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說咱們越國的巫醫不是早就已經失傳了嗎?墨啓修又咱們會突然的前來尋藥?難道他還會有別的事情嗎?”慕鴻夜百思不得其解的問着慕鴻天,他總覺着兄長就是比他要懂得多一些。
慕鴻天走在前面,看着前邊已經昏暗下來的路,身邊的奴才打着的燈籠都不怎麼亮了。於是便問了一句說:“今日的燈光怎麼這麼昏暗?難道是沒有燈油了嗎?”
爲首的一個奴才立即就半彎着身子回稟着慕鴻天說:“大皇子恕罪,小的今日去內務府那邊領取燈籠的時候,就聽說如今越王提倡節儉,因而就讓小的拿了這樣一盞燈過來了。”
父王所說的節儉,爲何就是偏偏在墨啓修來到越國之後就開始實行了?何況之前在他帶着慕鴻夜前去上奏的時候,父王都沒有采納。如今百姓就快要耕種了,去年的戰亂已經逐漸的平息下來,還不知道今年的糧餉何時才能發下去?
慕鴻夜走上前來,對着那個打着燈籠的人說:“罷了,大哥沒有怪罪你們。只是你們要把路給我看好了。”剛纔慕鴻夜所問的問題似乎也已經被遺忘在腦後了,沒有再提起。該問的他才問,不該回答的慕鴻天也不會回答。
墨啓修居住的地方距離越國的祭壇倒是很近,叫勉思殿。閒暇的時候,墨啓修會站在高臺上,遙望着蜀國的那片故土所在的方向。朱雀和往常一樣,喜歡從背後摟着墨啓修,披散着的頭髮的她總是顯得更有一番別的風韻。
“皇上爲何這麼晚了還沒有入睡?方纔越國的兩位皇子過來了,但是被臣妾都給叫走了。免得打擾了皇上的休息,皇上,不會怪罪朱雀吧?”朱雀的臉緊緊的貼身墨啓修的後背,還能聽着他的心跳聲,很均勻。
墨啓修轉身,將朱雀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說着:“朱雀你是否真的懂我?遠在異國他鄉的,不知道蜀國的情況會不會一朝不同於一朝,你可知我這顆心是註定沒辦法安定下來的?”
“皇上的身體重要,還是那個已經穩固了的江山重要?明日越王就會找來全城和巫醫家族有關的百姓,過來給皇上看病,到時候皇上可以問到那味藥了。不會在越國耽擱很久,皇上暫且就放寬心好嗎?何況蜀國不是還有姐姐在嗎?”
朱雀說着,看着墨啓修已經鬆開了自己的手,她竟然會覺着有些空蕩蕩的了。原來當一種溫暖突然間毫無徵兆的離開了自己的時候,心底竟是這樣的不好受。掠過了心中的不快,朱雀笑着幫着墨啓修寬衣,拉着他就去睡了。
沒有吹滅還在燃燒着的燭火,因爲她總是忍不住的怕黑,即便是知道自己身邊有一個人一直在那裡,卻還是改不掉那個習慣。
越國的天空似乎沒有蜀國的那麼明澈了,或許是風沙的緣故,一切都像是在矇昧的狀態,模糊不清的。一大早越王的大殿中就沒有消停過,城裡應了告示前來的有幾
十個人,都各自聲稱着自己是巫醫。
慕凝芙已經穿戴整齊了,走進大殿隔着簾子看過去的時候,那些百姓都一個個的滑稽可笑。慕鴻夜說了越國巫醫的事情之後,她特意去翻閱了之前的古籍,上面記載的巫醫世家,一般都是雲遊在外不會待在故土的。
何況看着眼前這些平民,還刻意將自己打扮的奇形怪狀的比比皆是,哪裡又有巫醫的氣魄?看着父王身邊坐着的墨啓修,慕凝芙覺着他似乎看上去要憔悴了些,不過那也是他應得的。做多了虧心事,自然就成了那樣了。
“你們都聲稱自己是巫醫,那麼你們有誰若是知道我身旁的蜀王,患的是什麼異常的疾病,那麼就可以證明你是真的。可是若是你們說錯了,或者是胡說八道的,那麼人頭就不保了。”越王的一番話,嚇得一些膽小的已經瑟瑟發抖了,不敢上前一步。
只是紛紛都在低頭議論着什麼的時候,有一個看上去年紀頗小的青年男子站了出來,上前走了幾步。隔着大殿的十幾級階梯,仔細的端詳着墨啓修的臉。
大概是看出了結果來,拱手作揖對着越王說:“回稟越王,蜀王,今日看蜀王的臉色欠佳,想來是因爲頭風折騰的,而且時日也已經不短了。加之剛來越國,必定是不適應這邊的氣候的。所以面色如土,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蜀王要來越國找尋的就是在下家傳的一個方子。”
墨啓修大爲震驚的聽着那個男子所說的話,他果真是知道自己的疾病是怎麼來的。心中也有歡喜,只是不便明說。在世人面前,他已經威風慣了,連怎麼樣發自內心的笑,都幾乎要給忘了。
越王看着墨啓修像是已經滿意了的神情,便叫人打發了那些冒充的,留下了那個年輕的男子。畢竟方纔只有他才肯站出來,有此等膽量的人,即便是冒充的,那也是有勇氣的才俊。
“你叫什麼?家住何處?”
