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凝固了,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通,周圍的人、物全都停了下來,好像是不忍心打擾到這一對人兒。
古雨濛感覺到自己胸膛內有股壓抑不住的躁動。二人相擁,讓整個世界都寧靜了。元昊卻是第一次那麼大膽,第一次不不用顧忌別人的眼光。
忽然的。
一個極其不符合時宜的聲音在元昊和古雨濛的耳朵旁響起:“差不多了吧?”
嗯?
古雨濛和元昊突然驚醒,這纔看見胡帖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的身旁,手裡還抱着一個已經涼了的大包子,一口咬下去,嘴裡塞的鼓鼓的,正斜着眼看着他們。
衛粱和慶浚都沒注意這個混蛋到底是什麼時候跑到他們身邊的,趕緊衝出去欲把胡太守架回來。
可是已經晚了,元昊和古雨濛,已經“鬆”開了。
“我說,差不多了吧,再親天就黑了,親到現在,關於這塊石頭的問題,你們親出結果了嗎?”
呃……
古雨濛卻是羞紅了臉,元昊更是漲得滿臉通紅,咳嗽兩聲,嗯嗯,好了好了。
好什麼呀!
古雨濛瞪了元昊一眼,還沒好呢,還沒夠吶,你就想跑是不是,不行,去馬車裡再親三百個回合。
胡太守把最後一口大包子塞進嘴裡:“味道不錯。”
嘿你這個人真是的,你吃你的包子,什麼味道不錯!?
胡太守一愣:啊,我說的是包子。
衛粱和慶浚氣得渾身冒汗,胡太守啊胡太守,你什麼時候來不行,非要在這個時候來?好好的一場戲讓你攪合了,你這人走到哪都讓人討厭,真是煩死了。
……
傍晚的氣溫開始下降,古雨濛本想讓元昊去安置從竄天猴裡拆出來的炸藥,結果沒讓他去,卻是讓胡太守把炸藥安在了大石頭的下方。
安置好了,胡太守有點懷疑古雨濛是不是又在整自己,想要好好的問清楚到底這樣安全不安全。
那麼大的石頭,要是滾下來那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就算的鐵打的人兒,也經不住如此碾壓,所以,胡太守處於安全考慮,在炸藥安置到一半的時候,跑回到古雨濛的身旁好好的問一問到底可靠不可靠。
如果不可靠的話,趕緊換人。
可靠,怎麼不可靠呢,你放心吧,就在石頭底下站着,保證沒有什麼問題。
真的沒有問題?
真的沒有問題。
那好,胡太守回到石頭下面,按照古雨濛的方法把炸藥安置好,隨後等待古雨濛的命令。
這時候的古雨濛卻是鑽進了美團裡。
“靠譜嗎?”
“差不多吧?”
古雨濛覺得丫蛋也不知道到底管用不管用,有些時候丫蛋做事情也是沒邊的,誰知道這個連身體都沒有的虛擬人物,對炸藥的用量和用法,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你確定?”
“非常確定,另外……”
“什麼?”
“另外,本次通話將消耗十個積分。”
……
古雨濛在心裡思考了一陣之後,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來到了胡太守的身邊。
“放心吧,沒有問題,你就站在這裡,回頭我說‘點火’的時候,你就把這根引信點然,話說,你以前點過這個沒有?”
“點過炮仗。”
“那就行。”
古雨濛回到了馬車後面,讓全體人員退後兩百米,隨後,她拿出擴音器,對着胡太守喊:“點火。”
胡太守小心翼翼的點燃了引信。
火光直冒,青煙滾滾。
接下來呢,怎麼做?古雨濛似乎沒有說接下來該怎麼做?是站在這裡等,還是要跑得遠一些?看他們都跑得那麼遠,那自己是不是也得離得遠一些?
想到這,胡太守撒腿就跑,可是,跑到幾十米之後,身後的炸藥突然爆炸了。
巨大的聲響震得兩百米外的馬車咔咔作響,氣浪和聲浪都能把人掀飛起來。因爲是在山谷之中,聲音被壓縮得更厲害,離得最近的胡帖兒,直接被炸得飛得沒了影子。
塵埃落定。
古雨濛等人這才從馬車後面出來,只見大石頭已經被炸出了許多條縫隙,大石頭終於變成了小石頭,接下來用馬拉人拽的方法,也就能把小石頭清理出一條路出來。
衛粱和慶浚瞪大了眼珠看着那麼大的石頭被炸得四分五裂,頓時驚呆了。
這玩意要是綁在人的身上炸開~~嘶~~
二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古雨濛和元昊來到大石頭面前看了半天,許久,元昊纔出聲:“剛纔是……你的巫術?”
“非也。”
“那是什麼?”
