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到極致,連疼都忘了。
花如月恍然想起殷寒笙曾跟她提過被人坑的事兒,當時她還覺得能把殷寒笙坑到這麼慘的人,必定是個大大的小人,不成想,這個大大的小人竟然是趙澤成,更不成想這小人竟然開始坑她了!
“如此說,殷盟主是跟他戰過了?而且戰敗了?”這個答案並沒有給花如月帶來多大震驚,鎮南侯趙斯雖是武將出身,但極富經商頭腦,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而作爲他的兒子,趙澤成會做生意能有多意外?
“話不能這麼說,都還沒來得及戰!你能明白本盟主的意思嗎?”你能明白本盟主有多上火麼!
花如月分明看到殷寒笙說出這番話時,頭頂一縷白煙飄升!
於是她表示,她能明白,都氣冒煙兒了。
“那如月便給殷盟主一個機會,戰敗他!”花如月目色堅定,認真開口。
“正有此意!這事兒你交給本盟主,我要讓那鬼知道,我若戰,他必死!”殷寒笙異常堅定的神情讓花如月稍稍安慰,事實上,除了交給殷寒笙,她亦無別的選擇。
倒不是她對自己沒有信心,只是時間上來不及,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解決秦寶珠的事兒都是當務之急。
且在殷寒笙鬥志昂揚的離開房間時,忽似想到什麼,“忘了告訴你,你讓本盟主辦的那件事兒我給你辦了,估計這會兒鎮南侯府的人已經把百里修琴接走了。”
若非殷寒笙提醒,花如月險些忘了百里修琴,不是自己心不在她,只是突然發生的事有些措手不及。
殷寒笙離開後,花如月讓桂春枝先回紅館,自己則帶着湘竹離開房間欲到雲來客棧走一趟,雖然不確定,可花如月心裡還是希望百里修琴沒有離開。
堂堂平陽侯府的大小姐,在夫家那麼屈辱的活着就算是保住尊嚴了?
不想走到別苑門口時,花如月遇到了殷香梅。
“四姨娘去哪裡了?”
再渺小的人,也有她的愛恨情仇,喜怒哀傷。因爲喬管家的死,殷香梅痛不欲生,也因此,花如月特別將殷香梅留在別苑,一來可以防止花柔依動手動腳,二來也是想有個親人陪着,她會好過些。
“二小姐……也……也沒去哪裡,只是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出去找了個郎中把把脈。”殷香梅頗有些尷尬道。
“該死的裴顏卿,他管你要錢了?”花如月臉色頓時冷下來。
“沒有沒有!裴神醫也說有事儘管找他,是我不好意思打擾他,我這身子實不必神醫出手,再者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殷香梅急聲解釋。
“姨娘的身子不易單獨在外走動,下次若出去,找湘竹陪你。”花如月心裡有事兒,便未做過多囑咐。
“二小姐!”見花如月走開,殷香梅忽然喚了一句。
“姨娘有事?”
“香梅那會兒在醫館郎中嘴裡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也不知道真假……”因爲不確定,殷香梅有所猶豫。
“姨娘說來聽聽?”花如月其實是不想聽的,外面風言風語多了,卻又不好駁了殷香梅的好意。
“是醫館的老郎中,那郎中跟老喬是多少年的朋友,所以有些話也不瞞我,他說前個兒有一貴婦被人擰碎手腕到他那裡瞧病,後來出門兒的時候被一羣蒙着臉的陌生人拐到巷子裡。”殷香梅見花如月走回來,當下將自己知道的盡數道出。
“然後呢?”花如月神情微震,追問開口。
“老郎中心性淡,沒跟出去瞧瞧,我覺得這事兒有可疑就多問了館裡的小藥童,那藥童……”殷香梅頓了一下,刻意瞄了眼周遭,方纔低聲繼續道,“藥童跟我說,那羣蒙面的人狠狠教訓了貴妃跟她丫鬟之後就走了,本來他也要走,就在轉身的時候偏偏看到有一個人影從房檐上跳下來,直接去了秦寶珠身邊,把她掐死了。”
殷香梅的話讓花如月震驚不已,“那藥童說的是秦寶珠?”
“香梅不敢確定,那藥童也描述不清,二小姐若想細問的話,我倒是可以讓他們過來一趟?”殷香梅試着問道。
“四姨娘行走不方便,這事兒我讓錦音去辦。”花如月感激殷香梅對自己的真心,微笑安撫。
“也好。”殷香梅素來聰明,欠着身子告退。
離開別苑,花如月果然喚出錦音,命她將醫館那一老一少‘請’回別苑,且等自己回來,親自盤問。
馬車朝皇城方向而去,因爲擔心百里修琴,車伕得令趕的急些,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雲來客棧,花如月命湘竹在車廂裡等她,自己則自後門直上了二樓。
站在天字一號房間的門外,花如月稍作猶豫,便見房門從裡面被人打開。
“如月?”一門之隔的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皆爲驚喜。
“姐姐這是要走?”片刻驚喜之後,花如月注意到被百里修琴背在肩上的包裹,心下微沉,笑早了。
“嗯,原是想跟這裡的掌櫃打聽你的住址,也好親自登門告別的。”百里修琴說話時側身將花如月讓了進來。
關好房門,百里修琴走到桌邊,翻手撩下包裹後替花如月倒了杯清水。
“姐姐想回鎮南侯府?”花如月沒來由的,有些心塞。
“趙澤成來過,他說要接我回府,被我拒絕了……自他從這裡邁出去的那一刻開始,我百里修琴跟鎮南侯就不再有任何關係,我是想回平陽侯府。”百里修琴緩身坐下來,清澈瞳眸閃爍明輝,似釋懷,又似放開。
“姐姐若執意要走,如月不留。這樣吧,姐姐明日再走,且等如月安排些人手陪姐姐一道回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多事之秋,百里修琴留在皇城的確不安全。
“不必,其實你已經幫了我的大忙,如果不是你告訴我修文還好,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急着滿世界找他,只是害你跟秦寶珠交惡……幸而她死了,否則我還放心不下這件事。”自趙澤成那裡聽到秦寶珠的死訊,百里修琴雖然震驚,卻不願細問,那個女人是死是活,又是怎麼死的,與她無關。
“姐姐想多了。”花如月勾脣淺笑,想必百里修琴的性子跟百里修文也差不了多少,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呵。也好,她本就不想讓百里修琴牽扯到這件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