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玉承目的達到,趕緊將這薰香放入懷中,正要轉身下樓,突然身後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傳來,龍玉承大驚,轉頭看去,見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只是從樓梯旁中傳來了淅淅瀝瀝的聲音,而且馬上又是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
龍玉承腦中飛快轉動,思忖:聽這聲音,我要是再想從樓梯下去,已是不能,只是這裡擺設這麼少,我還能去哪裡躲藏?
龍玉承心中着急,轉頭看了一眼,突然目中一亮,看見方桌躺椅旁邊,有一個高大的櫃子,自己要是躲在裡面,倒是可以勉強藏住身子的。龍玉承定下主意,不再猶豫,快步走過去掀開那木櫃大門,看也不看,就鑽了進去。
龍玉承剛剛鑽進去,停下身子,關上櫃門,就聽見咿呀一聲,顯然是有人推門進來了,龍玉承尋思:方纔我上來的時候,並未推門,怎麼這裡有門的麼?
想了一會恍悟道:是了,這二樓之上並未見到牀和被褥等起居用品,顯然是那邊還有一個睡房,只是這裡昏暗,我一時沒有察覺,難道是凌羽雪睡在裡面,被我驚醒了不成?
龍玉承鑽入這櫃子之中,只覺得鼻中氣悶,渾身冷汗直冒,只是身邊又升起一股幽幽的香味,龍玉承轉頭一摸,見好多衣衫布匹,圍掛在自己臉旁身子邊,心中恍然道:原來這是個衣櫃。
龍玉承等了一會,就聽見外面嗤的一聲,然後從衣櫃的大門縫隙處有細細的光芒透了進來,知道是凌羽雪點燃了房中的燈火,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敢呆呆的站在裡面,生怕驚動了她。
可是龍玉承站了好久,衣櫃外面除了方纔點燃油燈的那下火石響,再無一點聲息傳進來,龍玉承不禁心想:難道……難道她只是點燃燈火查看一下,見沒有任何異常,又進去睡覺了麼,只是她爲何不滅了這燈火?
龍玉承呆在衣櫃裡面,被憋得實在難受,而且這衣櫃之中的薰衣,透出淡淡的幽香,更讓他頗不自然,便伸手輕輕將衣櫃推開了一道縫,頭臉湊過去,就着縫隙向外看去,想看看外面的情形。
龍玉承看出去,見四周果然沒有人影晃動,看來凌羽雪真的去睡下了,正要呼一口氣出來,突然驚覺那先前看到滿是“恨”字的書檯前,此時正好好的坐着一個人。
那人只穿了一個束胸的粉紅肚兜,露出後背潔白光滑的肌膚來,看上去晶瑩剔透,彷彿輕輕一掐就能掐出水兒,再向下看去,見她下身更是隻穿了一條暗色的褻褲,兩條筆直修長的潔白**伸出來,就着外面昏黃的燈光,與暗色的褻褲形成鮮明的反差,看着可以晃花人的眼,卻又顯得並不豐腴圓潤,只帶些骨感纖細。
龍玉承看得心頭一蕩,下意識又向上看去,見那背影之上倒有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下來,脖子上圍了一條潔白的毛巾,只是長髮和圍巾之上滿是水珠霧氣,潺潺滴在她身後的地上,水珠反射燈光,在這靜謐的夜晚,看着又是誘惑,又是迷人。
龍玉承心中反應過來,暗想:原來方纔凌羽雪不是在睡覺,而是……而是在裡面洗澡。
只是就在他掩上衣櫃門的一瞬間,眼神跳開凌羽雪的背影,向前看去,竟然看到她身前立着一個大大的銅鏡,這時鏡中反射她的面貌,讓自己看了個全。
只見那鏡中面容肌膚賽雪,模樣清秀可人,鼻子小巧挺立,眼睛卻是大大的嫵媚杏眼,嘴巴小小紅紅的,擠在一處,好像櫻桃讓人忍不住想要嗜咬,這面容看着迷人之極,卻決不是凌羽雪的蠟黃樣子。
龍玉承看個通透,啊的一聲差點喚出來,心道:錯了,錯了,這女子不是凌羽雪,那她到底是什麼人?
只是就在他掩上衣櫃門的一瞬間,眼神跳開凌羽雪的背影,向前看去,竟然看到她身前立着一個大大的銅鏡,這時鏡中反射她的面貌,讓自己看了個全。
只見那鏡中面容肌膚賽雪,模樣清秀可人,鼻子小巧挺立,眼睛卻是大大的嫵媚杏眼,嘴巴小小紅紅的,擠在一處,好像櫻桃讓人忍不住想要嗜咬,這面容看着迷人之極,卻決不是凌羽雪的蠟黃樣子。
龍玉承看個通透,啊的一聲差點喚出來,心道:錯了,錯了,這女子不是凌羽雪,那她到底是什麼人?
