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虎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佐子小姐和磐親王府邸,在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佐子小姐是否知道麒麟的真實身份,倘若她知道麒麟的真實身份,那她還敢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幫助麒麟逃亡,那她的真實身份可就很值得懷疑了,那她不僅僅就只是翩躚苑的主人,自己要追捕麒麟將會變得困難許多,倘若她不知道麒麟的真實身份,那只有另外的一種可能,又一個淪陷在麒麟手中的女人。
幼虎感覺自己終於分辨出與麒麟的區別了,他有女人成爲他的左膀右臂,自己卻沒有,幼虎從來就不小看女人,女人有時候甚至比男人還可怕,這個時候她突然想到了戚嫣,聯想到麒麟曾在靈狐小閣呆過一段時間,心中竟感到十分的恐懼,他一生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田中美佐換了一身衣衫之後單獨一人來到磐親王的府邸,磐親王聞悉是又驚又喜,立即親自來迎,邀她進入大廳敘話,他完全沒有想到佐子小姐竟是提起到來,這可大大給了他的臉面。
兩人見了面邊熱情的交流起來,說起來兩人已經是好多年的老朋友了,彼此間似乎熟絡的朋友,卻沒有表現的太過客套,磐親王隨口提起舞姬團表演的事宜,怎知道田中美佐的回答是沒有舞姬團,她要獨自一人獻舞爲磐親王獻舞賀壽。
磐親王大爲歡喜,連忙表示感謝,這佐子小姐可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什麼舞姬團也比不上才貌雙全的佐子小姐。
突然下人來稟,說幼虎來訪。
這可讓磐親王感覺怪異萬分,幼虎怎麼會出現在西石,又怎麼會突然造訪他,按照道理他與幼虎並沒有什麼交情,不過既然來了,卻自然也要熱情款待,安卑的奇將豈可怠慢了。
幼虎孤身一人進入府邸,卻將隨同的風影部落留在王府門口。
幼虎進入大廳,磐親王立即好客道:“黃將軍,你公務繁忙怎麼有空我到這裡來了。”
幼虎直接道:“王爺,博致此次前來正是爲了公事而來。”說着目光冷冷的朝淡定安坐的田中美佐望去。
磐親王好奇道:“哦,爲了何事,不知道本王是否能幫的上將軍的忙?”
幼虎直接道:“王爺只要把佐子小姐交給我就好了。”
磐親王表情一訝,竟是與佐子小姐有關,心中暗忖:“此事竟勞的幼虎親自出馬就必定不是小事情,自己若插手其中可能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可佐子小姐是他的朋友,要承諾親自獻舞爲他賀壽,我如何能將她置之不顧。”想到這裡應道:“佐子小姐是本王的客人,不知道佐子小姐犯了什麼罪。”
幼虎倒也厲害,不打算將氣氛鬧僵,否則磐親王就可以借題發揮,事情將變得更難辦了,說道:“佐子小姐是不是犯了罪,博致不敢肯定,不過有些事情卻想找佐子小姐好好問個清楚。”說着朝田中美佐望去,問道:“不知道佐子小姐有沒有這個空閒。”
田中美佐淡淡道:“好。”
幼虎道:“佐子小姐,那請吧。”
磐親王出聲道:“黃將軍,佐子小姐是我邀請過來的客人,我卻不準任何人隨便將她帶走。”
幼虎沉聲道:“王爺,此事事關重大,是太后親自下令,還請王爺不要插手。”
磐親王哈哈大笑:“就算當今王太后見了我也要客客氣氣的叫一聲王叔,怎麼,難道我磐石想照顧我府上客人的能力都沒有嗎?”
幼虎敢於磐親王硬碰硬,但是這並沒有什麼好處,眼下最要緊的趕緊從佐子小姐的口中探知麒麟的行蹤去向,應道:“王爺,博致職責所在請王爺諒解,這樣吧,我就在這王府向佐子小姐問話可否?”
磐親王見幼虎示弱,點頭道:“那還差不多。”
幼虎道:“那就請王爺避嫌吧。”
磐親王點頭道:“好,黃將軍,我再提醒你一次,佐子小姐是本王的客人,我不希望她在我的府上有半點差池,否則到了王太后那裡,也沒得講。”
幼虎點頭道:“請王爺放心,博致知道分寸。”
磐親王離開,將大廳讓給兩人,卻立即吩咐手下去探查情況,當得知幼虎竟帶着風影部隊隨同,大感吃驚,要對付一個佐子小姐何須如此,這當中必定另有隱秘。
幼虎對着淡定從容的田中美佐道:“佐子小姐,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項剛現在在哪裡?我只要項剛,對於佐子小姐協助項剛潛逃的事情可以不計較。”
田中美佐微微一笑,卻沒有迴應。
幼虎笑道:“現在我確實奈何不了你,可是佐子小姐回到天會之後,還會覺得我奈何不了你嗎?”
