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城自那天清晨下了第一場雨,之後的每天,都會降些甘霖,把幹了一個冬季的蒯城,滋潤得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杜鵑花苗。大戶人家的小姐們開始在院子裡種植一些杜鵑花,以便在等開花之後,採摘一些製作杜鵑花糕。
往往,小姐們會在杜鵑花糕里加一些自己喜歡的如紅棗、蓮子、核桃仁等爽口的食材,那都是自己留着吃的,很少拿出去賣,即便是拿出去,也是送給親朋好友,意中人兒。
合歡樓裡的姑娘也不例外。只是合歡樓裡的姑娘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她們只是小姐而已。
蒯城的男人都知道合歡樓。
慶浚和衛粱初來乍到,卻是不知道合歡樓,但是經過一個晚上的打聽,也還是知道了,只是,合歡樓裡的姑娘們,價格不便宜,一晚上只是打茶圍,便是要一兩金子,如果過夜,那便是要十兩。
但是慶浚和衛粱沒打算去,一來是元昊不準,二來,他們還沒有到那種非要去的地步。只是雨濛公主放了他們三天假,在這三天裡,總不能天天都在客棧裡打牌鬥地主吧?總得尋找一些除了打牌鬥地主之外的樂子。
怎麼辦呢?走,出去喝酒去。
酒喝多了,衛粱一不小心踩了一個人的腳,於是呼,打起來了,最後鼻青臉腫的站在了古雨濛的面前。
“打輸了?”
“是的,對方人多。”
“多少打多少啊?”
“兩人打二十,衛粱被抓起來了。”
“那你回來幹什麼?還有臉回來了,打輸了乾脆自殺算了,打死了沒?走,帶本公主去看看,對了,千萬不能告訴元昊哦。對了,我這裡有一些特殊的粉末,一人抓一把在手裡,回頭看見仇人,就往他眼睛裡撒。”
“公主,這是什麼,聞去來嗆鼻子。”
“哦,這是辣椒粉。”
丫蛋在美團內大叫:“你把辣椒粉都武器吶,那是吃的,吃的懂不懂,不要暴殄天物!”
衛粱哪敢把這事告訴將軍,那不是捱罵嘛。所以,他們只是在古雨濛面前訴苦了。這事不能告訴將軍,絕對不能。
既然是去打架,那就得把兄弟們叫上,對方不是兩百人嗎,那好,咱們叫上兩百個,見人就打。
雨濛公主帶着兩把人浩浩蕩蕩的想那家酒樓出發,到了酒樓裡,二話不說,先砸,把酒樓砸了再說。
這一頓砸,直把酒樓砸得稀巴爛,掌櫃的躲在櫃檯下面愣是沒敢出來,誰還敢出來呀,這不是找死麼,沒見有個母夜叉帶着幾百號人衝進來了麼,明顯就是尋仇的。
衛粱人呢?哦,關在裡面吶,放出來,放出來這事就算完了。
那二十個人一見對方人多,算了,吃個啞巴虧就吃個啞巴虧吧,人多力量大,咱們人少,最好不要以卵擊石,不過,那女的誰呀?
她是古雨濛。
什麼?她就是古雨濛?在城樓下面用竄天猴炸人的哪個?
對,就是她。
快跑。
……
衛粱回來了,很是不好意思,打架打輸了能有什麼臉回來見人,還一個勁的吹牛做好公主的安全防護工作,最好還是要公主帶着人把他救出來,真是丟人丟大了。
古雨濛看着臉上還有血的衛粱,再看看鼻青臉腫的慶浚,甚是不爽。
你們是不是太閒了?
是啊,放假三天,不知道幹什麼呀。
胡帖兒不是說了麼,蒯城內姑娘大大的有,你們就真的沒什麼事可幹?那一百兩金子,放在身上生崽子啊?走,帶你們去嗨皮去。
去哪呀公主?
合歡樓。
呃?公主也知道那種地方?
古雨濛其實不知道,她是在進城之後專門讓三月去打聽的,結果就打聽出來蒯城最大的青.樓就是合歡樓,裡面姑娘有幾百位,高矮胖瘦燕瘦環肥,要什麼樣的有什麼樣的,除了長了三隻眼,四條腿的不好找,其餘的合歡樓的老鴇都能給你找出來。
什麼叫專業,人家合歡樓的老鴇,那就叫專業。
公主啊,咱們帶着你去合歡樓,不太合適吧?
古雨濛把眼睛一瞪:“怎麼不合適呀,那種地方有些着牌子,說女子不能進嗎?”
衛粱有些頭疼:“不是說女子不能進,而是,公主你尊貴之軀,去那種地方,是不是……好像有點……總覺得……咱們錢不知道夠不夠哇。”
古雨濛一聽:“怕什麼,放心大膽地去,走,本公主帶你們去。要不然,你們總得給本公主惹事,對了,這種好事,千萬不能讓元昊將軍知道,三月呀,你負責看着元昊將軍。”
三月忙答應了。
合歡樓的老鴇正在算賬,嘖嘖,這個月進賬九千兩,除去員工工資,除去煤炭以及胭脂水粉的費用,還剩下六千兩,不錯,這個月財神爺保佑呀。
報告,老鴇,有人進來玩,是個女的。
女的?轟出去!合歡樓來玩的客人,只能是男的,女的來湊什麼熱鬧,咱們合歡樓沒有“男員工”。
報告,老鴇,可是人家帶了八百個壯漢來了。
噗!
老鴇一口茶噴在了賬本上,把賬本上的墨跡都化開了。什麼?八百個?你確定?你識數嗎?可要看清楚了。
對,沒有錯,是八百個,個個魁梧挺拔,像狗熊那般強壯。
哎喲喂,來大生意了,趕緊的,還愣着幹什麼,下樓招呼啊!
