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分的待在蘇溶玥懷中的小白突然一躍而起,跳到了澹臺灩兒的身上,澹臺灩兒一時不察,被嚇得驚聲尖叫起來。
然而小白卻是被並沒有襲擊她,只是將她衣襟上最大的一個紅寶石扯了下來,本是華貴的衣裳,卻是缺失了一顆最扎眼的寶石,衣襟上還耷拉着一條斷裂的絲線,配上澹臺灩兒驚訝的表情顯得十分的滑稽。
小白穩穩的落在地上,跑到了門口,還轉過身眯着一雙小眼睛看着澹臺灩兒,那模樣就像是在挑釁一般。
“騷狐狸,你居然敢偷我的寶石!”澹臺灩兒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公主形象,連忙追了出去。
小白卻是先候在門口,等着澹臺灩兒快到了自己身邊,才歡快的跑了出去。
小白一溜煙的跑到了仙姝宮院內的井邊上,似乎是笑望了一眼澹臺灩兒,然後小嘴一張,嘴裡的紅寶石吧嗒一聲落進了水井之中,還頗爲得意的看了兩眼澹臺灩兒,最後才笑眯眯的跑開了。
澹臺灩兒渾身氣的發抖,小白卻又是消失不見,她只好惡狠狠轉過身,惱怒的看着蘇溶玥。
蘇溶玥卻是沒有一點愧疚的意思,反而笑盈盈的說道:“本宮這小狐狸被陛下養的嬌慣了一些,還有了一些不好的習慣,特別是看到成色不好的寶石就會搶下來扔掉。
青霓,你去庫房裡把那顆鴿血紅寶石拿出來,算是給四公主賠罪!”
青霓領命,不久後就拿來了一顆雞蛋大小的鴿血紅寶石,要比澹臺灩兒自己的那顆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蘇溶玥先兵後禮,明明是諷刺了西曜沒有好東西,卻又偏偏誠意十足的贈給了澹臺灩兒一顆更好的,讓她無從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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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灩兒恨透了蘇溶玥,卻又是說不過她,只得坐在了默默氣惱。
李雪怡看了蘇溶玥一眼,垂下了眼眸,擋住了眼中的不甘,其實今日如果是她處於這般的局面,也無法保證比蘇溶玥做的更好,可是蘇溶玥的德行不夠,這些個小聰明也只能來做一做受寵的皇妃,還遠沒有資格做一國之後!
風媚婉面紗下的容貌泛起了一絲笑意,西曜的女子實在是粗魯,整日只知道喊打喊殺,卻是不知女人間的爭鬥是沒硝煙的戰場,憑的是智慧,而不是蠻力。
“這個鴿血紅寶石可是難得一見的珍品,顏色均勻,光澤明亮,形狀更是難得的完整,四公主還真是賺到了呢!”風媚婉聲音清脆的說道,卻更是讓澹臺灩兒憤恨難平。
“你給本宮住嘴,否則本宮不介意揍你一頓!”澹臺灩兒掏出懷裡的皮鞭,“乓”的一聲摔在了桌上,狠狠的瞪了風媚婉一眼。
風媚婉卻是莫不在意的一笑,這種沒有腦子的女人,若是留在東乾,也遲早會被啃得連骨頭都剩不下!
仙姝宮中的宮女開始爲這些貴女們斟茶,澹臺灩兒看着杯中碧綠的茶水,忽而一笑,“今日本宮還要多謝姝妃娘娘厚贈,今日本宮便以茶代酒,敬娘娘一杯!”
澹臺灩兒分明是不懷好意,衆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可這次饒是衝動的江曉都沒放在心裡,若是以往她還會擔心,可是就憑玥兒的身手,這個勞什子西曜公主還是不夠看的!
想到這,江曉便徑自喝起茶來,還推薦給葉蓁蓁好吃的點心,葉蓁蓁也是會意一笑,這些個女子又有哪個能是玥兒的對手?
