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沒有眼色,絲毫沒有看出來大王現在完全不想聽她說關於古雨濛的任何事,顯然,大王偏袒古雨濛的心更加重了,然而在這個時候,大王卻不是要去偏袒古雨濛,而是要在元昊面前確定古雨濛的“歸屬”。
如果古雨濛知道蕭海璃此時是想在元昊和他自己之間宣佈古雨濛的所屬權,那麼古雨濛一定會把整個北齊王宮放火燒掉。
爲什麼不殺掉元昊?
不,蕭海璃是北齊王,不是北齊昏君。
爲了一個女人而殺掉能爲北齊建功立業的將軍,怎麼算都不划算。此時無腦之王宸妃的出現讓蕭海璃十分惱火,打斷了二人之間的談話而讓蕭海璃放鬆了對元昊的精神控制,所以,蕭海璃那句“滾出去”,並不是嘴上說說的。
宸妃沒有想到大王突然動起了那麼大的肝火,居然莫名其妙的大發雷霆,現在受傷的可是宸妃,不是古雨濛,這種偏袒也太明顯了,太過分了,簡直讓整個後宮汗顏。
宸妃只好“滾出去”,嚇得渾身冒冷汗,站在大慶殿門口吹着冷風,直覺得額頭髮熱,身子打怵,一時氣血沒通順,頓時暈了過去。
甘檜一見宸妃昏倒在地,立即命人去喚太醫,他自己則在考慮是不是要到大慶殿裡面去行大王彙報一下殿外的緊急情況,可是考慮再三,還是算了。大王現在正在氣頭上,這時候再進去豈不是等同於把脖子伸到大王的刀口下麼?
還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帶着宸妃去就醫吧,萬一宸妃薨了,那他就是整個北齊後宮的掃把星,跟誰誰倒黴。
爲了自己的“名譽”着想,甘檜選擇明哲保身,也不等太醫來,命人直接擡起宸妃,趕緊撤退。
元昊在聽到宸妃彙報關於古雨濛強買強賣的問題之後心裡如同有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蕭海璃看在眼裡但卻沒有多說什麼,身爲君主和將軍搶女人傳出去實在不雅,但古雨濛來北齊確實是嫁給蕭海璃的,這就讓蕭海璃左右爲難,思忖再三,還是把決定權交給元昊。
歸屬是歸屬,還是要看誰先放棄,以後有人提起的時候會說是元昊不知道如何珍惜,而不是蕭海璃強搶他人之妻。
“你和我的約定,依舊算數。”蕭海璃拋出了自己的條件,“你現在是護佑將軍,那麼,你對鎮北將軍可有興趣?”
元昊再笨也能聽得出來大王這是以官引誘,再讓他放棄古雨濛,所以,這個時候的元昊心裡是十分矛盾的。
一方面是北齊,一方面是古雨濛,還有一位幽蘭夾在中間,不上不下。其實應該算古雨濛不上不下,當初答應蕭海璃之後便同意了和幽蘭的婚事,現在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去看,這場婚事都是元昊吃虧。
愛和不愛,元昊心裡非常清楚。
大王既然開口,元昊不接受也得接受,北齊依然是蕭海璃說了算,不是元昊更不是古雨濛。
所以,元昊拿着鎮北將軍的金印和建軍虎符,離開了大慶殿回到了君府。
幽蘭在看到元昊拿着鎮北軍金印的時候心裡一半是喜悅一半是擔憂,喜悅的是金印就代表着元昊放棄了古雨濛,他不再攙和到古雨濛的感情中去,該做一個了斷,金印就是了斷的證明。憂的是,元昊表面上放棄了古雨濛,但是心裡卻不會,他的心裡在想什麼幽蘭十分清楚。
幽蘭沒有說什麼,只是爲元昊升官而道喜。
但是二人相對而坐的時候,誰都高興不起來,喜從何來?兩個人追求的都不是現在所看到的,倒不如古雨濛那般“沒心沒肺”活得瀟灑又快樂。
閒來無事搞點事情出來娛樂一下自己,忙的時候誰也不理愛咋咋地。
幽蘭實在想不通古雨濛到底修練了什麼大法讓北齊之王爲她費盡心思,又讓彎刀虯鬚大漢爲她痛盡衷腸。
這女人一定是巫女無疑。
“元昊,早些休息吧,若是讀書,那妾身便不打擾了。”
幽蘭很懂男人的心,她知道元昊現在什麼也不想說,也許,有一壺酒那便更好了。於是,幽蘭命廚子爲元昊做了一桌子的下酒菜。
宸妃病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古雨濛的耳朵裡,此時的古雨濛正在召集會工匠開始建造門窗,在距離完工期限還有三天的時候,古雨濛把材料都做成了門窗,就差安裝和刷紅漆了。
所以,宸妃病了的消息讓古雨濛很是不爽,那麼快就病了,這才哪到哪,她古雨濛還沒玩夠吶。
古雨濛命工匠在門窗紅漆全部刷好的時候不要安裝,等候她的進一步指示,這事由何公公全權負責,什麼時候古大老闆說可以安裝了,那便安裝,古雨濛說不行,那等到內務處的樓又塌了那都不能安裝。
