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五具魔法炮射出的魔法光束在剎那間交匯……一聲巨響之後,就像是有人釋放了一個特大號的照明光球,戰場上雪亮一片,如同突然亮起了一個小太陽,旋即一片狂暴的魔法元素開始肆虐——用勞爾後來的形容是,他當時就覺得自己像是釋放了一頭遠古的魔獸。
在那片光亮的中心,那個剛纔還威風凜凜的九級魔導士早已經被狂暴的魔法元素第一時間撕扯成飛灰了,下方的所有建築及其它一切高於地表的東西,都被魔法風暴撕碎之後,不知道捲到哪裡去了,港灣中靠近碼頭的那些艦船也在同時化爲碎片,普斯威奇海軍的隨軍魔法師們紛紛釋放出最強的防禦魔法,護罩發出咔咔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破碎……
整整十五分鐘,在旁觀者的眼裡卻像是度日如年,始作俑者——勞爾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但無論如何,艦隊沒有受到什麼損傷,而且這場意外除了給他帶來一番驚嚇之外,也給他帶來一番驚喜——這場元素風暴不僅摧毀了停在港灣裡的戰艦,而且還將碼頭上以及塞梅利茨城牆上的所有的防禦工事和大型防禦裝備一掃而空。
“立即登陸”
如果把握不了這個優勢,那勞爾這統領也別當了,十艘滿載普斯威奇城防軍戰士的戰艦靠上了碼頭,跳板搭上後,全副武裝的城防軍戰士立即上岸集結。
“先將攻城裝備送上去”勞爾命令道。
到目前爲止,城牆上還沒有守軍的蹤跡,這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只是……這個可能性太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他在發佈完這個命令後,立即命令飛龍騎士進行偵察。
很快,飛龍騎士傳來一個令他非常驚訝的報告:“守城的晨曦教會騎士團正在撤退,城中只留下汗血傭兵團的傭兵,大約有兩萬餘人,但城裡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看來他們被剛纔的元素風暴嚇壞了。”旁邊的副官說道,他忽發奇想道:“統領大人,如果我們再製作幾次這種元素風暴,是不是很快就將混亂之領收復了?”
勞爾的臉色頓時一黑,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異想天開的傢伙,道:“如果你願意站在我們所有人的前面,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魔法元素絕對談不上溫順,勞爾想起剛纔那一幕就覺得膽戰心驚,再來一次他是絕對不會幹的,除非有絕對地辦法能夠保障他和他的部下的安全,像剛纔的結果只能說是僥倖,如果不是有前面港灣裡的戰艦和其它船隻承受了大部分的風暴,而隨軍的魔導士又及時釋放了魔法護罩,恐怕他們也要跟着陪葬了……他不知道的是,這場元素風暴大多是被塞梅利茨承受了,如果不是那些神術師拼了老命的釋放神聖守護,恐怕大半個塞梅利茨都要被這場元素風暴摧毀,但神術師的損失可就巨大了,三名八級神術師和數十名七級以下神術師當場死亡,兩名九級神術師重創,駐守在這裡的一個聖十字師團損失了三分之一的部隊,連駐紮在城牆附近的汗血傭兵團都損失了五千餘人。
在摸不清這場元素風暴由來的情況下,那位師團長只好做出撤離的決定,他們帶着餘下的神術師和法師先行撤退,而留下了二萬餘名傭兵繼續防守。
瞭解了通盤的情況之後,勞爾覺得沒必要再進行一番血鬥,他先讓登陸的城防軍戰士佔領了城牆,然後派人勸降。而出於對元素風暴的恐懼以及被人遺棄後的憤怒,留守塞梅利茨的傭兵選擇了投隆重開幕。
第二天清晨,城內守軍按照投降的規矩,排着隊列魚貫出城,並在指定的地點放下手中的武器……總的來說,這場戰鬥的結果無論是對勞爾還是對晨曦教會的聯軍,都是十分意外的。而那些傭兵多少也有些不服氣,認爲普斯威奇城防軍是依靠類似於神器的裝備取勝的,不是真正的戰士。
在聽到守軍指揮官這種‘抱怨’之後,勞爾的眉毛挑了挑,頗有幾分訝異地問道:“難道將自己的胸口往敵人的刺槍上撞,纔是真正的戰士嗎?如果是那樣,我寧可做一個農夫”
不過,爲了讓這些冥頑不靈的傢伙心服口服,勞爾還是準備了一個入城儀式讓他們在旁邊觀看。