古雨濛笑了笑:“炸藥。”
元昊又陷入了沉思。
北齊和南周之戰,經歷了數十年,從先王打到現在,終於恢復了短暫的和平,而掌握這種“炸藥”技術的,就是古雨濛,而古雨濛,是南周人。
如果……
古雨濛回到了南周……
南周皇帝古弘胤也掌握了這門技術的話……
他再派來軍隊攻打雁歸關……
想也不用想,北齊支撐不了一個月。
因此,元昊在思考一種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可能性,如果……他不敢想下去了。和平,只是短暫的,北齊和南周接壤,而且是現在大陸上最大的兩個國度,北齊在經濟和軍事上都弱於南周,若不是北齊環境乾燥,山巒衆多,且各大城鎮要塞都是依山而建,恐怕……
於公於私,元昊都不應該讓古雨濛回到南周,可是,幽蘭卻在等着古雨濛去南周尋藥,一時間的矛盾,讓元昊進退兩難。
忠於自己國家的元昊和忠於自己愛情的元昊比起來,顯然,前者要更佔優勢。
元昊嘆息一聲,回頭看向了古雨濛,眼神,卻是變得那麼複雜。
古雨濛完全沒有察覺到元昊會用那種想法在想自己,她在尋找胡帖兒。
胡帖兒,你在哪呢,你死了沒有啊,沒死的話你吱一聲呀。
我沒死吶,我在鷹愁谷的上面。
上面是哪呀?
上面就是上面,你擡頭看就能看見我了。
古雨濛和衛粱等人擡頭向鷹愁谷的上方看去,只見在鷹愁谷的懸崖峭壁上,有一棵不知道枯死了多少年的松樹幹,上面掛着一個人,不是胡帖兒是誰呢?
原來胡帖兒在跑了幾步之後便捂住了耳朵趴了下來,爆炸聲音雖大,但和炸彈不同的是爆炸之後沒有碎片飛出,因此,胡帖兒雖然是離得最近的,除了耳朵被震得暫時失聰、腦袋被震得嗡嗡作響之外,其餘的也沒有什麼……
衛粱在古雨濛的要求下把胡帖兒從樹上弄了下來。
“你沒事吧?”古雨濛上前問。
啊?你說什麼,你大點聲音,我聽不見,你說話聲音太小了。
古雨濛又加大了音量:“你,沒,事,吧?”
啊??你再大點聲音,我還是聽不見,你們說話聲音怎麼那麼小,還有啊,我這腦袋裡一直都在嗡嗡響……
古雨濛乾脆拿出了大喇叭:“你沒事吧?”
胡帖兒終於聽見了古雨濛的聲音,笑了笑,撣撣灰塵:“啊,我吃過了,剛纔吃的包子……”
古雨濛回頭對衛粱說:“他沒事,就是聾了。”
衛粱一聽,喲呵,聾啦?這下好了,他湊到胡帖兒的身旁:“你媽蛋?”
胡帖兒根本聽不見衛粱在說什麼,只見衛粱笑着對自己說了什麼,也不管他說了什麼,隨後答道:“啊,我沒事,我吃過了,我們繼續出發嗎?我想我還是先回北齊好了,我身體有點不太舒服,我得回去看大夫。”
好不容易有一個人可以讓他欺負欺負的衛粱,怎麼能讓胡帖兒就這樣回北齊,那不可能,於是,衛粱把胡帖兒留了下來,笑嘻嘻地說:“胡太守,你媽蛋,你爹蛋,你們全家都是蛋,對不對呀?”
“嗯嗯。”
胡帖兒那聽得清衛粱在說什麼,不管說什麼,只要是人家笑着對自己是的,只要點頭答應就是了,總歸是沒有錯的,是吧?
衛粱大笑着離開了,慶浚見衛粱玩得那麼開心,也上去問胡帖兒:“你有病嗎?”
胡帖兒一見,喲,慶浚,你怎麼罵人啊?
慶浚好奇地問衛粱:“他怎麼能聽得出來我罵他了?”
衛粱問:“你是笑着說的嗎?”
慶浚搖了搖頭。
衛粱又問:“那你是問他有沒有病了?”
慶浚又點了點頭。
衛粱說:“你是活該被人家看出來。”
……
大石頭被炸開了,大夥兒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把炸裂開來的小石頭用馬兒拉到了一邊,小些的石頭八百弟兄齊上陣,又花了兩三天的時間總算是清理出了一個讓馬車通過的路。
終於,在第十天,大夥兒又上路了。
胡帖兒的耳朵還什麼有恢復,依然什麼都聽不清,衛粱一閒下來的時候便和胡帖兒聊天。
“你媽蛋。”
“唔唔,是的是的。”
衛粱在找到樂子的同時,也把繞樑樂得合不攏嘴,每一次看見衛粱去逗胡帖兒的時候,繞樑總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哈哈大笑的衛粱,臉上總是浮現出一抹春色。
古雨濛看在眼裡,嘆了口氣:哎,該思.春的,總歸還是留不住的,繞樑啊,想嫁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