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臨,易寒用過晚膳,剛在大廳坐了下來,便來了客人。
來人是香素謫,易寒卻覺得香素謫的到來不是什麼好事,對於昨晚的事情他還一頭霧水,卻不知道今日又要搞什麼花招。
香素謫走近大廳向易寒施禮道:“先生。”
易寒起身打了個招呼,“香小姐,你今夜又過來了。”卻是話中有話,你一個宮中的女侍中,平白無故老往我這小院跑是爲何。
香素謫巡視了大廳一眼,問道:“白蓮尊上呢?”
易寒應道:“師姐在內屋靜養。”說着又道了一句:“師姐平時就是這個樣子,閒着沒事就坐着一動不動的,就好像在演繹石頭的生命。”
香素謫應道:“白蓮尊上是世外高人,我等凡夫俗子自然難以理解。”說着又直入主題道:“我奉陛下之令來請白蓮尊上前往溫泉沐浴。”
哦,原來今夜的主角不是我啊,我還以爲香素謫的到來又與我有關,看來是自己多想了,笑道:“好,這事師姐一定感興趣,我現在就去打擾她。”
一會之後,易寒和清香白蓮走了出來,香素謫上前恭敬道:“白蓮尊上,請隨我來。”
宮女掌燈,香素謫隨同領着清香白蓮走出大廳。
易寒看着顯得靜悄悄的大廳,心中暗忖:“爲何我會有失落的感覺。”自嘲笑道:“我這顆不肯安分的心啊!”
突然腳步聲傳來,卻是香素謫再次走進大廳來,易寒見狀好奇問道:“香小姐,你不是帶師姐前往溫泉嗎?怎麼又返回了?”
香素謫笑道:“我已經安排別人送白蓮尊上前往溫泉,這會返回是因爲不能厚此薄彼,厚待了白蓮尊上,卻冷落了易先生。”
易寒聞言哈哈笑道:“謝香小姐有心惦記了。”
香素謫笑道:“素謫在宮中只是個服侍別人的下人,就算有心惦記,也無權做出安排,易先生,惦記你的是女王陛下。”
易寒莞爾笑道:“我可不敢讓女王陛下惦記。”
香素謫也不多解釋什麼,“易先生請隨我來吧。”
什麼都不說,才讓人更有好奇心,易寒笑了笑,“那我也不問幹什麼?就隨着香小姐走一趟。”
香素謫聞言心中暗忖:“才紅袖這招真管用,不加以說明,這易先生反而是一口答應下來。”
兩人離開雅緻小院,路上易寒出聲道:“香小姐,我最近在學習紫荊語,不知道是否可以向你請教一番。”
香素謫笑道:“我有心想教,只是我與易先生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易寒笑道:“沒關係,我們以後若是見面就用紫荊語交談,能說多少是多少。”
香素謫笑道:“先生未免有些急功近利了,先生纔來紫荊國多少日子,能聽懂就不錯了。”
易寒道:“我這些日子閒暇的很,大多時候可是都在學習這紫荊語言。”說着突然用紫荊語道:“香小姐,不知道我這句紫荊語說的怎麼樣?”
香素謫聞言撲哧一笑,易寒見香素謫發笑,好奇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香素謫笑着解釋道:“玫嘉乃是稱呼小女孩,似乎這般年紀的女人應該稱呼爲樰者。”
易寒聞言“哦”的一聲,“香樰者,見教了。”
香素謫道:“先生,我說了在紫荊國待的時間並不多,這話是有一定的道理,書中的文字是呆板的正式行文,有些詞語文字另有意思,若無人告之,先生卻不知道,先生若真想學會紫荊語言,便在這紫荊國呆上個一年半載吧,先生了解了紫荊文化,也就融入紫荊國,變得通俗了。”
易寒點了點頭,確實如此,語言的通俗化便是與文化有關,例如在大東國一句罵人的話,若不懂得大東國的文化,卻聽不懂是一句罵人的話,有些粗鄙的言語更不會在書本中出現,只有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並有人點撥,才能理解領悟。
兩人從紫荊語言聊到了紫荊文化,談的十分投機,香素謫的文化底蘊自然不是那些普通宮女可比的,她懂得更多的人情世事,易寒因此受益匪淺。
突然香素謫說了一句“到了”。
易寒一路上只顧着與香素謫聊天,並不關心自己是前往哪裡,這會聽香素謫提醒,觀察其周圍環境來,卻發現這個地方並不陌生,他昨夜剛剛來過,易寒脫口道:“司禮院。”
香素謫笑道:“就是司禮院!”
