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旋嘴角泛起一抹冷血的笑意,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黑瓶,陰森的說道:“這是化金水,又名化屍水,我還沒把它用在活人身上過,我們這就試一試可好?”
冰旋上下打量了一下顫抖不止的樑若煙,冷笑說道:“我們便從腳開始吧,讓你也親眼見識一下這珍貴無二的化屍水的威力!”
看着樑若煙被嚇的面無血色,冰旋覺得十分的解氣,他漂亮的眼睛瀰漫着殺氣,陰狠狠的說道:“還有,我告訴你,把你的嘴巴放乾淨,姝妃娘娘可不是你能侮辱的!”
“我爲什麼不能說?蘇溶玥就是一個妓女所生的賤人!”樑若煙目眥欲咧,尖聲叫道,反正她也是要死的,此時反而生出了勇氣。
蘇溶玥!又是蘇溶玥,她到底有哪裡好,爲什麼所有人都幫着她,哪怕是與之毫無關係的北冰都要來爲她出氣!
冰旋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裡皆是諷刺,冷冷的開口說道:“你錯了,姝妃娘娘可不是你這種人能夠提及的!她可是我們北冰最尊貴的華曦公主!”
“什麼華曦公主?她怎麼會是北冰的公主!你在騙我,你在說謊!”樑若煙搖着頭,猙獰的笑着說道。
蘇溶玥就是妓女所生,怎麼會是什麼北冰的公主?
“我爲什麼要騙你?”冰旋蹲下身子,笑盈盈的看着樑若煙,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你也不想想,我們北冰爲何要不遠千里的來你們東乾,甚至還是我們北冰的汐月王親自前來,難道你以爲你們乾帝的面子這麼大嗎?
我們這次來就是爲了尋找華曦公主,華曦公主是我們北冰最尊貴的公主殿下,以後便是繼承皇位也是有可能的,哪裡是你們能夠比及的!
而且你看姝妃娘娘膚色欺霜賽雪,長得絕色傾城,哪裡是你們東乾人的模樣!只有我們北冰人才會有汐月王和姝妃娘娘那種貌若謫仙的人!”
樑若煙的表情詭異的扭曲起來,嘴角都不自然的抽動起來,臉色灰白,眼神空洞的說道:“不可能,怎麼可能呢,蘇溶玥怎麼可能是公主”
看着樑若煙不可置信,仿若得了失心瘋一般的模樣,冰旋開心的揚起了嘴角,緩緩站起身子,冷聲說道:“你們不過是嫉妒姝妃娘娘罷了,找到可以攻擊她的地方,便毫不猶豫的踩上一腳!
其實你們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麼,只要能傷害她,再荒謬的事情你們也願意相信。不過在你臨死前,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們華曦公主可不是你這種人能夠惦記的,與她相比你纔是那個最低賤的螻蟻!”
“不!”樑若煙捂住了耳朵不欲再聽,從她見到蘇溶玥第一眼開始,她便羨慕不已,無論是相貌,才華還是家世都是她無法相比的,在蘇溶玥面前她只有深深的自卑。
而當她知道了蘇溶玥的身世後,她終於能夠一點能夠比的過蘇溶玥,爲了這一點她沾沾自喜了許久,終於爲自己能陪在乾景堯的身邊找了一個合理的藉口。
從那時起她終於不再迷茫,不再自卑,一心想着能夠取而代之,即便如今她落敗了,她也在爲自己拉下蘇溶玥而欣喜,只想着蘇溶玥以後都再也不會是將軍府的嫡女了!
可是如今卻是又讓她知道,蘇溶玥居然是北冰的公主,還有可能繼承皇位,成爲了她再也無法比及的存在,她如何能夠接受?
“你爲什麼要與我說這些,爲什麼?”
看着樑若煙嘶聲力竭的模樣,冰旋笑着說道:“自然是爲了折磨你,好了,現在我們來開始吧,若是再慢的話王爺會怪我的!”
冰旋隨手劈開了獄門,笑着走向了樑若煙,本是十分俊秀的臉龐浮現了一層陰霾,讓樑若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仙姝宮裡,乾景堯幾乎一陣風般的回到了仙姝宮,直到在裡面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乾景堯的心才放了下來。
蘇溶脫下了那繁瑣的宮裝,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烏髮只挽着一支白玉簪,不施脂粉安靜的坐在榻上。
見乾景堯回來,蘇溶玥揚脣一笑,柔柔淡淡的說道:“阿堯,你回來了。”
蘇溶玥正在烹茶,升起的溫暖水霧爲蘇溶玥的臉龐籠了一層朦朧的水暈,比起往日少了兩分清冷,多了一分溫婉。
從蘇溶玥離開殿內的那一刻開始,乾景堯的心便起起伏伏,心裡的那種不安全感又蔓延開來,直到他看到蘇溶玥完整的出現在她面前,他那顆懸起的心才放下來。
蘇溶玥爲乾景堯斟了一杯茶,笑着遞給乾景堯,乾景堯卻是將杯盞放在一旁,將蘇溶玥擁進了懷裡,“玥玥,若是難過你便說出來,不要一個人忍着!”