“好!”蘇溶玥大方的舉起茶杯,對澹臺灩兒眼中的敵意視而不見。
澹臺灩兒上前一步,輕觸蘇溶玥的手中的杯身,卻是突然發力,若是蘇溶玥拿不穩定會將滿杯的水灑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澹臺灩兒嘴角的笑容卻是很快就僵住了,她已經用盡了全力,可是蘇溶玥手中的杯身卻還是紋絲不動。
她擡起頭,正看見蘇溶玥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一雙眼睛像是淬了毒的劍刃。
蘇溶玥忽然揚脣一笑,頓時燦若桃李,澹臺灩兒心覺得不妙,正欲收力,蘇溶玥卻是先行收力,澹臺灩兒一個不察,身子竟然向前傾去。
蘇溶玥悄悄的擡起了腳,一腳踢在了澹臺灩兒的膝蓋處,澹臺灩兒吃痛,竟是直接跪在了蘇溶玥的面前,別人都看不到蘇溶玥的動作,都被這澹臺灩兒突然下跪驚得一怔。
蘇溶玥連忙伸手去扶,實則卻是按着澹臺灩兒的身子,不讓她動彈,“四公主這般是做什麼,快快起來,即便你剛纔說話有所唐突,也不該行這般的大禮啊!”
澹臺灩兒哪裡受過這般的去屈辱,掙扎着起身,卻是被蘇溶玥壓制的動彈不得。
蘇溶玥的嘴角掛着淡然的笑意,微微俯下身子,在澹臺灩兒耳邊輕聲說道:“本宮最討厭西曜的人,所以你最好老實有些,否則本宮不介意現在就做了你!”
若是別人說,澹臺灩兒定會覺得這人在誆騙她,可是蘇溶玥那陰冷的話語在她的耳邊炸響,帶着從地獄深淵的寒氣,讓一向囂張的她也不由得心生了畏懼!
蘇溶玥見此滿意一笑,提手將澹臺灩兒拉了起來,聲音輕柔的說道:“四公主快些落座吧,本宮還爲各位準備了許多精美的點心,大家不要拘謹,當作自己家裡就好!”
澹臺灩兒身子有些僵硬,隨着蘇溶玥的動作緩緩起身,咬了咬牙,一聲不響的落座。
這次饒是李雪怡都有些詫異,她明明看那澹臺灩兒是不懷好意,她還本想着看蘇溶玥出洋相,卻是沒想到這般囂張的澹臺灩兒居然都能被蘇溶玥修理的老老實實的,她到底是使了什麼手段?
衆人皆是收起了各異的心思,愉快的交談着,澹臺灩兒卻是一臉陰沉,她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驚醒過來,此時心裡憤恨不已,還在想着如何能夠一雪前恥。
李雪怡打量着一身華服的風媚婉,雖然看不清風媚婉的容貌,但是想必定也是風華絕貌,更何況她又有五座城池陪嫁,若是能夠入宮,想必定能改變蘇溶玥一人獨大的局勢。
“久聞媚婉公主盛名,今日一見,果然風彩卓然。”李雪怡笑着開口,舉止十分的親近。
風媚婉的眼裡劃過一絲茫然,她並不識得這名女子,可是看她身上的服侍有東乾皇紋,又坐在蘇溶玥的身邊,想來身份應是十分尊貴纔對。
李雪怡見此,笑了一笑,連忙開口道:“我是陛下親封的雪怡郡主”
李雪怡淡然的開口道,卻是鄭重的說了“親封”二字,又意味深長的看了蘇溶玥一眼,蘇溶玥卻是隻與九公主說着話,沒有絲毫的理會。
風媚婉眼中劃過一絲瞭然,原來是東乾的郡主,雖然她不知道這郡主爲什麼要討好她,不過她初來東乾,若是能交到一些好友也是有利無害的。
兩人很快便交談起來,竟是相聊甚歡,甚至有些相見恨晚之感。
蘇溶玥冷眼看着,並不出言打斷,這個李雪怡渾身上下都透露着怪異,若說她心儀乾景堯,可是她似乎又不是將注意力放在乾景堯的身上,反而管的有些太寬了些。
正在此時,乾景堯突然大踏步的進了殿內,衆人立刻起身跪拜,都不由自主的將眼神落在了乾景堯的身上。