易寒問道:“來這裡幹什麼?”
香素謫笑道:“先生剛纔問都沒問去哪裡,就跟了上來,這會卻反而關心起來。”
易寒笑道:“這司禮院可是非同一般的地方,我聽說這司禮院可是埋葬男兒尊嚴的地方,亦是一飛沖天的地方。”
香素謫好奇道:“先生聽誰說的。”
易寒笑道:“當然是向那些宮女打聽的。”
香素謫頓時變臉,冷聲道:“這些多舌的賤婢。”
易寒哈哈大笑起來,香素謫突然恍悟道:“先生在誘我話。”卻是突然想到易先生頂多能與別人簡單的交流。
易寒笑道:“香小姐,我沒有騙你,另一半是我自己猜測的。”其實昨夜他已經從才紅袖口中得知這司禮院的底細。
香素謫沉默不語,這易先生太聰慧了,自己若是多說話,不知道又會被他套出多少秘密來。
進入大廳,才紅袖早就恭候多時了。
香素謫頗有深意道:“才大人,易先生就交由你照顧了。”
才紅袖微笑點了點頭,香素謫離開,兩人分別坐了下來。
易寒笑道:“才小姐,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才紅袖笑道:“先生在宮中呆着可是無聊?”
易寒笑道:“實話說,若規矩就無聊,若放肆卻是有趣。”
才紅袖笑道:“放肆卻是要觸犯規矩,觸犯規矩卻是要殺頭的。”
易寒笑道:“所有我才規規矩矩的。”
才紅袖笑道:“先生在宮中衣食無憂,大東國有句話叫飽暖思淫.欲,不知道我說的對是不對?”
易寒哈哈大笑道:“才小姐,你不懷好意。”
才紅袖道:“先生,我問一句,在大東國,這風流才子若是想找了樂子,這趣又該何處去尋?”
易寒笑道:“才小姐既然說到風流二字,我自是要嚴謹一些回答你,這風流才子的樂子嘛,大多都是夜遊青樓尋美色。”
才紅袖問道:“那先生算是一個風流才子嗎?”
易寒笑道:“以前是,現在不是。”
才紅袖笑道:“這話我信,因爲昨夜我已經見識了先生端正的一面。”
易寒心中暗暗慚愧。
才紅袖見易寒表情有異,心中暗忖:“莫非我看錯人了。”想了想卻立即否定,有些事情是根本無法僞裝的,出聲問道:“那似先生這樣的人心中的“趣”是什麼呢?”
易寒應道:“便是與才小姐這般八面玲瓏,妙趣橫生的人兒促膝長談。”
才紅袖笑道:“我贊先生品味高雅。”
易寒哈哈笑道:“與才小姐這樣的妙人聊天自然妙趣多多,卻怎麼扯上高雅了?”
才紅袖笑道:“好,那今夜我就與先生促膝長談,以解先生在宮中之悶。”說着問道:“先生,可要美酒助興?”
易寒笑道:“才小姐有這個酒興嗎?”
才紅袖不應,輕輕拍掌,不一會兒,一個宮女走進,奉上美酒一壺,兩個精緻酒杯。
易寒對那兩個酒杯感興趣,問道:“這酒杯一定有個名字吧。”
才紅袖應道:“這酒杯叫紅玉大蓮花杯。”
易寒讚道:“好名字。”
才紅袖酌酒,易寒嗅到酒香,看着呈現紅潤的酒色,有些意外道:“葡萄酒!”
才紅袖讚道:“先生果然博見,這乃是紫荊國平川州特產的上葡萄酒,乃是宮中貢品,尋常人家卻是喝不到。”說着問道:“先生品過?”
易寒道:“沒有,只是聽過。”在大東國只有白酒,沒有葡萄酒。
才紅袖道:“那先生品上一品吧。”
易寒捻起紅玉大蓮花酒杯輕輕搖晃一番之後,再淺淺品嚐,卻不似和白酒那般爽快。
才紅袖見狀,露出驚異之色,“先生說沒品嚐過葡萄酒,卻懂品嚐之法?”