“回稟越王,蜀王,在下名叫張俊,家住越國城內的張家巷中。自幼就是孤兒,與在下同住的是一些流浪的百姓,他們將在下撫養長大。在下年滿十歲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自己竟然熟知各類藥材,對一些藥理更是過目不忘。因此後來才知道在下就是巫醫的傳人。”
墨啓修說:“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寫下你的方子吧。”
張俊爲難的皺着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告訴墨啓修說:“蜀王,此方不能擅自交予外人的。若是蜀王需要的話,在下可以爲你在宮中熬好了藥,給你治療。”
慕凝芙看着眼前這個叫張俊的,雖說來歷不明有點蹊蹺了,但是看着他也不像是假裝的,否則怎麼會敢在天子的眼皮下撒謊稱自己的醫術?既然已經找到了,何不就讓父王將他先留在宮中?
慕凝芙便吩咐了身邊的一個公公上前去跟越王耳語了幾句,越王會意的頷首着。慕凝芙這才從簾子後面,
輕輕的移步走了出去。
夜黑風高,雲與月都已經沉醉在風雲變幻裡面了。還有人尚未安睡,而是在宮裡徘徊着。墨啓修今日已經服下了那個巫醫開下的方子,只是張俊爲何還沒有過來對她彙報?朱雀在心裡暗暗的想着,不成眠。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若是不出紕漏的話,那麼回到蜀國的時候,相信丞相的羽翼已經豐滿。到時候,即便是寒王不出手,朝臣也會羣起而攻之,對墨啓修不留餘地的對付。到時候,墨錦寒想要的就能夠戳手可得了。
一支飛鏢如箭一般的直射進來,與朱雀的耳際擦身而過。“嚯”的一聲,朱雀沒有閃躲,她知道是誰。張俊的箭法纔會如此的精準,在她手下成長了數年的他,如今已經長大成人。所謂的巫醫,也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是她藉故來到越國看看墨錦寒他們的藉口,若是墨啓修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是不是應該殺了她以解心中的恨意。
不管墨啓修是不是會恨自己,總之他的頭疼病是再也不會好了。 щщщ ●ttκan ●C〇
打開飛鏢上的信箋,果然一切順利。只是上面所寫的慕凝芙想要找他爲墨錦寒求藥一事,朱雀忍不住失聲笑道。一直看着那信箋在燭火中,被燒的只剩下灰燼,眼裡還是笑出了淚來。
問月,此情誰寄?
慕凝芙竟然真的傻到以爲墨錦寒是不明事理的癡傻孩子麼?不過會爲了寒王去求藥,也可見她的一片癡心了。墨錦寒啊墨錦寒,葉妙璃還在的時候,你不懂得去追逐,慕凝芙來了之後,你還是要繼續裝下去,也真的是可悲了。
風吹的有些急了,朱雀的衣衫有點薄,冷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這才驚醒過來,上了牀榻臥牀而眠。
皇府中,柔兮的胎象不知爲何變得不穩定起來,慕鴻天守在她的身邊看着。他一已經瞧過了,說是沒事,可殺死柔兮就是喊着疼。
“柔兮,你究竟是怎麼了?”
“腹痛,肚子裡的孩子不停的在踢我。”柔兮痛苦的對着慕鴻天說着,好似肚子裡的東西就成了總是折磨她的怪物一樣的嫌棄。
慕鴻天看着灼華說:“你快點過來照顧着皇妃,我這就過去請昨日父王找來的巫醫過來。”正要起身走的時候,卻被柔兮抓住了手。
“不要走,鴻天。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了。”
在慕鴻天的安撫下,柔兮好不容易閉上了眼睛哭的累了,便睡着了。慕鴻天沒有想過懷着孩子的時候,竟然有這麼多的痛苦。看着她安睡的神情,這才放心的去了父王的宮殿。此次傳召他,想來也是爲了墨啓修的事情,之前他已經和二弟說了。不管墨啓修此番前來的目的是什麼,只是見招拆招就行了。
慕鴻天前腳剛一走,柔兮就睜開了眼睛,擦乾了額上的汗珠之後,對着灼華說:“灼華,快去,幫我找一身乾淨的衣裳過來,我要去一趟勉思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