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冷的如冰雪,清幽的又如仙子一般的女子,眼神突然透出凝水一樣的溫柔,“哥哥,不要傷心,你先吃點東西,我再慢慢與你細講”,撤去了她冰冷的外衣,拂櫻就從一個高傲的仙子轉變爲一個體貼溫柔的小妹妹。
易寒年紀不小了,拂櫻也早已經是個成熟的女子,兩人卻不是當初的那種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易寒啃了一大口,或許他肚子也餓了,或許專注的做某一件事,能讓他情緒平靜下來,吃着吃着,手中的野味只剩下一副骨架子,在此期間也沒分一點給拂櫻,然而拂櫻卻沒有半點怨氣,只是安靜的看着,孤高冷傲的表情慢慢的變得充滿溫和。
等易寒回過神來,朝拂櫻看去,兩人的目光又一次交匯,拂櫻的眼神中充滿無限依戀,只是易寒卻不知道爲什麼,內心有深深的愧疚,卻主動移開了目光。
被人拒絕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何況似拂櫻這種孤傲的女子,她完全可以斬斷所有的依戀,背身離去,只是易寒臉上的黯然,卻讓她退讓了一步,淡淡道:“你連看都不願意看我,那我走了”,說着緩緩起身,背身離開,纖細的身子若楊柳般輕輕柔柔。
易寒愣了一下,立即追了上去,“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講嗎?”
拂櫻沒有迴應,她輕輕柔柔的身姿突然變得如風一樣,眨眼間就與易寒拉開了距離,遠遠的,好似朦朧中的一抹清新。
易寒知道,自己低落的情緒惹惱了她,這一點拂櫻跟脫俗一樣,愛使小性子,硬着頭皮追了上去,當然本身他並沒有這個心思玩追逐的遊戲。
只是拂櫻似不想讓他追到的意思,易寒一旦加快了速度,眼看就要靠近,拂櫻的身影就更快了,又將兩人拉開了一段距離,易寒卻不能停下來,只能被她牽着鼻子走,他心裡有些生氣,暗忖:“一會你讓我追到你,就不要怨我對你不客氣了”,卻沒有出聲威脅,只是一味追趕,想盡快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遊戲。
拂櫻似乎已經考驗易寒對她足夠的關心,或者說她得到滿足,她放慢了速度。
易寒迅速靠近拂櫻,粗暴的將她整個人給揪住,什麼話也沒說,一個巴掌重重的就打在她的臀兒上,是的,易寒的情緒很暴躁,居然能下的了這種手。
拂櫻轉過身來,眉清目冷,表情清冷嫵媚,宛如冰山上的一朵雪蓮,輕輕的一擡腳,易寒胯下受到重擊,當時就捂住蹲了下來。
拂櫻就這樣直直站着,微微低頭看着易寒,淡淡道:“我心情不好,沒允許你碰我”。
易寒忍着疼,擡頭朝拂櫻望去,她那種俯視的眼神帶着冷豔,玲瓏精緻的嘴脣微翹,看不出是在笑,反而讓人感覺是冷漠與不在意的。
易寒卻伸出手去摸她修長的腿,手指一直往上攀爬,發泄自己的不滿與不羈,手指從小腿移動到大腿,盡情的展現對她身體的褻瀆藐視。
拂櫻一下子就捉住易寒肩膀,腰肢一扭,將易寒朝不遠的水湖扔了過去,帶着氣憤的口吻道:“我心情不好,不准你碰我!”
在空中的易寒穩穩的落下,他早就不是那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了,臉無表情的朝拂櫻走進,伸手托起她仙子一般美麗的臉,另外一隻手粗暴的撕裂她的上衣,肩如刀削、脖頸秀長柔美,淡雅的抹胸下是那顫巍巍的若隱若現晶瑩剔透的丰韻。
拂櫻的臉冷的如冬夜寒霜,她要的是易寒的柔情蜜意,卻不是這種侮辱,心頭一股怒火,真想一掌把他給打死,只用了一分力道朝易寒胸口拍去。
易寒胸口卻迎了過去,頂着她的掌力,將她抱住,喝道:“不要再任性了!”他的神經原本就到了崩潰的邊緣,拂櫻還鬧出這些事情來,卻是沒有耐心和拂櫻周旋下去。
一聲大喝之後,胸口卻有些悶,咳了一下,一分力道也是力啊。
拂櫻沒有感受到來自易寒的半點溫柔,她狠狠的掙脫開來,竟震的易寒雙手發麻,冷聲道:“你以後別想再見到我”,這又是威脅嗎?