易寒笑道:“依葫蘆畫瓢罷了。”
才紅袖道:“那我只能說易先生在這方面天賦極佳,這品葡萄酒之法雖多種多樣,但精髓卻是一樣的,先生剛剛已經領悟到了品酒的精髓。”
兩人邊品着美酒邊聊了起來,先是才紅袖向易寒講述一些紫荊國的文化傳統,風土人情,隨後易寒搭話,講起了大東國的文化背景,風土人情,易寒本身就腹內書藏萬卷,又見多識廣,閱歷豐富,語言又富有魅力,聽得是才紅袖津津有味,如身臨其境,遊閱大東國一般。
才紅袖忍不住道:“書中所閱,卻是狹小,卻不如先生一口之言來的開闊,似先生這樣的人物,在大東國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才紅袖從一開始對易寒的欣賞已經變成了對他的尊崇了,她從來沒有崇拜過一個男人,但是此刻這個男人讓她心生崇拜,他簡直就是完美無瑕的一塊美玉,從外表到內涵再到其品格,不禁讓自己驚歎,普天之下竟有這樣完美的男人。
易寒笑道;“我常四處漂泊,不得已與往昔好友漸漸疏遠,才小姐讓我找到了與好友暢聊的感覺,今夜這司禮院沒白來,知己之言足以解心中之悶。”交朋識友卻也乃是人生一大樂趣,心中沒有淫.唸作祟的易寒,卻完全忽略了才紅袖女性的身份,有所失必有所得,至少在交談的過程中,他絲毫沒有突出半句輕浮調戲之言,若是以前三言二語卻是無法避免的。
這時司禮院的一個宮女走到才紅袖身邊,低聲耳語一番。
才紅袖恍悟,差點把正事給忘記了,她剛剛卻完全沉浸在與這易先生交談的愉悅之中。
易寒道:“才小姐,夜色也不早了,若才小姐有什麼事情,那在下先告退了。”
才紅袖道:“先生,天色不早了,今夜就在司禮院留宿吧。”
易寒剛要婉拒,才紅袖道:“先生也不是第一次在司禮院留宿,何須見外。”
易寒笑道:“那我執意要走呢?”
才紅袖笑道:“那我就不打算派人送先生回去了,那先生自己摸着黑返回,宮中路道複雜,若無專人領路,先生定是要迷路了,怕是明日一早,先生還是路上轉悠。”
易寒笑道:“才小姐,你好過分。”
才紅袖道:“先生,我領你下去休息吧。”
易寒笑道:“好吧,那就再玷污才小姐香榻一晚。”
兩人往大廳偏門方向走去,才紅袖道:“先生,今晚我原本打算安排一場宮廷歌舞供先生欣賞,卻是因爲怕污了先生耳目,方纔作罷。”
易寒道:“那太可惜了。”
才紅袖道:“先生知道我爲何突然改變主意嗎?那是因爲紅袖敬先生品行端正,不想看到先生讓紅袖失望。”說着目光深深的看着易寒。
這眼神,易寒有些吃不消,立即避開了她的目光。
才紅袖卻從容的淺淺一笑,“先生,莫非要紅袖失望。”
跟着才紅袖走了一段的路,易寒突然道:“才小姐,這好像不是去你香閨的路?”
才紅袖笑道:“先生,昨夜臨時,所以只能在紅袖寢屋,今早我已經讓人特意打掃一番,騰出一間乾淨整潔的房間供先生住下。”
易寒嘆息道:“這可真是太可惜了。”
才紅袖嫣然一笑,“先生是故意這麼說來譏笑紅袖,我卻知道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易寒心中暗忖:“你可真說錯了,我就是這樣的人。”想起自己變成了一個堂堂正正的君子受人如此敬佩,實在覺得可笑,他易寒也有這一天。
來到一間雅室,才紅袖停了下來,易寒觀察起室內來,卻發現沒有牀榻,問道:“便是這裡嗎?”
才紅袖道:“不是。”說着卻從衣襟內透出一條黑布來。
易寒好奇的看着才紅袖,卻不知道她打算幹什麼?
才紅袖問道:“先生,你信的過我嗎?”
易寒笑道:“我將才小姐引爲知己,自然信的過才小姐,只是卻不知......”
