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宋易還未出門便被許免尋上門來,拉着宋易就要喝酒,宋易苦着臉說道,“許大哥難道如今還嗜酒麼?這清晨飲酒太傷身體,還是不了吧?”
許免哈哈笑道,“哪裡還敢嗜酒...有一段日子別說酒了,都差點餓死了,如今這酒其實是不太喝了...這不是高興嘛!既然兄弟你說不喝那便不喝吧,咱倆午時找家酒樓好好吃一頓也就是了...”
宋易將許免邀進了自己房間,然後倒上了兩杯清茶之後笑着說道,“這一別也大半年了,許大哥怎的就到京城來了?”
許免一臉無奈說道,“這中間的事情說來也話長,那王家欺人太甚...老子當初跑了之後就下了江南,誰知道江南的那些老弟兄如今也都找不到幾個,聽說都是又託了關係去當兵去了!在江南我也賺不到錢,就想着也到京城轉悠轉悠託託關係上戰場去,誰知道...認識的人沒幾個,一不留神就混到都虞侯府了,不過說真的,如今能在都虞侯府當差也是天下的福分了...哥哥我知足了!”
宋易奇怪的問道,“昨日在胭脂店遇見的想必是都虞侯的夫人了?卻不知道她的郎君又是怎生一個大人物?”
許免笑着說道,“黃大人那是真真正正叫我佩服的一等一的大英雄啊,只可惜...唉!”
宋易頓時疑竇頓生詢問起來,然後許免開始將所知道的情況一番解說。直將宋易聽得又是哀嘆又是心下暗喜,最終宋易竟然是忍不住脫口而出問道,“既然如此,爲何不再嫁了呢?”
許免不屑的輕笑一聲說道,“莫不要說憑着夫人的姿色這天下尋不到多少人能夠般配的了,光就是黃大人的身份和聖上誥封給夫人的身份,若不是一等一的傑出人物,誰又敢登門來提這件事?”
宋易聽罷,內心的暗喜忽然沉了下去,不由得臉色也忽然變得平靜起來,沒來由的嘆了口氣。
許免聽着宋易的嘆息,再看了看宋易的臉上,突然眉頭一動,奇怪的盯着宋易難以置信的問道,“?,“不..不會吧?難道...你竟然看上了柳夫人?”
宋易一臉苦澀,不知道該不該承認。
但是哪怕他不承認,只是沉默着,許免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易。突然間,許免嘴中就發出了嘖嘖嘖嘖的響聲。
宋易有些窘迫的看着許免奇怪的眼神和表情笑道,“怎麼了?我現在的樣子很奇怪麼?”
“不奇怪?我只是突然覺得你長得倒是不錯,嘖嘖......”許免摸着自己佈滿青黑色鬍渣子的下巴認真說道。
宋易忽然神色微動,充滿期待的問道,“怎樣?你是覺得我有希望嗎?”
許免搖頭戲虐的笑了笑說道,“我的意思是,你雖然長得還不錯,但是兄弟你不能亂想啊...說真的,柳夫人可不是能隨便打主意的女子?不是老哥我不幫你啊!你若是讓我去殺人放火,這事情倒是好辦...我幫你去打夫人的主意,嘖嘖...難度太大了!”
“原來許大哥你是取笑我?那你的意思是我絕無可能了麼?”宋易問道。
許免突然正色說道,“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啊!我一路上可是聽到了不少關於宋易這個名字的事蹟...那是你嗎?”
“關於什麼的?”宋易疑惑問道,其實心中猜想估計說宋易的便只能是自己了。
許免認真的打量着宋易,輕輕的擊掌一下說道,“應當就是你了...我知道你詩詞寫得很好的,但是汴州大戰的那兩次是怎麼回事啊?兄弟你的能耐倒是不小啊...若真是你,我許免還真是甘拜下風了,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我那時候都想換成是我肯定也只能是腦門一熱的去送死了......”
“你說的那事啊...也只是取巧吧,和許大哥你的勇猛自然是無法相比的!”宋易嘿嘿笑道。
許免絲毫不領情的盯着宋易認真說道,“還別說,我這人還真的就不得不服你這樣的人了,我就是沒什麼腦子纔會淪落的很悽慘至如今寄人籬下啊!而且昨天我發現你的身板好像比之初見你時健壯了許多,簡直不敢相信啊......”
“那你現在覺得我能...嘿嘿...那個啥麼?”宋易有些尷尬的笑着問道,心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的小火苗!
