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萬里早就接到消息,他琢磨着就得往他這裡送。別看李衛已經不再京城,但人家的威望功勞在那擺着,況且他還是駙馬爺。京城大小官員,誰都不想往自己身上攬這件事。
劉萬里坐在府衙後堂,鬱悶的擺了擺手,“讓汪大人回去吧,把人暫且收押。”
師爺點頭答應着,趕緊去前衙傳話。汪清一聽劉萬里沒有責怪他,心裡是千恩萬謝,趕緊離開了提督府。
劉萬里左思右想,決定還是連夜去一趟李府。不管怎麼說大皇子剛凱旋迴京不久,正是當紅的時候,劉萬里給李衛打個招呼,能忍就忍,賠點錢就算了。身爲臣子跟皇子鬥,絕對沒什麼好處。
劉萬里沒有騎馬,乘坐一頂普通官轎來到了李衛府邸門前。看着李府大門緊閉,門上掛着一個“請勿打擾”的牌子。劉萬里無奈的搖頭苦笑。
“去,喊門。”
一名隨從上前啪啪啪叩響門環,不大一會兒大門閃開一道縫隙。
“九門提督劉大人,有要事見府上管事的。”劉萬里的隨從小聲的說道。
那門僕上下看了看,劉萬里的隨從本以爲他要開門,誰知道這傢伙‘咣噹’一聲就把門關閉。
“我家大人奉旨外出辦差去了。等我家大人回來了,你們在來吧!”門僕趾高氣昂的在門裡說道。
劉萬里在轎子裡聽的一清二楚,氣的邁步走下官轎,上前擡腳就踹,“本官知道李大人不再府裡,讓你們管事的出來見本官。”
門僕一聽是劉萬里的聲音,趕緊說道:“劉大人稍等,小的這就去稟報。”
劉萬里等了不大一會兒,就聽到開門的聲音,馬三立即迎了出去。
“在下馬三,不知劉大人深夜來訪,所謂何事?”
劉萬里一聽,心道:麻痹的,這不是睜着眼說瞎話嗎。
“馬大人,本官今夜來訪,所謂何事?你心裡不清楚嗎?”劉萬里不滿的反問道。
“劉大人,今夜發生什麼事,馬某的確不知,若沒有其他事,不送!”說完,馬三轉身就走。
“慢着!本官今夜來訪,就想問一問八大胡同的事,你家大人有何打算?”劉萬里強忍心中怒火,心說好心來幫你家大人,沒想到你還不領情。
“八大胡同?八大胡同關我們李府什麼事?劉大人,我家大人臨走前吩咐,什麼事都不管,最好連門不要出。”馬三笑着說道。
他明知劉萬里是好心上門來調解的,但馬三今晚卻不想見他。因爲李衛還沒傳來消息,馬三也不好隨便答應劉萬里什麼。
如果這事是皇上授意大皇子這麼幹的,那不等李衛回來。誰也不敢做主亂來。
劉萬里心裡那個氣啊,惡狠狠的瞪了馬三一眼,剛走到轎子旁邊,他突然站住了腳步回過頭來。
“臭小子,告訴你家大人,本官這就回衙門公事公辦。既然那些人敲詐大皇子親兵錢財,每人杖責一百,青樓物產擇日變賣賠償大皇子親兵隊的損失。”劉萬里說完,轉身就走。
馬三拱了拱手道:“不送!”說完,走進府裡。擡手一揮,哐啷一聲,大門再次關上。
“好,好的很,李府的下人都跟李衛這頭倔驢一樣,狂妄的很,既然把本官好心當成驢肝肺,那本官就不顧及八王爺的情面了,走,回府!”劉萬里對着大門喊完,氣呼呼的上轎離去。
次日一早,馬三一晚都沒閤眼,因爲昨天夜裡有四名弟兄在聯絡站,能被人悄然無息的滅掉了。
“噔噔噔……”急促的腳步聲衝傳來。
“大人,我們趕到接頭地點之後,連一絲血跡都沒發現。咱們的人死的很奇特,應該是中毒死的。我已經命人把那裡暗中封鎖,密切監視着周圍的一切。”一名黑衣護衛沉重的說道。
黑人名叫戴軍,他在這方面很有經驗,這個時間把人帶回來,路上萬一被巡查官兵發現說也說不清楚。
“戴軍,我去現場看看,你在家裡警戒。”馬三想了想,起身走向後院。他來到嘯天木屋前,整理一下衣冠,畢恭畢敬的拱手施禮道:“前輩,晚輩馬三,冒昧來訪,請多原諒,府上出了點事,請前輩指點一二。”
馬三話音剛落,屋內便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進來說話。”
馬三聞言,躬身又施禮道:“是!”