古雨濛帶着餘音和繞樑提着巴掌大的禮物去宸妃處看望,被甘檜擋在了外面。
“公主,宸妃有疾在身,不宜見客。”
古雨濛晃了晃手裡的紙包:“我是來送藥的。”
你來送藥?毒藥吧?得了吧,你趕緊回去,別在這裡害人了,你不在北齊王宮的時候,宸妃混得風生水起,雖然已年過四十,但風韻猶存,大王雖然喜好年輕些的,可是憑着宸妃多年的牀上經驗,又在甘檜的斡旋之下,還是在這三個月的時間內讓大王臨幸宸妃數次,懷孕不懷孕就不說了,最起碼讓宸妃容光煥發,在靜妃及萱王妃面前腰板也直了。
甘檜心裡如此想嘴上可不敢那麼說,吃了太多虧的甘檜深深地明白,寧願得罪閻王也不能得罪雨濛的道理不是空穴來風,所以,甘檜還是想找個理由把古雨濛打發了,別在這裡留下機會讓甘檜得罪……
古雨濛非要進去,甘檜就是不讓,古雨濛眼珠子轉了轉,“好吧,那我不進去了。”
甘檜心想,如此甚好,免得大家都尷尬。一不留神,卻見古雨濛和餘音及繞樑三人如兔子一般,從甘檜的兩側鑽進了宸妃的宮裡。
這可把甘檜嚇懷了,這都什麼人吶,一點規矩都有,還真拿北齊王宮宮規是擺設?想歸想,甘檜一點辦法都沒有,自己的主子都被大王轟了出來,自己去找大王訴苦,那隻會被大王打死。
古雨濛心想,宸妃病了到底是真是假,假的吧?一定是假的,不然的話,怎麼能讓大王心疼?
帶着這種心理去看病人,那麼這個病人將會十分痛苦。
宸妃躺在牀上,臉色慘白,眼睛裡滿是血絲,看着帷幔的眼神都有些無神,在得知古雨濛來的時候,宸妃向是見了鬼似的抓着被褥把自己的頭蒙起來:“別,別害我了,我不想回孃家了,我不想省親了。”
古雨濛心道:哎,好好的一個人,就被折.磨成這樣了。
甘檜也在想,完了,連王后娘娘都鬥不過古雨濛,都把自己玩死了,那宸妃更不是古雨濛對手,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甘檜在衡量着宮內還有誰可以做靠山,靜妃?不行,靜妃還不如宸妃有心眼,萱王妃?萱王妃的女兒十三公主是除古雨濛之外另外一個恐怖的存在,讓甘檜“自投羅網”,不存在的。其他的王妃嬪妃更沒有能耐,所以,甘檜在爲自己的前途堪憂。
壽王妃?嗯嗯,她還不錯……但是壽王妃兩耳不聞窗外事,又和古雨濛的關係不錯,這……
古雨濛不知道甘檜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她把手裡的藥包放在桌子上,把宸妃手裡的抓住的被褥鬆開,笑嘻嘻地說:“哎,病成這樣,多虧妹妹來看看姐姐,哎,都是可憐人啊。”
宸妃心膽欲裂,這個惡魔怎麼來了,不是說誰都可以來,就是古雨濛不能來麼?宸妃盯了甘檜一眼,卻見甘檜眼神遊離心不在焉,更加篤定是甘檜放她進來的,頓時火氣沒處撒,抓住甘檜一頓臭罵。
甘檜心想,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放進來的,你發火就發火,怎麼罵人吶?但是想歸想,甘檜卻是忍住不了不敢回話,只好把頭儘量放低……
眼不見爲淨。
古雨濛覺得宸妃這裡太冷靜了,把藥放下後,便在宸妃的宮裡亂轉。甘檜想攔,想想還是算了,讓她轉去吧。
可是,當古雨濛走了之後,卻發現宮裡所有金飾,全都不見了,包括宸妃用的金夜壺……
見鬼了。
甘檜問門口的侍衛:“雨濛公主走的時候,可是帶走了什麼東西?”
侍衛:“沒有啊,空手走的。”
甘檜:“咦?”
古雨濛能好心來看宸妃那是奇蹟,當然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奇蹟,古雨濛是來找積分的,眼見着積分又漲了一些,古雨濛的心裡十分高興。
接下來,古雨濛該去找蕭海璃談談了。
要報復,那就要報復得非常徹底,能把人弄死就不要留活口,打蛇打七寸,不然的話蛇跑了,會回來報仇的。
蕭海璃在看見古雨濛突然出現在大慶殿的時候,便知道她來的目的是什麼。
沒等古雨濛開口,蕭海璃便說:“孤說過,玩歸玩,不宜見血,見好就收吧,內務處的門窗,能修好嗎?”
“能,不過缺錢。”
“孤說過,沒有錢。”
古雨濛知道蕭海璃會如此說,所以她換了個方式:“那我自己去內務處領我應該拿的錢。”
蕭海璃說過這件事情他不過問,所以古雨濛要去領錢,那就讓古雨濛去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