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節 上島

法卡帝國,某個極爲隱蔽的山谷中。阿希禮正心事重重地盤坐在牀上,雖然表面上看着象是在暝想,但他的心思早就飛走了。

剛開始的時候,阿希禮還是很感謝皮埃爾的,雖然環境差了些、飲食難吃了些,但皮埃爾對他的指導確實是不遺餘力的,而且還給他找來各種魔法藥劑和魔法材料,以提高他的修爲,使他在短短几個月內便達到了四級魔法學徒。

但是,漸漸的,他覺得皮埃爾和自己的關係遠不是一般的師徒那麼簡單……黑魔法師經常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着他,這讓阿希禮懷疑對方似乎在籌劃或者等待對自己不利,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皮埃爾很精明,阿希禮的懷疑似乎被他察覺了,但他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來彌合師生間的情分,仍是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繼續督促了阿希禮修煉魔法,只是兩個人的目光很少接觸,比起阿希禮這個小菜鳥,皮埃爾更懂得隱藏自己的想法。

在經過了一番變故之後。阿希禮也已經不是過去的紈絝,也學會了用心思考。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祖父認識一位黑魔法師,如果有這個關係,父親不可能不告訴自己,更不可能在已經劍拔弩張的時候,還雪藏着這個關係不用,唯一的解釋就是就是黑魔法師所說的交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可是,究竟是什麼事情讓對方來圖謀自己呢?阿希禮找不到答案。

門、窗的外面都有石像鬼把守,谷中有無頭騎士巡邏,就算是皮埃爾成天躲在實驗室裡,他也找不到絲毫逃跑的機會。

“不管怎麼樣,在提升自己力量的同時,要找到保護自己的辦法。”阿希禮暗自告訴自己。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修煉得更加勤奮,同時他趁着幫皮埃爾打掃房間的時候,偷偷地竊取了一本關於毒藥的書籍,並且還從山谷後面,竊取製作毒藥的原料。

由於他是無師自學,在配製過程中發生了不少的失敗,每次的失敗都讓阿希禮心疼不已,要知道用來製作這些藥劑的材料,都是他千辛萬苦地從藥園裡盜來的,失敗一次就代表着他要冒着被發現的危險再去偷盜……不過,這些配方誰都是第一次配製,失敗幾次是難免的。阿希禮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只要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擺脫他的!”阿希禮暗暗地給自己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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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蘭大陸同圍,是一片漫無涯際的大海,有人說大海那邊就是天的盡頭,還有人說大海的那邊是神的國度,但更多的人懷疑在大海的深處,有另外的大陸。

以上都是人類的猜測而已,歷史上有很多國家和勢力都曾經組織艦隊去探索過,但從來沒有傳回來任何結果,那些艦隊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過,在羅蘭大陸的海洋中,有數不清的島嶼,這些島嶼如同繁星般點綴在無盡的大海中,有着僅可容足,有的比一個行省或公國還要大。有人在這些島上收穫了財富,但大多數人卻在這些島上失去了性命。據晨曦教會說,這些島嶼都是衆神的遺棄之地,有的島嶼上面還殘留着罪惡的生命……大多數魔法師們都認爲是扯淡,只不過是一些比較難以對付的魔獸而已。

第二天早上,藍色瑪瑙號上放下一條救生船,鳳舞帶着一批人登上救生船向島上那個入海口駛去——即便是探清了這片水域。也不過是爲以後修建碼頭做準備工作,藍色瑪瑙號根本無法在內河中行駛。

跟隨鳳舞的隨行人員中,包括阿特拉斯、艾達維、八級魔導士曼麗莎、七級魔導士史來德和另外兩名白銀劍聖、三名青銅鬥聖,以這個隊伍的實力,如果那頭巨龍只是五級以下的實力,殺死它應該沒有問題。

在隨行的人員當中,還有兩個特殊的人——哈里船長和他的女兒凱麗。他目光憂傷地看着眼前的海島,神色痛苦而又有幾分恐懼,彷彿是喃喃自語般的說道:“那一天,我們也是從這條入海口進去的。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很平靜,也都很正常。可是,在上岸之後,一切都變了……我們好不容易地找到了那個寶石礦,不小心挖通了那頭龍隱藏的洞穴。可笑啊……拉吉利竟然將那對閃亮的龍睛看成了寶石,他第一個衝過去,便跑還跑向後面笑着喊,‘那兩顆寶石是我的,誰也不許搶’……搶啥啊,他剛剛跑到跟前,就慘叫一聲被那頭龍吃掉了,我現在想起那種咀嚼骨頭髮出的聲音就發抖。於是我們拼命地跑。