田中美佐微笑道:“等我回到天會,黃將軍可就沒有心情奈何我了。”
幼虎冷聲道:“佐子小姐可知道你現在犯的是死罪?”
田中美佐淡道:“我知道,不過我並不在乎。”
幼虎覺得沒有太多的時間耗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了,突然欺身向前插住田中美佐的脖子,冷聲道:“你真的不怕死?”
田中美佐因爲被插住脖子,呼吸困難,臉色有些難看,儘管如此,她的目光依然淡定如斯,讓人從她的眼睛裡看不到半點的恐懼,甚至嘴角微微的翹起。
這讓幼虎立即明白,死亡並無法威脅恐嚇到她,這個女人很難對付,“佐子小姐在安卑受王公貴族所愛戴敬仰,倘若讓人知道佐子小姐受人凌辱,當那些王公貴族看着佐子小姐的目光發生了變化,這對佐子小姐來說是不是一個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說着卻輕輕的鬆開手,讓她能夠迴應。
田中美佐咳嗽一聲,很快恢復從容的臉色,微笑道:“將軍,你沒有機會了。”
幼虎露出驚訝之色,突然出手,一掌打在田中美佐的胸口之上,一顆白色的藥丸子突然從田中美佐口中吐出。
這個女人居然想用死來將自己拖在磐親王的府邸,若她真的死了,磐親王雖然也無法拿自己怎麼樣,可是卻不會那麼輕易離開,看着這個一直保持淡定從容的女人,他佩服她勇氣的同時,也驚歎她的厲害,爲什麼自己奈何不了的女人,麒麟卻能夠呢?難道這就是自己與他最大的區別。
幼虎沉聲道:“佐子小姐,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陰狠,連我差點的着了你的道,就算你不告訴我項剛的去向,我也有辦法捉到他,我們天會再見。”說着轉身離開,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從這個女人口中探出任何消息了,與其如此爲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呢。
幼虎走後,田中美佐撿起掉落地上的白色丸子放入口中含了起來。
幼虎不告而別,率領風影部隊火速離開,打算趕在麒麟之前,在離開安卑的必經之路設下層層關卡,將麒麟困在安卑,再來個甕中捉鱉。
失去了這條線索,麒麟的蹤跡似石沉大海一般,幼虎有幼虎自己的應對方法,一方面他火速朝北敖邊境方向追趕,另一方面,他利用其安插在敵人內部的臥底,出動風影,將寧霜安插在西石的探子巢穴一個個的翻出來,目的就是爲了掌握麒麟的行蹤。
他幼虎不是蠢貨,在許久以前他就察覺到了,只是反過來在裡面安插臥底,卻一直沒有行動,如今爲了捉到麒麟就算暴露也沒有關係的,他覺得憑藉自己的手段一定能夠獲悉一些有用的信息,十個人都不怕死不肯說,難道一百人都不怕死不肯說嗎?