龍玉承發現這女子不是這小樓的主人,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便不再關上櫃門,而是留一道縫隙,只是自己的眼睛刻意不向她美好的背身看去,緊緊盯着銅鏡中,反射她的面容神色而看。
看了好一會,見那女子呆呆的坐在銅鏡前,雙眼目視前方,神色悠遠,目光好像穿過銅鏡到了無限遠處,她的臉色卻是一會紅,一會白,瞬間變了好幾個顏色。
坐了又一會,那女子才幽幽的嘆了口氣,伸出潔白如玉的一雙手,輕輕在自己的臉上撫弄起來,她雙手雖輕輕揉搓,口中卻是不住價的嘆氣,一聲聲傳來,讓人蕩氣迴腸,彷彿領會到她那柔腸百轉的心思。
那女子撫弄了一會,將自己的小臉揉的通紅一片,這纔鬆下手來,就着銅鏡呆呆看着自己,突然噗嗤一聲輕輕笑了出來,一張笑臉肌膚賽雪,也甚是好看,龍玉承只感到心中詭異無比,不知她到底爲何來發笑,眉頭不由得皺了一皺。
過一會,窗外一陣輕輕的微風吹起,這時夜半,山中風起帶着涼意,那涼意透過窗戶上的薄紗簾子,漫到了那女子的嬌軀上,那女子彷彿經受不住,嬌軀打了個冷戰,卻是展開白玉一般的長腿站了起來,緩緩轉過了身子。
龍玉承正要閉目不看,突然敢心中咚的一聲,暗道:她……她穿的太少,現在受不住冷,那她……那她……龍玉承想到這裡幾乎暈倒,腦中急劇念頭翻轉,卻是想不出一個應對法子來。
那女子果然吃不住冷,站起身走幾步,徑直走到龍玉承躲藏的衣櫃前,伸手就要打開衣櫃,正在這時,外面一個女子稚嫩的聲音大喊道:“李公子,李公子,你還在這裡麼?”
那櫃外的女子聽到這個聲音,眉頭重重的一皺,將脖子上的圍巾打散開,圍住自己的肩膀,幾步走到窗戶邊,對下面喝道:“琴兒,半夜三更的,你在這裡大喊大叫的作什麼?”
龍玉承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氣剛剛平復,只是聽到這個聲音,心中又呼的一下,暗道:這……這是那凌羽雪的聲音,我今日聽了這麼多遍,決計不會錯,可是這面容,又不是先前凌羽雪的面容。
龍玉承閉目想了一下,明白過來:是了,先前凌羽雪她那副醜怪的模樣,都是喬裝改扮出來的,我懷裡不也是有王有期給自己作的假面具麼?焉知她開始不是用的同一手段,嗯,看來這凌羽雪確實是仇恨天下男子的,便是她自己的美麗面容,也不讓旁人看上一眼。
小琴出去尋找了小姐一圈,全然不見她蹤影,心中又擔心李公子等待的不耐煩了,只得又急急的趕了回來,回來一看,竟然先前站在這裡的李公子也不見了身影,小琴心中大急,才忍不住呼喚了出來。
只是呼喚之後,擡頭看見二樓之上隱隱有一絲燈光,然後小姐的聲音從窗戶旁傳了下來,小琴心中猶豫不定,不知李公子現在是上了小樓,還是等着心中不耐,而轉身走了。
小琴擡頭看着樓上,忍了半天還是道:“小姐……你一個人在上面麼?”
凌羽雪聽得沒好氣的道:“不是一個人難道還有其他什麼人在不成?”頓了一下,又問道:“清兒,你方纔在這裡大聲喊的是誰?”
龍玉承站在衣櫃中求神作揖,心中緊緊道:大慈大悲的小琴姑娘,小琴姑奶奶,小琴佛祖,你可千萬不要說你方纔喊的是我,而且求你發發慈悲,將你家小姐叫到樓下去說話,讓我先逃出昇天,好吧。
小琴心想:啊,難道李公子等了半天不見小姐,已經走了麼?口中卻是失望問道:“小姐,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看見什麼人?”
凌羽雪摸不着頭腦,皺眉道:“什麼我幾時回來的,我一直都在這裡,好好的,哪裡都沒有去。”
小琴又啊的一聲,脫口道:“那我先前在下面喊你,你爲何不答應我?”