蘇溶玥一愣,卻是順勢跌進乾景堯的懷裡,拱了拱他的胸口,柔聲道:“阿堯,我真的沒事。她不是我的母親對我來說豈不是更好嗎,至少證明我沒有被自己的母親的厭棄!
我有你,還有哥哥他們,我真的不傷心也不難過,我不是與你說過嗎,我絕不會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乾景堯卻是仍然不放心,蘇溶玥見此掐了一把乾景堯的臉,嬌聲道:“我真的不騙你,我剛纔只是不想回應大家的擔心與關懷,也不想理會衆人各異的眼神,可是你應該知道的,我不在乎這些,只要我是東乾戰神蘇燁的女兒便好!”
乾景堯的身子一滯,隨即將蘇溶玥環的更緊,只無聲的抱着她,對不起,玥玥,我騙了你,可我只是想讓你殘缺的人生稍稍圓滿一些
“阿堯,可是我還是有些事情想去問樑若煙!”蘇溶玥擡起頭微微蹙眉說道。
“你相信她說的?”
蘇溶玥搖了搖頭,“我既不相信她嗎,也不相信蘇昀說的,既然蘇昀決定說謊騙我,自是有他的理由,我也沒有必須要一定要去掀開他們隱藏的真相。
其實一切維持現狀便好,可是我還是想知道關於我母親的事情。樑若煙應是被魏子眉欺騙了,可是有時候一個人在說謊的時候會不自覺的融入一些真話,我們抽絲剝繭總會得到一些消息的!”
乾景堯其實並不想再讓她介入其中,可是他卻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也只得答應。
可這時琉璃卻是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看見蘇溶玥便着急的說道:“不好了,樑若煙不見了!”
“不見了?有人劫獄?”蘇溶玥覺得的有些詫異,樑若煙似乎沒有必要直得別人這般來做吧!
“不是劫獄,就是她就是不見了!”琉璃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在她得知消息後還親自去查看過,那裡的景象實在是讓人渾身惡寒。
“我去看看!”蘇溶玥蹙了蹙眉,哪有這麼巧合的事,她正要找樑若煙問話,樑若煙便不見了,簡直就像是在殺人滅口一般!
“小姐,你還是不要去了,我怕你會吃不下飯!”琉璃想一想就還覺得有些噁心,便開口阻攔。
“沒事兒,若是不去,我一樣吃不下飯!”乾景堯也不阻攔,只幫她穿戴好,確保她不會着涼了,才領着她一道去了。
門口的兩個侍衛此時被嚇的渾身戰慄,犯人哪怕是傷了死了都是他們的過失,更何況是如今這般不見了!
蘇溶玥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詢問了一下情況,他們的回到也都是一致,先是聞到一股異香,之後便神志不清了。
後來清醒的時候便發現監牢的大門開着,裡面的犯人不見了!
蘇溶玥蹙了蹙眉,開口說道:“你們也不要跪着了,都回去吧!”
兩人一愣,他們原以爲不死也要剝層皮,卻是沒想到蘇溶玥竟然這般輕易的就放過他們了。
“還愣着幹什麼,難道非要娘娘打你們纔開心呀!”琉璃掐着腰說道,兩名侍衛方纔如夢初醒,謝恩離開。
“我家小姐真是善良,人美心更美!”琉璃知道蘇溶玥今日的心情應該很是不好,便嘴甜的哄她開心。
蘇溶玥卻是沒什麼反應,只淡淡說道:“只他們兩個人守着,對方又是有備而來,他們能保住性命便已經很是不錯了。”
蘇溶玥雖然殺人不眨眼,可是卻並不是對人命不屑一顧,相反她對生命有一種敬畏,所以她輕易不會取人性命,也不體會爲何位高權重者都那般的喜歡弒殺。
走進牢獄,裡面有着獄牢獨有的黴味,還有一股不同尋常的燒焦了的味道。
樑若煙的獄門開着,裡面自是空無一人,可是地上卻是留下了一個類似於人形的痕跡。
牢門木柱上全是深深的抓痕,彷彿是女子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裡面,抓出了數個深深的小洞。
地面上更是一片被人抓撓過的痕跡,仿若有野獸來過一般,有些地方還殘留着硃紅色的痕跡,應是手指流出的鮮血。
而那人形的痕跡焦黑一片,裡面還慘雜着黑紅色和土黃色,看起來十分的噁心,就好像什麼東西化了一般,整個房間裡都有一種說不清的複雜味道。
“誰說她不見了,這不就是她嗎?”蘇溶玥輕輕的挑了挑眉,十分的淡然的說道。
琉璃嚇得一跳腳,不可置信的說道:“這這是樑若煙?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就是放火也不能燒的這麼徹底啊!”
