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花如月一行人長途跋涉了半個月,終於抵達了滄山腳下的槐郡,原本依着花如月的意思,暫時不想驚動東方紅,可惜有人嘴快,且待他們入城的時候,東方紅已率衆將來迎。
鋪紅毯,掛彩旗,禮炮轟鳴,花如月初見這場景,淚奔了!
大姐,你這是要拜堂成親啊!你這是生怕帕武不知道我們來了吧?
“在下東方紅,恭迎瑞王!”渾厚的女聲合着霸道的音調傳過來,只見對面,東方紅一身大紅戎裝,腰間佩劍,腳踩金靴,特別的英姿颯爽。眼前的東方紅跟花如月印象中的毫無偏差。
除了那如小麥色的肌膚,東方紅的長相稱得上美人,劍眉星目,高鼻櫻脣,如果說雁舒北的長相是純純的女生男相毫無看點的話,那麼東方紅略偏中性的樣貌真是很有那種巾幗女將的味道。
“多謝。”蕭子祁拱手回禮,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沒理會餘下的花如月等人,東方紅就只管領着蕭子祁去了將軍府。
身後,花如月捅了捅走在身邊的庫勒,“她這是什麼意思?”
“沒把你們放在眼裡。”庫勒說的很直白。
“也包括你吧。”花如月嘲諷抿脣,眸子瞄向走在後面的花柔依,想都不用想,被人這樣忽視,花柔依臉色能好到哪兒去。
作爲配角,且等東方紅帶着蕭子祁入了正廳之後,花如月只得很小鳥依人的跟進去。
“這位是?”花如月將將邁進門檻兒,東方紅一雙牛眼狠瞪過來。
“東方將軍,這位是瑞王側妃,此次……”庫勒看出東方紅冷拒之意,當下上前解釋。
倒是蕭子祁,回手將花如月拉到自己身邊,“如月,見過將軍。”
花如月心知蕭子祁這是在給她臺階,登時盈盈一拜,“奴家見過東方將軍。”
“免了。”東方紅上下打量花如月,眼裡不屑真是不要太明顯。
眼下蕭子祁跟花如月進了正廳,可花柔依還杵在外頭呢!
見無人請,花柔依只得自己邁步。
“這又是個什麼東西?”東方紅冷眼掃向花柔依,嫌惡開口。
“咳……微臣忘了跟將軍介紹,這位是大齊……監軍。”庫勒刻意隱瞞了花柔依大齊皇后的身份,只怕會無端生事。
“大齊沒有男人了?什麼樣的人都能隨軍,什麼貨色都能當監軍?”東方紅又對花如月跟買菜似的打量一陣,揮袖上了主位。
早在城門的時候,花柔依的怒火就已經憋到了胸口,眼下她胸口那股氣又頂到了喉嚨。
“東方將軍別忘了,我大齊軍隊是來番國助援的。”花柔依冷哼一聲,剛要邁步卻被東方紅突然拔出的長劍抵住胸口。
就在這時,門外有侍衛小跑過來稟報,“啓稟將軍,屬下們用盡刑具,那俘虜就是不開口。”
“好啊,既然不想說,那就割了他的舌頭,這輩子也別說了!還有,斷了他的四肢,在他面前,煮熟了喂狗。”東方紅眸子盯着花柔依,櫻脣溢出的每個字,冰冷無比。
還是一樣的冷血呵,東方紅,你可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站在蕭子祁身側的花如月,脣角微動,眼底那道寒芒一閃而逝。
侍衛領命離開,東方紅又道,“既然是大齊的監軍,那便監不到我番國來,來人,把這位監軍大人送到驛站,且等大齊軍隊到了,送她過去。”
直至劍尖劃破了花柔依胸前錦袍,東方紅方纔霸氣收手。
有侍衛上前,花柔依盛怒之餘,也只得轉身暴走,衆目睽睽之下,她就算想給東方紅些顏色瞧瞧,也難下手,但是這個仇,她記下了。
走了花柔依,東方紅的注意力當下轉到花如月身上。
“將軍之前的計劃本王聽庫勒說過,本王以爲……”
“之前的計劃?在王爺來之前,本將軍並沒有任何計劃。”東方紅打斷蕭子祁的話,揚眉看向庫勒。
饒是庫勒再圓滑的性子,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在他出行之前,眼前這個老女人啊!揪着他的衣領耳提面命吼的那句話,他至今猶在耳畔:大齊軍隊,必須攻西山!
“咳……王爺怕是誤會了,那不是東方將軍的計劃,是微使臆想的。”這種情況下,庫勒除了背黑鍋,還有別的選擇嗎?難不成要跟東方紅對質,割舌頭斷四肢什麼的,庫勒表示,一點兒都不好玩。
蕭子祁無語,默然一陣。
“本將軍想過了,攻山不急於一時,既然王爺已到,這件事我們須從長計議,只是軍中不易有女子出入,本將軍建議王爺身邊的那位側妃,是不是可以搬到外面去住。”東方紅一語,蕭子祁當即反對。
“不……”
“可以。”花如月悄然扯了下蕭子祁的袖口,朝着東方紅,微微一笑。
“嗯,側妃倒是個識大體的。來人,把側妃送出將軍府,找槐郡最好的客棧安頓下來。”東方紅音落,便有侍衛走進正廳,那架勢,跟要動手一樣。
“王爺,如月先行告退,幾位慢聊。”花如月學着嬌柔女子模樣,朝蕭子祁欠了欠身,繼而隨着侍衛走出正廳。
於是乎,餘下來的庫勒看了眼蕭子祁,又看了眼東方紅,“既是東方將軍與瑞王有軍務要談,微臣迴避。”待一隻腳邁出門檻兒,庫勒似想到什麼,“微臣與齊大監軍一起下榻驛站,如果東方將軍有事,大可……”
“有事也不必找你。”東方紅冷冷一句,嗆的庫勒臉色有些難看。
“那微臣告辭。”只是一順間的僵硬,庫勒臉上便又露出那副千年老狐狸的笑容,拱手告退。
其實若按品階,庫勒身居一品宰相之職,東方紅則是二品元帥,在東方紅面前,庫勒完全不必如此,但誰讓東方紅是個霸道的,而且番國一向重武輕文,最重要,庫勒真心不介意在人前卑躬屈膝,他的要,只是達到目的。
且說離開正廳的庫勒在走出將軍府數米之後,遇到了在那候了多時的花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