西石表面平風靜浪,可是暗地裡卻是一片腥風血雨。
只是他低估了這幕後主腦了,他狠辣,卻有人比他更狠辣,這些人就算是死,也不肯透露出半點信息來,就算風影動用了慘無人道的酷刑也無法從他們口中獲悉到有用的信息,幼虎一怒之下,乾脆讓風影將這些人清理乾淨。
兩邊各展神通,一個在逃跑,一個在追捕,只要易寒還在安卑,勝負就還沒有揭曉。
幼虎在必經之路設下重重關卡,而易寒這邊協助他離開的人,或者在幼虎設下關卡之前已經提前離開了,又或是用出人意料的方式矇騙過關。
三天三夜,易寒一直處於十分驚險的處境,而幼虎也徒勞無功。
終於逼的幼虎不得不北敖與安卑的邊境動用了大軍,這是最後的關卡,若是讓麒麟到了北敖境內,他可就再沒有機會了。
爲了追捕一個人,居然動用了大軍,這是從沒有過的事情。
安卑的大軍在兩國邊境有了動作,卻引起了北敖邊境駐軍的主意,在多年以前,兩國邊境就時常有摩擦戰事,這本來就是一個十分敏感的地方,自從兩國聯合入侵大東國戰敗之後,這些年才漸漸平息安靜下來,安卑的動作讓北敖頓時又敏感起來,似乎又回到許多年前那些緊張敏感的關係。
恰恰鎮守北敖邊境駐軍的大元帥就是玄冥。
玄冥正在書房之內,突然將領入屋稟報,“元帥,安卑的大軍突然出動,正駐紮在我們兩國停戰約定不得駐軍十里坡。”
玄冥沒有立即回答,卻思索起來了,安卑的舉動無疑是在挑釁,自從北敖受麒麟橫掃之後,北敖元氣大傷,在面對安卑已經勢弱,這些年北敖一個處於休養生息的階段,不再惹是生非,儘量主動退讓,減少在兩國邊境與安卑的摩擦,可是十里坡是一個十分敏感而又重要的地方,誰先佔據穩固了這個地方,誰就擁有絕對的優勢,安卑的這種行爲,玄冥已經無法再忍了,他立即判定安卑的行爲是針對北敖的軍事行動,難道這件事情跟聖女有關,安卑打算跟北敖翻臉了。
玄冥立即做出決定,“傳我命令,立即調動大軍往十里坡方向靠近,記得!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和對方交戰,我立即修書一封送到安卑大營,確認對方是何用意。”
爲了捉到麒麟,幼虎不惜在兩國邊境出動大軍封鎖,心中暗忖:“麒麟,我看你如何衝過我幾萬大軍的封鎖。”
就在幼虎部署封鎖線路的時候,邊境將軍匆匆來稟,“將軍,北敖大軍正朝我軍逼近過來,人數越有幾萬人之多。”
幼虎一愣,卻恍悟大悟道:“我倒忘記了,這十里坡不得駐軍,這無疑觸動了北敖敏感的神經。”問道:“駐紮北敖邊境的駐軍元帥是誰?”
將領應道:“玄冥白廣。”
幼虎點了點頭,“原來是玄冥,我可不能糊里糊塗的和玄冥打起來,待我立即修書與玄冥說明情況,讓他釋疑。”
將領應道:“將軍,除非我們撤離十里坡,否則沒有商量的餘地。”
幼虎笑道:“你放心,玄冥不會輕易的與我軍交戰的,他也跟我們一樣的緊張,在此之前我就先跟他拖上一拖,耗上一耗,等我捉到了人,就立即撤軍。”
就在這時,只聽部下稟道:“將軍,北敖的信使來訪。”
幼虎笑道:“來的好,玄冥的動作果然是快,我纔剛剛在此駐紮不久,他就派人送信來問責了。”
信使將信呈上,幼虎打開玄冥的親筆書信,內容果然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責問自己爲何不顧停戰約定在十里坡駐紮起軍隊來。
幼虎立即回信,他早已經想到了一番說辭,避重就輕的迴應了玄冥的責問,主要陳述了兩國目前的處境和友好關係,安卑絕對沒有入侵北敖的想法,他在信中贊玄冥是個有遠見的大將,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至於爲什麼不說出自己的真正目的,誰會相信他出動幾萬大軍竟然是爲了追捕一個人,處於說是麒麟,否則玄冥豈會相信,但是他又不能說出這個人是麒麟,否則憑麒麟與北敖的血海深仇,北敖豈肯讓自己安然無恙的將麒麟帶回天會,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信使返回北敖營地,玄冥很快就知道對方主帥是自己的老對手幼虎,幼虎在大戰之後已經不在兩國邊境了,而是返回天會,他突然又出現在敏感的兩國邊境上,這讓玄冥感覺必定有重大事情發生,否則幼虎不會無端端的出現在這裡,到底是什麼重大的事情讓幼虎出現在這裡呢?玄冥想不出其中的原因來,先看看幼虎的回信是怎麼說的吧。
閱讀了幼虎的回信之後,玄冥微微一笑,他認可幼虎的回答,只是認可歸認可,若是放任幼虎駐軍在十里坡,可不僅僅丟了他玄冥的尊嚴,卻是讓整個北敖顏面無存,國威不容微侮辱,想到這裡玄冥立即給幼虎回信,信中陳述無論什麼原因,安卑都不該違反停戰約定在十里坡駐軍,限安卑大軍在一日之內撤離十里坡,否則北敖會立即向安卑宣戰。
沒錯,向安卑宣戰!玄冥的態度強硬至此,他不是說採取軍事行動,卻是直截了當的說向安卑宣戰。
當然在玄冥看來,說歸說,心裡想不想又是一回事,這本來就是雙方心裡的一種勇氣與智慧的博弈。
北敖的信使又來到安卑的駐地,幼虎看了玄冥回信之後,想不到玄冥態度會如此的強硬,難道我在信中說的不夠清楚嗎?玄冥還懷疑我駐軍十里坡是針對北敖的軍事行動嗎?
