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依?”花柔依挑眉,表示她完全沒有印象了。
“是啊,當初娘娘在這九華殿蹲在地上撿包子的時候,我正好當班。那時的九華殿哪有這麼氣派,落魄的跟什麼似的,還有娘娘你,穿的破衣爛衫,那時的奴婢都比娘娘穿的好呢!”綠依一步步走過來,臉上的笑,詭異的讓人心生寒意。
可是花柔依並沒在乎,這座皇宮裡,誰能比她更恐怖!
“是你?”花柔依忽然記起眼前的宮女,不是因爲她看過自己撿包子,這座皇宮裡親眼目睹自己落魄的宮女何止一二,是因爲眼前這個女人,是第一個因中自己蛇蠱而死的人。
“皇后娘娘認出來了?那娘娘一定記得,奴婢死的有多慘……”昔日場景重現,綠依嘴裡突然爬出無數小蛇,漆黑烏亮的小蛇腦袋就像成羣的蝌蚪一樣噴涌出來,眼前的驚悚換來花柔依美眸寒冽。
“你到底是誰?”袖內暗自催動靈力,花柔依陰蟄開口。
“皇后娘娘真不記得老納了?”滿身被蛇包裹的綠依突然不見,眼前赫然浮現出一位得道高僧,那高僧身披袈裟,手持方丈,視線凌厲如鷹。
那又如何,他的下場跟綠依一樣,被蛇蠱吞噬的順間,場景驟然轉換。
“花柔依,是你害我!是你害死我家娘娘!我跟你拼了!”一臉憤然的彩玉好似瘋了一樣衝過來,花柔依眸色如冰,剎那間,兩道綠光咻的從她的眼睛裡射出,狠狠穿透彩玉的身體。
“你是彩玉?”花柔依開始懷疑自己陷入幻境,卻無法擺脫。
“是我!花柔依,你好狠的心!當年我家主子留你一命,你卻用蛇蠱害她!”兩道綠光在彩玉身上戳成了窟窿,然彩玉卻似感覺不到疼似的,一步步走上臺階。
“本宮狠心?本宮只恨孫清瑜死的不夠慘!當年若非拜她所賜,本宮怎麼會淪落到那種地步!不過本宮沒想到,你家主子那麼不禁嚇,區區蛇蠱就把她給弄瘋了。”花柔依冷哼一聲,倨傲揚起下顎,鳳眸肆意迎上彩玉怨毒的目光。
如今的她,絕對不會被幻境嚇倒!
“你承認了……你承認當初的蛇蠱是你下的?”彩玉幽怨質疑。
“本宮承認,如何!”花柔依陡然起身,雙手靈力凝結成綠色的光球,在掌心滾動不休。
“我殺了你—”
眼見彩玉拼了命的衝過來,花柔依猛然出掌,巨大的光球帶着毀滅性的力量狂射出去,彩玉的憤怒在這綠光裡,灰飛煙滅。
整個九華殿突然暗了下來,漆黑靜謐,落髮可聞。
花柔依獨自站在主位上,幽如野獸的綠眸凌厲掃視四周,“不管你是誰,本宮都不會怕你!有本事就出來!”
奈何應她的,只有九華殿上空的回聲,在這森冷的夜裡,格外瘮人。
夜空中,兩道黑影忽的閃過,須臾無蹤。
暗夜的長巷裡,花如月收回綁縛在陳青魚身上的束縛,“當年害你的人不是我。”
“你對她用了幻術,誰知道你對我有沒有……”
“孫清瑜你好好想一想,當年你出事的時候我遠在千里之外。你自己也有修煉蛇蠱,莫說我根本不會蛇蠱,就算會,我有沒有可能在距離那麼遠的地方催動靈力!如果我的靈力真強悍到那種地步,你跟花柔依聯手算個屁!”花如月漠然開口。
“還有,當日我從水月洞天回來的時候,九華殿已經恢復昔日榮耀,你好好想想,蕭晟宇爲什麼會突然改變對花柔依的態度,如果不是攝心術,還有沒有別的解釋!”
死一樣的沉默,陳青魚臉上無甚表情,心裡卻無比震撼跟懊悔,花如月的話如醍醐灌頂,事實勝於雄辯。
“我一樣該死!”陳青魚咬牙切齒,額頭迸起青筋。
“可相信比之下,花柔依是不是更該死?”花如月暗自吁了口氣,看得出來,陳青魚這是接受自己的解釋了。
“不錯……她的確更該死,所以你想怎樣?”陳青魚強自壓制自己心裡的憤恨,冷靜開口。
“放了宋寒。”花如月直截了當。
“人我可以放,但這一次,我要讓花柔依付出代價。”在認清事實之後,陳青魚改變了與花柔依之前的計劃,將殺死宋寒的事和盤托出。
依着陳青魚的計劃,宋寒還是要‘死’,而且要死在瑞王府。
不得不承認,雖然孫清瑜變成了陳青魚,但那骨子裡透出來的精明卻沒有絲毫改變。
花如月同意了陳青魚的計劃,“別跟花柔依硬拼,她現在的陰險勁兒可不比你差。”
陳青魚離開之前,花如月忽然就來了這麼一句。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陳青魚冷冷迴應,縱身沒入夜色。
反噬的感覺愈漸強烈,意識漸漸模糊,花如月才一轉身便見站在檐角的裴顏卿。
“你永遠這麼及時……”行動之前,花如月有命錦音去別苑通知裴顏卿過來與她匯合,此刻看到那抹身影,花如月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
當依賴成爲習慣,當習慣成爲自然,花如月便忽略了裴顏卿的付出。
縱然花如月的左手已經強大到可以很容易制服右手,三招都不到。但血玉寒石和裴顏卿的血,必不可少。
跟之前一樣,花如月化身成了靈狐,帶着裴顏卿野逛了好一陣,沒有了之前的抗拒和驚恐,裴顏卿開始漸漸的,喜歡上了化身靈狐的花如月。
沒有煩惱,沒有憂傷,只開開心心的笑,連帶着他也暫時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想跟花如月就這麼,一直胡鬧下去……
然爾不管夢境多美好,他還是要面對現實。
花如月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瑞王府的房間裡了,她有問錦音自己反噬的時候是個什麼狀態,錦音表示,她不知道。
因爲在花如月反噬的時候,裴顏卿總會以各種理由把錦音支開,每次的藉口都不一樣,搞的錦音也不知道該不該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