風媚婉更是擡起了頭,細細的打量着乾景堯,乾景堯一身玄色的衣衫,胸前繡着五爪金龍,袖口用金線繡着金色的祥雲。
乾景堯身姿修長,臉龐棱角分明,亮澤的烏髮垂於脊背,只簪着一支墨玉髮簪,劍眉斜飛,薄脣輕抿,墨色的眼睛銳利冷戾,孑然獨立間散發着傲視天地的氣勢。
風媚婉不由得被乾景堯這一身睥睨天下的氣勢所折服,原來東乾的皇帝竟是這般的俊美無雙,若是嫁給這般的男子,她也是願意的。
想到此處,風媚婉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弧度,擡起一雙含情的美目,脈脈的望着乾景堯,卻是見到乾景堯早已將蘇溶玥的纖纖玉手握在手心,眼裡綴滿了柔情,哪裡還有一絲的冷冽。
風媚婉嘴角的笑意凝結,的確,蘇溶玥的美貌常人難及,可是她也看出蘇溶玥雖然貌美,卻是性子冷清,與她相比,自己的溫婉可人便是優勢,更何況自己的身份還是那般的高貴。
風媚婉想了想,便摘落了自己臉上的面紗,緩緩擡頭,有蘇溶玥這般的珠玉在前,她便不能再隱藏自己的美好,雖然說男人喜歡神秘感,可若是乾景堯見不到自己的好,也是無用的。
“妾身是南漓國的八公主風媚婉,媚婉久聞乾帝大名,今日終是如願一見,陛下果真是龍章鳳姿,令婉兒心悅誠服!”
風媚婉摘落了面紗,露出了一張柔媚清純的臉龐,風媚婉的五官都很精緻,有着少女獨有的甜美,不似蘇溶玥那般眼窩深邃,瓊鼻挺立,給人一種冰冷的距離感。
她的眼睛很大,眼角微微下垂,一雙大眼中波光粼粼,看起來很是無辜單純,讓人不由的便心生憐意。
可是她的眼角下有一顆鮮紅的淚痣,偏偏爲她的清純增添了一絲的嫵媚,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卻是出現在了同一張臉龐上,不但不突兀,反而別有味道。
剛纔這風媚婉還死活不肯摘落面紗,現在倒是主動,只不過她這居心實在是太過明顯了吧!
就連一向粗線條的江曉都覺得不對勁,偷偷的在葉蓁蓁的身邊說道:“蓁蓁,你覺不覺的這公主怪怪的,該不會是看上陛下了吧!”
葉蓁蓁也覺得如此,可是如今她已經不再爲乾景堯兩人的事情而擔憂,因爲在圍場狩獵時,她已經看到乾景堯與蘇溶玥兩人情比金堅的模樣。
她相信,無論現在有多少美人,有多少利益,乾景堯都一定不會捨棄蘇溶玥。
雖然她只是一個外人,卻是莫名的相信,也對這種感情充滿了嚮往,這一次她再也不會重蹈覆轍,她也一定要等到屬於自己的緣分!
風媚婉的聲音就如她的長相一般,聽起來就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即便是奉承的話語,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卻是像鄰家妹妹在嬌嗔淺笑,不會讓人有絲毫的不喜。
在李雪怡看到風媚婉的容貌時,也被驚了一下,雖然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是沒想到面紗下的容貌竟會這般的美麗動人。
雖然論五官的精緻她遠不如蘇溶玥,可是她與蘇溶玥卻是兩種風情,一種是曠古的幽蘭,另一種便是窗前的桃花,無論哪一種都是她無法比擬的。
李雪怡那得體的笑容僵硬了許多,可是她卻是暗暗安慰自己,有資格陪在皇帝身邊的人還是德行最重要,以色侍人,終不是正途!
