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的宮女們都看着慕凝芙和洛川景一同走在一塊兒進了繞翠宮,這馬上就成了廣爲流傳的茶後閒談話。
越國的人都知曉曾經慕凝芙和洛川景之間的事情,以及慕凝芙爲了洛川景跳崖的事情。慕凝芙刻意的忽視着宮裡人的側目,還有洛川景,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那麼她也無需想那麼多了。
寒王還在繞翠宮,桑圖在慕凝芙走的時候囑咐着的話,就是要讓她惦記着寒王。在他們看來,或許自己和洛川景的交往就是一種不應該。
“好了,大皇子,你就送到這兒吧。今日之事,凝芙還是要感謝皇子的陪伴,讓我再次走到了那個地方,從哪兒開始的就讓它從哪兒結束吧。從今以後凝芙還是隻會記住你幾次的幫着凝芙解圍,別的,忘了。”慕凝芙說着,就盯着洛川景看了一眼。
才發現洛川景似乎是在躲避着她的目光,直到慕凝芙再次提醒着他說:“那麼凝芙這就進去了。皇子請回去吧。”
洛川景這纔回過神來,看着慕凝芙的背影。秋水望穿只爲了再見面,不過是這樣。沒有想象中的心情跌宕,更加沒有了內心的愉悅,她記起來的成了刺痛他的刀劍,一聲聲的扎進他心裡。
“凝芙。”他喚着她的名,省去了那個姓。若是當初能夠執着她的手,如今的她就是帶着他洛川景的姓了。
慕凝芙止住了腳步,卻是沒有回頭。
“若有緣再見,不對,若有來生,洛川景定然不會負你。待我回楚國,有朝一日若是爭取到了天下,定護你安好。”
慕凝芙背對着洛川景說:“多謝了,凝芙怕是福薄,受不起皇子的厚愛。”說完,就走進去了。待到繞翠宮的門關上之後,洛川景才離開。
他們註定已經是今生無緣了吧。那麼何苦如此執着?慕凝芙是不是恨着他的,是不是不會原諒了?拖着愈加沉重的步子回到了王后幫他安排的寢宮,位於偏殿的位置,上面還掛着一塊匾額,寫着竹嘯居。
“好一個清雅的名字。”洛川景苦笑着,這次回去之後怕是又是面臨着抉擇的了。
之桃看着慕凝芙已經回來了,很是焦急的告訴慕凝芙說:“王妃,你不知道寒王已經知道了你和洛川景皇子見面的事情了。是桑圖不小心給說出去的,結果你猜怎麼着?”
“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吧。寒王是不是又鬧脾氣了?”慕凝芙揉了揉自己的雙眉之間的位置,她覺着很會疲乏,全身無力的坐在雕花椅子上。
之桃指着外邊的院子,那是後院。慕凝芙順着之桃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想到的就是墨錦寒那日給她看的那個鞦韆架。
“王妃還是自己去問問寒王吧,他正一個人在鞦韆架那邊呢。桑圖要陪着他,但是寒王就是不聽,說要一個人待着。”
慕凝芙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墨錦寒是因爲自己和洛川景會面纔會如此嗎?墨錦寒他可知道她心中的痛楚與無
助,那麼多悽清的夜裡,慕凝芙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之桃,我這就過去找他。”慕凝芙對着之桃說着,她不願意看着墨錦寒總是這麼一意孤行的,更加不希望自己和墨錦寒之間的矛盾因爲彼此的緘默變得愈加的眼中,叫越國宮中的人都看了笑話。
之桃本來還跟着額慕凝芙身後的,但是被慕凝芙的眼神示意就給定在了原地。回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了桑圖正對着她點頭。
慕凝芙從墨錦寒的背後悄悄的走過去,她不知道的是墨錦寒自幼也是習武之人,早就已經聽到了後邊的聲響。若是桑圖的腳步,不會這麼細。耳朵是之桃,是不敢走的這麼近的。鞦韆上的男子,被陽光打在側臉上,慕凝芙從未覺着這繞翠宮如此溫和。
墨錦寒乍一回頭的時候,慕凝芙爲了自己的失神馬上就驚覺着應該把拖低下去。避免自己的目光直接接觸到墨錦寒的眼神,慕凝芙竟然有點恐慌了。髮髻上的流蘇吊墜被風吹着一晃一晃的,就像此時她的心一樣。
即便是面對着曾經讓慕凝芙掉下山崖的洛川景,她都沒有這般。正躊躇着該說點什麼的時候,墨錦寒已經先開口了。
“王妃你來了?聽桑圖說你和楚國的皇子出去了,是不是把我這個寒王就置之不理了?在下是寒王,你是寒王的王妃,定然是不能夠棄我於不顧的,是嗎?”墨錦寒說着,聲音都變得小了起來。似乎就是被風一吹,那些話語就會消散似的。