凌羽雪蹙眉道:“你喊過我麼?我怎麼沒聽到,是了,我剛纔一直在裡面……在裡面沐浴,你叫我,我自然聽不見。”
小琴哎呀一聲,暗道:難道你們二人真的是前世所說的冤家孽緣麼?這般好好的姻緣,竟然因爲洗澡這樣的小小事情,而不成。
小琴想得垂頭喪氣,心中篤定李公子不想再多等,已經迴轉去了,嘆了口氣,輕輕道:“那沒事了,小姐你早點歇息吧,我也回去了。”
凌羽雪卻不放過,又緊緊問道:“琴兒,我剛纔問你的問題,你怎麼還不回答?”
小琴吃了一驚,啞然道:“小姐,你方纔問我什麼?”
凌羽雪哼哼兩聲,道:“你這丫頭今日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便是我跟你說的話,你也聽不見。”
小琴臉一紅,暗道:我一心撮合你們,只是現在還不成功,我可不敢讓你知道,不然……不然……,口中強笑道:“小姐,你方纔說的什麼,你再問一遍。”
凌羽雪嗯了一下,又道:“我方纔問你的是,你在這樓下大呼小叫的,是在喊的誰?”
小琴笑道:“夷,小姐,難道你也魂不守舍了麼?我方纔就是一直在和你說話,你怎麼還要問我?”
凌羽雪被說的臉色也一紅,呸的一聲啐道:“你這丫頭胡攪蠻纏,你先前在下面一個人大喊大叫的,怎麼是在和我說話?”
龍玉承在衣櫃中聽得她們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心中呻吟道:天呀,你們這樣喊話累是不累的,不如下去樓下,泡壺好茶,坐下來慢慢的談,豈不寫意麼?
小琴心知自己開始喊的是李公子,只是現在小姐來問,自然不能讓她知道,便硬撐道:“對啊,我先前就是在下面大喊:‘小姐,小姐,你在不在這裡?’難道你沒聽見?”
凌羽雪又呸的一下,叱道:“胡說八道,你以爲我什麼都沒聽到嗎?我明明聽到你口中喊的是……是那個人的名字,你卻還要騙我。”
小琴心中咯噔一聲,心想壞了,被小姐全聽見了,口中卻是應道:“哪……哪個人啊?小姐你說的是誰啊,我怎麼聽不明白?”
凌羽雪滿面脹的通紅,不知是因爲氣惱過度還是因爲什麼,口中怒道:“你這個丫頭,是好久沒有捱過板子了,現在和我說話,也沒了大小身份,我再問你一遍,你說還是不說?”
小琴聽到小姐口中生氣起來,不敢怠慢,垂頭低聲道:“小姐,你明明聽見了,怎麼還要問我?”
凌羽雪聽她承認下來,心中爆發出一道璀璨的光芒,急聲又問道:“我再問你,你爲何要在我這裡,喚那個人的名字。”
龍玉承在衣櫃中聽得真切,心中嘆息道:小琴姑娘,你這到底是在害我,還是在幫我呢?而且凌羽雪左一個那個人,右一個那個人,我只記得你叫你爹爹西門教主的時候,總是用那個人來代替,我可不是你爹爹,你不必這樣叫我。
小琴知道事情敗露,終是瞞不過,頭更低道:“剛纔……剛纔……”
凌羽雪急得面紅耳赤,搶道:“剛纔什麼,你倒是說啊。”
小琴把心一橫,擡起頭道:“剛纔李公子他說,他有些要緊話要對小姐你說,所以就央求我帶他過來找你,可是我好好的帶他來了這裡之後,卻不知道小姐你在樓上洗澡沐浴的,我在下面看見樓上沒有點燈,又喚了幾聲,也沒人迴應,所以……所以……”
凌羽雪更急,先前她獨自坐在書檯之前,被微微清風一吹,便冷的打寒戰,現在她整個身子都站在窗戶邊,外面的涼風全都灌到她身上,她卻急得渾身香汗淋漓,又搶道:“哎呀,你這個死丫頭,說話怎麼這麼夾纏的,所以什麼啊。”
小琴擡頭看上去,見小姐的聲音已經略顯氣急敗壞,不知到底小姐是爲了自己擅自作下這件事情而着急,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又惴惴道:“所以我就叫李公子站在這樓下花園裡等上一等,我去外面找尋小姐你回來,可是我出去半晌,四處都尋了個遍,卻連小姐你的影子都沒看見,我擔心……嗯,我擔心,他一個人站在這裡,不知規矩道理,就急匆匆的趕了回來,只是我趕來之後,卻連李公子的影子也沒看到了,所以我才張嘴呼喚於他。”
凌羽雪聽到這裡,啊的一聲輕喚,口中喃喃道:“是這樣麼?是這樣麼?”