“我聽聞有一種藥水能夠迅速的腐蝕身體,在瞬間之內便能將屍體腐蝕的分毫不剩,想來便是這種東西吧!”
蘇溶玥看了一眼,復又說道:“而且看這些劃痕,她也也許是被人在活着的時候就倒上了化屍水,所以纔會留下了這般慘烈的痕跡!”
“什麼!?活着的時候,到底是誰這麼恨她啊!”琉璃只覺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由得嚥了咽口水,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過一想到樑若煙做的那些事情,先是誣陷大少爺與小姐,後有誣衊小姐的身世,她有今天也是報應!
蘇溶玥也覺得奇怪,殺人滅口有那麼多的方法,爲何非要選擇這種慘絕人寰的方法,要麼就是這個人是個變態,喜歡虐待別人,要麼便是爲了泄憤!
蘇溶玥擡頭看了一眼乾景堯,見他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便開口問道:“阿堯,你可知道這化屍水的來歷?”
乾景堯收回了視線,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蘇溶玥,似乎有些不情不願的開口說道:“北冰,汐月王!”
對於這個回答蘇溶玥不由得挑了挑眉,雖然她不覺得夙離是個簡單的人,可是夙離那個模樣她還以爲他會更喜歡講經論道,卻是沒想到他竟是會研究這種東西。
乾景堯看出了她的疑惑,開口說道:“汐月王在北冰幾乎是超越冰王的存在,你難道以爲只是因爲一些神秘的傳言嗎?
現在的連弓弩,千斤弩,還有許多武器上的改進都是這位汐月王做的。
他每次的發現都足以在各國引起一陣軒然大波,隨手的一個改動就可以讓做一個國家的兵力暴增數倍,而一個國家怎麼可能會毫無保留,北冰的國力也許早已經超越了其他三國!”
聞此蘇溶玥才心中瞭然,她之前便對北冰十分的好奇,北冰幾乎可以說得上與外界隔絕,卻是依然能夠與東乾三國並肩,衆人對夙離的態度更可以說得上是敬畏。
想來也是,即便北冰與其他國家相距較遠,可若是北冰實力空虛,只怕其他三國早就會兵臨北冰,將他瓜分了!
可是蘇溶玥卻是更加的疑惑,看夙離的模樣也不是那種崇尚權利的人,而且若是他真的有野心,憑藉他的呼聲早就可以謀權篡位。
可是那般清淡如仙的他卻是一心用在這些殺傷性的武器上,如今樑若煙這裡也與他有着分不開的關係,他到底想做什麼?
蘇溶玥心中的疑慮更重,乾景堯的心裡也是一樣,卻是不想讓蘇溶玥再待在這裡,便開口說道:“我們回吧!”
蘇溶玥蹙眉點了點頭,即使在這裡她也得不到任何的線索了,難道她真的要去找夙離?
之前夙離以修煉內力唯由讓她去找他,其實那是時她的確動心了,卻是摸不準夙離的心思而遲遲沒有去。
如今他這是在逼她去找他嗎?
蘇溶玥沒有說什麼,兩人都是心有所思,都一致的沉默不語,彼此心頭都籠罩着一層陰霾
將軍府中,樑明楠一回府中,便要直接啓程回雲城,不顧魏子玉與樑若蝶的哭喊拒絕,直接上手收拾東西。
“明楠你這是做什麼啊,你妹妹現在生死未卜,你不想着救她,怎麼能說走就走!”魏子玉阻攔着樑明楠,不讓他收拾行李。
“怎麼救她?她做了那等天理不容的事情就應該受到懲罰,我現在恨不得就從來沒有過這個妹妹!”樑明楠想起樑若煙做的那些事就覺得惱怒不已,他還有什麼臉面爲樑若煙求情。
“若煙怎麼會那麼做,她那麼善良,那麼溫柔,怎麼會做那種事,她一定是被人冤枉的!”魏子眉拉着樑明楠的手臂,哭訴道。
“冤枉,誰會冤枉她?若蝶會冤枉她,還是姝妃娘娘會冤枉她?她都已經供認不諱了,母親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魏子玉與樑若蝶都抽泣了起來,“大哥,我也不想走,我們就留在這好不好?”
“你還嫌自己不夠慘嗎?你非要在京都裡丟了性命才肯罷休嗎?京都再繁華,也不是我們能夠享受的,經歷了這麼多你難道還認不清現實嗎?”
樑明楠看着冥頑不靈的母親和妹妹,痛心疾首的說道,接着便不顧她們的哭天搶地。直接喚來了已經僱好的馬車,將所有的行李甩到了馬車上,隨後將哭哭啼啼的魏子玉母女也請上了車。
魏子眉冷眼看着馬車的離開,狠狠的握了握拳,真是沒用的東西,這般就被嚇得退縮了!
可即使孃家靠不住,她卻是一定不會放棄,她絕對不會再放任顏木槿的女兒做大,反正這京都內不喜歡顏木槿的也不只有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