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有些忌憚這個年齡不大的少女,但是她又對少主有些無力,她不知少主竟將蘇溶玥看得如此之重。
蘇溶玥問向沐卉:“前些日子,你一直悶悶不樂,就是因爲這件事嗎?”
沐卉委屈的點點頭,強忍着要落下的眼淚。
蘇溶玥見此面露不捨,卻輕聲說道:“我原想你可以隨意在我府中居住,可是如今我也無力再護你,陛下壽宴之後,你們便離去吧”
“玥姐姐,我不要你不是說不會拋下沐卉嗎,難道你也不要我了嗎?”沐卉帶着哭聲懇求道。
蘇溶玥正色道:“沐卉,你難道要一直依賴於姐姐,而不想以後來保護我嗎?”
沐卉一怔,擡起巴掌大的小臉,淚光盈盈的望着蘇溶玥,一臉的不解。
在他心中,蘇溶玥宛如神仙一般,怎會輪到弱小的他來保護呢!
蘇溶玥拂去他臉上的淚水,耐心說道:“姐姐身手再好,終是一女子,姐姐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現在外面有太多的人虎視眈眈,只等姐姐一步走錯,便將我推入深淵,沐卉,你希望這樣的事發生嗎?”
沐卉瞪大了眼睛,他從未想過玥姐姐的處境竟也如此艱難,而他卻只想着依賴她,不由得有些羞愧。
“沐卉,姐姐真的希望你能儘快長大變強,這樣姐姐也就有了依靠,日後便也沒有人敢欺辱於我,你說對嗎?”蘇溶玥循循善誘,安撫着沐卉。
沐卉本是垂着頭,聽到蘇溶玥的話,突然眼睛一亮,漂亮的藍色眸子,如被澄洗過的碧藍天空,眸裡的陰霾一掃而過。
蘇溶玥見他如此,略略放心,安撫了一陣,便讓他自己好好思索。
“孟瑤,你就陪在沐卉身邊吧,你身手或許不錯,但是院子掃的卻不怎麼幹淨,我將軍府可沒錢付給你。”說罷,便起身而出。
蘇溶玥漫步院中,看着滿園春色,心裡卻無法開懷。
“蘇小姐!”孟瑤追出來,臉色有些尷尬,“剛纔是奴婢無禮,冤枉了小姐!”
蘇溶玥彎眉輕挑,未料到驕傲的孟瑤竟會主動道歉。
“奴婢謝小姐救命之恩,再謝小姐開導少主之德,若他日小姐有需孟瑤相助,孟瑤定萬死不辭。”孟瑤神色堅定,目光明亮。
蘇溶玥略感詫異,隨即淡笑道:“你總歸不算太蠢,罷了,好生照顧你的少主吧!”
北冰與東乾相隔萬里,蘇溶玥所說之話全是勸慰,雖然沐卉深以爲此,但是她們心中自然明瞭,即使沐卉成爲冰王,也無力護佑蘇溶玥分毫。
孟瑤感激的望了一眼蘇溶玥,深鞠一躬,若不是她出言安撫,恐怕少主還會任性下去。
“我想你們此次前來,是爲了我國陛下的壽宴吧,雖然我不知沐卉爲何要單獨行動,但是我希望你能在北冰使團到來之前,保護好沐卉,他的身份特殊,想必不用我多言!”蘇溶玥只是淡淡的提醒道,她對孟瑤沒什麼好感,不過她希望沐卉能夠平安無事。
“是,蘇小姐,奴婢孟瑤一定不會爲將軍府帶來麻煩!”孟瑤鄭重說道。
見此,蘇溶玥也不再多話,嘴角只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琉璃有些沉默,面色有些沉重,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有個小丫頭送來一張請帖,請帖爲淡淡粉色,不知用了怎樣的工藝,紙張手感好似花瓣般柔滑,而且夾雜着一陣淡淡的清幽香氣。
原來是寧和公主府的花宴請帖!
寧和公主,即江曉之母。
先帝對寧和公主甚是喜愛,即便寧和公主已經出嫁,但先帝還是下令爲其保留了公主府邸。
寧和公主,素來喜歡花卉,但奈何虎威將軍是一武人,府中建築多爲剛強之風,與這些嬌嫩花草實在有些不太搭調。
寧和公主便在公主府中種植各式花草,以彌遺憾。但鮮花無人賞識,難免孤寂,於是寧和公主每年便會邀請各家小姐前來欣賞,以慰花芳。
若是往日,蘇溶玥可能還會有些許興致,如今她卻是提不起半點心情。
“琉璃,你去房裡幫我取些蜜餞來吧!”
琉璃見小姐有所憂思的樣子,也不多話,順從的去了。
蘇溶玥坐在院中的小秋千上,靜靜的搖盪,她依舊只穿一身月白錦裙,長裙上並無繁雜的繡樣,只用銀絲勾勒暗紋。
隨着她的動作,在日光的不同角度下,隱約能看見裙襬處繡着團蝶百花雲霧圖。既符合蘇溶玥一貫喜歡的風格,也不會顯得單調乏味,倒是可以看出準備衣服之人的良苦用心。
鞦韆兩側的架子上爬滿了紫藤花,微風拂過,紫色花瓣簌簌而下,落在了少女旖旎鋪開的裙襬之上,仿若錦裙原有的瑰麗繡紋,倒是爲這片純淨添了幾分色彩。
乾景堯以玄衣的身份來到蘇府,他正欲開口呼喚蘇溶玥,卻被眼前此景所迷醉。只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背景,世間只剩下這一抹佳影在眼前擺動,羅衣輕飄,輕裾隨風,顧盼遺光。
乾景堯第一次被美色所迷,覺得眼前的場景如夢似幻,只想再多看幾眼,將她深深的印刻在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