許免認真的思索了片刻,然後認真的說道,“兄弟...這事真的很不好說!按說吧!如今你也算很優秀了,但是哥哥我依然不太看好這件事啊...你要知道最重要的兩件事便是,你要打動柳夫人談何容易?你想想她先前的夫婿便知道有多難了!其次...這件事,之所以很難是因爲,夫人是聖上誥封的,若是不得到聖上的開口,誰敢?而能同時具備這兩個條件的人...目前還有人站出來過!聽說...聽說曾經有一位文淵閣的大學士想要續絃去向聖上求賜婚,你猜怎麼樣?”
“怎...怎麼樣?”宋易被許免的神色給震懾到了,有些呆怔的開口問道。
許免冷笑着說道,“第二天朝會的時候,聽說聖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諷刺了一番那位大學士,然後...那位大學士便辭官了!聽說當時聖上諷刺的話語極其的傷人心...滿朝文武聽在耳中,大多數人都羞愧不已...你想,誰敢?”
宋易的臉色已經完全耷拉了下來,一臉頹然的說道,“那你最起碼告訴我這位柳夫人的家世和姓名吧?”
其實宋易雖然頹廢,心中卻依舊覺得自己還是有希望的,畢竟那位大學士那麼老了......
許免好心的叮囑勸解了宋易一番,最後還是將那位柳夫人的身世說了出來。
原來,其實柳夫人原也是江南大戶人家的女兒。那些年柳家所在的江南那塊地界還不是大趙國的國土,而且柳家還一直資助着當時大趙國的對手,後來眼看着大趙國勢不可擋,柳家才談了這一門親事作爲求和...
原本指望着嫁出去的女兒藉着勢力再現輝煌,誰知道後來......
柳家自此漸漸聲名不顯的低調起來,而柳夫人也因爲要守着京城的大宅院回江南的次數漸少,直到父母在幾年後相繼辭世,柳氏便留在了京城!
聽了許多的故事,宋易終於還是知道了柳氏的正名。
柳青瓷。
人美,名字果然也極美。
見宋易一臉呆滯狀,許免不由得微微揪心皺了皺搖頭嘆息。
“兄弟...這事兒我怎麼覺着不靠譜呢?你說,你真的就因爲夫人的姿色就喜歡上了?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許免嘆道。
宋易笑了笑,不置可否。
接下去兩人才算是說起了一些分別後的事情以來,宋易說了許多自己的近況,而那些都是許免不知道的事情,所以許免自然是驚歎連連,到最後也突然聯想起來那天和宋易在一起的竟然是當朝皇子。
因此,許免的神色便愈發的詭異起來,看着宋易就像看着怪物一般,打量着宋易的同時忽然想到,或許...也有可能。
宋易也問了一些許免的近況。按照許免自己的話來說,他無非就是窮困潦倒之後忽然得到了現在這個天大的恩賜一般的機遇,許免自己說若是一輩子就這樣呆在都虞侯府當一名護院也挺好的,最起碼在京城當護院只要不去招惹別人家,也沒有人敢隨便上門來惹事,這幾乎就是一個悠閒的養老工作......
至午時,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酒樓好吃小喝了一頓,到最後宋易想要結賬是硬被許免給拉着由許免去結了帳,這才告別分開。
許免畢竟是揹着護院職責的人,雖然是得了主家同意,但是也不好太晚回去。
等許免離開後,宋易重新恢復形單影隻的走在繁華的京城街頭,心中胡亂的想着一些事情,腳步不知不覺竟然是走到康王府的門口。
康王府門前的兩隻大石獅子威風凜凜的顯示着主家的氣派,宋易眼神複雜的望着康王府的高門大院,微微有些遲疑。如今康王不在府上,再怎麼說他和寧師師也是有些相識的,那一日寧師師擺明了是來尋宋易的,最後雖然奇怪的拂袖離開。但是自己好像也有些失禮了,按道理就算人不拜訪,送份禮也總是應當的。
只是一想到康王趙澤那個心胸狹隘卑鄙的小人,宋易的怒火恨意頓起,搖了搖頭輕哼一聲從康王府門前離開。
沒行出多少步,卻突然發現遠處一道嬌俏的身影正迎面走來,在這安靜的王府的院牆外那一道突然的身影便顯得格外的突然!
宋易止步望去,依稀見那人依稀是一名華裳的女子,而迎面而來那人的腳步卻不停,走進了纔看清她的嬌豔容顏,宋易不由得神情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