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現在的北齊最忙,不是大齊之王蕭海璃,也不是正在整頓禁衛軍的金珠,也不是日暮西山垂垂老矣的侯爺,更不是大內總管竇懷,而是古大仙女。
古雨濛的忙碌顯然是有目的的,因爲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去幫助別人,做好人好事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賺積分,很多很多的積分。古雨濛奉行“積分在手天下我有”之道在這個時候成了主使她意識的根本誘因。
竇懷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請古雨濛去的,一定是帶着某種目的,雖然古雨濛還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不管是什麼目的,古雨濛的終極目的就是錢……
沒有錢就辦不了事,沒有錢就沒有積分,沒有積分就得求着丫蛋,丫蛋又得慫恿古雨濛使用信用積分,還不起丫蛋就不理人,與其受丫蛋脅迫,不如換很多很多的積分。
積分在手天下我有。
來到仁明宮的時候古雨濛覺得有些陰森恐怖,死了三十多人的仁明宮在短短一夜之間就煥然一新:換了新的帷幔,換了一班侍女和太監以及侍衛,甚至把宸妃使用過的傢俱全都換成了紫楠木。
如今的仁明宮已不再是以前的仁明宮了,大王顯然是爲了表彰的英勇而把仁明宮當作是獎品獎勵給了爲殺人而受傷竇懷了。
餘音和繞樑及三月三人早早地就在仁明宮門口等待公主的到來,三月還特地爲古雨濛溫着一壺熱茶,古雨濛到了,茶水溫度剛剛好。
見到古雨濛來的時候都壞吃力地想從牀上坐起來,畢竟古雨濛是公主,竇懷是奴才,奴才見了公主,該有的禮節可不能少。
然而竇懷咬着牙哼哧了半天,腦袋也沒離開玉枕半寸,古雨濛見了,心裡一笑,心道我要是不說話就讓你在哪哼哧,就看你能不能把自己從牀上哼哧起來。
不過古雨濛可沒有那麼腹黑,假裝慌張上前:“哎呀,竇公公,別動別動,可別扯壞了傷口,怎麼樣呀,哪疼呀,扎得深不深,扎到腸子了嗎?太醫怎麼說呀,哎呀這仁明宮裡面怎麼那麼冷,現在入春了,春捂秋凍,可別又感冒了。”
竇懷躺在牀上本就想做做樣子,聽古雨濛那麼一說倒讓他自己覺得慚愧了,聽聽,聽聽雨濛公主這話說的,不管是否出自真心,人家最起碼想到了這些是不是?有心吶,看來這關係拉的還不錯,至少沒有像宸妃那樣沒腦子,得罪她。
掰着指頭數一數北齊王宮內外得罪古雨濛的人現在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蕭鶥禁足了,被她祖外公胡漢三養在侯爵府裡一步也不能外出,王后娘娘被毒死,到現在宮裡還有謠言說,毒就是古雨濛下的,宸妃、靜妃,包括鎮北軍都難逃厄運,北齊還有誰八字夠硬能和古雨濛相抗衡的?
竇懷嘆了口氣:“託大王鴻福,命大,到閻王爺哪報道,閻王爺說客滿,暫時不收,讓咱再回來等幾年。”
古雨濛微微一笑:“公公福大命大,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公公乃是北齊之福,也是大王之福喲,不知道公公喚雨濛來,是有什麼事情需要雨濛跑腿的?”
“哎呀,這是哪裡的話,就是想問問雨濛公主,有沒有什麼藥能讓咱的傷好得快些,宮裡的那些庸醫咱實在是信不過喲。”
古雨濛這才明白竇懷的意思,原來是讓她來給他治病來了,刀傷能怎麼治,無非是吃點消炎藥,好好休息,待傷口慢慢復原便好了,除此之外,就是修煉某種仙法,可這異世界也沒見有修真者呀?
“那個……巫術管用嗎?”
竇懷見古雨濛爲難,在喝退了左右之後,小聲地問,“萱王妃都能恢復如初,那咱的小傷,不在話下吧?奴才一天見不到大王,心裡不踏實呀。”
古雨濛能理解竇懷的心思,他常年陪伴在大王左右,突然離開大王,還真是讓他不習慣,於是呼,古雨濛也不好再推辭,但是這傷怎麼治療?能在美團內請個醫生出來麼,當然不成,丫蛋早就說了,她不是大夫,所以,古雨濛還得從美團裡換藥。
之前的雲南白藥的確管用,現在古雨濛的積分也夠多,不愁換不到,只是也不能在竇懷面前光明正大的換,所以,古雨濛讓餘音繞樑及三月先退下,隨後讓竇公公閉上了眼睛。
竇懷心想,這巫術還是要閉眼的嗎?難道看了會死?
既然古雨濛讓他閉眼了,那就閉吧,可不能讓古雨濛看出來他是受大王指使,特地以此來看看古雨濛到底是怎麼弄到那些新奇玩意的,什麼花露水、帶魚,那些東西都是北齊所沒有的,難道古雨濛有一個神行百寶箱?