她低頭又看了小琴一眼,突然道:“那他有沒有說……嗯,好了,我知道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快些走吧。”
小琴看上去,小姐站在窗前,都是背光,容貌神態看不清楚,又惴惴問道:“小姐,你不怪我的吧。”
凌羽雪又急道:“叫你走,你就走,不要再在這裡羅裡羅嗦了。”
小琴心中一苦,暗道:小姐還是怪我了,哎,我這麼作,不全都是爲了你麼。想到這裡嘆了口氣,緩緩走了出去。
凌羽雪一直站在窗邊,緊緊的盯着小琴的背影,臉上神色變幻,待小琴的身影轉出花園,再也看不見,凌羽雪卻在窗戶前急急的踱步起來,來來回回,身影在油燈之下投射在牆上,不斷放大,又不斷縮小,過了一會,她一咬牙,什麼也不顧,蹬蹬蹬幾步就飛快的下樓去了。
龍玉承在櫃中將她下樓的腳步聲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大喜道:阿彌陀佛,看來佛祖還是保佑我的,我要是躲在這裡被她發現,那……那可罪過大了。
只是他這番想法還沒想完,小樓之中又傳來蹬蹬蹬的急急腳步聲,龍玉承一愣,心想:難道她還有什麼事情沒作完,又回來了?
剛剛想到這裡,突然面前騰的一亮,衣櫃門被人從外面猛的打開,外面站着一個嬌媚少女,瑤鼻櫻脣,一臉目瞪口呆的,正是凌羽雪,只是她還是好像剛纔一樣,穿了個肚兜,褻褲在身上,這時全都看在龍玉承眼裡,胸前山峰疊起,小腰細細一握,**緊緻修長,看得好不誘人。
龍玉承沒有預料,也被嚇了一跳,兩人都是呆呆的看着對方,凌羽雪開始面容大驚,張大了嘴,杏眼圓睜,待得逐漸看清楚櫃內所站之人,突然面色一陣緋紅涌起,伸出手來指着龍玉承,想要說話,卻說不出口,指尖輕輕顫抖。
兩人四目相對,時光彷彿在此刻凝固住了,身邊夜色燭光幽靜,只看到凌羽雪的臉色在燭光映照下,更是嫣紅一片,聽到凌羽雪的呼吸聲,也漸漸強勁,她正當新沐之後,嬌滴慵懶,吐氣如蘭,一股股俱都噴在龍玉承面上。
過片刻,凌羽雪眼神一轉,小手收回來掩住自己的櫻桃小嘴,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
龍玉承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一步跨出衣櫃門,一把拉住凌羽雪,捂住她的小嘴,輕聲急道:“何小姐,你莫叫,莫叫,我……我實在不是有心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到自己渾身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心中萬般不自在,冒出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凌羽雪剛纔看見龍玉承站在衣櫃之中,整個魂魄都飛到了九霄雲外,飄啊飄的不知所措,突然感到自己身上一涼,這才下意識反應到自己剛剛心急,衣服也沒穿就跑下去找這個人,現在回來正是來穿衣的。
可是自己現在的這個羞人樣包子,全被這個人看了個遍,凌羽雪臉色更紅,掙扎起來,小嘴脫開他的手掌,嗔道:“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龍玉承正覺得渾身壓抑的難受,猛的心中一凜,暗道:這種感覺,對了,這是殺氣。
耳中聽到凌羽雪又嗔又羞的說話,龍玉承擡眼見她紅暈叢生,眼波顫抖的模樣,嘆了口氣,心想:如此這樣,那就是跳進黃河裡也是洗不清了。
龍玉承搖頭道:“我剛剛……我剛剛來找你,到處都找不到你,所以……所以……”龍玉承解釋了兩句,只覺得這件事情突兀,怎麼解釋也都解釋不清。
凌羽雪偷偷瞟他一眼,想起剛纔清兒的說話,卻不用他多作解釋,也是恍然,輕輕哼道:“你……你還不放開我麼?”