才紅袖打斷易寒的話,“那先生就不要多問,矇住自己的雙眼。”說着將黑布遞了過去。
易寒怪異的看了黑布一眼,又好奇的朝才紅袖看去,只見她露出淺淺微笑,卻不打算說任何話解釋。
易寒盯着才紅袖那雙柔和而又美麗的眼睛,伸手接過黑布,矇住自己的雙眼,眼前頓時一黑,卻感受到微弱的光線,卻什麼都看不到。
才紅袖那隻柔滑小手突然牽住了她,輕柔好聽的聲音傳來:“先生,慢慢的,跟着我一步一步走。”
易寒靈魂似聽到她的召喚一般,身體在她的引領下往前行走,一會之後所能感受到微弱的光線突然不再,變成真正的一片漆黑,聽着腳下的腳步聲,他感覺自己行走在一條狹長而又封閉的路道,不禁心想:“才紅袖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呢?她卻讓我相信她。”
才紅袖突然出聲吩咐道:“先生,不要發出一點聲音,保持安靜。”
易寒雙耳靈聰,從才紅袖的聲音立即斷定自己確實行走在一條狹長而又封閉的路道,忍不住低聲問道:“才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才紅袖低聲應道:“不要多問,到了就知道,先生,日後你會感謝我的。”
易寒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期待。
又走了一段路,才紅袖停了下來,緊接着易寒聽到似門被打開一般的聲音,心中卻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聲音就似打開塵封已久的故事。
才紅袖手指輕輕的按在易寒的嘴脣上,示意他一句話也不要說,緊接着輕輕的牽着他的走,走過一小段的階梯,突然易寒敏銳的嗅覺嗅到了茉莉花清香的氣味,撲鼻而來,經女子之手打造的房間大多如此,易寒也沒有多想,只是心中的疑惑卻依然沒有解開,才紅袖到底要帶他去哪裡呢。
才紅袖繼續領着易寒前行,房間似乎很是寬敞,並無需特別繞過桌椅,腳下落地輕柔,卻是能感受到鋪上了一層柔毯。
才紅袖突然示意易寒坐下,易寒坐了下去,感覺到自己坐在一張圓椅之上,手腕突然觸碰到圓桌的邊緣,明白了自己正坐在一張鋪上布遮的圓桌旁邊,心中越加好奇,有種忍不住想解開黑布看看眼前場景的衝動,終因耐性極好,忍了下來。
只聽才紅袖似乎在倒弄些什麼,突聽傳來一聲沉物落桌的細微聲響,這聲音細小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只是易寒聽力敏銳,又因挨的近,方纔聽的清楚。
易寒心中想出聲詢問,又因爲此寂靜的環境下,讓人就不由自主的保持安靜,只感覺有一絲一毫的異動都是極爲怪異的事情。
才紅袖突然又拉了拉易寒,示意他起身,易寒也不知道她要帶領自己去那裡,莫非才紅袖想與自己歡好一番,突然感到一片紗簾輕柔拂面,卻是因爲才紅袖掀起紗簾蕩落下來拂到他的臉龐,突然易寒聽到不遠處傳來輕巧而又平穩的呼吸聲,身軀不由自主的一顫,牽着他的手的才紅袖感受到易寒的反應,輕輕拍着他的手背,安撫他的心情。
易寒集中精神,將自己的嗅覺提升到最敏銳了境界,只聞到一股紫荊花兒淡淡的幽香,這幽香他再熟悉不過了,是子鳳身上的氣味,以前他以爲這是子鳳身上的體香,後來他才知道這是紫荊花兒的香氣,紫荊花兒只有紫荊國纔有,到了紫荊國他才見識到。
想起才紅袖早些時候的那句話,他會感謝她,莫非是子鳳託才紅袖安排這些,易寒不得不這麼想,因爲他嗅到了屬於子鳳身上的氣味,而且子鳳爲了見他一面,讓才紅袖幫忙掩人耳目也不是沒有可能。
易寒的心怦怦直跳,她似乎等太久已經入睡了,心頭愛憐之意洪水般迸發開來,他的愛人,來紫荊國卻想見一面都難,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了,易寒豈能不高興。
易寒在才紅袖的引領下移步牀頭,手已經情不自禁的顫顫地揭開了繡帳,生平第一次在子鳳入睡時自己來到她的身邊,這多麼的奇妙的一件事情啊。
才紅袖示意易寒在牀榻邊緣坐了下去,這會才鬆開了易寒的手,無聲無息的退了下去,沒有任何的交代吩咐。
易寒覺得自己此刻可以解開黑布,看一看子鳳動人的睡容,可是他又感覺不應該破壞這種微妙的安靜,不是眼見,而是用心靈來接觸他心中所愛的人,春燕壘窩,便是內心深處的那份堅持和守護,子鳳的愛便是這種內斂卻不宣張。
易寒從隱若的呼吸聲,判斷子鳳面容所在的位置,微微俯身低頭,嘴脣準確無誤的吻落在身下人兒的額頭之上。
身下人兒突然嬌軀一震,本能的用紫荊語喝道:“你是何人,膽敢如此大膽!”