那頭龍並不急於殺死我們,它在這島上呆的時間太長、太悶了,拿我們當戲耍的玩具,它在後面追趕我們,時不時地殺死一個人,好讓我們跑得更快些……還好,海面上突然起風,那頭龍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發瘋似的破壞我們的船……它把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殺死了,只有凱麗和我,我們躲在櫃子裡,逃了性命……”

鳳舞沒有打斷他顛三倒四的追憶,一個人的心裡如果積累得太多,遲早會崩潰的,讓他渲泄出來,反倒更容易恢復健康。

等哈里的回憶告一段落,鳳舞才問道:“哈里船長,你們當時是怎麼找到那個寶石礦脈的?”

哈里船長眼中的迷茫消失,他指了指前面的入河口,“就從這裡駛進去,溯河而上,有一個淡水湖,我們就是在那裡靠岸的。”

清晨的入海口洋溢着淡淡的霧氣,木船進入河口,霧氣四處盪漾,露出了清爽的河面,遠處傳來不知道什麼野獸的吼叫聲,在半空中,一些不知名的大鳥疾飛而過,並未注意到下面的訪客,只有一些棲息在河邊的水鳥被船槳撥打河水的聲音驚動。嘰嘰地叫個不停。

前面不遠就進入了森林,兩邊的樹木也漸漸的多了起來,但河水卻漸漸地變淺了,有時候甚至可以看到河牀的沙礫,和水草間不是閃動的魚影。

獨特的地理環境顯然是刺激了蕨類植物的生長,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河岸,知名的草葉鬱鬱蔥蔥的垂進河裡,而在河邊形成的陰影成爲了食草魚類的天堂。頭頂的稀疏的枝葉使小河斑斑斕斕。森林裡瘋狂的蟲鳴,清脆的鳥叫,和魚兒翻起的水花聲使一切變得生動起來。

船上有魔導士坐陣,除了那些水手和引路的這對父女之外。不是劍聖就是鬥聖,就算有隻魔蟲過來,也休想避開他們的感知,所以衆人都放心地飽覽這水光山色。但鳳舞卻對這幅自然的山水畫卷熟視無睹,彷彿老僧入定般的坐在船尾,雙眼微微眯起,盯着那船尾翻起的雪白浪花……在她的眼中,那些浪花、水面上的流痕,都是水元素以不同方式組合的結果。

許德拉,是水系頂級魔獸……或者稱爲神獸,雖然它的九顆頭顱能夠釋放水、火、土、光明、黑暗、風、毒七系魔法,但它真正精通的還是對水元素的操控。鳳舞在操縱許德拉的時候,其實就是在以自己的靈魂代替了許德拉的靈魂,而且還繼承了許德拉的靈魂中,對於戰鬥和魔法操控的傳承。

諾羅克王朝的魔創師當中,肯定有精通精神系魔法和亡靈魔法的法師,他們在處理這些魔獸的靈魂時,十分的小心,既保存了這些靈魂的大部分傳承,卻又將其靈魂中的主意識完全抹殺,這麼做有一個好處——如果鳳舞不討厭這些魔獸的話,完全可以將自己的靈魂與其中一頭魔獸的靈魂相融合,徹底掌控那頭魔獸,不僅可以獲得強大的實力和強悍的身體,而且能夠儘早地踏入聖階。

只是鳳舞更愛惜自己這身皮囊,她只是在操縱這頭魔獸的時候,與其靈魂暫時契合,在戰鬥結束時便分離,雖然斷斷續續地獲得一些傳承,卻並不完整,她現在就在琢磨水元素的操控方式。

一條肥大的草魚慢悠悠地從船尾遊過,突然,它身上一緊,整個身體被一團水裹着,飛出了水面。清澈的河水在空氣中形成一個晶瑩的護罩,將那條魚裹在裡面……冷眼看去,就像是一條草魚。被裹在一顆透明的‘蛋’裡。

草魚驚恐地拍打着魚尾,試圖將那個‘蛋’打破,可無論它怎麼努力,那層薄薄的‘殼’就是打不破,草魚徒勞地甩動着尾巴,漸漸地躺在水泡裡,等待着最後一絲可以呼吸的空氣消失。

波的一聲,水泡散去,草魚如逢大赦一般,撲通一聲進入水中,尾巴一擺,迅速地向遠處游去。

“真不錯!”身後傳來曼麗莎的聲音。

“曼麗莎閣下!”鳳舞連忙起身。

“你對水屬性的魔法很熟練?”曼麗莎問道。

“談不上熟練,只是前一段時間有些感悟而已。”鳳舞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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