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寶等人都看着唐小東,得他拿主意。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唐小東看着朱不爲,“說說看。”
朱不爲微微一笑,“我們連挑幾個幫派的堂口,消息肯定傳出去了,對方早做準備,以逸待勞,現在正佈下陷井等着我們自投羅網。”
唐小東瞪着他,“廢話少說!”
“是,老大。”
朱不爲搖頭晃腦道:“其實很簡單,老大,你帶人在外邊埋伏,由我與這位天寶兄弟殺進去,誘敵出來伏殺。”
唐小東點頭同意,這個主意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他擔心的只是已人人數少,又全都掛彩,能打的就一個秦天寶而已,現在多了個朱不爲,勝算大增。
醉仙樓裡,柯雲仙與珠兒相對而坐,兩人臉上全是憂心忡忡的不安表情。
唐小東的突然震怒,令她倆又驚又怕,弄不明白他爲何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氣?
聽到外邊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兩人急忙跑去開門,看到衆人滿血污血的狼狽樣,全都嚇了一大跳。
“發生了什麼事?”
兩女同聲驚問。
“沒事。”
此時的唐小東心中已經平靜,對着柯雲仙微微一笑,“去拿金創藥,快他們包紮一下。”
挑最後一個堂口時,對方不僅人多,還有幾個好手,這一仗贏得挺艱難,還好有朱不爲武功不弱,出手又狠,一人幹掉了對方的全部好手。
連秦天寶都捱了幾刀,鐵牛與阿虎更不用說了,身上七八道交錯縱橫的創口,有的深見白骨,挺嚇人的。
兩人雖然皮粗肉厚,亦是痛得滿頭大汗,面色慘白,哼哼的直呻吟。
唐小東有防彈背心護身,胳膊只捱了一刀,不過後背吃了幾記鐵棍,雖然沒受傷,不過打擊的力量也震得他也眥牙咧嘴。
朱不爲是所有人當中身手最高明的,出手也最狠,只有他一人沒有負傷,整個一身輕鬆,他拿了一堆金創藥與綿花布條匆匆趕去工地,爲負傷的兄弟們包紮。
包紮好傷口,秦天寶等人都上樓休息,唐小東環目四顧,沒有看到雷媚,面色不禁黯然。
心中又爆涌莫明怒火,他瞪着柯雲仙,厲聲道:“誰敢把今日之事說出去,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不理會委屈得淚花閃現的柯雲仙,他恨恨上樓。
看到珠兒投來詢問的目光,秦天寶苦着臉,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大哥今天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反正他象個瘋子一樣……”
他搔着頭自言自語,“出門的時候好好的,回來的路上還有說有笑,就是進了門之後,整個人突然間變了,變得好可怕……”
“唉……”
柯雲仙嘆息一聲,她已明白了原因。
上樓的唐小東突然又下來,身上依然是全副武裝,不過面上的表情顯得平靜好多。
“天晚了,去休息吧,別等我了,我去工地看看。”
聲音雖然溫柔,不似剛纔那麼嚴厲,卻不容抗拒。
柯雲仙嘴脣動了動,擔憂道:“嗯,別太操勞了……”
唐小東笑了笑,拒絕秦天寶跟來,獨自一人出門。
秦天寶聳聳肩,無奈的對着珠兒與柯雲仙道:“他心裡正窩着火兒,我可不敢跟去……”
對着珠兒不滿的責備表情,他苦笑道:“大哥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現在去開導他只會適得其反。”
這個解釋好象太牽強,惹來兩女的白眼。
秦天寶舉手投降,乖乖出門。
夜幕下的長安城,除了城頭、城門、皇宮等要地及風月區燈火通明外,其它地方一片漆黑,路上更沒有一個行人。
靠,走得太急,竟忘了帶個照明的東東。
站在路中央,唐小東發覺自已迷路了。
這年頭沒電沒路燈,真他孃的不方便。
沒辦法,摸黑亂走了。
他藉着朦朧的月光,一腳高一腳低走着,MP5衝鋒槍挎肩,食指搭在扳機上,心中仍然極度不爽,誰竄出來惹他試試,保證變成蜂窩,神仙鬼怪照殺不誤。
夜風迎面吹來,也吹來了陣陣酒香。
酒?
他順着飄來的酒香味摸索向前,穿過一條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衚衕,前方有微弱的亮光,如同浩瀚宇宙中的一點繁星。
走到亮光前,看到路旁的一棵大樹下靠坐着一個灰袍老者,手裡抓着個酒葫蘆喝得正痛快。
一醉解千愁,他現在真的很想喝酒。
“老伯,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
話沒說話,嗚的怪響聲中,酒葫蘆迎面飛來,嚇得他手忙腳亂接住,不客氣的灌了幾口。
酒水入腹,喉嚨小腹火辣辣的,如同被火燒一般。
“什麼酒?勁兒這麼烈?”
灰袍老者哈哈一笑,“竹葉青混上燒刀子,再加上廬洲的老窯。”
幾種酒混合,很容易醉人。
唐小東仰着頭,咕嚕咕嚕的往嘴裡猛灌。
“哎,小夥子,給我留點……”
灰袍老者驚叫起來,“哪有這樣喝酒的?簡直是在糟踏老夫的美酒……”
唐小東哈哈大笑,“好酒啊,痛快痛快!”
等灰袍老者搶過酒葫蘆,裡邊已經空了,裝的幾斤烈酒全倒進唐小東的肚子裡。
“唉……”
灰袍老者嘆氣搖頭,“借酒消愁,酒後愁腸愁更愁,年青人,好自爲之。”
說完徑自走了。
夜風吹來,酒勁上涌,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的唐小東哈哈大笑,也不知是一時的豪情勃發,還是心中極度的不爽,猛然放開嗓子吼了起來—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洶盡紅俗塵世幾多嬌
清風笑
竟若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