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拓跋烏沁倒是顯得正常,出聲道:“小王子,狼主在忙於政事,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就留下來等一等,說不定狼主一會就回來。”
易寒附和道:“對,留下來等一等。”說着主動朝瑞雪招手,“過來坐。”
瑞雪是小王子,這皇宮內外自由自在沒有半點拘束,易寒在場,這會感覺他纔是這裡的主人,自己反而成了外人,有些不自然,心裡想與易寒相處交流,可是內心的不自在又讓他想立即離開這裡,他突然前來,還不是爲了好好看一看自己的父親,這人看到了,他卻不願意和他待在一起了。
易寒見瑞雪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話也不說,於是站了起來,輕輕的朝瑞雪靠近,看着瑞雪沒有太過激烈的反應,心中暗忖;“看來他心裡還不是很排斥我的。”
瑞雪見父親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內心緊張,一顆心噗通跳得飛快,直到這種刺激讓他承受不住,突然轉身就要逃。
易寒見瑞雪要逃,也顧不得太多,幾個大步追上瑞雪,將他抱了起來。
瑞雪大聲喊道:“放開我!你放開我!”
易寒一邊抱緊瑞雪,一邊用手掌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安撫他激動的情緒,瑞雪感受到似母親一樣的關懷愛護,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易寒輕輕問道:“瑞雪,你爲什麼這麼怕我?”
瑞雪昂起頭,驕傲道:“我什麼都不怕。”
易寒又問道:“那你爲什麼見了我就要跑。”
瑞雪卻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對啊,自己見了他爲什麼要跑,就算他是自己的父親,自己也不應該畏懼他,躲避他。
瑞雪保持沉默,易寒也沒有繼續追問,卻道:“我放你下來,我們一起出去走一走好嗎?”
瑞雪依然沉默,卻是默認了。
“宮令,我陪瑞雪出去走一走。”
拓跋烏沁點頭笑道:“去吧。”
父子兩人走在皇宮裡的走廊院子,也沒有目的地,只是無目標的走着,易寒擅長與人交流,卻不知道如何來與一個八歲的小孩子交談,他對什麼感興趣,又是理解自己的話到什麼程度。
兩人都沉默不語,雖然只是無聊的走着,但是兩人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相處!這個意義已經足夠了。
易寒指着前邊一處亭子,“我們到那邊坐一坐吧。”
瑞雪沒有出聲,卻與易寒保持同樣的方向。
易寒見石凳上有些灰塵,用自己的衣袖掃乾淨之後,讓瑞雪坐了下來,平時他可沒有這般講究,可是這會卻自然而然的做了出來。
瑞雪凝視了易寒一眼,心中暗忖:“這就是父親嗎?因爲他是我的父親所以會無條件的爲他做這些事情嗎?”突然感覺父親這個字眼要比母親跟親近一些,父親隨和平等,母親卻高高在上,令人敬畏,就算身爲她的兒子,身份上卻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瑞雪坐了下來,似乎變得很溫順很聽話。
易寒會心一笑,問道:“瑞雪,平時你都在幹什麼?”
瑞雪應道:“跟兩位師傅學習。”
易寒問道:“都學些什麼?”
瑞雪道:“跟上品大人學習文治,跟奉武訓學習武功。”
在一問一答中,易寒顯得很無趣,瑞雪根本不會主動說話,只有在自己詢問的時候,他纔會迴應,否則就保持沉默。
易寒突然用土捏了一個玩意給瑞雪,瑞雪看都不看一眼,卻盯着他的腰刀。
原來這纔是他感興趣的東西,討好女子的把戲用在瑞雪身上一點也沒用。
易寒主動將刀解下,遞給瑞雪。
瑞雪結果問道:“母親准許你在她的寢宮帶刀嗎?”
易寒反問道:“難道你不知道我與你母親是什麼關係嗎?”
瑞雪應道:“可是任何人進入母親的寢宮都必須解除兵器,包括王夫在內。”
易寒道:“我不知道有這個規矩,我既是王夫,也是你母親的丈夫,你能理解嗎?”
瑞雪並不能夠理解,“狼主是獨一無二的,王夫只不過是附屬罷了,對於自己來說是特殊的,因爲他是自己的父親,對於母親來說,父親與其他的王夫沒有什麼兩樣,淡道:“母親是狼主,是一國之君!”
