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因爲乾景堯獨寵姝妃之事,攪得混亂異常,甚至間接導致了一位御史的免職,但身爲寵妃的某人卻渾然不知,只在院中悠閒看琉璃她們侍弄花草。
忽然看見門外有一粉色的身影,蘇溶玥嘴角勾了勾,看來有些人是註定閒不住的,既然如此,她似乎不得不行使“寵妃”的職責了呢!
門外候着的宮女走進稟告,說是祺淑容求見。
蘇溶玥可沒忘記,那日這位祺淑容是如何幫着晴貴妃陷害琉璃的,如今她膽不小,倒是敢先行前來。
“讓她進來吧!”蘇溶玥淡淡的說道。
祺淑容由仙姝宮的宮女領着,走進院中,待看清院內的格局,眼裡是掩飾不住的豔羨與妒忌,當她看清蘇溶玥也在院中時,連忙收斂神色,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蘇溶玥有時真的搞不懂,有些女人最愛的便是這副神情,不過對男人用,或許還能有些效果,對她一個女人用,着實是浪費表情。
祺淑容今日穿着一件雪白的抹胸長裙,外罩一件水粉色紗衣,雖然做工大有不同,但穿衣風格很像那日蘇溶玥拜見西太后所穿的。
蘇溶玥那日穿的那般“花枝招展”,一是爲了刺激晴貴妃,更主要的也是爲了暫時打消西太后的戒心,讓西太后覺得,她也只是那種“恃寵生嬌”的女子,雖然西太后早晚都會下手,但是晚些爲敵,對她還是有益的,
許是祺淑容誤以爲乾景堯喜歡的便是這種風格的女人,所以每日的穿衣風格多是這個色調,料子做工雖不如蘇溶玥的,但是細節上絕對是更加“用心”。
抹胸長裙前有一朵碩大的蝴蝶結,酥胸半露,蝴蝶結緩緩擺動,真是讓人忍不住總想去看她的胸部,粉色的罩衣接近透明,潔白的玉臂也是一樣晃人眼球。
蘇溶玥覺得自己是個女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若是乾景堯看見這樣一番美色,該是多麼心神盪漾啊,雖然他好像不喜歡女人
祺淑容見蘇溶玥竟兀自走神,有些不悅,嬌聲的喊着:“娘娘,娘娘”
蘇溶玥被這蝕骨的叫聲驚得汗毛倒立,早忘了自己剛纔想的是什麼。
蘇溶玥看了一眼天空,萬里無雲,若是就在院中與她閒聊,可能會被日頭曬得發暈,便請她進了殿內。
步入殿中後,祺淑容再難管理自己的表情,眼裡的嫉妒呼之欲出,語氣也不由得酸了起來:“娘娘真是獨得陛下喜愛,看娘娘這寢殿,真是比貴妃的長春宮的還要華麗!”
蘇溶玥接過琉璃遞來的杯盞,喝了口茶,冷淡的說道:“淑容今日來本宮這裡,就是爲了欣賞本宮這的景緻嗎?”
