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說我爹爹壞話。包柳雯直接叫道。
那趙恆臉色一紅,怎麼就把這丫頭給忘了,還是不計較好,免得搞壞了自己與包青的關係,這丫頭既然能跟來,相信與包青關係不淺。
趙恆連忙站起來,說道:“失言,是我失言,我罰一杯。”
“罰酒不要緊,我們辛苦跑來不是爲了喝酒的,那賞金可是要照付的,還有這幾夜的夜宵錢,也要給。”包柳雯說完,頭一扭,腮幫子嘟嘟地。
包青見狀,偷偷地朝包柳雯眨眨眼,投去讚許的目光。這賞錢纔是正事,剛纔喝了那麼多酒,自己想就着酒勁找個合適時機提出來。沒想到讓包柳雯給說了,真是好搭檔,這提的恰到好處。包青心裡樂開花了。
趙恆不禁苦笑,再瞧瞧包青那樣子,頓時明白了七八分,敢情人家是衝着賞金來的。這包青聽到自己提到呂相爺和要推薦他進官場,居然一點也不動心。而提到錢財,沒想到這麼開心。好!有愛好就好,沒愛好纔可怕。
趙恆笑道:“那是自然,一文都不會少,喝完酒後我就派人準備。”
包青前世最喜歡錢了,現在對於錢財當然也很喜歡。心中不免算了算,三個案子要是都破了,七七八八地加起來應該有五百貫了吧。
包青大概又在懷仁縣待了半個月,後來的兩個案子沒這個麻煩,當然也難不了包青。等事情了結後,包青一行向知縣趙恆辭行。
“包大哥,這次我們整整賺了五百七十貫。”包柳雯興奮極了,她沒想到賺錢這麼容易,短短近一個月,就賺了這麼多。
“大牛,回到長遠縣,送一百貫到小河村給你爹孃。告訴他們,我們在城裡混的不錯。”包青吩咐大牛。
“好嘞,謝謝包哥,快看我們快到碼頭了。”朱大牛喊道。
包青一行來到了碼頭,這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道:“包恩公,請慢走!恩公!”
包青有些詫異,轉過頭看去,居然是鐵匠王鐵柱和紅娟。
那王鐵柱到了包青面前,拉着紅娟非常鄭重地對着包青磕了三個響頭。這場面着實讓包青嚇一跳,這磕頭禮還真讓包青無法適應,連忙扶起王鐵柱和紅娟。
“你們別這樣,好好過日子,王鐵柱你的酒量太小了,以後可別在酗酒了。”包青說。
“就是,就是,我包大哥酒量千杯不醉。”包柳雯也插嘴道。
“恩公,我回去後,師傅狠狠地說了我一通。他老人家說,真正救我的是您包恩公。您又抓住了真正的兇手,我這才徹底拋開了心裡那沉重的包袱。”王鐵柱高興地說着。
紅娟拉了拉王鐵柱說道:“恩公還要趕路呢!你快點。”
王鐵柱這才止住話,小心翼翼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裹。包青連忙見狀,阻止,心裡想到,自己雖然貪財,但要我貪你王鐵柱的老婆本,自己還真做不出來。
“恩公,你務必要收下,這是我師傅親自交代的。師傅說,包恩公以後必然前途無量,只怕恩公你以後再爲百姓伸冤破案時,遇到什麼危險。這裡是師傅的祖傳的蠶絲寶甲,可防刀箭。恩公您務必收下。”王鐵柱打開包裹,露出一個方形錦盒,輕輕開啓,裡面躺着一件佈滿細密網絲的背心。
這可是好東西,放在冷兵器時代,就如後世的防彈背心啊。而且看上去比較柔軟和質輕。包青看着十分喜歡,可不太好意思接過來。
“這如何使得,你師傅的祖傳之物,我怎可……”包青還沒說完,包柳雯一把搶過。
“別磨嘰了,人家的心意,你就收下。這東西放在你這裡比放在他師傅箱子裡用處可大多了。再說了這還要趕路呢!”包柳雯語速極快。
“你這丫頭!”包青假裝怪罪道,心裡卻樂開花了,這丫頭真知我心啊!
“那恩公,你快快起程,我們也走了。”
……
包青這次回去,可是租了個大船,雖然沒有兩層,但也頗爲奢侈豪華。這不一下子就花去了二十貫。包青打開王鐵柱送的那蠶絲寶甲,仔細地欣賞着,嘴裡不禁發出嘖嘖的感嘆聲,這東西放在千年之後,也定是個寶物。
“包大哥,要不要再給你請個姑娘唱個小曲來着?”
“這樣就更好了,大牛快去請!”
“淫賊色鬼!”