易寒基本能夠理解瑞雪的話,微微一笑,沒有做太多的解釋,自己與瑞雪的關係可以是獨立的,可以不必將望舒的身份也摻雜到其中來。
瑞雪拔出刀,眼睛一亮透着喜歡。
易寒知道他喜歡這把刀,可這卻不屬於他,說道:“這把刀不屬於我,否則我就送給你。”他是小王子,想要什麼寶刀寶劍還能沒有。
瑞雪道:“奉武訓說我還不足以駕馭鋒利的兵器。”
易寒道:“寶劍在手,就有種殺人飲血的慾望,你年紀還小,不懂的剋制,奉武訓大概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
瑞雪道:“但是我總是要殺人的,早晚而已。”
易寒問道:“你怎麼看待殺人呢?”
瑞雪道:“要成爲一個強者,就要殺人,直到不畏懼殺人,習以爲常。”
易寒道:“殺人是親手剝奪一個人的生命,倘若我被人殺了,你會有什麼感受。”
瑞雪決然道:“我一定殺了他,爲你報仇。”
易寒搖了搖頭,“就算你殺了他,爲我報仇,能夠彌補嗎?不能!我依然無法復生,只有懂得珍惜生命的人,才懂得如何殺人,爲了國家爲了萬千黎民,面對敵人的大刀,我們毫不畏懼,這纔是真正的勇氣,卻不是將殺人當做一種習慣,習以爲常!”
易寒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這些表面道理,憑瑞雪的年紀難道理解,當時通過故事,或許能有所點悟。
“在很久以前,有一個小男孩......”
故事講完了,瑞雪似乎頗有體會,整個人陷入沉思之中。
易寒慈愛的撫摸他的頭,瑞雪回神,看看周圍,天色已經不早了,將刀遞還給易寒。
易寒笑道:“借給你一晚,但是你必須向我保證,不要試圖嘗試它的鋒利。”慾望有時候會驅使你的行爲,易寒要讓瑞雪學會忍耐克制,瑞雪喜歡這把刀,自然想嘗試寶刀的威力,他就是要讓瑞雪剋制這種慾望。
看着易寒的目光,瑞雪點了點頭。
回到寢宮,望舒還沒有回來,拓跋烏沁卻還在。
拓跋烏沁先出聲道:“狼主還沒有回來。”
易寒訝道:“天都快黑了。”
拓跋烏沁道:“狼主已經習以爲常了,我已經吩咐下去準備晚膳,免得餓壞了將軍你。”
易寒笑道:“我也感覺有點餓了,多謝宮令了。”下午和瑞雪聊了一會,發現兩人的關係並不似想象中的那般惡劣,這會心情愉快,也就有了食慾。
晚膳不豐富也不簡單,普普通通,拓跋烏沁站立一旁伺候,拓跋烏沁是宮令,在宮中的身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易寒真的身爲王夫,她也不必伺候,只不過易寒與別的王夫不一樣。
易寒問道:“宮令,你用膳了嗎?”
拓跋烏沁笑道:“沒有。”
易寒道:“那一起吧。”
拓跋烏沁笑道:“沒有這個規矩。”
易寒用過晚膳之後,拓跋烏沁又安排幾個宮女服侍易寒沐浴。
易寒以爲拓跋烏沁會親自服侍自己,可這一次她沒有,待易寒更衣整戴之後,拓跋烏沁又出現了。
“將軍,你的心情好像好了許多?”
易寒點頭道:“如你今日所說,我和瑞雪的關係只不過是因爲太陌生罷了。”
拓跋烏沁笑道:“那將軍你就在宮裡多住一些日子,陪陪瑞雪,似易老元帥一樣。”
易寒笑道:“怕是不能,不過我會盡量和瑞雪多相處。”
拓跋烏沁道:“走吧!”
易寒問道:“去那?”
