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風雲變化,情況危急複雜,先是丫蛋告訴古雨濛有一個穿越者來到了這個世界,再是幽蘭病重導致丫蛋和古雨濛認爲有人是要替代了幽蘭,接着是古雨濛命雨濛營入城,之後是元昊被牽連了進來,最後是幽蘭病死,然後是丫蛋借幽蘭的身體活了……然而這一切都給胡漢三等到了機會。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一次鎮北軍大鬧王城卻是讓胡漢三在接到消息之後從睡夢裡笑醒了。
什麼?鎮北軍打入王城吶?什麼時候的事怎麼那麼快?不是說要勤王的嗎,還勤什麼呀,直接把鎮北軍滅瞭然後把大王也滅了,這北齊天下,終於要姓胡啦!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錯過了,就會辜負天神對胡家的期盼的,這麼些年胡漢三在侯爵的位置上坐得屁股蛋都快出老繭了,也沒有讓大王動了升他爵位的消息,可卻讓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元昊一下子從鎮北軍統帥變成了鎮國公,再從鎮國公變成了雁歸王……換誰都覺得大王着實偏心。
還有一個問題是,胡漢三的原鎮北軍在十六部蟄伏了那些年,怎麼就讓元昊給滅了呢。
這時候的胡漢三實在是太高興了。
他乾枯的手一揮:反了。
古雨濛從慶浚處瞭解了情況之後立即跑到了蕭海璃哪裡,說白了,她得跟蕭海璃攤牌。
北齊這些年發展壯大也有她古雨濛的功勞,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管是打仗還是發展,不管是民生還是經濟,那都是和古雨濛在北齊的這兩年有着密切關係的,這個時候的古雨濛自然是要靠着美團向蕭海璃要點好處。
最根本的好處就是,她得向蕭海璃說明:我呢,並不是你的女人,我呢,生來是自由的,我想去哪就去哪,我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你蕭海璃管不了,這天下除了老天爺,誰也管不了我。
話是那麼說,但是蕭海璃卻不一定能夠答應。從他的表情就能夠看出來,古雨濛此舉純粹是落井下石。
“我已經和你撕.破臉了,什麼叫撕.破臉你懂嗎?就是我現在真的不想和你打啞謎了,好吧,我告訴你,我是真正的巫女,行了吧?”
蕭海璃纔不會相信古雨濛的話,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如何平叛這件事情上了。如此一來,古雨濛說什麼他不但不信,相反,他還覺得古雨濛這時候的落井下石確實不仁義。不過,蕭海璃的心裡還是有些想法的,至於是什麼,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有的時候對付古雨濛這種那她沒有辦法的人,就得用奇招。所以,蕭海璃採用了沉默戰術,讓古雨濛好奇,好奇害死貓,古雨濛總會上當的。
然而,古雨濛卻管不了那麼多,正要說話,卻聽竇懷勸道:“娘娘,這些話等以後再說吧,現在大王煩着哩!”
“煩什麼?煩東路軍啊?我去幫你把東路軍擺平了,你還我自由,就算你是休了我也好還是如何,反正我是自由的。”
古雨濛對自由的渴望比她的生命還要旺盛,特別是在這個時候。蕭海璃在聽到古雨濛的話之後很好奇地看着她:“你?你能行嗎?”
“當然能行,不就是一個東路軍嘛,不過,我得借用你的一樣東西。”
“什麼?”
“借你用一用。”
“是什麼?”
“是什麼你就不要問了,但是我一個問題想問你,你要老實地回答我。”
蕭海璃笑了:“像你這麼和我說話的人,唯獨你一個。說吧,你到底要借我什麼,我的項上人頭麼?”
“對,是你的項上人頭上的王冠,還有,你得藏起來,還有,你得借我幾根頭髮。還有,元昊的父親,到底是因爲什麼事,而被你殺了?”
“這個……”
被支開的竇懷在見到古雨濛從大慶殿內出來的時候表情很怪異,似乎是從大慶殿內偷走了什麼東西似的,古雨濛出來的時候拍了拍竇懷的肩膀:“竇公公,大王有命,十二個時辰之內,誰也不許打擾。”
竇懷很難相信古雨濛的話,但是進去又恐驚了聖駕,所以只能在門外等候,可是他實在有些不放心,便推開了門,卻見大王正坐在案牘前寫寫畫畫,他便放心了。
竇懷在門外仔細想想自己這些年跟着大王,鞍前馬後爲大王操碎了心,這後宮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由他來過問,煩吶,難得大王有那麼一次不允許人打擾,他今晚也能睡個整覺了。
想想看,他都有三十幾年沒有好好地睡個好覺了,擁有着嚴重黑眼圈的他回想起往事起來總是不免唏噓。
想着想着,竇懷卻是覺得不對勁,大王既然那麼多年都沒有讓人不要打擾,爲什麼偏偏會在這種緊要關頭在練字?竇懷越想越不妥,小心翼翼地推來門,卻見大王依然在讀書寫字,叫了一聲,沒有答應,再走進幾步,卻見此大王已非彼大王……
“不好啦,大王讓古雨濛拐跑啦!”
