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如今已經是蜀國最得寵的妃嬪了。超越了之前的皇后娘娘在宮中的勝勢,丞相以及其部下都虎視眈眈的盯着她。合歡殿中夜夜笙歌,丞相部下的極力的勸誡着墨啓修。
“切莫作了昏君,任憑着妖姬蠱惑着。”這類話語,他墨啓修聽的太多了,但是仍然阻止不了他在合歡殿中沉浸於朱雀的百般妖嬈之中。像是着了魔一般,只是每次從她的宮中回去之後,墨啓修就會隱隱感覺到一陣陣的頭疼。
太醫看過了,只是說因爲心力交瘁所致。終其原因,又有誰人知曉?
朱雀一心以爲墨錦寒跟着慕凝芙去了越國之後,就不會掛念於她了。這麼多年了,她也習慣了。他於她,僅僅只是出於一種兄長對妹妹的疼愛,他是憐憫她。不管是從身世,還是之後的經歷。她選擇的是心甘情願的爲了他付出,然而他只是認爲那是他墨錦寒欠下她的。
既然如此,那麼何不就讓他心中的那點內疚積得更深一些,叫他此生都會覺着無法償還。她在自己宮中的香氛中,加了一種叫迷魂草的藥。是她在出走寒王府遊歷的時候,遇上的一個江湖郎中告訴她的。
沒有去設想那些可能的後果,只是想着若是她能夠一點點的侵蝕掉墨啓修的精氣神,將他的身體先一步拖垮了。到時候,想來也是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去防備着丞相以及墨錦寒了。到那個時候,他一定會來接她的,一定會。
寒冬已至,不知道今日是何日,今年又是何年。與其糾結於此,倒不如省點心將他喜愛的簫給練熟了。
越國,墨錦寒正豎耳聽着窗外那些細碎的聲音,慕凝芙的問題叫他心裡恐慌。沒來由的緊張了點,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難道慕凝芙已經看出來了朱雀對他的那點心思嗎?女兒家的心意是最難揣摩的,他知道。
只是他沒有一點準備的,就碰上了這個問題。倘若換成是朱雀,在那片火海中掙扎着,他真的就會那麼迅速的什麼都沒有想就衝進去嗎?或許不會。
墨錦寒回想着當時得知慕凝芙的房間着火的時候,他當時心都要緊張的迸裂了。要是她真的沒有了,那麼他活下去的目的是什麼?轉念又想,慕凝芙只是慕凝芙,不是葉妙璃吧。可是潛意識還是告訴他,必須進去救。
看着四周的宮人,只是打水的打水,卻沒有人敢進去,他很憤怒。他怨恨的是這場火,儘管它燒掉了繞翠宮的一切,但是他不能夠眼睜睜的再看着她消失在這個世間。那張臉,還有一切他對葉妙璃的眷戀。
墨錦寒的眼中有些閃躲,那些零碎的光照在瞳孔上,慕凝芙揹着光,一時分不清那其中究竟是何種的情緒。答案她心裡已經明瞭,果然還是在心中念着那個叫朱雀的明豔女子的。只是虧了朱雀一番苦心,就要付諸東流了。進了墨啓修的皇宮之中,這點目的心她作爲過來人,又豈
會看不出來、
至少是墨錦寒人傻罷了,道不明。
“寒王,不用糾結了。凝芙自己已經猜到答案了。”說完,就輕輕的閉上了雙眼。不讓墨錦寒看見她正要往下掉的淚珠,在他心裡的自己,到底是有幾分重,這個問題早就不再重要了。
她進寒王府纔不足一年的時間,而朱雀說到底還是陪着他走過了多少年的人了。他們之間又怎會真的一點情分也沒有?只是慕凝芙自己自欺欺人罷了。桑圖曾經告訴過她,說寒王以前是不會隨意的就對人發脾氣的,那麼對她呢?
