翻開第二頁,上面所記載的索命符咒引得花如月多看幾眼,漸漸的,花如月覺得這上面描述的症狀跟殷香梅的狀況十分相近!
中索命符咒者,一日無神,二日無力,三日到七日七竅流血,日丟魂丟魄,十日亡。
花如月不期待解法有多容易,只要不是無,她什麼都能接受!
如其所願,解法上明確寫出,五日內若能飲狼王之血,即破咒!
“狼王之血……”花如月都氣樂了。
媽的皇城裡連只狗都難找,要她上哪兒去找狼?更別說是狼王!月滿樓你坑我!
“錦音!”只是再難,她也要找,當初若非是她將殷香梅拉進這場紛爭,身處花府祖宅,即便清苦,也不致丟命。
“屬下在。”錦音現身在側,
“你知道皇城附近哪裡有狼嗎?”花如月闔起書頁,卷好後十分小心的揣到自己懷裡。事實證明,花柔依定是得了鮫人的幫助纔會重寵帝寵,囂張跋扈!
她甚至能猜出誰是鮫人,那個該死的老太監!
“這……屬下不知。”錦音難得不知道一回。
“小親親,你找狼做什麼?”房門吱呦開啓,知道花如月來紅館的殷寒笙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現在房間裡,一雙桃花眼璀璨明亮,望着花如月時,充滿質疑。
“殷盟主只說你知不知道?”花如月無意與其廢話。
“知道啊!”殷寒笙狠狠點頭。
於是乎,花如月冰冷如霜的眼睛,起了特別微妙的變化……
清晨的陽光總是格外溫和,空氣也格外新鮮,皇城的秋天極少颳風,不似嶺南,一年刮兩次,一次刮半年!
此刻鎮南侯府的後花園裡,趙仙兒站在火荊叢後面,雙臂伸展,極貪婪的呼吸着清晨的空氣,心情舒暢。
忽的,左手邊的涼亭裡傳來嘈雜聲,趙仙兒尋聲望去,柳眉頓時皺成團!
‘啪—’
火辣的痛感襲過面頰,百里修琴一個不穩,整個身子倒在地上,手掌與地面摩擦,留下斑斑血痕。
“百里修琴,你敢威脅本夫人?怎麼,今個兒本夫人就是不讓你出府,敢邁出去一步,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涼亭石凳上,一身着華服的雍容女子頤指氣使的坐在那裡,柳眉鳳眼,瓊鼻櫻脣,單拿出五官裡的哪一個都不差,可湊在一張臉上,就瞧不出個美字兒。
那女子的相貌可以用三個字形容,滅人慾!
“修琴還請夫人高擡貴手放我出去,只一個時辰就好,修琴的弟弟來皇城有段時間,也不知道過的怎樣,我想……”半跪在地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百里修文的嫡姐,不久前被降妻爲妾的百里修琴。
而座上之人,則是鎮南府新娶的媳婦,趙澤成的新妻,秦寶珠,鎮北侯府上的掌上明珠!
‘砰—’此時的秦寶珠哪給百里修琴說話的機會,伸腳便踹,柔弱的身子被踐踏在地,百里修琴強忍着眼淚和身上摩擦的痛,緩慢爬回到原來的位置。
“求夫人……”
“百里修琴,你別以爲本夫人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怎麼?想找你那個整天只會舞文弄墨的弟弟過來給你撐腰啊!他也配!”秦寶珠一副尖酸嘴臉,下巴高擡,鄙夷不屑的瞄了眼跪在她面前的百里修琴。
“夫人誤會了,修琴只想知道弟弟過的好不好,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百里修琴怎麼可能告訴弟弟自己的境遇?再苦,她都只會在弟弟面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