祺淑容知道自己失言,撇了撇嘴,她當然不是爲了來得罪蘇溶玥,只是蘇溶玥的宮殿實在是太過華麗了,讓她一時難以剋制心中的鬱悶之情。
若不是蘇溶玥每日霸佔着皇帝,使得她們這些嬪妃連見皇帝一面都難如登天,她也一定能得到陛下喜愛,憑她的身段,美貌,又怎會住不了這樣的屋子
“娘娘,嬪妾前些日子在長春宮恐有惹娘娘不快的地方,所以特來給娘娘賠禮!”祺淑容掛着甜甜的笑意,嬌滴滴的說道。
“哦?你那日是怎麼得罪本宮的呢?”蘇溶玥擡眸看了她一眼,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祺淑容咬了咬牙說道:“那日嬪妾未曾分辨是非,便冤枉了娘娘身邊的琉璃,嬪妾回去後非常自責,茶飯不思,生怕娘娘會生嬪妾的氣”
說完,還嚶嚶的哭了起來,聲音猶如黃鸝啼鳴,真是十分動聽。
蘇溶玥仔細的端詳着祺淑容,她覺得這哭絕對是一門學問,若是自己小些的時候,也能學會這門手藝,那麼在碧水修習時,有些責罰可能也就免了,看來自己當時還是太嫩了啊
琉璃對青霓使了個眼神,向祺淑容的方向撇了撇嘴,青霓也稍稍點了點頭,以示迴應。
蘇溶玥看見了她們二人的小動作,覺得有些好笑,這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學會了眼神交流,倒是頗爲默契。
祺淑容這番話絕對是蘇溶玥見過的最沒誠意的謊話,若是日日自責,也該裝出一副憔悴的模樣,她還真沒見過哪個茶飯不思的人會在臉上暈染胭脂,塗着嫣紅的嘴脣,甚至還細心的塗了指甲。
蘇溶玥一邊喝茶一邊聽她抽泣,腦子裡卻一直在考慮其他的瑣事,最後她也沒能記得幾句,只說道:“那件事也不怪你,你不必如此自責。”
祺淑容聽聞嫵媚一笑,哪裡還有剛纔傷心欲絕的模樣,“娘娘果然心地善良,娘娘這樣說,嬪妾便安心了。”
祺淑容又看了一眼蘇溶玥,笑着說道:“嬪妾十分仰慕娘娘,還望娘娘能給嬪妾一個機會,讓嬪妾能夠時時向娘娘討教。”
蘇溶玥鳳眸微挑,有些疑惑。
祺淑容見此,又解釋道:“嬪妾希望能住進仙姝宮,好好侍奉娘娘,每日都能一睹娘娘風采。”
蘇溶玥心裡冷笑,恐怕侍奉她是假,想伺候乾景堯纔是真吧,不過她看起來有這麼好說話嗎?
“你的海棠殿住的不慣?那裡只有你與凝淑儀兩人,沒有主位,過得也應該輕鬆的很,來本宮這你還要一日三次來請安,豈不束縛?”
祺淑容鄭重的搖了搖頭,“嬪妾侍奉娘娘是應該的,怎麼能說是束縛呢。娘娘風姿綽約,智慧德行也是宮中姐妹們的表率,只望娘娘給嬪妾一個機會,便是嬪妾三生修來的福氣了。”
祺淑容滿眼的期待的看着蘇溶玥,眼裡亮亮的,彷彿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來一般。
“陛下曾說這仙姝宮只能有本宮一人,這件事本宮也是愛莫能助,不如你去請求一下陛下吧,他若是答應,我便沒有異議。”
祺淑容的眸子暗了下來,她怎麼敢去找乾景堯,心裡只恨這蘇溶玥太過自私,連個機會都不給她,但面上還是在儘量控制自己。
“如此嬪妾怎敢駁了陛下的好意,陛下對娘娘真是不一般呢!”
蘇溶玥笑了笑,沒說什麼。
祺淑容向外張望了一下,說道:“今日天氣剛好,娘娘不如與臣妾一同出去走走?”
望着祺淑容期盼的神色,蘇溶玥點了點頭,如此佳色讓她怎能拒絕
蘇溶玥這次讓琉璃守在殿內,帶上了青霓,幾人漫步於長廊之上。
長廊下是宮中最大的莫離湖,風吹過湖面,帶來陣陣涼意,四周嫩綠蔥鬱,樹葉窸窸窣窣,如風葉交響。
祺淑容倒是心情很好,不停地說這說那,蘇溶玥卻委實提不起什麼興趣,心裡只默默祈禱,快一些,快一些
終於,蘇溶玥聽到了有人的腳步聲,她停下腳步,假意欣賞着湖面景色,心想或許祺淑容也該有動作了吧!
果然,祺淑容臉色一變,哪裡還有剛纔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她翹着下巴,一臉不忿的神情,低聲說道:“蘇溶玥,你最好不要整日霸佔陛下,你真以爲陛下有多疼愛你,我們三個不還是先你一步進宮!”