龍玉承面上更是尷尬,趕緊鬆手完全放開她,凌羽雪又面紅小聲道:“我要穿衣服……”
龍玉承趕緊又點一下頭,就要轉身下樓去,耳邊聽到凌羽雪的聲音,又急急輕喚道:“你……你莫走,我還有事情問你,你……你轉過身去,不許偷看。”語氣之中又是害羞,又有歡喜,與先前的冷淡模樣完全不同。
龍玉承頭皮發麻,走也不是,站在這裡更不是,只得依言轉過身去,面朝窗戶看着下面的花園,此時外面繁密星空之下,雖然景色盎然,他卻無心欣賞,心中只是不住恐怖道:不知這小姐,一會要想出什麼狠毒的招數對付自己,哎,不管怎麼說,我總是對她不住,她要是一會想作些什麼,出氣一下,我也由得她好了。
龍玉承心中正躊躇,突然又感到,那股逼得人喘不過氣的感覺,從自己身上緩緩退去,如同退潮的海水,逐漸露出自己的頭臉,胸膛和身子,自己也是全身驀的一輕,說不出的輕快。
龍玉承心中不由得奇怪,摸不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是從何而起,默默想了一下,一展手從背後取下玉笛,執在手中,希望它能與自己有些感應,探查一番。
過了一會,龍玉承耳邊聽着悉悉簌簌的穿衣聲,感到凌羽雪在身後隱隱嬌喘了起來,呼吸之聲越來越大,龍玉承心道:看來……看來真的把她給氣壞了,阿彌陀佛,罪過啊罪過。
凌羽雪穿了一陣,突然在身後顫聲嬌喚道:“可以了,你……你轉過來吧。”
龍玉承這才轉過身來,隨眼一看,只覺得目中陡然一亮,先前凌羽雪只是穿了一件黑色衣服,平淡無奇,現在燈光油然下,看見她一身橙色衣裙打扮,更是襯得她身材高挑,氣質典雅,一張鮮活小臉上紅暈流轉,看上去宜嗔宜喜,眼中明亮,爆出閃爍不定的光彩來,與先前所見之形象竟全無半點相同。
龍玉承被她貴氣一逼,不由自主的心中愧疚,垂下了頭不敢再多看。
凌羽雪杏眼緊緊盯住龍玉承,見他目中神采一閃,掠過驚豔之色,嘴角更是盪開滿足的笑意,道:“喂,我剛纔聽琴兒說,你有些……有些要緊話要對我說的,到底是什麼?”
龍玉承垂頭想:我哪裡有什麼要緊話對你說,難道跟你說我今晚偷偷來,是來盜取你的解藥的麼?龍玉承心中念頭翻轉,腦中卻是一閃,想起一個事情來,便道:“是這樣,其實我今晚來找淩小姐你,是想問你一個事情。”
凌羽雪聽得他還是喚自己淩小姐,一皺眉,面色沉惱。只是聽了他後面一句話,心中又生出期盼,氣也順了下來,便低聲道:“我跟你說了我的名字了,你又不是很老,怎麼整天總是淩小姐,淩小姐的叫,把我都喚的小了”
龍玉承啞然道:你還會在乎別的男子怎麼看你的年紀麼?只是他得罪了凌羽雪,心中有些愧疚,便溫言問道:“那我叫你凌羽雪可好麼?”
凌羽雪又氣苦道:“你很能說話麼?一念人家的名字就是三個字的,你少念一個字不是節省很多功夫?”
龍玉承見她口中轉來轉去,只是希望自己喚她小名,卻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來,但是他過去對這凌羽雪多有成見,現在要他陡然喚出她的小名,自然心中覺得怪異突兀,一時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又過一會,龍玉承思緒被凌羽雪怒氣衝衝的嬌哼喚回,這才注意到她語氣怪異,帶有哭音,下意識擡頭看她,見她雙目通紅,編貝般的玉齒死死咬住紅脣,一幅拼命忍住淚水的樣子。
龍玉承看得心中一軟,嘆口氣,心想:只是喚一下,也不打緊。便低聲叫道:“羽雪。”
凌羽雪乍一聽見,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急嬌聲問道:“你……你剛纔叫我什麼?”
龍玉承對她成見已深,剛纔喚了一下出來,心中已經彆扭,這時見她又驚又喜的模樣,不像是先前那般裝模作樣,暗道:她不是最討厭男子對她親密的麼?口中卻是更大聲的叫了一遍:“羽雪……”
凌羽雪不自覺的喜笑顏開,方纔的委屈樣子蕩然消逝,格格笑了一聲,嗔道:“喚的這麼勉強……算了,我也不追究你了。”
龍玉承大喜,搶道:“你果真不追究我了?”
凌羽雪被問得一愣,接着俏臉轉紅,跺腳啐道:“我說這個不追究你,可不是不追究你……你偷看我那個什麼,只是不追究你現在對我無禮,態度敷衍。”
龍玉承大失所望,嘆口氣,又道:“那你還要怎樣,你便說出來,我作的到,便不推辭。”
凌羽雪眼波一轉,格格得意笑道:“你先回答我剛纔問你的事情,我再想想看,怎麼讓你這個壞人付出些代價。”
龍玉承嗯了一聲,接口正要說話,突然凌羽雪搶前兩步,對他道:“你可別要又想敷衍於我,你就坐下慢慢說,我也慢慢聽,看你能不能自圓其說。”
龍玉承點下頭,轉身見自己四周哪裡有板凳可坐,只有一個小躺椅在旁邊,心想:我總不能躺在這裡和你說話吧,你看了又要說我無禮了。
凌羽雪將那些宣紙都揉得皺皺巴巴,看不到原來的絲毫痕跡,才背手置於身後,不讓龍玉承看見,小嘴吸一口氣,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紅臉羞笑道:“這裡太亂了,你還是別坐了,就站着說話吧。”
龍玉承嗯了一聲,正要將自己心中剛剛想好的說詞道出來,突然小樓下一個溫柔磁性的聲音又喚道:“雪兒……雪兒,你在上面麼?”