慕凝芙朝着四周環顧了一圈之後,最後還是將目光定在了鞦韆架上。那日他帶着她過來看的時候,滿眼都是孩子般的欣喜。慕凝芙竟然不知道墨錦寒已經那般的依賴着她了,可是面對着墨錦寒,之前想好了的解釋都說不出口來。
“寒王,凝芙有罪。還請寒王饒恕。”
墨錦寒看着慕凝芙欲言又止的樣子,就覺着自己可悲。若不是和洛川景有着糾葛,又怎麼會說不出來話了?她完全可以隨便說說她和洛川景去了哪裡,花了好幾個時辰。本來墨錦寒還想着藉此機會,給慕凝芙一些臉色瞧瞧的。
此時看着她,自己的脾氣都發不出來了。
“不知道王妃今日是去了哪兒了?可否和本王說說?”墨錦寒思忖了半天,還是隻能問出這麼一句話。
慕凝芙詫異的看着墨錦寒,她之前只是知道墨錦寒是個性子叫人捉摸不透的人,卻沒有想到他也有點小心思。想了一會兒,慕凝芙捋了捋飄到眼前擋住視線的那一縷青絲,看着墨錦寒說:“寒王很像知道凝芙今日是去哪兒了嗎?不過越國的土地就這麼大,還能去到哪兒?就是去了地勢較高的那座山崖上罷了。”
山崖?墨錦寒之前是聽桑圖說過的慕凝芙在嫁到蜀國之前,和洛川景約好了要一起出走。結果洛川景失約不至,才導致了慕凝芙跳下山崖選擇自盡。這個女人不是已經記不清曾經的事情了嗎?爲何又突然的跟着洛川景舊地重遊?
墨錦寒想着這些,不禁就更加肯定了慕凝芙和洛川景之間是殘餘着舊情的。那麼他於她慕凝芙又算得上是什麼?一個無知的累贅,還是一個沉重的枷鎖?
“既然如此,王妃就不應該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嗎?說完,墨錦寒就跳下了鞦韆架,甩了甩手,正欲回房的時候,卻被慕凝芙叫住了。
“寒王這樣,就是爲了問凝芙今日去了哪兒嗎?之所以不讓桑圖陪着,不許之桃靠近,都是因爲今日凝芙沒有告訴寒王就出去了?”
面對慕凝芙的質問,墨錦寒一時之間沒了話語。明明就是她慕凝芙不懂規矩,雖說是在她越國的境界,但是她作爲寒王妃,即便是要和楚國的人一塊兒去一個地方,那也是應該要請示他的。
墨錦寒的背影和快要冬至的肅殺融合到了一起,逆着風的臉因爲背對着慕凝芙,所以她沒有看清。但是從他那略帶沙啞的聲音中,慕凝芙覺墨錦寒是因爲水土不服,已經身體不適了。 wWW▲ Tтká n▲ c○
放下了今日的事情,慕凝芙上前扶着墨錦寒說:“寒王是不是着涼了?”說話的時候,觸碰到了他的衣裳,還是單薄的外衣。
“難道寒王沒有吩咐下去叫人給你新制衣裳嗎?”慕凝芙頓時覺着有些心疼的,就拉着墨錦寒回到了繞翠宮的西廂房。
桑圖走了進來,問:“王妃,是有什麼急事嗎?”
墨錦寒坐在一旁沒有做聲,今日他也鬧騰夠了,知道該收斂着一些了。急事心中還是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但是看着額慕凝芙因爲自己擔憂的樣子,還有她那緊蹙的眉頭,墨錦寒反而覺着心底有一絲溫暖掠過。除了額娘,沒有一個女人這麼樣在乎他的身體是否抱恙了。
“桑圖,你趕快去叫之桃吩咐下去,讓製衣房給寒王新制幾套這個時節穿的衣裳。敢情也是越國的風沙大,寒王有些不適。難道這些他都不會跟你說嗎?桑圖你也太大意了些。”慕凝芙帶着責問的語氣,對桑圖說着。
桑圖馬上就鞠躬認錯,說:“是桑圖照顧不當,失職了。我這就過去,找之桃姑娘。”
慕凝芙沒有看見桑圖和寒王在她忙着整理房間的時候,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桑圖方纔帶着滿意的笑走了出去。
慕鴻夜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來到了繞翠宮要找墨錦寒。慕凝芙並不知道二哥私底下瞞着她已經找過墨錦寒幾次了,每次過來都會帶着點說是越國特產的東西。
看着慕凝芙也在,慕鴻夜似乎是意料之外的,不過馬上又恢復了那種笑容。看着慕凝芙說:“呀,凝芙,你也在這兒啊?我還以爲你和寒王兩個人是不相往來的。”
聽着二哥的話,慕凝芙說:“二哥說的什麼話,我和寒王已經是夫妻,這是國人都知道的事實,二哥莫不是看不起寒王不成?”
慕鴻夜急忙擺手說道:“哪裡的話,凝芙高興二哥就知足。”
說完,就拿出了自己帶過來的一株翡翠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