這女人的臉變得還真是快,不過蘇溶玥倒是樂意配合
“隨你怎麼說,本宮是一品姝妃,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四品淑容,也敢如此大言不慚,如此不顧尊卑,你是活夠了嗎?”蘇溶玥提高了聲音說道。
祺淑容被說的有些惱羞,但覺得蘇溶玥如此才最好,繼續壓低聲音說道:“花無百日紅,你以爲陛下真的會一直喜歡你嗎?”
“當然,陛下會永遠喜歡本宮,本宮也會如此!”蘇溶玥被自己說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的確不適合去演一個寵妃啊。
青霓自然也聽到了腳步聲,剛想提醒蘇溶玥,卻見蘇溶玥偷偷對她眨了眨眼,青霓心理神會,便靜立不動了。
蘇溶玥轉身便要走,忽然聽見後面傳來一聲響亮的巴掌聲,蘇溶玥詫異的回頭,竟是祺淑容的婢女狠狠扇了祺淑容一巴掌。
這一巴掌真是下足了氣力,響亮的聲音在長廊上回盪開朗,確實提神醒腦。
但是,這是個什麼戲碼!?
青霓簡直看呆了,她也是從死人堆裡歷練出來的,什麼慘厲的場景沒見過,但也沒有眼前的這番景象讓人感覺得匪夷所思。
隨即,祺淑容便跪在蘇溶玥身邊,拉着蘇溶玥的裙襬,大聲哭訴道:“娘娘,求您饒嬪妾一命,嬪妾只想安靜的留在宮中侍奉陛下,請娘娘不要殺了嬪妾啊,不要啊”
“呦,這是一番什麼戲碼呀,當真是熱鬧!”與乾景凌一同而來的厲王見到這一幕倒是顯得很愉悅,面帶笑容,饒有興致的說道。
祺淑容擡起頭,一雙杏眸,噙滿了淚水,左邊的臉頰高高漲起,紅腫不堪,真是無比可憐。
她看見乾景堯,連忙爬了過去,聲音顫抖的說道:“陛下,陛下,求您救救嬪妾,嬪妾還不想死啊”
厲王看着祺淑容裸露的肌膚,半露的酥胸,眼中竟浮現了一絲**之色,只覺得眼前梨花帶雨的美人真是我見猶憐。
“姝妃真是好大的排場,就算你是一品皇妃,也不能隨意處決了其他的妃嬪,你還真是恃寵生嬌,目無王法啊。”
“厲王可是親眼看見了?”蘇溶玥絲毫不見慌亂,冷冷迴應着厲王。
厲王擡頭,只覺的看了蘇溶玥一眼,其他的美色便都暗淡了。
之前壽宴上的那一曲摺扇舞,又在他的腦裡回憶開來,那滿身風華,那周身氣度,絕對當得起仙姝二字,怪不得皇帝會與她夜夜笙歌,只是不知道這女人在牀上又是何等滋味。
“這還不算是親眼所見嗎,而且我們剛纔可是將你們的爭吵聽的清清楚楚,你還敢不認嗎?”厲王清醒了一下頭腦,又繼續說道。
“哦?那厲王殿下可曾聽到祺淑容對本宮的不敬?”
“這個本王還真是未曾聽到,不知陛下有沒有聽見?”厲王觀察着乾景堯的神色,笑着說道。
他可知道乾景堯最討厭的便是女人間的勾心鬥角,不知道這回還能不能偏心蘇溶玥了。
“厲王的耳力真是不錯,只能聽到自己想聽到的”蘇溶玥冷笑了一聲,淡淡說道。
“你”厲王被嗆的想罵人,念及乾景堯就在身邊,生生將話嚥了回去。
“本宮聽到了,也看到了,姝妃你還有何話可說?”晴貴妃款款從後邊走出,端的是那般高貴不凡。
蘇溶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總算是來了,也不枉她今日陪這女人演了一天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