凌羽雪先前一直是一副嬌羞欲滴,暈紅一片的模樣,這時聽到這個好聽的呼喚聲,卻是小臉驀的轉白,渾身都止不住顫抖了一下,雙眼急急的向龍玉承望來,眼神之中透出一股驚慌和害怕。
龍玉承微微驚訝,不知道是什麼人來了,引得凌羽雪如此驚慌失措,正要接口問她,凌羽雪眼見龍玉承要開口說話,突然搶一步衝上來,一伸手捂住他的嘴,大大的杏眼拼命朝龍玉承打眼色,意思是讓他千萬別發出一點聲響來。
先前凌羽雪發現龍玉承躲在衣櫃之中,被龍玉承一把捂住了小嘴,只是轉勢之下,現在卻換了龍玉承被這凌羽雪捂住了大嘴,當真是世事因果,報應不爽。
龍玉承只覺得一陣淡淡沐浴幽香撲鼻而來,垂眼看去,見凌羽雪一雙晶瑩的小手掩住自己的嘴,自己到嘴邊的一句話,不得已又咽了回去。凌羽雪這次暗暗呼了一口氣,轉頭對着窗外輕輕囁嚅應道:“在……在的。”
那下面的聲音得了迴應,這才嗯了一聲,一時並無其他聲響傳來,凌羽雪一手輕輕撫住龍玉承的嘴,小耳朵卻是豎起來,緊緊的聆聽窗外的動靜,待得過了一陣,見再無聲響,正要呼一口氣,突然又聽到一陣咚咚咚咚的腳步聲,從樓梯口的方位傳來上來。
凌羽雪花容失色,杏眼死死菜的盯着龍玉承,眼珠亂轉,轉頭看到那半掩的衣櫃門,卻是計從心起,右手從龍玉承的嘴邊拿開,輕輕的一推龍玉承,竟是讓他又重新站到衣櫃之中,躲藏起來的意思。
龍玉承萬分無奈,擡眼向凌羽雪看去,見她明媚的大眼緊緊的盯住自己,眼神之中頗有懇求討好的意思,此刻她一身橙色衣裙,高高的髮髻,翠白的面容,燈光映照之下倒顯得全不是先前刁蠻兇惡的模樣,反而隱隱透出一絲嬌柔瘦弱的可愛氣質來。
龍玉承得罪凌羽雪在先,因此也不好太拂逆她的意思,便依言慢慢退到衣櫃之中,任由凌羽雪將那衣櫃門緩緩合上,只是剛一閉上,又被凌羽雪急急的打開,龍玉承還沒反應過來,凌羽雪又將先前揉的皺皺巴巴的宣紙,盡數塞進龍玉承懷裡,才趕緊關上了櫃門。
龍玉承只得好像方纔一樣,愣愣的站在黑漆漆的衣櫃之中,手中捏着一團宣紙,心中不禁感嘆,只是馬上,耳中聽到衣櫃外那溫柔的聲音又傳來道:“淼兒,你方纔在上面作甚麼?”
凌羽雪背對衣櫃而立,雙手背在身後,小聲咳嗽了一下,驚慌道:“沒……沒作什麼呀,師父。”
凌羽雪的師父嗯了一下,頓一會,又柔聲問道:“雪兒,你……你今日是怎麼了?你有什麼事情瞞着師父了?”
凌羽雪啊的一聲,口吃道:“什……麼,什麼事情啊,沒……沒什麼事情啊。”
她師父這才哼一下,接道:“不對,我看你今日眼角含春,媚波流轉,這正是動了春情的徵兆,而且你現在這番橙衣打扮,師父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見到過了,你說,你今日在外面遇見了什麼人,還是你這裡今日來了其他什麼人的?”
龍玉承在衣櫃之中暗呼:好厲害,這師父只是憑藉凌羽雪臉上的神態和衣着打扮,便能看出這麼多門道來,當真是眼光毒辣的很。耳中又聽到凌羽雪嬌呼道:“師父……師父,您在找什麼呢?”