蕭海璃關心的是這些,而不是竇懷的傷。甘檜那一刀,雖然扎中了竇懷的小腹,但卻是神奇般地避開了所有的要害,只是把竇懷肚子上養了幾十年的肥油扎出了一個口子。
不過,就連竇懷和大王乃至是太醫也沒有檢查出來,甘檜的那柄匕首,是有毒滴~和甘檜吃的止痛軟膏一樣,都是來自西涼那個神秘的地方,所以,這種慢性毒,在北齊是無解的。
大神古雨濛開始了她的做法秀,爲了在八面玲瓏的竇懷面前並且是如此近的距離面前演得更像,古雨濛特地編了一套咒語。
“麻將麻將,牌桌一放,小牌一抓,啥事都忘。小病不管,大病扛扛,從早到晚,從黑到亮,全神貫注,掃除病恙……”
竇懷是實在有些忍不住了,即便是受傷了,那也得完成大王交代的任務,不然的話大王問起來怎麼說?竇懷,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啊?沒看着,不是讓你偷看的麼,你怎麼搞的,這個月績效扣了啊。
於是,竇懷在古雨濛念出那句神奇咒語的時候偷偷地轉過頭來,先是睜開一隻眼睛,見古雨濛神神叨叨的正在念和咒語卻是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偷看,深吸了口氣,閉上眼讓眼睛潤潤眼水,隨即又睜開了眼……
但,他卻是看見古雨濛同樣是睜着一雙杏眼,正在好奇地盯着他看……
四目相對,氣氛甚是尷尬。
“竇公公,你看什麼呢?一隻眼偷看的時候我就沒說你,沒想到你覺得兩隻眼偷看了,巫術是爾等凡夫俗子所能偷看的麼,就算是大內總管,官居四品,王宮太監王也不能偷看呀……你這一偷看,雨濛還得從頭唸咒語不是麼,這不是耽誤時間麼!”
哎喲喂,這事鬧的~~
竇懷也沒想到睜開一隻眼睛的時候沒有被古雨濛發現,當他全神貫注偷看的時候卻是被古雨濛發現了,四目相對的那一會,竇懷頓時覺得自己的老臉像是被古雨濛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嘿嘿……”
竇懷乾笑兩聲,重新閉上了眼睛。
古雨濛又開始念起了她前世打麻將時候學來的“咒語”。
“麻將麻將,牌桌一放,小牌一抓,啥事都忘。小病不管,大病扛扛,從早到晚,從黑到亮,全神貫注,掃除病恙……不許偷看昂……”
竇懷心想,完了,完不成任務了,這個月的績效金肯定是泡湯了,大王怎麼會突然想着要看古雨濛的巫術呢,直接把她叫到大慶殿裡讓她表演一下不就完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要知道,他竇懷的傷口還沒好利索呢。
古雨濛唸了幾遍咒語,在確定竇懷沒有偷看的時候,扳指微光閃過,幾瓶雲南白藥和碘伏出現在了古雨濛的手上,爲了更加形象,古雨濛特地讓自己的身體顫抖了幾下,雙腳在地上猛烈地垛了垛,隨後說:“好了。”
竇懷自始自終就聽到古雨濛一直在念叨什麼“麻將”,麻將是誰,聽說在幾千年前有麻神,沒聽說過在巫術裡還有麻將。麻將是什麼將?官封幾品?是神仙還是人?帶兵麼?
古雨濛把三月喚了進來,跟三月交代了碘伏的使用方法和雲南白藥的使用量,隨後,又對三月說:“要點診費……”
三月一聽,便明白古雨濛的心思,微微一笑,便和餘音及繞樑三人來到了竇懷的身旁。
竇懷以前也享受過這種待遇,宮女爲她上上藥,但宮女也不會那麼細心的爲她服務,這一回,餘音捏着竇公公的肩膀,繞樑錘着他的大腿,三月小心翼翼地塗抹着藥粉。
哎……
三月長長地嘆了口氣。
竇懷一聽,怎麼着,還有事?難道傷口化膿了?“怎麼了呀?”竇懷問。
三月又是嘆了口氣:“沒,沒什麼……公主不讓說。”
竇懷一聽,喲呵,不讓說就不說啦,說來聽聽。
三月接着又是長長地嘆了口氣:“公主馬上要大婚了,可是連個陪嫁的嫁妝都沒有,如今落梅居又是大修,錢都花光了……”
哦,原來是缺錢呀,好辦。
竇懷把這事記在心上了,三月回來彙報,把自己演的戲向古雨濛講了一遍,古雨濛瞪大藍眼睛:“本公主就是讓你要個三萬五萬的,你是打算要個百八十萬吶?!對,這就對了,咱們落梅居就得本着賺錢的核心,高舉肯蒙拐騙的大旗,能拿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