老鴇衝下樓,果然,在大廳內看見了站得密密麻麻的幾百人,幸好咱合歡樓夠大,可就算再大,突然容納八百人,也是夠擁擠的,她還不知道,在門口還站着四百人沒進來哩。
古雨濛帶着壯漢們一進來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姑娘們驚恐的目光,她們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帶着幾百男人來合歡樓的,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呀。
古大老闆深吸了一口氣:“你們這裡誰負責呀,來客人了不知道招呼一聲嗎,來,給本姑娘搬個凳子來。”
大漢們立即把坐在不遠處的一位客人踢飛了,把他屁股下面的椅子搬了過來:“公主,您上座。”
古雨濛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你們這裡誰負責呀?”
老鴇這時候正好下了樓:“哎呀,這位客官,您,您是女子呀,咱們這裡沒有招待女子的規矩呀,再說了,你帶着幾百名保鏢,咱們又不敢轟你出去是不是,您看?要不然,媽媽給你相個俊俏的後生,讓你們見見面?”
“去去去,是誰他們是保鏢了,他們是我的兄弟,本姑娘這一次來,不是自己來玩的,而是他們。”
噗嗤……咳咳!
老鴇差點兒沒被口水嗆着:“什麼?什麼什麼?我沒聽錯吧?他們?多少人啊?”
“不多,才八百人。”古雨濛說,“上點茶水啊。”
老鴇忙讓龜.公上茶。
隨後,老鴇大呼一聲:“姑娘們,都把手頭的活放一放,下來接客啦!”
老鴇可高興壞了,這叫什麼事?啊,一下子來那麼多人,一人就算賺十兩,那也得八千兩了吧?一天就是八千兩,哎喲喂,這可跟得上合歡樓一個月的GDP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的吧,小紅啊,你別磨磨蹭蹭的,你在上面看什麼吶,還不下來?小藍,說你吶,小藍,平時就數你最懶,現在你可跑不掉了,下來!小綠,喂,小綠呢?平時見她搶生意搶得兇得很,現在怎麼不見人影了?
都下來都下來!
老鴇回頭問古雨濛:“客官,咱們這可不便宜呀,打茶圍一兩,過夜十兩,要是聽個曲兒,欣賞個舞蹈什麼的,二十兩,要是一個姑娘不滿足,想要個三兩個的,那就是一百兩……姑娘檔次不同,那消費的標準也不同,事後一起結賬,您看?”
“就來二十兩標準的,選一百兩的,本姑娘怕你這人手不夠啊,難道你要親自上,吶,你們說喜歡老鴇這貨色的,站出來讓本公主看看誰的口味比較獨特。”
嘔~~
衛粱首先吐了。
古雨濛無奈地對老鴇說:“你看,沒人喜歡你,你說吧,你這裡有多少姑娘?”
“呃……我這合歡樓在蒯城有十二家分點,加上我這個本部,一共,十三家,全部姑娘家起來,正好八百。”
“那就把姑娘們都叫到這裡來。”
……
這可把慶浚和衛粱高興壞了,這叫什麼事呀,公主帶着咱親自來玩?哎喲喂,這簡直是帝王般的享受,慶浚啊,回頭我那姑娘要是醜,把你的借給我用用。
滾,你自己選的姑娘,含着淚也要用完,別打別人的主意,注意點你的品德好不好?
就知道你不講義氣,慶浚,你信不信我有個人用十個,讓你沒得用?
你不吹牛,咱們還是好兄弟。
……
將士們連玩兩天,一人二十兩的標準。古雨濛則是找了一個空房間,在裡面和餘音繞樑二人以及老鴇,四個人熱熱鬧鬧的打了兩天的麻將。
老鴇也是第一次玩那麼好玩的牌,自從學會了之後到結束,意猶未盡,雖然輸了一千多兩,可那算得了什麼?是不是?這兩天光她帶來的八百人,就得消費三萬兩千兩,這還不算打茶圍,點小菜以及給小費的錢。
發財了,老鴇看起來比古雨濛還要財迷。
所以,打這種叫麻將的牌,輸了一千兩那算個什麼呀,小錢,不值一提。
終於結束了,老鴇精神煥發,一點都看不出來熬了兩個通宵的樣子,見八百客人們都出來了,便拿着賬單對古雨濛說:“貴客,這帳,要不要看一看?”
古雨濛看都沒看:“不用看了,多少錢吶?”
“三萬兩千九百七是十兩三釐四錢,零頭的七十二兩多就不要了,您給三萬兩千九百兩就行,您是給現金,還是金票?”
“這個行不行?回頭找胡太守結賬。”
古雨濛把胡太守的官牌摸了出來,向桌子上一放。
老鴇嘴都歪了,渾身都在哆嗦,這什麼呀,官牌?胡太守的官牌,我去~胡太守那的錢,容易結吧,兩年錢胡太守在這兒還有一千多兩沒結吶,怎麼現在又來那麼大一筆?
這兩天爲了伺候古雨濛帶來的八百人,她可是把整個蒯城的合歡樓裡的姑娘都調到本部來了,現在她一句話,錢就轉移到胡太守哪去了?
“貴客貴客,這不太好吧,太守哪,我不好結賬啊!”
“那我不管,胡太守說了,我和兄弟們在蒯城的所有消費,全都算在他的頭上,你找他要錢吧。兄弟們,撤!”
古雨濛帶着兄弟們走了,只留下老鴇呆若木雞。
過了一會,門又打開了,繞樑走了進來。老鴇一喜:“哎呀,你終於回來了,是來結錢的嗎?”
繞樑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家小姐命我來把麻將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