乾景堯卻是連掃都未掃風媚婉一眼,徑直扶着蘇溶玥坐下。
李雪怡見此,蹙了蹙眉,便開口說道:“陛下,南漓的媚婉公主在與您打招呼呢!”
乾景堯卻是冷冷的瞪了李雪怡一眼,寒聲道:“你以爲朕聾了嗎?”
李雪怡心口一窒,連忙低頭說道:“雪怡不敢,雪怡只是”
“住口,朕不想聽!”乾景堯皺起了眉,身上皆是九五之尊的狂傲霸氣,壓得李雪怡喘不上氣來。
李雪怡見此連忙跪下認錯,懇請乾景堯的原諒,乾景堯卻是冷漠至極的說道:“記得你的身份,皇家郡主,不要動不動就下跪示人!”
李雪怡臉頰一紅,再也保持不住得體的微笑,深深的垂下了頭,掩飾住了眼中的傷感與不甘。
以前陛下縱使再冷淡,也從未這般疾言厲色,這一切都是因爲這蘇溶玥!
風媚婉心裡也十分不舒服,乾景堯不但沒有看自己,更是將爲自己說話的李雪怡這般的訓斥,這豈不是在落她的面子!
想她在南漓,地位一點不比自己的幾個皇兄差,走到哪都有衆人擁戴,何時受過這般的委屈。
她看了一眼靜坐一旁的蘇溶玥,心裡隱隱氣怒,想必定是因爲這蘇溶玥在這,乾景堯纔不敢欣賞她的美貌,便開口說道:“姝妃娘娘怎麼不爲郡主說句話呢,若是娘娘肯爲郡主求情,想必陛下一定會原諒她的。”
風媚婉將事情推到了蘇溶玥的身上,無不是說她冷心絕情,只知道看熱鬧。
澹臺灩兒也終於等到了機會,連忙開口諷刺道:“這個郡主也是無妄之災,不過是爲媚婉公主說句話罷了。
而且這種提醒陛下的事情本就是應該交由姝妃娘娘來做,郡主替娘娘擔罪,娘娘卻是在一旁看熱鬧,還真是”
衆人立刻望向了蘇溶玥,蘇溶玥卻是不慌不忙的說道:“東乾一向以皇帝陛下爲尊,陛下的話便是不能違背的聖旨。
本宮不知南漓和西曜是什麼規矩,這種事在我們東乾卻是不可能發生。雪怡郡主,本宮說的可對?”
李雪怡咬了咬嘴脣,卻是無法爭辯,只得應聲道:“是,娘娘說的對!”
風媚婉兩人自討沒趣,索性也都不再多言,九公主卻是觀察了許久,纔開口說道:“媚婉公主倒是奇怪,剛纔不是不肯摘面紗嗎,怎麼皇兄一來,你便這般迫不及待的摘下了呢?”
九公主年歲仿若是無心之談,卻是將風媚婉說的臉紅,縱使她有這般的心思,可是也不能被放在大庭廣衆之下這般來說!
風媚婉想了想,便淡笑着解釋道:“這自是因爲陛下尊貴異常,本宮自然不能做無禮之事!”
風媚婉以爲自己已經將此事帶過,卻是突然聽聞一直沉默的乾景堯陰冷幽深的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說,姝妃不夠尊貴?”
“不不是”
風媚婉沒想到竟是因爲此事引得乾景堯不悅,正想着彌補,卻是隻見乾景堯拉着蘇溶玥的手,高聲說道:“姝妃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朕不管你們是什麼公主郡主,若是不敬姝妃,便離開東乾,否則”
乾景堯幽深冷酷的目光緩緩劃過衆人的身上,這些別國的貴女連忙低下了頭,心裡對蘇溶玥的敬畏又上了一層。
蘇溶玥不由得好笑,他這般趕來就是爲了給自己壓場嗎?
可是他知不知道,自己這麼一出現,卻是成了別人眼裡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