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留在花房的殘夢扭頭看了眼剛纔差點兒斷掉的翅膀,早知如此,它當初就不該跟着青焦,就算被擎日它們欺負欺負,至少能活命啊!
且說擎日離開蜀宮之後直奔客棧,自己能借助蕭子祁的神力化形,說明花如月他們已經發現自己丟了而且及時判斷出自己有危險。
事實亦是如此,在得知擎日失蹤之後,花如月第一反應就是這些天的異常可能與鮫族有關,再者擎日斷不會不告而別。
雖然只是猜測,花如月還是委婉勸走了沈醉,而後在蕭子祁不經意的時候給了他一計手刀。
此刻房間裡,花如月與裴顏卿正焦急等待擎日歸來。
房門忽的開啓,擎日進門時,花如月懸在嗓子眼兒的心終於落了地。
“是不是又遇到鮫氏一族了?是敵是友?”花如月直截了當問道。
“是敵,還是很強大的敵人。”擎日便將自己如何被殘夢抓去,又是如何與青焦周旋的事和盤托出。
是的,對付殘夢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可是青焦的實力在它之上,硬碰硬它佔不到半點便宜。
在聽了擎日的解釋後,花如月只有一個問題,“如何能不受殘夢的迫害?”
“我若化形一日,它便不敢囂張。”擎日說這話時,視線不由的瞄了眼躺在牀上仍昏迷不醒的蕭子祁。
“你若化形,是不是意味着子祁就要一直以這種形態躺在牀上?”花如月憂心看着牀榻上的蕭子祁,狐疑開口。
“雖然月滿樓覺得隱瞞蕭子祁一段時間會比較好,可眼下四處皆是鮫族,我倒覺得再隱瞞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把事實告訴他,再讓他修煉‘解醉’。”擎日語出驚人,花如月當即反對。
“修煉‘解醉’有反噬的危險,我不可能讓他碰。”
“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有反噬,但我以性命擔保,他絕對沒有!”依着擎日的解釋,不管是‘解醉’還是‘醉魂’,於蕭子祁來說都沒問題,因爲他體內有神龍的神力,無懼這些。
經過再三考慮和斟酌,花如月終於妥協。
於是當晚,花如月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給蕭子祁。
即便出自花如月之口,蕭子祁仍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是神龍……這話是什麼意思?”蕭子祁恍然想到彼時他在北冥山上做的夢,夢裡他站在冰封之巔,縱身幻化成龍,百獸朝拜的畫面依稀浮現。
“不……這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是龍?我是人啊!”不等花如月解釋,蕭子祁突然從牀榻上坐起來想要去找擎日證實。
“子祁,這件事我們早就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有好幾次將你帶到擎日面前……把你打暈,那是因爲擎日只有藉助你的神力才能幻化成形,這些都是我和裴顏卿親眼所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問他。”花如月有些急了。
腳步停滯在半空,蕭子祁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如果我是龍……”
“你不是龍,你是人,只是擁有神力而已。”花如月上前,還想細緻解釋的時候,蕭子祁忽然拉住她的手。
“你剛纔說,我是不是可以跟你一樣,修煉‘解醉’?”
“擎日說只有你修煉鮫族的東西,神力纔會被釋放出來,如此也能影響到它和殘夢,介時擎日可以變作人形與我們一起,殘夢也不敢再吸食我們的精神力。”花如月依着擎日的說法,重複道。
“那就好……不管是人是龍……只要能與你並肩作戰,就好。”蕭子祁用最快的速度抑制住自己心底的恐懼,肅然開口。
這一晚,蕭子祁嘗試着修煉‘解醉’,第二天頭上,擎日便以人形站在了蕭子祁的門口……
深夜的蜀宮一片寂靜,主殿裡,燈火微亮,一陣機關轟隆的聲音漸消漸止,隨着密室的門被打開,南宮翰緩步邁了進去。
密室不大,除了一張水晶冰棺外再無其他,冰棺裡的女子靜靜的躺在那裡,月牙白的衣裳襯的那張淡雅容顏越發皓白如雪,纖長的睫毛闔在眼瞼下面微微上卷着,仔細盯看,好像隨時要動的樣子。
南宮翰邁着沉重的腳步坐在棺柩旁邊,伸手想要撫上女子的容顏,可接觸到的,只是冰冷的冰棺。
“銀黛,朕來看你了,再過幾日你就能復活,是不是很開心?”南宮翰自說自話,深邃的眼眸落在女子容顏上時透出好似月光般的溫柔。
“你不說話朕就當你是默許了。”深情凝視着冰棺裡的女子,南宮翰突然撫身下去,隔着厚厚的一層冰,想要親吻裡面的女子。
寒氣入侵,南宮翰身形一抖,起身時眸色驟寒。
“誰準你進來的?”幽蟄的眸子彷彿地獄閻王般的冷冽,花柔依不免退了一步,視線落在那座冰棺上的時候,心下微涼。
“本宮只是……”
“滾出去!”沒給花柔依解釋的機會,南宮翰突然咆哮,俊朗的五官因爲極怒顯得有些扭曲。
花柔依只覺肺腑壓抑至極,就在昨夜,她還與這個男人纏綿悱惻,那些情話言猶在耳,可現在,他爲了個死人竟然吼自己?
沒有挑戰南宮翰的耐性,花柔依很順從的走出密室。
直至腳步聲消失在主殿,南宮翰方纔吁了口氣,轉回身安撫似的靠近冰棺,“對不起,嚇到了你了是不是?朕不是故意的……朕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沒想殺死你的孩子,可你不該……不該爲了她罵我薄情寡信,我不是,不是那樣的人!”
淚水無聲滑落,南宮翰匍匐在棺柩旁邊,慟哭失聲。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當南宮翰從密室出來的時候,青焦已候他多時。
“是你讓花柔依進來的?”南宮翰漠然坐到桌邊,冷聲質問。
“花柔依來過?”青焦皺眉反問。
“罷了,找朕什麼事?”南宮翰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直言開口。
“老夫來是想告訴帝君,讓皇后娘娘重生的時間可能要往後推延幾日……”青焦很清楚自己說出這句話之後南宮翰的態度,所以故意停頓一下,由他發怒。
“你敢再說一遍?”果然,南宮翰在聽到這個噩耗,的確可以說是噩耗,在銀黛死之前,他以皇權當作自己畢生目標,可銀黛死後,他活着,就是爲了銀黛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