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
從房頂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緊接着又傳來一陣陳年腐朽地木頭細微的斷裂聲。
“這個房頂也不知道建了多少年,確實該換了。”鳳舞心中暗道,她將鋪蓋捲成筒狀,然後從牀上溜到屋角——不知道罷了,知道以後再以身犯險,那就是‘二’了。
聲音忽然停止,變得安靜起來,鳳舞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正疑惑的時候,陡然間變故突生,牀上方的天花板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房樑都坍塌下來,一道雪亮的劍光衝破了層層碎木,沖天而降,朝着牀面狠狠地紮了下來!
這一劍又快又狠,出劍者顯然已經料準了牀的位置,如果愛爾莎在牀上,就算不死也必重傷……轟!牀板在這一劍之下頓時四分五裂,一個黑影緊隨着劍光落下,他全身黑衣,而且還蒙着面孔,顯然是不想讓人看清楚他的面容,手中的長劍上閃動着爍爍寒光。
“蛛網術!”
一蓬灰白色的蛛網向那個人迎頭罩過去。黑衣人沒想到房間裡會有一名魔法師,一個側翻從牀上翻了過去。當他看清鳳舞比目標女孩大的時候,鳳舞又是兩記冰凍射線射了過來——那名劍師身手相當靈活,躲開了第一條射線,但他沒有想到鳳舞釋放魔法的速度竟然很快,第二條冰凍射線接踵而至,正中他的小腿,那名劍師只覺得小腿一寒,身不由己地跪到了地上,幸好長劍在地板上及時地撐起,才站了起來。
“火球術!”
那個黑衣殺手剛擡起頭,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便是一個紅彤彤的火球佔據了他的整個視野,霎時間,屋內熱浪逼人,黑衣殺手的瞳孔在火光中擴散:“啊——”
這時候,外面也傳來了喧譁地聲音,而且還傳來乒乒乓乓地拼鬥聲音,還有人慘叫悶哼。黑夜之中,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鳳舞滅掉房內的火焰,剛要出房查看,房門被砰的一聲從外面撞開,隨即就看見塞特衣衫不整的從外面衝了進來,頭髮也亂糟糟的,進來看到鳳舞在這兒,不禁吃了一驚:“鳳舞小姐。愛爾莎呢?”
“在我屋裡。”鳳舞輕聲道。她和緹婭一個房間,這麼大的聲音緹婭若還是不醒,那可就怪了。
塞特聞言剛要出去,鳳舞一伸手……一隻魔法大手迅速地將房門關了上去,塞特腳步一窒:“你這是?”
“現在外面很亂,不要出去,愛爾莎有緹婭保護,不會有事的。你現在出去,反倒有可能中了對方的埋伏。”鳳舞解釋道。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咻咻地破空聲,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殺手發射弓弩,就聽見外面的牆壁和木板上傳來密密麻麻的‘奪奪奪奪’地聲音。
“鳳舞小姐,現在怎麼辦?”塞特手執長劍,一張臉色白如紙,他的身體顯然沒有他想表現的那樣勇敢,看着鳳舞的目光就像是失去了主意的小孩子。
輕輕地搖搖頭,鳳舞先召喚出玄武,雖然地方有些狹小,但足以讓它容身並釋放出鏡盾。
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地踢開。門口驀地出現十餘支箭矢……不過,這些箭矢都被鏡盾所擋,沒等房外的人看清楚裡面的狀況,一個碩大的火球便向門口撲了過去。
“啊——魔法師!”
走廊裡,黑暗之中的七、八名殺手剛剛向房門衝了過來,想借箭雨的掩護進入房間,沒想到剛剛來到近前,裡面就飛出來一顆火球。
這些黑衣殺手就是前文所說的刀削臉隊長手下的傭兵,他們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雖然一驚,手裡卻並不停留,嗖……數道破空之聲,已經有人繼續向房裡射出箭矢,只不過那些箭矢全都被鏡盾所阻,根本造不成傷害,而那顆火球卻嘭的一聲擊中人體,隨着幾聲慘加,走廊的欄杆被撞斷,三名殺手慘叫着掉了下去。
“是魔法師!”
一名殺手大喊一聲,黑暗之中,居然有兩名殺手的武器都同時迸發出或強或弱地鬥氣光芒來——能夠鬥氣外放至少是鬥師或劍師的級別(劍氣)。
這些殺手裡倒是頗有能人,鳳舞不敢怠慢,一記絕影斬破空而出,衝在最前面的殺手剛剛踏入房門,脖頸上便突然現出一道血痕,斗大的頭顱驀地掉落,首當其衝的鳳舞差點兒被自己的‘傑作’噁心得吐出來,連忙擡指向前彈出——
嗤的一聲響,又是一個殺手慘叫着被*掉。這第二個殺手竟然連房門都沒進來……這一下走廊裡的殺手幾乎死傷過半,鄰房中傳來伍德的咆哮聲,領頭的一個殺手眼看事情不濟,大喝一聲:“退!”
