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逍遙從東山六國來到北齊的時候正好遇見天下大亂,大周和北齊互掐,大周軍圍困幽州,一會打一下一會打一下,令已經厭倦了這一切的君逍遙十分厭惡,在幽州城外住了一個多月纔打算出關,直奔西涼,可是他卻在幽州城內,看見了一個神秘人。
之所以稱之爲神秘人,是因爲君逍遙曾經很多次在自己出現的地方見到過那樣的人,看不清面孔,但卻有着熟悉的身段和衣着,他們不靠近君逍遙,但卻遠遠的跟着,任憑君逍遙如何擺脫都擺脫不掉,然而都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那個人就會自動消失。
神秘人的存在已經有數十年,在這數十年的時間裡君逍遙已經習慣了這種神秘人的存在。可是在之前的幾年時間裡神秘人卻是沒有出現過,他們彷彿消失了一樣。但,前幾天,他又一次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
君逍遙身爲舊涼國威武王,曾經其顯赫的身份值得神秘人跟蹤,到了後來大涼滅國,威武王君逍遙卻是想不通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值得這些神秘人繼續跟蹤。
君逍遙爲了查出這個神秘人的出身,費勁了很多心思,卻不得要領。他在想,這些神秘人已經跟蹤了自己幾十年,如果當初跟蹤他的是年輕人,現在也已老了,到底有什麼理由繼續跟蹤,其目的是什麼呢?
君逍遙神遊在外。
其實,被跟蹤被盯梢的並不只是君逍遙一個人,當年西涼之主,後來的大周開國皇帝古天樂,第二代皇帝古弘胤,再到現在的古晟霸,以及北齊歷代大王的身上都發生過和君逍遙一樣的事情,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在這片大陸上,其實還有着比大周和北齊更加強大的存在。
大周和北齊打了那麼多年的仗,爲的是蒹葭湖,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蒹葭湖那片土地只不過是個誘餌而已。
……
雙方都退兵了之後君逍遙纔到幽州城內落腳,恰巧看見了騎馬飛奔在幽州城內的古雨濛,當即喚停了她。古雨濛卻是沒有想到會在幽州城內見到君逍遙,當即勒住了馬停了下來。
“威武王?”古雨濛下馬後來到君逍遙的身旁,“您回來了嗎?有消息了嗎?”
君逍遙立即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用兔毛護膝包裹起來的銅瓶:“就在這裡面,那種毒蛇劇毒無比,爲了抓住那種毒蛇,還死了好幾個人,不過無妨,我事先有過約定,此舉危險,單憑自願,但酬勞很高,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還是抓住了幾條,開場剖肚,取了四個蛇膽來。”
君逍遙打開瓶子,果然,瓶子裡有着四個小小的蛇膽,墨綠色的蛇膽聞起來一股血腥。
“幸虧在瓶子里加了兵,要不然還真不知道這蛇膽到底能不能保存到西涼,對了,你怎麼回北齊了?幽蘭呢?”
古雨濛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和君逍遙說了一遍後,又說道:“幽蘭現在很好。雨濛想着等把西涼的事情解決完了之後便去東山六國,計算了時間之後卻是在幽州耽誤了些時日,不過,那條來自東山六國沿海的毒蛇,卻是十分奇怪,君叔叔,你知道聖武堂嗎?”
君逍遙一怔。
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承認的一件事情就是聖武堂其實並不存在,當年涼太祖君莫問開國之時,麾下便有聖武堂,傳說是有一百零八位武將組成,這些武將個個驍勇善戰且各有所長,一人帶兵十萬,不多不少,彙集在一起便是一百零八萬。但是後來隨着涼太祖君莫問的駕崩,聖武堂也是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世過,世間幾乎沒有人再知道聖武堂的存在,就連涼皇室也沒有人知道,只是在一些雜文史記當中出現過一字半字,但,那些都不足爲信。
涼皇室開國皇帝君莫問麾下的聖武堂,怎麼會出現在大周公主古雨濛的口中。古雨濛是什麼人,大周公主,常年生活在皇宮之內,足不出戶,怎麼能知道聖武堂,就連昔日大涼皇室都不知道的存在,古雨濛怎麼會知道?而且,古雨濛纔多大,年紀輕輕……這不符合常理。
“我也是聽元昊所說。”古雨濛見君逍遙好奇,也是不想讓他再懷疑自己的身份,便如實說道,“餘音和繞樑中的毒就是來自這種毒蛇的毒液,幸好是被大量稀釋,纔沒有致死,但也讓她們受了不少的苦,想想看,幾滴毒液,被幾萬桶水稀釋又煮沸,還是有那麼大的毒性,如果直接服用呢?必死無疑!”