這一路,大船沿着南淝河直下,船上不斷地傳來歡聲笑語,天色也漸漸暗下。
“包哥,下雨了!”朱大牛喊道,包青從船艙向外看去,天色昏暗,夜色漸臨,這外面果然淅淅瀝瀝地下着雨。
包青興致大發,獨自走到船頭,擡頭看着這夜空淅淅落下的雨水,心中忽然想到,高中曾學過的南宋陸游有首跟雨有關的詩,爲了應景,只是將詩微微一改,便高聲吟道:“舟行長河幾回轉,常思爲國戍輪臺。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好一句鐵馬冰河入夢來。好詩,真是好詩!”包青詫異地轉過頭去,依稀看着河岸一邊有一些人,好像是在等渡船。包青不禁心裡有些發笑,費點口舌就想搭便船,真是可笑。
“快靠岸,行走江湖,都是朋友,幫他們一下!”包青剛要讓船直接駛開,船艙裡的包柳雯居然將自己當做主人,發號施令了。
包青進入船艙,狠狠地瞪了一眼包柳雯,“以後,沒我允許,你可別再亂髮號施令了,隨便靠岸,要是遇到賊怎麼辦?”
包柳雯吐吐舌頭,說道:“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現在都快靠岸了,怎麼走?你剛纔不是江湖兒女風範,豪爽很嗎!”
這時候,大船停了,估計是靠岸了。只聽到外面有人喊道:“裡面的兄臺,在下歐陽修,船靠岸了,可否與在下一見。”
包青正在教訓包柳雯呢,這時候,聞言對方是歐陽修,心中微微有些詫異!難道是大文豪歐陽修。便問道:“可是那六一居士?醉翁?”
“不才正在!”
包青微微一愣,呵呵,居然可以見到大文豪。於是慌忙站了起來,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連忙迎了出去。包柳雯一臉驚愕,包大哥認識這六一居士?而且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
包青出了船艙,連忙說道:“各位,都請上船!上船快!”包青看了一下,大概有五個人,人人身上都溼透了。
包青看到爲首的是大約是二十五六年紀的,身着灰色長袍的青年書生,臉色微黃,髮髻有些凌亂,鬍子更是沒有修飾。看這裝扮,完全是一個放蕩不羈的狂士。
只見那青年書生躬身抱拳說道:“在下歐陽修,叨擾兄臺了。”
包青微微一愣,看着那青年書生,心裡暗想,哈哈,終於見名人了!要是有機會回去,可有料說了。是不是應該讓他給自己寫點什麼,將來自己也好在歷史上留名。
歐陽修有見包青不答,就是不住地打量自己,頗爲尷尬。
“包大哥,你這是作甚?還不快請客人進來!”包柳雯說道。
包青一聽,這才醒悟,急忙走到歐陽修面前,一把握住歐陽修的手,說道:“久仰久仰!在下包青!各位,快快請進!”
歐陽修看包青握住自己的手,更是難堪至極,心中不免後悔,此人莫不是有斷袖之癖。卻要將自己的手抽回,包青卻是熱情地跟這歐陽修握手。
歐陽修說道:“既有女眷,就不好打擾了。”
“怎能如此,外面還下着雨呢!裡面乃是我小妹,無須避嫌。大牛,快拿些酒來,給各位兄臺暖暖身子,對了,還有那懷仁縣的薰牛肉都拿上來。”包青可是熱情極了。
這歐陽修幾人見了,有些奇怪,雙方並不算熟識,這不免有些熱情過度了吧。
“包大哥,你幹嘛老握住人家的手啊。”包柳雯笑道。
包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只好苦笑道:“有些激動,真是失態,這握手乃是一種禮節。是老朋友相見了,或者一見如故才握手。”
“原來如此,哈哈,我說呢,還以爲包兄弟有龍陽之好呢!”歐陽修笑道。
包青心裡啐了一口,龍陽之好,就是說我同性戀嘍,老子可沒這個愛好。
包柳雯聽歐陽修如此說,頓時格格地笑了起來:“包大哥纔不是,他在我們縣,可是出了名的淫賊色鬼。”
這丫頭簡直是毀人名節,包青暗罵,那邊的歐陽修幾人頓時大笑起來。
“風流才能算是才子,包兄剛纔那一段,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真可謂上佳之作。這樣的才子,又怎能不風流呢!”歐陽修笑道。
“那是,那是!”後面幾個人也笑了起來。這大船上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包青拿出大牛送來的酒,說道:“幾位,相見是緣,而喝酒就是喝得氣氛,合在一起纔是緣分。來,爲了緣分,我們喝酒!”
“在下,富弼,我來敬包兄一杯。”一個年紀略長的書生說道。
“包兄,我幫你引見一下,這位是富弼,你身旁的是蘇洵,還有常洛和張榮。”歐陽修介紹到。
包青這一聽,頓時頭腦有些眩暈,富弼和蘇洵他可是聽說過,今天怎麼一下子見到了三位名人。
包青心情有些激動,心裡暗想,要是有照相機多好啊,留住此情此景,自己也算在歷史上留名了。包青用他顫抖的聲音說道:“各位,小弟在此敬各位大哥!”歐陽修幾人見狀,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