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沐風鑽到水裡,時隔很多年,終於又回到這溫柔的水鄉,沐風心裡的暢快難以言表。不禁又往大海深處鑽去,越往下鑽,光線越暗,肉眼已是伸手不見五指,沐風睜開天眼,身邊一羣又一羣怪魚遊過。
海底美麗極了,珊瑚看起來像植物,實際上是海洋裡的一種十氏級動物。一塊珊瑚,往往是成千上萬億個珊瑚蟲的羣體。活的珊瑚,在海水中五光十色,黃的、綠的、紫的、紅的,色彩鮮豔奪目,稱爲海底之花。平常在工藝店所見到的白色珊瑚,是珊瑚死後留下的殘骸與骨骼。
沐風想起一本書中的介紹,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珊瑚,竟然是這麼漂亮,流光溢彩。海底還有大量的珊瑚礁,沐風一邊輕輕地撫摸着,一邊繼續往前慢慢遊去。
不遠處好象還有一塊別緻的珊瑚礁,微微泛着紅光,沐風心下好奇,紅色的珊瑚礁少之又少,難道自己有幸遇見了,於是加快動作劃了過去。遊得近了,沐風才發現這個紅色的珊瑚象個巨大的“蛋”,長竟有數尺,表面覆蓋了一層各種顏色的珊瑚,微弱的紅光竟從裡面透了出來。沐風心道:“還從沒有聽說過這麼奇怪的珊瑚礁,不如撈出去讓寒煙驚奇一下。”遂伸手撈起珊瑚“蛋”,緩緩向海面游去。
沐風託着珊瑚“蛋”,“譁”地一聲冒出了水面,把正在出神的寒煙嚇了一跳。沐風踏過碧波,飛身落到寒煙面前。寒煙故作委曲道:“風哥哥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爲不要我了。嗚嗚嗚”
沐風伸手點了一下寒煙的額頭,笑道:“這麼大的丫頭還要假哭來着,羞不羞?”
寒煙微紅了臉,卻聽沐風又道:“寒煙,你看我撿到一個好生奇怪的珊瑚蛋,呵呵。”
寒煙好奇心來了,伸過腦袋盯着這個奇怪的珊瑚“蛋”。陽光下,這“蛋”似乎還動了一下,寒煙叫了起來:“風哥哥,這蛋怕是要孵出來了。”
沐風低頭看了一下放在沙灘上的珊瑚“蛋”,哇,這蛋果然在輕微地動了一下,心下大奇,喃喃地道:“會不會孵出一隻蛟龍來?”
寒煙習慣性地白了沐風一眼,促狹道:“風哥哥怕是希望孵出一條美人魚來哦。嘻嘻。”
沐風運起神功,一團白霧裡夾着絲絲金光包裹着“蛋”身,盞茶功夫即恰到好處地清理掉“蛋”表面上的珊瑚,還未來得及細看,就聽寒煙大叫一聲:“哇,真的是個美人魚!”
沐風這下也看清了,“蛋”裡面竟然睡了個女子,偶爾還微微地動了下,一時也傻了眼,自己倒從沒聽說過美人魚是從蛋裡孵出來的。
寒煙“嘿嘿”地一笑道:“風哥哥現在高興了嘛,撿到美人魚了哦,以後抱着睡嘛。”忽然想到自己曾經也給沐風抱着睡過,臉一紅,暗想一不小心竟然把自己也說成美人魚去了,擡眼看沐風沒留意自己的話,心裡暗道幸好大壞蛋沒有反應過來。
寒煙看見沐風傻傻地看着“美人魚”,嘴張得老大,伸手在沐風眼前晃了晃,沒有反應!難道風哥哥見不得美人魚,一見就傻了?
忽然聽沐風大叫着“嫣然”,一向沉穩的沐風竟然蹦得老高,倏地一聲穿過雲層又結結實實地掉了下來。寒煙呆了,天天夜裡做夢都在喊“嫣然”,這白天竟也做起夢來了?
沐風落下身子,抱着“蛋”又大聲地喊道:“嫣然,嫣然,是你嗎?”