若是往日,易寒一定是百般哄騙討好,可今日他卻暴躁的吼叫道:“滾,滾的越遠越好”,對着拂櫻,他怎麼捨得說出這種冷言冷語來,難道他忘記了,拂櫻曾經因爲自己而雙眼失明嗎?難道他不知道她睜開眼睛就想看看自己那張臉嗎?易寒受悲傷困擾,一直沒有注意到拂櫻看着自己的那雙眼睛是那麼的不一樣,甚至當他看見拂櫻時,理所當然的認爲她是健康的,連半句關切問候的沒有,他一直身心疲憊着,早忘記了許多瑣事要事。
怪異的是拂櫻被易寒的這一聲吼,卻停下了,背對着易寒一動也不動,安靜的詭異。
易寒沉默了一會,平復自己的怒氣和暴躁的情緒,心裡卻暢快了許多,這些日子他憋不過去氣,除去自己的外衣,輕輕的走到拂櫻的身後,將衣衫披在她的身上,“櫻兒......”
拂櫻不理不睬,只是聳了聳肩,披在上面的衣服又脫落下地面,易寒無奈的撿了起來,“你就不怕這個樣子被別人看見嗎?”
拂櫻冷冷道:“誰看見了,我就讓他永遠也看不見”,她心頭有怨氣,怒氣,這句話可不是在開玩笑。
易寒又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並冷冷威脅道:“不準再扔掉了”,她那麼肯聽話就不是拂櫻了,又要故技重施,易寒卻將她抱住,央求道:“消停一下,可以嗎?”
拂櫻也不掙扎了,卻保持沉默,過了一會,易寒才鬆開手走到她的跟前,青絲碧黛,美麗的眸子閃着冷冷的光,白皙的雙頰幾滴晶瑩淚花,猶如冷焰跳動,這是一張冰冷又楚楚可憐的臉容。
易寒突然轉過身去,微微彎下腰來,“我揹你回去,算是給你贖罪好不好”。
看着易寒彎下的後背,拂櫻猶豫了一會,她心裡還生着氣呢,可是易寒寬厚的後背對她卻有無盡的誘惑力,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的趴了上去,雙手挽住易寒的脖子。
易寒心中一暖,站了起來,竟吆喝一聲:“背新娘子咯!”
拂櫻檀脣一翹一舒,露出美麗的笑容來,脣間一抹潔白,臉蛋紅撲撲的,表情充滿滿足。
揹着拂櫻,易寒感覺自己似乎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內心有種保護着她的優越感,竟不停的逗拂櫻開心,剛開始拂櫻並不理睬,後來卻忍不住應了易寒幾句,易寒言語盡顯柔情密意,說着說着,兩人變得沒有隔閡,好似剛纔的事情沒發生過。
拂櫻深情的喊了一句“哥哥”,高傲的螓首依戀的貼在易寒的後背,這表示她願意被馴服。
這一聲深情的“哥哥”打動了易寒,卻也讓他心裡一疼,突然沉默起來,揹着拂櫻卻也不再說一句話,背上的人兒雖輕,只是他的步伐卻沉重起來,人生前路不知道何去何從。
拂櫻也感受到了,心有靈犀的跟着易寒一起沉默,過了一會之後,她突然開口說道:“是師祖讓我過來的,因爲寧霜”。
易寒問道:“你這幾天在屋子裡幹什麼?”
拂櫻道:“幫寧霜脫胎換骨”。
易寒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什麼意思?”
拂櫻道:“置死地而後生!”
聽到這句話,易寒身子一震,聲音有些顫抖道:“你是說寧霜還能活過來?”