想到這裡,慕凝芙更加覺得委屈。她還有回蜀國的必要嗎?再次問自己的時候,眼前閃現的仍然是墨錦寒的臉,深邃的叫人猜不透,但是又欲罷不能。
墨錦寒張嘴想要說着什麼,但是看着她那雙已經微微閉上的眼睛,便就不再說下去了。多說無益,若是有機會,終有一天他會對她坦白了一切。只是機會,還是那麼遙遙無期。
“王妃先休息,本王就先回去了。”
慕凝芙一直都不知道,墨錦寒爲了救她出來,在跑出房間的時候,手肘被火灼傷。剛纔被慕鴻夜抓起來的時候,傷口被觸碰到了,那種鑽心的疼,只有他一個人承受着。
走出房間的時候,幫着慕凝芙掩上了門。迎面就是慕鴻夜的臉,就差沒有和他撞上了。墨錦寒下意識的就往後縮了一步,才避免了直接衝撞。
本想着和慕鴻夜痛快的打一場,也好宣泄了他心中的憤怒與不平了。這場火燒了的還有多少不安分的心?但是讓墨錦寒失望了,慕鴻夜此番並非是來找他吵架的。
而是拉起墨錦寒的手肘,左看看右看看,那一塊紅的紫的還有剛上了藥之後,看着就像化膿的傷口,着實叫他有些觸目驚心了。
“好了,寒王,方纔是因爲鴻夜沒有問清楚狀況,就想要打你。但是現在大哥已經把全部的事情說給我聽了,若是你剛纔說了出來,一切不都沒事了嗎?對吧?你小子還挺有耐力的,被我那麼挑釁還能夠不動聲色的。”
慕鴻夜笑嘻嘻的對着墨錦寒說着,似乎那樣才能夠表述出來他的愧疚之心。
“沒事。”墨錦寒將自己剛纔的想法給一掃而過了,剩下的只是對慕鴻夜敢作敢當的性子表示的欽佩。這樣的人,適合在沙場之上嗎?越國之所以會這般,想來也是因爲這兩兄弟的性子有點太不互補了吧。
“就知道你沒有那麼小肚雞腸的,好了,找個機會咱們幾個一塊兒用晚膳吧。趁着你還在越國的時候,以後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了。”慕鴻夜的笑聲已經止住了,說起了悠遠的以後,他的心中不自覺的就憂慮。
越國的以後,還不知道成什麼樣了。
“好了,鴻夜,無需這樣感傷吧。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寒王他大人有大量
自然不會怪罪你的。知道你的人才會知道你秉性純善,不知道你的人才會一直那麼認爲你就是驕傲跋扈的。”慕鴻天的玩笑話緩解了他們二人之間的無話可說。
墨錦寒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後,桑圖已經幫着他端上來了一碗湯藥,看着那個藥的顏色,墨錦寒不由得直搖頭。他自小就不愛喝藥,因爲額娘還在身邊的時候,就告誡過他,吃的喝的都要萬分小心才行。
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桑圖知道寒王不喜愛這個東西,但是爲了讓他手上的傷快點好,內服外敷纔是真的實用之法。於是就先把手中的藥放下了,走到墨錦寒的身邊,輕聲說着:“寒王,桑圖知道你自小 就抗拒着這個藥,但是眼下只有這樣,你的傷口以後纔不至於會留下疤痕啊。”
這些年,桑圖一直就是待在墨錦寒身邊,就像是一個老媽子一樣的耐心侍奉着他。絲毫沒有厭倦的心理,只是因爲多年以前,老王妃的救命之恩,他還沒有找到機會報答,就已經眼睜睜的看着她走了。沒了蹤影,宮裡只是說老王妃已經客死他鄉了,具體的情況誰也不知道。只是留下了一個懸念給他們,桑圖只是覺着小小的墨錦寒甚是可憐。
在他決意要留在墨錦寒身邊保護着他的時候,自己這條命就已經沒有放在心裡了。隨時都可以爲了墨錦寒豁出去的,只是還沒有到他應該犧牲的時候罷了。
墨錦寒聽着桑圖的話,自知桑圖是一番好心,但是他想起了遠在天邊的額娘,心下有些難受卻不知從何說起。仍是搖着頭,不願意喝下那碗湯藥。
“只是一個疤痕而已,何況我整日穿着衣裳的,又何妨?”墨錦寒故作輕鬆的說着,嘴角還往上不屑的一撇,桑圖有再多的勸說的話語,也是說不出來的了。
只好等着那碗湯藥漸漸的冷卻了,端出去倒在了一旁的花叢中。
不遠處,有一雙眼睛已經盯着墨錦寒的西廂房很久了。即便是他們已經搬出了繞翠宮住到了旁邊的一個偏殿去了,但是那雙眼睛一直就沒有離開過。不分晝夜的,有時候會被叫過去彙報情況。
天將黑的時候,一個身影靈巧的一躍,就跳出了慕凝芙的院子。走到了大殿之中,面對着高高在上的越王。
“回稟越王,今日的湯藥被墨錦寒的下人倒掉了,並未喝下去。”
越王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這個寒王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只是他如今已經是凝芙的夫婿了,還不知道他裝瘋賣傻的動機是什麼?倘若能夠讓他和越國合作,豈非一件好事?
想着這裡,越王哈哈大笑了起來。就這點伎倆還想要矇混過關,那不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嗎?之前越王命令下人在墨錦寒的方子裡開下了一副相剋的藥,倘若他喝下去了,就能夠證明他的確沒有二心。現在他沒有喝,難不成是真的有所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