幼虎卻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他也認爲玄冥已經看的夠清楚了,眼下,安卑根本跟北敖爭一時長短的必要,既然如此,爲何玄冥的態度會如此的強硬呢?限自己一日之內必須撤軍,很快幼虎就想清楚了箇中的關鍵,自己的行爲對玄冥來說是一種挑釁,他與自己同名,沒有理由向自己示弱妥協,就似自己駐軍十里坡,他的強勢也是一種挑釁。
他認爲玄冥不會不顧全大局輕易的就與自己開戰,彼此的行爲就像似一種口頭上的鬥氣,讓自己表現的多麼的強勢,而實際上卻不會輕易的做出來,好了,爲了捉住麒麟,我幼虎就向你玄冥示弱一次,反正我駐軍十里坡的行爲已經夠強勢威風了,示一下弱又有何妨呢?
幼虎在回信中說自己會立即撤離十里坡,請玄冥顧全大局,不要魯莽行事,魯莽二字用在玄冥身上卻隱隱是幼虎對玄冥的一種諷刺。
玄冥收到幼虎的信,卻下了一個命令,“讓大軍繼續再次靠近十里坡,在距安卑大軍五里之外駐紮。”
幼虎已經示弱,玄冥卻再次強勢逼近,用行動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兩軍相距五里,這是一個多麼敏感緊張的距離啊,何況是在這十里坡,一旦產生小矛盾小摩擦,隨時可以演變爲一場大戰,卻不是小打小鬧的摩擦。
玄冥的舉動,讓兩軍都緊張起來了,士兵個個表情充滿嚴肅,似感覺到大戰一觸即發,連空氣都充滿着緊張的氣息。
看見玄冥的舉動,幼虎有些憤怒了,玄冥什麼意思,自己都已經說撤軍了,爲何北敖大軍不後退,反而逼近過來,難道他真的想與我大戰嗎?
玄冥的氣魄,幼虎已經見識過了,有時候心中明明已經篤定,一想到玄冥的氣魄,他又變得不敢肯定了,五里!這是一個十分靠近的距離,對方若突然衝鋒,瞬息之間就能殺到自己的營地,幼虎不敢冒這個險,他立即讓部下做好防禦部署,隨時提防北敖大軍突然進攻,他不得不防,沒有了兵力,他就完全沒有跟玄冥叫板的資本,眼下只希望盡最快的速度把麒麟捉住,扔掉玄冥這個燙手的芋頭。
玄冥這邊在密切關注駐紮在十里坡安卑大軍的動向,他給了幼虎半天的時間,部下回稟道:“安卑駐軍完全沒有撤離的跡象。”
玄冥立即下令道:“傳令下去,大軍再向前逼近一里。”突然改口道:“不,逼近二里。”
將領臉色有些動容嚴肅,“元帥,是不是靠的太近了,這種距離已經超出了雙方所能接受的距離,任何一方先退都是處於極爲冒險的行爲,因爲只要一方突然進攻,另外一方必定成爲被追擊的對象,到時候雙方就不得不被迫僵持起來了。”
玄冥淡道:“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跟幼虎耗,到時候就看看誰有勇氣先撤退了。”
玄冥的行爲,讓幼虎大爲憤怒,怒道:“玄冥真是逼人太甚,難道他以爲我幼虎真的怕了他不成。”卻也不想想誰先做出挑釁的行爲來,在十里坡駐軍。
幼虎發泄了怒氣之後,卻迅速冷靜下來,三裡剛好是兩軍邀戰約定俗成的距離,這種距離就好像兩軍邀戰,準備交戰,可他卻不想和玄冥交戰,玄冥的行爲,已經讓軍中將士惶惶緊張起來了,大戰一觸即發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幼虎下了一個命令,“全軍備戰!”
那就來比一比誰更有勇氣和魄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