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雨濛在馬背上,肚子被硌得好疼,當她看見大帳外寒風中威風八面的幾百驍騎營將士時,她才感覺舒服了些,他們不是散了,而是一直在一起,現在,驍騎營全都在一起了,三百驍騎營。
以一敵十的驍騎營都出來了,那可愛的重步兵紅羽營呢?應該也出來了吧?
當元昊看見這匹高頭大馬時,他長長的舒了口氣。
馬兒揚蹄,在衆目睽睽之下,衝出了早已成了平地的大帳。
外面,雪地裡,幾千鎮北軍,已經把驍騎營圍得水泄不通。
呃……
出場是挺酷炫的,但是他們似乎沒計算好逃跑的路線和時辰啊,現在怎麼辦咧,跑是跑不掉了看來,除非插上翅膀飛。
飛也飛不出去呀~在幾千步兵的外圍,還有幾千的弓箭手。
真真的~~救人就不能長點心麼。
古雨濛真是頭疼。
胡良吉捂着眼大叫:“怎麼啦怎麼啦……”
沒人搭理他,真是煩死了,看不見,難道還聽不到嗎,你的小寵物被人抓跑了!
一位裨將橫着彎刀指着元昊:你,去把人給我抓回來。
唰!
他的話剛說完,頭就飛上了天。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就見眼前刀光一閃,隨後腦袋就飛上了天,他都能看見自己的身子還站在雪地裡,頭都落地了,身子還沒倒下。
過了一會,身子才噗通一聲載到在了雪地裡。
元昊,你真是大膽,居然敢殺了鎮北軍第一裨將,這可是個人才,一手絕世無雙的拍馬屁功夫,是爾等一輩子也練不出來的,沒看見人家死的時候都那麼瀟灑,頭都飛了,身子還沒倒,人才~
“將軍,上馬。”
古雨濛一愣,怎麼的,都有兩人了,沒位置了。然而,馬上的蒙面將軍卻是從馬上跳了下來,刷地一聲抽出了腰間的彎刀,大喝一聲,衝出去。
驍騎營開道,不管了,都有小半年了,也沒那麼爽快過,自從來到這十六部,真是把人憋屈壞了,什麼時候纔是頭呀,現在就是頭,趕緊的吧,殺個痛快再說,誰敢得罪古雨濛,就是得罪整個雁歸關的老將士。
衝出去呀!!
三百驍騎營其實已沒有三百人了,只有兩百五十多人了,沒在的那些人,都死在了這十六部了。
一身黑色鎧甲,統一的黑色馬匹,頭戴黑色翎羽頭盔,就連彎刀的刀鞘,都是黑色的。這股黑流瞬間便衝破了鎮北軍的防禦,他們也沒想到那麼輕鬆。
是啊,太輕鬆了,連一點阻攔都沒有,纔不到三百人耶,鎮北軍的包圍圈也太兒戲了。
六千鎮北軍威風凌凌的把不到三百人圍了起來,看來今晚又是一陣屠丨殺呀,都好久沒有遇到這種以多欺少的仗了,這要是打起來,也不知道有沒有自己的人頭拿。
正如此想着,突然,一位軍卒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裡有股氣流在亂竄,旋即,氣流演變成了一股淡淡的屎意……
咕~~~~~~~
這位軍卒放了一個悠遠流長的屁,但是他想多了,他以爲是個屁,其實沒那麼簡單,屁帶着粘稠的液體,自他的後門噴瀉而出!
哇塞!
從來沒那麼舒爽過,但是……還沒有停止,似乎肚子裡還有些殘留。
他是第一個,接着是第二個,咕咕!
第三個……
第四,第五,第一千……
五千鎮北軍的褲子裡全都是黃色的液體,臭烘烘的,連冰冷的寒氣都凍不住這股毒氣。
我去~隨後,一泄千里,夾都夾不住,有些身體弱的,直接躺在了地上,翻着白眼任憑液體狂噴。
“我去,巴豆粉放多了。”古雨濛在美團裡翻着巴豆的來源。
“進口的。”丫蛋說,“爲了加大效果,我還在裡面放了些瀉藥,所以價格才貴,一分價錢一分貨,這都是高檔產品,假一賠十。”
五千鎮北軍瞬間失去了戰鬥力,這還能抵擋得住三百騎馬的勇士麼!
衝啊!!
彎刀在手,天下我有,幾乎都沒費什麼勁,三百驍騎營的勇士們就帶着古雨濛衝了出去。
錦兒也在奇怪,鎮北軍的戰鬥力就那麼渣渣麼?
是的,就是那麼菜。
當然了,也有身體好能夠夾得住的,拿起彎刀就追,同時放信號讓弓箭手放箭,射死這幫有坐騎的,平生最看不起這羣有駕駛證的,射死他們。
可是,無千弓箭手一點動靜都沒有呀,睡着了麼?關鍵時刻,就指望着這羣靠手吃飯的弓箭手呢,怎麼回事,關鍵時候掉鏈子?