殺手們立即朝着走廊的另一端退去——那裡有一扇窗戶,那個殺手頭領擡手一拳打破了窗戶,就往下跳。
“攔住他們!”身後塞特追了上去……只是這位少爺高估了自己的勇氣,跑了兩步便回頭看看站在門邊的鳳舞,氣哼哼地問道:“鳳舞小姐,爲什麼不殺死他們?”
鳳舞好笑道:“我爲什麼要殺他們?”
“你……你剛纔不是已經殺死他們好幾個人了嗎?”塞特臉色陰沉地道。
“那是因爲他們先攻擊我。”鳳舞轉頭看到伍德已經出來,而樓下也傳來了旅店老闆的哭喊聲,她聳聳肩,返回了房間。
“小姐,您沒受傷吧?”緹婭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愛爾莎怎麼樣?”鳳舞問道。
“還沒有醒,這麼大的動靜竟然還能睡得如此安穩。”緹婭有些奇怪,鳳舞並沒有解釋,睡眠術這個魔法對人體並沒有什麼危害,小孩子多睡些沒有什麼壞處。
外面傳來客人們不安的吵雜聲和老闆低姿態的道歉聲,不一會兒工夫,城衛軍也過來調查,連鳳舞和緹婭也受到了盤問,通常來說,這種案子都是破不了的。城衛軍也不過是走個形勢而已。
“隊長閣下,能抓住那些刺客嗎?”塞特滿懷希冀地問道。
城衛軍中隊長用看到白癡一般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能夠提供刺客的詳細情況,我們很願意爲閣下效勞。”
“……”塞特很無趣地回到老闆另外給他安排好的房間。
這並非是城衛軍無能,在當時的情況下,那些刺客只要將夜行衣和麪罩扯下扔掉,哪怕是站在他們身邊也甭想發現。
第二天一清早,愛爾莎起牀後發現自己竟然換了房間,頓時大爲驚奇,尤其是看到鳳舞和緹婭之後,小臉上滿是興奮地笑容。
正說笑間。房門突然響了起來,緹婭走過去將門打開。
“鳳舞小姐,能和您談一下嗎?”塞特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外。
“去餐廳吧。”鳳舞想了一下說道。她既然插了手,這件事不管也管了,還是多瞭解一些情況,纔能有備無患。
“塞特先生,說一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吃過早餐,塞特、伍德和鳳舞坐在餐廳的一角,緹婭帶着愛爾莎回房間了。
“我是父親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而我的叔叔褒曼是第二順位繼承人,父親多病,爲了避免傷害我們,他將我們兄妹送到外祖家。如果我死了,叔叔就會成爲繼任的城主……”塞特慢慢地說了起來,伍德不時的在旁邊補充一、兩句。
“等等,你要繼任的是哪個地方的郡城。”鳳舞實在懶得聽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知道敵人是誰就已經足夠了。
“是法卡帝國東南行省的落日城。”塞特雖然被打斷,卻絲毫沒有怒容,昨天晚上他已經見識到鳳舞恐怖的戰鬥力,魔法、鬥技、射手……雖然位階不是很高,但組合起來的殺傷力很是非常可觀的,目前落日城的大權雖然在褒曼手裡,但他絕對不敢用本城的人員來對付他們兄妹,而且以落日城的情況,未必請得動高階的職業者。
“四萬金幣,在我和緹婭掛掉之前,你們的安全由我負責,不過,一切行動可要聽我的。”鳳舞也提出了條件。
“當然可以,呃……鳳舞小姐,掛掉是什麼意思?”塞特和伍德對視一眼,都很興奮。
“掛掉……就是死亡的意思。”鳳舞知道自己用錯詞了,連忙換個話題:“塞特先生,我們需要在混亂之領下船,根據我打聽的消息,大概要兩天之後纔會有船。在此期間,我希望二位不要擅自外出,愛爾莎……就讓緹婭來照顧……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塞特如釋重負地點頭,兩個大男人照顧一個小女孩,其中的辛酸……不足爲外人道也!
……
在距離這座旅店不遠的另外一家相對豪華的房間裡,那個刺殺塞特兄妹的刀削臉正冷漠地坐在房間裡,在他周圍,還有或站或坐的另外六個男女,只不過其中兩人的身上還帶有燒灼的痕跡。
啪!
刀削臉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誰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那個女孩的房間裡突然會出來一個魔法師?”
“或許……或許是他們臨時僱傭的吧?”一個女子弱弱地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