“蛋”裡面的女子微微側了下身體,緩緩睜開了一雙美目,失神地看着沐風和寒煙。寒煙見這女子膚如凝脂,美目含煙,當真不敢想象人世間竟有這麼漂亮的女子,原以爲自己已是一個十足的美女,但見了這“蛋”中的女子,竟隱約生出一絲自卑來。
沐風失神落魄地看着那女子,那“蛋”中的女子也一動不動地看着沐風。但見她的嘴脣微微動了動,兩行清淚如梨花帶雨一般流了出來。沐風壓抑着激動的心情地把“蛋”中的女子抱着緩緩立起身子,四目相接,淚水竟然奪眶而出。
海風輕柔地吹過,剎那間,蛋殼消失了,那個衣着粉紅長裙的女子撲進了沐風懷裡,輕呼了一聲“公子”,頓時淚如雨下。沐風緊緊地抱着懷裡的女子,嘴裡毋自輕呼:“嫣然,嫣然。”淚水順着臉頰往下流淌。
眼前當真豈是一句“執手相看淚眼”了得。寒煙呆呆地看着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原來這個漂亮女子就是風哥哥日思夜夢的嫣然,當下不知所措,心裡悽婉:“風哥哥找回她的嫣然了,還會要我嗎?”忍不住淚流滿面。
歡快的海鷗在天上不時掠過。
良久,沐風鬆開緊緊抱着嫣然的手臂,臉上泛起興奮的笑意,轉頭看見寒煙一副雨打枇杷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禁驚道:“寒煙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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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煙輕聲哭道:“風哥哥有了嫣然姐姐,就不會要我了嗎?”
沐風伸出右手憐愛地一把摟過寒煙,溫柔道:“傻丫頭,你和嫣然都是我至愛的人,怎會捨得不要你。”寒煙再也抑制不住,大聲哭了起來:“我好怕離開風哥哥,這些年都是你照顧我過來的,我一個人怎麼辦嘛?”
沐風又緊緊地把兩人抱在一起。直到三個擁抱在一起的人兒在夕陽下拉出一條長長的剪影,沐風才抱着二女風馳電掣般飛回日月湖邊的小木屋。
日月湖靜謐得如一個嬌羞的處子。
婆娑起舞的樹影帶着銀色的月光落在湖面上,偶爾傳來一聲蛙鳴。
湖邊有座單獨的木屋,屋裡燃着一支紅燭,燭光映出三個人影。嫣然的絕世清麗,寒煙的嬌媚動人,讓一邊端坐的沐風春心蕩漾。
沐風和寒煙好奇地問起嫣然怎麼會沉在海底。
嫣然已然恢復了往昔的脫俗超羣,她銀玲般的聲音在沐風和寒煙耳邊輕輕吹起:“自從那日進了戶部尚書家,後來才知道那個和我有婚約的人竟是半路上欲圖把我搶走的蘭方。於是,我心生悔婚之意。在他家裡,我時時都要提防他,不過,幸虧有公子送我的天衣神甲,卻也能自保。後來我聽說他冤枉公子進了大牢,本想去探望,一時卻脫了身。等到我逃出來後,公子已經發配到東海。我一路追到東海邊,卻進不了軍營,沒隔多久,又聽說公子做了千夫長,到這日月湖島來了。我僱了艘船前來尋找公子,中途遇到風暴,船翻了,我在落水的瞬間打開了天衣神甲,幸虧天衣神甲不懼水火,但我功力不夠,只好隨波逐流。我躲在天衣裡煉公子教我的功法,不知不覺就沉到了海底。若不是公子今天找到我,也許我只能長眠海底。”嫣然一口氣說完,不禁輕嘆了一聲。
寒煙聽得如夢幻一般,訝然地問道:“嫣然姐姐在海底呆了三年嗎?”
嫣然悲傷地點了點頭。沐風熱切地望着越發顯得嬌美的嫣然,動情地握住嫣然的纖手道:“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獨自去受苦,哪怕上天再次拋棄我,我也甘心和你一起流落天涯。”
寒煙聽了沐風一席話,心下爲風哥哥的癡情感動,吶吶地道:“我也要和風哥哥,嫣然姐姐一起,你們到哪裡我也跟到哪裡好嗎?”
嫣然溫柔一笑道:“好妹妹,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對嗎?”
寒煙點了點頭,眼神中透出些許神往,滿含笑意溫柔地看着沐風,一片濃情蜜意漸漸地淹沒了小屋。
窗外倏地閃過一片紅光,沐風身隨意動,身形一晃,斜斜地掠過窗戶沖天而起。嫣然和寒煙緊跟着也躍出了窗外。
紅光已然隱沒,沐風在空中盤旋了一刻鐘,才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寒煙詫異地問沐風道:“剛纔紅光好象是從身後這片原始森林中透出來的,不知道風哥哥發現什麼沒有?”
沐風沉思了片刻,擡眼看見兩女關切的眼神,道:“寒煙說得對,那奇怪的紅光確實從這林中傳出,我用天眼探視進去搜索了片刻,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跡象。最近島上有倭寇出現,對百姓的生活造成不小的危害,但看這紅光出現的地方,卻在這片林中,按理說與倭人沒有關聯,但明天我還是想進去查探一下,防患於未然。”
嫣然上前脈脈含情地看着沐風道:“我想隨公子一起去。”
寒煙也道:“說過我們不再分開,風哥哥和嫣然姐姐也不能丟下我。”
沐風凝視着二女,一股熱流襲上心頭,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堅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