不是弓箭手掉鏈子,而是他們拉得渾身虛弱,有些身體強壯的勉強拉開了弓,結果箭矢只飛到了自己的腳尖上。
哎喲,族塔下臭烘烘的一片,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連那位蒙面將軍都在奇怪,這是怎麼了,作弊了麼?難道鎮北軍是在給自己放水?這也太沒有戰鬥力了,要是真和十六部的叛軍打起來,人家出幾個人就能收幾千人頭,這是要超神的節奏麼?
追上驍騎營的蒙面將軍砍掉了一個試圖阻擋他的鎮北軍頭顱,隨後看見了前面又出現幾千人阻攔,這時,在這幾千人後面,突然發出了驚天巨吼。
“吼吼!”
三百紅羽營的將士們同樣穿着黑色的鎧甲,手持彎刀淮揚木盾,一步一停,正好迎接到了驍騎營的到來,當驍騎營鑽到了紅羽營的圈子裡時,這些紅羽營的將士,又一步一停的向後退。
“抓住他們!”
幾位裨將終於反應了過來,這些鎮北軍還真是不行,平時嬌生慣養多了,現在沒有一個上得了檯面的。裨將衝了過來,可是沒人理他們,將士們早拉得昏迷了過去。
錦兒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一跺腳,轉身離去。
跑就跑了吧,跑又跑到哪去,出了這族塔,那便是十六部叛軍所在地了。就算他們能從這裡跑出去,那也是活不到明天早上的。
哼哼。
……
古雨濛從馬上下來,又一把把元昊從馬上拽了下來。
“啪!”
一巴掌,打得元昊在原地轉了一圈,打完了,古雨濛又覺得心疼。
幾百雁歸關將士們在他們的外面圍成了一個圈,防衛着可能出現的敵人。同時,他們也是爲了不去看古雨濛的身子——她現在和光着沒什麼區別。
而且,將士們都知道,古雨濛剛纔差點死在元昊將軍的手裡……
這一巴掌打得你不委屈。
將軍呀,你自求多福吧,風水輪流轉,今年到她家,咱們把你們救出來,接下來的事可就得聽你們安排了,是死是活,一句話,上到山下油鍋,就是不回族塔了,大不了,再回雁歸關,守他一輩子。
“對不起。”
元昊將軍似乎是在喃喃自語。
千言萬語,卻是無從說出,有多少話憋在心裡,彷彿成了心病。多少個夜裡,元昊一個人在族塔上的房間裡,看着兵書和那瓶藿香正氣水。
教他如何不想她?
每一次,元昊都難以入睡,思念是一種病,得了病,就沒得治了。只能和相愛的人慢慢變老,直到死去。
元昊記得和蕭海璃的對話,他多想告訴古雨濛:咱們走吧。
可天下之大,去哪裡呢?蒹葭湖,幾千裡蒹葭湖,戰亂不斷,又能去哪裡呢。
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全天下的人在他們的眼裡都是阻攔,多想讓全天下就剩下他和她兩個人,一人一匹馬,馳騁在這大地之上。
打吧,打吧。
古雨濛見元昊光說了句對不起,對不起就夠了麼,說一萬句對不起也不行,打死你個負心漢!
古雨濛不解氣,上前又捶又打,可是,打着打着,古雨濛的身上忽然多了一件厚厚的披風。披風上還有他身上的味道,熟悉的味道令古雨濛突然停了下來。
嗚嗚嗚~~
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你這個負心漢,你消失了那麼久,就是藏在這裡不見我麼?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我麼?你不想我,可是我想你呀……”
古雨濛的哭聲,感染了幾百將士,他們有的在偷偷的擦着眼淚,有的仰頭望着黑暗的天空,旁邊的人問你是不是也哭了,那個人說不是,只是雪花落進了眼。
雪花落進了眼,化成了水,滴出來,便是淚。
古雨濛緊緊地抱着元昊,再也不撒手了。
而元昊卻是拉開了古雨濛的手,低聲道:“對不起。”
“什麼?”
古雨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他還是那麼不願意接受她?
就連旁邊的蒙面將軍也是一怔:怎麼了,好不容易團圓了……
“我,已成親了。”
哎……將士們都在嘆息,將軍還是說了出來。這也是衛粱和慶浚不願意告訴古雨濛元昊在哪裡的原因。而元昊現在的妻子,正是錦兒安排的一個遠親。
古雨濛渾身猛的一怔:“你說什麼?”
“我成親了,公主。”
“那我做你的小。”古雨濛鼓足了勇氣,依舊放棄“我做小,我什麼都聽她的,只要能讓我天天看見你就行。”
愛一個人,就要放下尊嚴,放下任性,放下自己所有的驕傲和放縱,只求在他身邊,聞到他的氣味,看着他的臉龐,聽着他的心跳,即便是做小。
元昊看了看站在身旁一直未曾說話的蒙面將軍,突然道:“幽蘭,你又何必如此?”
古雨濛猛地轉過頭,驚詫地看着那位蒙面“將軍”:你果然是女子?
蒙面將軍終於摘下了臉上的黑色面紗,露出了她那帶着幽怨的絕世容顏。
“妹妹好,我是幽蘭。”
幾百將士們心頭一緊: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呀,將軍,你的豔福……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