來到屋內,嘯天躺在躺椅上,雙目微閉,一副熟睡的摸樣。馬三站在恭恭敬敬站在一邊,等到嘯天問話。
過了一會,嘯天睜開雙眼,道:“大皇子與三皇子聯手對付的不單是李衛,他們這是在殺雞儆猴。李衛隱藏在民間的軍隊,只怕瞞不了多久了。”
“前輩,晚輩已經將京城告訴傳信給李大人了,只是昨天夜裡,”說到這,馬三看了嘯天一眼,又道:“我們的聯絡站被人端了。還有四名弟兄全是中毒而亡。”
“哦,竟有此事?”嘯天一驚,有片刻的失神,然後想了想道:“不對,這件事不是大皇子他們乾的,若讓他們發現聯絡點,絕對要留下活口。不可能做的如此乾淨,看來,對付李衛的人不只是他們。”
“前輩,實不相瞞,晚輩想了一夜,總絕對這事有些蹊蹺,前陣子有人散佈謠言,估計挑唆李大人與皇子們的關係,昨天夜裡,大皇子與二皇子雖然封了妓院,但是不可能找到我們的聯絡點,若他們找到聯絡點,又何必去封妓院,我想一定是周天霸殘留的餘孽搞的鬼!”
“恩,”嘯天點了點頭,又道:“上次老夫追殺周天霸的人,那人身手着實不凡,竟然能逃出老夫手掌,估計就是那夥人乾的。”
“以前輩之見,我們該怎麼辦。”馬三輕聲問道。
“忍,眼下形勢複雜,不易輕舉妄動,即使大皇子等人打上府來,也不要跟他們對着幹,一旦與他們發生衝突,就着了別人的算計。不但如此,還有派人保護大皇子及三皇子的安全。”嘯天分析道。
“是!”馬三施禮退下。
走出木屋,馬三馬不停蹄的趕到案發現場。對着牆角招了招手,一名黑衣人飛身而下。
шωш★ тт kΛn★ CO “發現什麼可疑情況沒有?”馬三小聲問道。
“大人,目前沒有發現可疑情況。”一名暗子答道。
馬三點了點頭,他們二人迅速鑽進一家小院。昏暗的燭光下,四名穿着樸實民裝的男子躺在地上,臉上並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
馬三趕緊搜索了一下房間,看看還能不能發現一絲蛛絲馬跡。他又俯下身子,仔細的看着四人,除了面色有點發青之外,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
“不錯,果然是中毒身亡?”馬三倒吸一口涼氣,皺着眉頭說道。
那麼黑衣人走了過來,指着地上四名屍體道:“大人請看,這四人面色青紫,而手臂上的皮膚卻很正常,這是典型中毒的表現。”說着,那名拿出一枚銀針,對着其中一人刺了下去。不大一會兒,他拔出銀針,入肉的部分已經變成了黑色。
馬三聞言一愣,盯着黑衣人道:“你對毒物都瞭解?”
“小的以前靠賣草藥爲生,川蜀遍地都是毒物,所以,對毒比較瞭解。”黑衣人平淡的說道。
馬三笑了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大狗,村裡的娃,沒有大名。”黑衣人有些尷尬的說道。
“哈哈,好,以後你就跟着我。”馬三含笑拍了拍大狗的肩膀。
馬三與大狗搜索完畢,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大狗,地上四名兄弟你可認識?”
“認識,昨天夜裡,他們讓人傳信說發現了散步流言的可疑人,約我們來這裡制定詳細捕獲計劃。我們來的時候,四個人已經全部嚥氣。”
“此事我知道,看來他們是被人跟蹤了,不然,不會這麼快被人滅口。”
大狗看了看馬三,又道:“大人,看樣子他們應該是從外面中了毒,回來後毒發身亡。”
馬三皺了皺眉頭,心說,就算是毒發也應該有個先後,看到同伴中毒,最起碼應該有吃驚的樣子纔對。或者說,毒發時的痛苦,面部該是猙獰的樣子。在看他們幾個,平靜的有點不像話。
“大狗,他們中什麼毒,爲何這麼平靜。”馬三看着大狗問道。
“這個……”大狗面露爲難之色,他急忙蹲下掰開其中一人的嘴巴,他仔細觀察了片刻,然後心頭一緊,眉頭緊皺,擡頭看向馬三,道:“大人,這四人應該是同時中毒,所中之毒非常奇特,我估計最少延遲半柱香的時間才發作。而且,藥力直接攻入心脈,說明毒力非常大。這種藥物定是用毒高手配置。”
“大狗,能有具體目標嗎?”馬三看着大狗,他知道大狗懂得藥物,或許能判斷出幾個懷疑目標。
“大人,江湖上用毒高手所用的毒,都有自己的特點。但是,在體內是沒法發現是哪種毒。除非知道他們吃了什麼東西,根據上面殘留的毒汁,或許能判斷出是哪位高手。小的只是略懂皮毛,除非請川蜀唐門之人前來驗毒,或許能查到用毒之人。”
馬三聞言,無奈的站了起來,“算了,繼續追查吧。大狗,你留下來,明天一早把這幾位兄弟厚葬了。給他們的家人沒人發一筆豐厚的安家費,能照顧的儘量照顧一下。”
馬三說完,給四位遇難的兄弟深深鞠了一躬,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