古雨濛把最後幾個字咬得特別清楚。其實君逍遙擔心的不是餘音和繞樑兩位侍女,而是幽蘭,只要幽蘭沒有中毒便好,現在想想,這件事情雖然看似過去了,其實才剛剛開始,因爲這裡面牽扯到了聖武堂。
“那麼,元昊是怎麼知道的?”君逍遙和古雨濛一邊向何權的家走去,一邊問。
古雨濛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他也只是說了聖武堂這三個字,其他的沒有多說,我的信鴿還沒有回來,如果回來的話,那應該就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了。”
君逍遙說道:“不必問了。聖武堂其實是舊涼國也是我們君家祖先君莫問組建的,但也只是跟隨了君莫問先祖一代人,到了後來的聖祖、高祖便再也沒有見到過,甚至都沒有聽說過。在某些史書裡倒是有所記載,然而多不屬實。”
古雨濛說道:“屬實不屬實也已不可考證,我知道君家的大涼江山已是有兩千多年,這兩千多年裡有多少事實被歪曲,也已無法考證了。”
君逍遙讚許地看着古雨濛,沒想到她一介女流,居然有如此眼光和思維,頓時說道:“不錯,當初老夫也是如此對幽蘭講過,有些人和事,在過了幾十年幾百年乃至幾千年後,傳言和現實到底差距了多少,已是無法考證,每說一句話和做一件事情,都要慎重思考。”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不多時便來到了何權家,正好碰到何權從宮中回來,一見到古雨濛便說道:“娘娘啊,麪粉又沒了,這一次可怎麼辦?咦?”說着,他看見了古雨濛身邊居然跟着一位老人,頭髮花白但面容卻是十分紅潤,不禁有些驚奇,“這位是?”
君逍遙做了自我介紹,隨後被何權邀請到了家中。幸好何權的家比較大,要不然,一會來一個客人,一會來一個客人,倒是不知道住哪裡了。
“到現在我都沒有想到爲什麼會有人想毒死餘音和繞樑,而且這個人下毒的手段異常毒辣,一般人做不到。”古雨濛說,“君叔叔,如果真是聖武堂的人,那就煩請君叔叔費心,暗地裡多查一查。”
古雨濛已經把蛇膽的事和君逍遙說了,所以君逍遙現在也不着急回到大涼去,而且他也能理解古雨濛爲什麼要把這件事情交給他去處理,一來他會功夫,查起來方便得多,二來是孃親胭脂在宮中監督着宮女和妃子們在做疙瘩湯,也沒有時間,所以,這個時候君逍遙的出現正好能夠替古雨濛分擔一些事情。
接下來古雨濛要解決的就是麪粉的問題,美團內的積分雖然在繼續消耗,但是古雨濛卻有大量的積分以供她使用,倒也不爲積分的問題而着急,北齊去年大豐收,國庫充盈,雖然沒有了那麼多的絲綢和皮革了,但是糧食問題還是能夠被解決的,只是糧食早晚是要被消耗完畢,所以,古雨濛在開春的四月,便從美團裡兌換出了大量的種子分發了下去。
百姓們在得到種子之後第一時間把種子種了下去,之後等待發芽生長收割一事自然不用再提。古雨濛還是把重點集中在了那個神秘人身上。
“那是我們的公敵。”古雨濛對幽蘭說,“如果不把他找出來,猶如鍼芒在背,十分難受,如果他再來那麼一下,我們將很難提前做準備,你覺得呢?”
幽蘭思忖再三,說道:“這個人如果真的是聖武堂中人的話,那……雨濛,我實話實說,那不是我們所能對付的。”
古雨濛有些不太明白幽蘭的話是什麼意思:“爲何?”
幽蘭說道:“你也知道我們君家在北齊十六部有座金山,對吧?”
古雨濛點了點頭。
幽蘭繼續說:“其實,我也沒有去過那座金山,我的記憶和幽蘭的記憶重疊了之後,我細緻地分析了一下幽蘭的過去,我發現幽蘭本人竟然不知道金山具體在什麼位置,甚至可以說,她……也就是我,只是知道家裡有一座金山,但是卻不知道金山到底在哪裡。”
“不會吧?”古雨濛十分費解,“很久之前幽蘭經常和我提起她們家的金山,整個北齊十六部的人都知道你們家有座金山,甚至蕭海璃把你嫁給元昊的時候也是爲了得到你們家的金山,弄來弄去,你不知道你家的金山在哪啊?”
“當然不知道。”幽蘭說,“這一點是我們忽略掉的問題,就像是查案一樣,我們忽略掉了比較關鍵的一環。”
古雨濛想了想後說:“難道說,我們要去找一找這座金山。”幽蘭卻是搖頭:“可是,我們找金山做什麼,目的是什麼?和下毒的人有什麼關係?”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