拓跋烏沁神秘笑道:“將軍想去哪裡呢?”兩彎秀眉下的一對明眸,撩人遐思。
易寒笑道:“我不知道,這皇宮我又不熟,至少比宮令你不熟。”
拓跋烏沁笑道:“狼主還沒有回來,倘若將軍不怕一個人閒着無聊的話,我就陪將軍你說說話。”
兩人走在皇宮的走廊,易寒問道:“宮令,我與你這樣走在一起,宮裡人看見難道不會說閒話嗎?”
拓跋烏沁反問道:“說什麼閒話?說我與將軍你私下相處嗎?”
易寒點了點頭。
拓跋烏沁笑道:“我是聽從狼主的吩咐在你身邊照顧左右,若是有人說閒話也是說將軍你的閒話,將軍害怕嗎?”
易寒笑了笑,“那就任他們去說吧。”
拓跋烏沁帶着易寒來到佈置雅緻的廳屋坐下。
易寒問道:“狼主什麼時候回來?”
拓跋烏沁笑道:“將軍,這會天色還早,你就等不及了。”
易寒哈哈大笑,“宮令誤會了,我是怕狼主太過辛苦了。”
拓跋烏沁道:“狼主處理完國事就會回來,將軍還是耐心等候吧。”
易寒點了點頭,卻沉默起來,突然沒有聊天的興趣。
拓跋烏沁見易寒無聊,又不太敢放開手腳與自己調侃,笑道:“將軍,要不要繼續我們下午的話題?”
易寒問道:“什麼話題?”
“關於鬼面的話題?”拓跋烏沁。
易寒想起望舒說晚上要給自己戴上鬼面,聽口氣似乎是一種懲罰,這還是先了解清楚一點,免得糊里糊塗的。
頓時來了興趣,“對了,宮令下午話說一半,就從那女後說起吧。”
拓跋烏沁道:“西夏曾有一位女後,叫阿瑪雅。”
易寒插話道:“是不是也是一位女狼主?”
拓跋烏沁道:“不是,女子成爲狼主從古至今也只有狼主一人,阿瑪雅的身份有些特殊,因狼主年幼不能主持國家政事,就由她獨攬朝綱,但是阿瑪雅卻不敢稱王。”
易寒點了點頭,他能明白其中的原因,只聽拓跋烏沁繼續道:“阿瑪雅本性好淫,利用其權力明裡暗地讓西夏的美男子拜在其裙下,終日與衆美男嬉戲淫歡,越是縱慾其中越是尋找刺激,想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淫歡方式,這鬼面便是她一時興趣,想出來淫歡的方式之一,讓英俊美男戴上面具,跪下俯首在她的裙下,讓美男將象牙頂入其身體之內,讓其攀上快樂的頂峰,據說,阿瑪雅完事之後喜歡親手摘下美男的面具,看見美男臉上沾滿從她身體分泌出來的愛露,會滿足的哈哈大笑。”
易寒心中暗忖道:“這阿瑪雅可真會變着花招享受,聽起來確實很刺激。”
突然問道:“慢着,不是戴着面具嗎?又怎麼會沾到這些美男子的臉上。”
拓跋烏沁笑道:“面具扎有細小的空,液體可以滲透進去。”
易寒好奇道:“宮令,不知道可否拿着鬼面讓我開開眼界?”
拓跋烏沁輕輕搖頭,微微笑道:“卻是不能。”
“爲何?”易寒忍不住問道。
拓跋烏沁笑道:“沒有狼主的許可,我怎麼可以將如此淫.穢的東西拿給將軍看,將軍若是想看,就親自跟狼主說吧。”
易寒突然問道:“不知道宮令可否嘗試過?”
拓跋烏沁反問道:“將軍認爲我會不會嘗試。”
易寒笑道:“人都是好奇的動物,何況你又對鬼面瞭解的如此清楚,你一定忍不住想嘗試其中的滋味吧。”易寒沒有正面回答,卻試探起來。
拓跋烏沁微笑道:“西夏的男兒都是馬上的英雄,天上的雄鷹,腳踏地,頭頂天,他們對愛的表達是用雙手保護愛人,用眼睛來融化愛人,雖然我內心很想嘗試,卻不會用這種方式來踐踏侮辱他們的尊嚴。”
易寒道:“這麼說你從來沒有嘗試過?”
拓跋烏沁道:“對,我從來沒有嘗試過。”
一語抹平易寒的邪念卻也得到了易寒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