易寒聽到這聲音,整個人立即從天堂突墜地獄深處,他卻聽出了這把聲音的主人。
身下人兒剛要高聲呼喊來人,易寒本能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被她這麼一喝,自己可就死定了。
紫鳳不能置信的看着自己嬌貴身體被一個男子擠壓,突然她恍悟,來人正是麒麟。
這本來不就是紫荊女王的安排嗎?卻又爲何會演變成如此突兀的一幕來。
原因卻是才紅袖會錯了紫荊女王的意思,紫荊女王是想讓才紅袖安排麒麟與自己單獨見面,才紅袖卻以爲紫荊女王想像歷代女王一般,將男人從司禮院處穿過一條直達女王寢宮的暗道,帶到寢宮來,才紅袖一切按照以往的慣例進行。
而才紅袖與易寒暢聊,以至於把這件事情忘之腦後,紫荊女王在寢宮焦慮的等待,身心處於疲憊之中,見夜已深,以爲今晚的安排落空,便安心睡了下來,她也並不擔心,因爲才紅袖若是將麒麟帶來,必會先行稟報,只是她卻不知道這歷代女王與司禮院之間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了,司禮院會將男人送到女王陛下的鳳榻之上,整個過程都不會說一句話,包括上演一場好戲的一對男女也不會有任何的交流,只有赤裸裸的慾望交.合,當然喘息聲卻是難以避免的。
易寒這會嚇得魂飛魄散,他怎敢想到才紅袖竟是將他帶到女王陛下的枕邊來,而且他如何可能想到他明明是在司禮院,這會卻來到了女王的寢宮,再說才紅袖也沒有這個膽子,總而言之,這是易寒想都不會想到的一個結果,早些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讓我相信她,這會卻來陷害我,這可是徹徹底底的死罪啊,何況他與女王之間的關係他十分清楚,女王是恨不得找理由將自己殺之而後快。
紫荊女王被易寒捂住嘴巴,卻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響來,嬌軀拼命掙扎抵抗,這一幕似乎十分的熟悉。
易寒忙低聲道:“女王陛下,你不要誤會,我對你沒有惡意,是才大人將我領到此地來,我也是剛剛纔知道這是你的寢宮,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擅闖你的寢宮啊。”
易寒連忙解釋一番。
紫荊女王聞言,立即冷靜下來,確實,是她讓才紅袖將麒麟帶到寢宮來,可是她沒有讓才紅袖在自己睡下的時候無聲無息的將麒麟帶到自己的鳳榻上來,突然間她明白了,才紅袖會錯了她的意思,才紅袖以爲自己要寵幸麒麟,難怪早些時候她的表情會如此怪異。
易寒突然發現紫荊女王不再掙扎反抗,嘴巴發出“唔唔唔”的聲音,似乎有話要話,立即鬆開捂住她嘴巴的手,起身向後退了一步,尊敬道:“女王陛下,請贖易寒剛纔的無禮之舉,易寒爲何會來到陛下寢宮,對此易寒一點也不知情,易寒是被蒙着眼睛被才大人帶到這裡來的。”
紫荊女王沉聲道:“是我讓才紅袖帶你到這裡來的。”
易寒聞言表情驚訝,“女王陛下爲何要這麼做?”
紫荊女王沉聲道:“你先退下去,帳外等候。”
易寒慌忙後退,這可是自己未來的丈母孃,他與子鳳之間能否有個圓滿結局,都要看這丈母孃的臉色。
易寒也不敢解開自己矇住眼睛的黑布,因爲他清楚,此刻紫荊女王必定衣衫單薄,腳下匆急,卻是突然摔了一跤,在地上滾了一圈鬧出不小的動靜來。
完了,易寒冷汗直冒,這麼大的動靜一定驚動到別人了,這會紫荊女王就算有心饒自己一命,爲了她自己的名聲也必殺了自己不可,自己也就成爲別人抱住名聲的陪葬品,紫荊女王當然不會讓自己揹負夜會男人的罪名。
可是,卻沒有人闖進來,卻是紫荊女王早就做好安排,讓人退下。
紫荊女王從未見到麒麟這般侷促醜態,心中不由自主的涌出一股暢快的愉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