龍玉承心中一凜,知道她師父放心不下,已經在這小樓上搜查起來了,這時他這聖魔心法只要運將起來,便與身邊的鳥樹風雲共呼吸,最是讓人難以察覺出來。
他趕緊心中默唸一番,將聖魔心法運足十分,漸漸的,龍玉承只感到耳目心靈一片寧靜,四肢也慢慢舒展下來,渾身說不出的寫意輕鬆。
龍玉承靜靜的矗立於衣櫃之中,衣櫃外一時也無聲響傳來,他不知道外面到底情形如何,只得默默噤聲不語,過了一會,龍玉承隱隱感到一陣熟悉的氣息在逐漸逼近自己,那氣息十分怪異,帶有一絲幽幽的香味,卻又讓人止不住的心猿意馬起來。
龍玉承感到心頭火熱一跳,頓時將心法施展的更盛,以平息自己砰砰的心跳聲,一邊暗自揣測:這氣息嗅着如此熟悉,那麼凌羽雪的師父我過去難道是認識的?
他念起凌羽雪師父的聲音,心中仔細回想,倒發覺這聲音自己確實從未聽過,這聲音沒有一絲蒼老之色,又聽着隱含嬌媚之感,讓人一時難以琢磨到這聲音的主人,到底是多大年紀,又是個什麼樣的身份。
衣櫃之外平靜了一會,只能隱隱聽到一個嬌喘呼吸之聲,龍玉承先前背對凌羽雪,聽她換衣服之時,聽到過類似這樣的聲音,心中頓時明白這凌羽雪定是害怕自己被師父當場揭露,所以緊張的心跳加劇,連自己的呼吸也平抑不住了。
過半晌,凌羽雪終還是忍不住,又輕輕怯道:“師父……師父,您作甚麼呀,半夜三更的跑到雪兒房裡來找什麼其他的人,現在教裡面警戒森嚴,淼兒這裡又哪裡有什麼別的人呢,這時別說是個人,只怕就是一隻鳥兒,也飛不進來的。”
她師父咯的一聲,不由得笑了起來,嗔道:“傻丫頭,那你今日怎麼這樣奇怪的,你倒是說說看。”
凌羽雪嗯嗯兩聲,撒嬌道:“雪兒剛剛洗過澡嘛,這時正好把衣服穿上,師父你就進來了,所以……所以雪兒臉上有些紅紅的,也不奇怪啊。”
龍玉承在櫃中應和道:好,好,好,這個理由當真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現在這凌羽雪的說話語氣神態,自己雖無法看見,但是聽在耳中,竟隱隱有些熟悉之感,與開始凌羽雪的冷淡默然,真是全無半點相同。
她師父顯然也是相信了凌羽雪所言,輕輕嘆了口氣,又柔聲道:“雪兒,不是師父疑心你,而是你年紀實在是太輕了,師父總是害怕你吃了男人的虧,上了他們的當,所以纔會這麼着緊於你。”
她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你可還記得,師父和你孃親從小就反覆告誡你說,天下的男人全都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雖然口中對你甜言蜜語,花花巧巧,但是轉一個身後,他們就又會把對你所說的話,再對着其他的女子們重複千遍萬遍……等到他們厭倦你的時候,便是連最最普通平常的體己話,他們也是懶得再和你多一句的了,你此時雖然還沒有喜戀上任何一個男子,暫時沒有這些感受,但是你爹爹是怎麼對你孃親的,你總算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了。淼兒,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自當明白師父對你的這片苦心,是不是?”
凌羽雪聽了師父的一番話,沉默半晌不發一聲,過了好久,才輕輕的嗯了一聲,她師父見淼兒答應,也輕輕嗯了一下,正要繼續說話,突然凌羽雪徑自又接道:“師父……你說天下的男子……天下的男子,當真都像大師傅和您說的一樣,再也沒有一個好人了麼?”
她師父先前雖然疑心於凌羽雪,但是說話一直溫溫和和,語調也是輕柔婉轉,只是這下聽到凌羽雪的話,竟然語氣忽地急轉道:“雪兒,你想說些什麼?你說,你今日在外面到底碰到了什麼人?”
凌羽雪吃了一驚,急道:“不是,不是,雪兒只是隨口問問,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的。”
她師父聽到這裡,又嗯了一聲,平息下來道:“雪兒,你才二九芳華,有這樣的想法,原本也怪不得你,哎……師父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又何嘗不是與你一般的想法呢……只是這女子們都是一樣,不經歷些切膚之痛,又怎麼能看的清天下男子的真面目呢?師父與你說的這些,可都是師父的肺腑之言,而且難道你的孃親,她是你最親近的人,她也會欺騙你的麼?”