……
東路軍來到了幽州城外駐紮了下來,原來鎮北軍所駐紮的位置成了東路軍的營地。反正鍋竈都是現成的,不用再搭造了,還有一些營地裡的木橛,也不用再砍樹了,反正先駐紮了下來再說。
燃燒起來的狼煙讓幽州城內的百姓們紛紛開始逃亡。
這回是真打,不是鬧着玩的,聽說胡漢三也叛變了。怎麼着這兩年總是有人喜歡叛變,先是靜王,被殺了,連帶着還殺了不少人……然後是壽王,結果被關了起來不見天日,現在有是胡漢三。
叛變有錢拿麼,真是的,過個太平日子不好嗎?
元昊在看到古雨濛到來的時候,彷彿想起了在雁歸關的時候,古雨濛公主和將士們一起守關,此時,在幽州城,元昊又和她一起守城,難道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
但是,在看到古雨濛的身後還跟着幽蘭時候,元昊的眼神發生了些許改變。以前的幽蘭不會緊緊跟着古雨濛,只會和古雨濛……怎麼說呢,是那種說不出來到關係,很尷尬但又很親近。然而現在的幽蘭彷彿是古雨濛的跟屁蟲。
元昊曾經的回憶涌上心頭,給他的心裡增加了一些溫暖,昔日在雁歸關的點點滴滴在他的腦海裡形成了一個一個有聲的畫面,令他的嘴角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你在笑什麼?”古雨濛問他。看見他的笑,古雨濛的心裡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自己的一些秘密讓他都看光了一樣。
元昊沒有回頭,而是看着遠方亮起來的燈火:“我在想,爲什麼那麼些人喜謀反呢?”
“爲權,爲錢,爲美人,總結出來無非是爲了貪慾。”古雨濛點評得很到位。
丫蛋卻是在他們的身後說道:“在我看來,其實就是找死。”
丫蛋點評得也很到位,很犀利。
其實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些慾望,元昊也不敢說自己淡如水,在某些時候,他只是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慾望而已。人一旦被慾望所控制,那就成了慾望的傀儡。
古雨濛懂,元昊自然也懂。所以蕭海璃纔敢在鎮北軍就駐紮在王城裡的時候讓元昊去平叛。
說起來,蕭海璃對元昊不知道是信任還是如何,卻是讓古雨濛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也沒有什麼把握。
“不管了,你們誰送我去東路軍?”
“幹什麼去?”大家都很震驚。
“去談判啊,你還想真打啊,真打起來的話,那得死多少人?你希望看到流血還是希望看到把這件事情和平的解決,殺人是不對的。”
他們當然想看到把這件事情用和平的方法來解決,然而,什麼叫和平的方法,和平的方法就是讓蕭海璃滾出幽州,讓胡漢三住進來,這就是和平,但也不是真正的和平。
這個沒有戰爭,但也沒有和平。但是大家都在想着這件事情所有的可能性,要不,就讓娘娘試一試,萬一成功呢?
但是,誰送她過去,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衛粱第一個走了出來:“我去。”
慶浚不甘示弱:“還是我去吧,我怕衛粱也叛變了。”
“你放屁,你叛變了我也不會。”
二人又開始鬥嘴,最後,元昊說:“還是我去吧。”
……
在去和東路軍統帥胡漢三的路上,古雨濛拿出了一頂王冠。
元昊當然認得這一頂王冠,那是蕭海璃每一次上朝的時候戴的,怎麼的就到了古雨濛的手中?
“當年靜王叛亂,你的父親無疑之中捲入了進來,他老人是靜王唯一一個在幽州的朋友,結果卻是因爲和靜王的關係,導致慘死。靜王死後,獨留下一位世子便是蕭籽,那時候的蕭籽還是個嬰兒,蕭籽被帶到了王宮,由蕭海璃交給了萱王妃撫養,長大成人之後,沒有人告訴他過去的事……”
元昊平靜得不太正常,他淡淡地問:“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古雨濛苦笑:“那天我去了太史監,逼着太史令蒯漤開了門,在查閱一些神話後竄說的時候,無意之中看到了北齊藩王史,看見了關於靜王的那一篇幅。不過,在那個討厭的蒯漤筆下,靜王卻是一位耿直的受百姓愛戴的藩王,他叛亂……誰信吶……”
“你想說什麼?”
古雨濛停了下來:“你和幽蘭成親,是不是幽蘭用這些來誘惑你,你才答應的?”
元昊沉默不語,古雨濛笑了笑:“那我知道了,我不怪你。元昊,我依然愛你,我們走吧。”
“走?去哪?”
“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