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腳步開始在大陸上徜徉,在巨石山脈上,已經可以感受到秋天的蕭瑟。
石臺上,沙迦依然堅持着基本的訓練,不過,那個充當槓鈴的樹幹卻比剛開始的時候粗了兩倍有餘……如果不是這附近找不到比它更粗的,她也不必以舉起的次數來補足了。
說起來,沙迦和鳳舞同歲,但如果兩個人站在一起,她比鳳舞高出整整一個頭,小麥色的肌膚上流淌着晶瑩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在石臺的下方,鐵甲犀懶洋洋地趴在草地上,將近一年的光景,這頭鐵甲犀的個頭快趕上一頭大象了,這多虧了小黑——在自然環境下,鐵甲犀的成長極其緩慢,尤其是幼年的鐵甲犀,即便不被肉食者獵殺,也很容易被其它成年鐵甲犀踐踏而死。
有小黑在旁邊守護,而且經長將一些它不稀罕的土系魔核送給鐵甲犀食用,所以,它成長的特別迅速,無論個頭、速度、防禦,都強於普通的成年鐵甲犀,而且它還處於成長期,潛力巨大。
要成爲一名合格的蠻戰士,就必須激發出鬥氣。據說,鬥氣原本就是蠻族人修煉的,後來被人族進行改造,適合各種不同體質的人修煉,但有一點是人族也不得不承認的——在同等級的時候,人族戰士遠不是蠻戰士的對手。
要想成爲一名合格的蠻戰士,強壯的身體和精湛的武技都十分重要,前者是承受強大斗氣的基礎,而後者更有利於發揮鬥氣的優勢。沙迦的訓練方法是鳳舞傳授的,舉重除了可以鍛鍊臂力之外,更重要的是可以鍛鍊肘部和腿部的爆發力,而這兩個地方又是戰鬥中最常用的發力點,對於以近身戰鬥爲主的蠻戰士爲說,這是非常重要的。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鬥技,而沙迦選擇的《龍象功》是極少數對於鬥技沒有要求的功法——也就是說,這種鬥氣,可以在舉手投足間發揮威力,而不需要特定的鬥技。鳳舞在上一世雖然不是武林高手,卻也看過武術比賽,在學校中也學過跆拳道和一些類似於五行拳之類的基礎拳術,雖然她自己學得很失敗,但經過她的比劃之後,極富戰鬥意識的沙迦卻自有一番獨特的理解。
遠處傳來小黑興奮的嗥叫聲,一個黑影如同閃電般的從山林間竄出來,一條身高近兩米,渾身黑毛油亮的大狗銜着一頭雲豹跑到石臺下,它丟開口中的獵物,發出嗚嗚的嗚咽聲,意似討好,尾巴也搖得十分歡暢。
“這傢伙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得快一些將它還給小舞。”沙迦嘟囔着扔下樹幹,縱身從石臺上跳下,拎起那頭已經斷氣的雲豹去洗剝乾淨,不一會兒,林間已經飄出烤肉的濃香。
斗轉星移,又一個清晨來到,沙迦騎着鐵甲犀來到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前,小黑疑惑地跟在後面。這座山峰被沙迦稱爲插天峰,可以說是巨石山脈的最高峰,山坡如同懸崖峭壁一樣陡峭,最低的落腳點也在數十米以上的高處,在那以下,沒有任何一絲可以借力的凹凸點,甚至連蔓藤都沒有。
在這一年中,沙迦在修煉的餘暇就不斷地征服巨石山脈中的山峰,這座插天峰是她唯一征服失敗的目標。
“小黑,鐵甲,這次我一定能夠征服它!”沙迦揮舞着手臂道。
鐵甲犀無所謂的哼了一聲,又低下頭尋找最嫩的那幾叢草莖,而小黑卻晃動着腦袋,意似不信——貌似這句話已經說了第三遍。
“事不過三,你懂得什麼?”被一條狗給蔑視了,讓沙迦有些無語,她向小黑揮了揮拳頭,作出一個毫無意義的威脅後,摩拳擦掌的準備行動。
來到山崖下方,她擡頭看了看……山壁上既沒有可供落足的地方,更沒有可供攀援的替代品,不過,她前幾次來攀援的時候,已經做了準備——用拳頭在山壁上砸出一個個可供借力的凹坑。
她深吸一口氣,縱身躍起,揮動右手,手指扣進了最下方的一個凹坑中,手指微一用力,身體用力上提,揮出的左手再次扣住一個凹坑……在爬到距離地面四百米之後,沙迦終於有麻煩了,上一次就攀援到這裡,上面已經再沒有凹坑了,下面的小黑和鐵甲犀也開始緊張起來了,前兩次沙迦從上面摔下來,是它們倆聯手將她救下來了,兩頭魔獸都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放心,我絕對不會再掉下來的!”
沙迦在上面高喊了一聲,揮出右拳……砰的一聲,一個深約一指的凹坑被砸出來。這個凹坑是有講究的,淺了的話,手指扣不住,無法使力;深了,則需要消耗更大的力氣,很容易使身體失去平衡掉下去……蠻鬥士雖然有力,卻還無法控制飛翔,前兩次都是因爲這個原因掉下去的,若不是小黑和鐵甲犀的衝撞讓她有機會卸力,她恐怕已經摔成肉餅了。
在崖底幾乎感覺不到有風,可越往上攀援,風越大,剛開始吹在臉上的時候,還感覺有些清涼,可越來越難受,甚至有刀割般的痛苦,雙臂似乎已經麻木了,拳頭上都是血漬,沙迦眯着眼,揮起右拳,然後扣住那個凹坑,身體用力上提,但她的左拳似乎已經與身體……或者說與她的思維完全剝離,她感覺到自己已經無法指揮它的動作了。
“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放棄?”沙迦咬緊牙,在心中自問。她微微轉過頭……已經看不到下面的小黑和鐵甲犀了,她現在掉下去的話,估計它們再也接不住自己,可是……這難道就是自己的極限了嗎?
沙迦想起鳳舞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達到極限,挑戰極限,再超越極限,你會發現,其實極限離你還很遙遠!”
自從進入巨石山脈以來,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沙迦很清楚自己這半年來的變化,無論從力量上,還是從爆發力上,還是從耐力上,都產生了質的飛躍,在修煉中,她甚至能夠聽到鬥氣在自己的體內運行的聲音。
“我一定可以!”沙迦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