那師父說到她當年的情懷時,幽幽的嘆了口氣,那氣息之中隱帶三分回憶,三分念想和四分的幽怨,直說到後面的痛苦傷心處,纔是氣恨苦惱佔據了個滿。
龍玉承在衣櫃之中,聽到她們的這番對話,心中嘆息道:也難怪凌羽雪是這種古怪性格難以接近,從小到大,她身邊最親近的長輩和親人,都是這樣教導於她,她的性子又怎麼能開朗的起來,這樣說的話,這何小姐倒也是個可憐的人兒了。
凌羽雪在外面,聽到師父的這些話,只覺得心頭一時矛盾之極,她今日遇見了心中的魔鬼,情緒起伏波動,竟是前所未有過的劇烈,一顆芳心之中,忽而發自內心的開心快樂,只覺得是一陣自小也未曾見到的燦爛陽光,衝破了心中的陰霾,忽而又說不出的難過失意,心中沉甸甸酸溜溜,彷彿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事物,只是這番起起伏伏,上下跌宕,卻令自己感到活的是如此真實而生動,品位到了未曾體驗過的精彩刺激。
但是師父的這番話,又如同一個千年魔咒,在自己的耳邊縈繞了十幾年之久,自己從小到大,都是按照這些來要求自己,剋制自己,壓抑着自己最本質的內心世界。
凌羽雪心頭翻來轉去,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師父,只得低低垂下了蜷首,她師父嘆了口氣,輕聲道:“好了雪兒,這些道理你一時要是想不明白,日後再慢慢去琢磨就是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我們與白蓮教的事情,我聽說你今日在外面又抓了幾個人回來,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凌羽雪微微擡頭,答道:“他們是江州八虎,趕過來就是要相助天陰宮。”
她師父看見,卻是點頭道:“嗯,這江州八虎倒不是些簡單人物,我聽說那八虎之中有一個八妹,也是中原一個用藥的大行家,不過碰到我們白蓮教麼,咯咯……他們現在都被你捉住了,所以你難免也有些得意的。”她師父看見凌羽雪嘴露微笑,以爲她爲了自己捉住八妹而暗自開心,卻沒有意識到凌羽雪卻是另有心事。
凌羽雪趕緊抿住嘴脣,問道:“師父,這些天來,我們抓住要去天陰宮裡幫手助拳的,也有好幾十號人,這些人現在都關在後院的祠堂之中,師父您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她師父咯咯一笑,柔聲道:“傻丫頭,這些人雖然與我們素不相識,但是他們都是來相助我們的死對頭的,這樣算起來,他們與我們之間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淵源了,這下他們被我們迷倒了,說不得只好賞他們每個人一粒‘忘生丸’,也就不用再爲難他們了。”
凌羽雪師父這話說的輕柔婉轉,讓人聽着有着一些儒慕,但是凌羽雪聽到這話,卻是驚道:“師父,你是說要讓這些人都忘記過去的事情麼?那他們豈不是……豈不是可……”
龍玉承在櫃中聽得心中一凜,他乍一聽到這師父的語氣,就彷彿是一個最慈愛的母親,在對自己的孩兒說着慈祥憐憫的話語,哪裡料到她所說出來的話,竟是如此狠毒辛辣,不由心道:若讓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江湖上赫赫威名的人物,從此忘記了前塵往事,那和要了他們的命又有什麼區別。
龍玉承與凌羽雪過去都曾失去了自己的記憶,只是凌羽雪後來恰逢機緣巧合,找回了失去的往事,而龍玉承卻不得要領,一直未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何,因此這二人都深深知道,不記得過去的事情,是一種多麼痛苦的經歷,對於這師父口中所說的事情,都是全不認同的。
凌羽雪想了一會,又怯怯勸道:“師父,我看我們把這些人再關上兩天,兩天之後我們與白蓮教比武之後,我們大事已成,就把這些人都放了好了,那時他們就算出來知道了事情原委,也於事無補的了,也就不打緊……”
她師父咯的一笑,又嗔道:“傻丫頭,你可知道,這些江湖漢子們,一生都追逐的所謂俠道義氣,口中每每說話,總是大丈夫當要怎麼樣,怎麼樣,咯咯,其實都是些草莽匹夫之志,你以爲他們出去知道事情原委之後,便會善罷甘休了麼?”
她師父接道:“到時候他們又來找我們麻煩,爲天陰宮的人出頭報仇,那我們不是自尋煩惱麼?”話說到這裡,她嘆了口氣,又道:“好了雪兒,事不宜遲,你就跟我去祠堂一趟吧。”
凌羽雪被師父牽住了手,情不自禁的想回頭看看衣櫃那邊,但是心頭又自警醒,暗道:“我可千萬不能露出了破綻,若是師父發現了他,只怕又是要大發雷霆的,他現在武功如此不濟,到時候總是討不了好。”想到這裡,凌羽雪強行忍住自己的衝動,一咬牙,跟着師父一起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