首先進城的是排着整齊的隊形的步兵方陣,雄壯威武的隊列和精良的武器裝備讓汗血傭兵團的指揮官們受到了強烈的震撼。隨後出現的是蠻人重步兵方陣,高大的身材、精良的重鎧和巨大的戰斧,再次讓他們的視覺受到了強烈的衝擊,而隨後從母艦上飛起的空騎方陣,直接讓傭兵們無語了。
在進城的過程當中,發生了一個有趣的小插曲,那些塞梅利茨的居民竟然自發地組織起來向普斯威奇的軍隊表示歡迎,可見他們在晨曦教會的佔領下,並不是像教會對外宣佈的那樣充滿了幸福,至少看他們面黃肌瘦的模樣就明白了。
按照鳳舞事先所要求的,佔領一座城市,首先就要保持它的安定,勞爾在得知當地的糧食大部分被徵用,而且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貨船靠港後,立即向城中的居民發放一批糧食,並且由當地的市政官員在城防軍的監督下,成立了一個救濟署,城市居民在救濟署中登記註冊,然後按人頭髮放救濟糧。
接下來的時間,碼頭自然成了最忙碌的地方,部隊、物資都要由這裡上岸,甚至還有不少‘戰爭商人’藉機登岸,對於這些人,只要是不破壞當地的安定團結,駐軍還是歡迎的,因爲他們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駐軍所要面臨的一些壓力。
塞梅利茨城的陷落,意味着晨曦教會的海上運輸線被切斷,無論是兵力還是物資,都難以人海上得到補充,以普斯威奇海軍的實力,晨曦教會的艦隊很難在海戰中取得上風,而陸地上……穿越朗格斯王國或者翻越巨人山脈都是一件不太現實的事情。後者難度太大,而前者……雙方還沒有建立起來足夠的信任。因此,混亂之領中的聖十字騎士團和斯卡諾商業協會所屬的傭兵,在某一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成爲了孤軍。或者死戰,或者投降,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威靈頓要塞。
昔日雄偉的城牆已經是千瘡百孔,十分的悽慘,連日的戰鬥不僅碾碎了無數戰士的生命,而且還一絲絲地消耗着城牆的牢固。
“又是一天過去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能夠看到明天的日出。”法萊斯特擦了擦汗,疲憊地靠在垛口下面,黯然地看着前面的那些已經失去了生命的面孔……這些面孔當中有不少人他很熟悉,也有一些他不熟悉的新丁。
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打退敵人的攻擊了,現在對雙方來說,較量的是鮮血和意志,到目前爲止,法萊斯特率領守軍擊退了聯軍無數次的攻擊,但他已經十分的疲憊……不僅是他,守城的戰士們都是好樣的,他們與倍數的敵人交戰,能夠支持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而法師們已經指望不上了,要塞裡的法師無論是魔力還是精神力,已經枯竭,現在只能靠戰士的勇氣來作戰了。
嗚——
城外再次響起悠長的號角聲,法萊斯特不禁破口大罵,外面那些瘋子是怎麼想的,難道打了一天,晚上睡個安穩覺都不行。
咻……
半空中再次響起利矢破空的聲音,密密麻麻的戰士又扛着雲梯衝了上來,當第一名光明騎士從垛口探出身來的時候,法萊斯特嘆息一聲衝了上去,一劍剖開那名騎士的頭顱,然後大喊道:“快準備戰鬥”
剛剛休息了一會兒還沒有緩過勁來的戰士只好提着武器向那些攀爬上來的敵軍發動攻擊……伴隨交戰雙方的喊殺聲,血水和屍體不斷交疊,兵器的呼嘯與駭人的慘叫響成一片,每個人都只知道盡力地將兵器向前劈斬,砍倒對面站着的目標。
後來……還是沒人能夠說清楚是在什麼時候。總之來勢洶洶的敵人又向潮水那樣退了下去,城上城下到處都是屍體,被破碎的盾牌埋在下面,血水從城頭上的的排水溝,直接落在牆外。
“大家打起精神來,那些傢伙說不準什麼時候又來攻城”法萊斯特說道。
“師團長大人,他們好像是在撤走”一個坐在垛口下面的戰士無意識地掃了外面一眼,忽然驚訝地喊了起來。
“扯淡”
法萊斯特笑罵了一聲,習慣性地向來看去……霎時間,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化起來,詫異道:“真的要退了?”
沒錯,那些聯軍確實在有秩序地撤退……輕步兵、重步具、騎兵,一個個方陣相繼後撤,沒有絲毫的混亂,以至於法萊斯特不得不放棄追擊的打算。事實上,就算是對方陣開混亂,他們也沒有追擊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