拂櫻卻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一些太奧妙了,我也是一知半懂,我只是按照師祖吩咐的去做”。
易寒心裡燃起希望,或許,或許神奇的南宮婉兒真的能然寧霜起死回生,本身她能保持童顏不老就是一件讓人感覺不可置信的事情,問道:“婉兒師傅又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呢?”他其實想問,婉兒師傅爲何會知道寧霜有此一劫呢。
拂櫻道:“好像沒有什麼是師祖不知道的”,一語之後又道:“哥哥,你不要再問了,有些事情我也跟你一樣好奇,寧霜的事情三日之後再見分曉”。
事到如此,易寒也只能耐心等候了,心裡有了希望,內心至少不會死氣沉沉。
將拂櫻暫時安置的那院子裡,除了自己,任何人不準打擾靠近。
剛走出院子,立即看見林毅嶽尋來,臉色凝重道:“元帥,拓跋回來了”。
易寒問道:“情況怎麼樣?”
林毅嶽道:“元帥,還是回大帳,由拓跋將軍給你細細講述”。
易寒走進大帳,一眼就看見一臉塵土,似打了敗仗的狼狽模樣。
易寒坐下問道:“拓跋將軍,如何?”
蒼狼跪下道:“有負元帥重託,在棋盤井一處山谷中了布斯赫的埋伏,損失了五千兵馬”。
易寒道:“拓跋將軍先起來說話,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你將這些日子追擊的情況詳細講來”。
蒼狼道:“我率兩萬騎兵一路追殺敵人大軍,繳獲無數,而布斯赫也是一路潰逃,沒有勇氣與我一戰,而一路上我也注意到,敵人臨陣撤退,並沒有攜帶足夠糧草,一路上都是靠着搶掠來補給大軍所需,可是一隻大軍僅僅靠着這些搶來東西如何能夠滿足,我也注意到敵人的士兵將戰馬斬殺充作糧食,如此良機,我知道絕對不能讓布斯赫緩過勁來,正是一舉將其消滅的好時機,連續追擊了三日,敵人已經無糧,敵人的許多士兵只能挖草根而食,敵人陣中也有許多士兵開始餓死,原本以爲布斯赫這一次必無生路,那裡知道布斯赫卻下令讓士兵食屍飽肚,在棋盤井一處山谷設下埋伏,而我一心殺敵,疏於防範,卻中了布斯赫的埋伏。”
易寒沉吟不語,思索起來,從蒼狼三言兩語中可以看出,布斯赫在逃亡的過程中十分艱苦,甚至都到了食自己士兵屍體的地步,可是他還是在蒼狼的追殺下熬了過來,並在關鍵時候做了一次反擊,得以從容而退,好一個布斯赫,好一個逆境英雄,若不是因爲敵人如此困難,蒼狼也不會着急心切,中了他的埋伏。
只聽蒼狼道:“也怪我未探清楚敵人底細,想不到布斯赫身邊還有一支如此厲害的弓箭部隊,幾乎是箭無虛射,在棋盤井一處山谷,我軍的許多戰馬就是被敵人射殺,而出現人仰馬翻的局面。”
易寒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當時的情況,騎兵最怕人仰馬翻,進攻受阻,只聽蒼狼又道:“我實在想不明白,布斯赫擁有一支如此厲害的弓箭部隊,爲何會與我們纏鬥數月,更想不明白,救贖如何能夠突襲成功呢”。
易寒道:“很顯然,這幾個月,布斯赫一直隱藏自己的實力,讓我們感覺有可能攻下銀川城,而目的是想將我方大軍周旋於此地,甚至將我全部的軍隊耗死在這裡,而救贖能突襲成功是因爲它是救贖”。
蒼狼舒了口氣道:“若不是寧軍師率領救贖來援,恐怕結果是另外一番場景了”,勝負往往只在一線之差。
一語之後問道:“寧軍師呢?”
易寒語氣平淡道:“寧軍師死了”。
蒼狼聞言驚的目瞪口呆。
易寒站了起來,“我決定了,不管妙瀚了,一直殺到北敖皇城,我要讓北敖元氣大傷,一百年都恢復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