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軍自從進了這幽州城就沒有出去過,但擁擠也只是王城內外擁擠,其實幽州城還是挺大的,九百里幽州,九十里王城,九十里的範圍內住着一個十萬人的鎮北軍,嚴格來說還不算擁擠。
走在王城外的街道上,看着一個又一個整齊的鎮北軍營,古雨濛在想,如果真的回到前世,這些都是不存在的。元昊看出來古雨濛的心情不好,所以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爲古雨濛講着一個超級冷的笑話。古雨濛聽了之後,笑了笑說:“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笑話的?”
“以前的時候衛粱講的。”元昊笑着說,“別說那個笑話還真挺好笑的。”
古雨濛說道:“是的,是很好笑,被人的事拿出來講,都是很好笑的。”
元昊愣了愣,說道:“知道你心情不好,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們總不能活在別人的影子裡。不管你想到了什麼,想要做什麼,我們都得爲自己而活。”
古雨濛忽然轉身:“那我們結婚吧!”
呃……
鎮北軍的弟兄們在聽說古雨濛和元昊將軍要成婚時,都像是自己要成親似的,一個個都熱鬧了起來,還專門成立了成親小分隊。
古雨濛倒是沒覺得什麼,因爲這一切似乎都來得太晚了。如果可以,古雨濛早在三年前就應該和元昊成親的,這個婚姻來得太遲了。
元昊在古雨濛提出要成親的時候沒有說什麼,而是反身抱住了她。
我們結婚吧。
古雨濛說出這就話的時候心裡不知道醞釀了多久,她怕再不提出來就會永遠的失去她,因爲她也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回到前世,能不能回到前世。萬一那一天突然回去了,連個道別的時間都沒有,那會是古雨濛兩世爲人的遺憾。對於古雨濛來說,失去什麼都可以,但是不能失去親情,包括和胭脂的母女情以及和元昊的愛情。
……
元昊的雁歸王府比往日要熱鬧得多,比起之前的安靜,現在的雁歸王府門庭若市,許多新晉級的貴族紛紛前來祝賀。甚至,蕭永言也來了。
蕭永言的到來並不令人覺得意外,相反,壽王的高調出現令那些文武百官都覺得壽王這個人的心也真是太寬了。卻是不知道他的萱王妃俞晴到底如何了,聽說是有五萬大周軍殺到了幽州城外要人了,結果被十三公主帶走了。說起來,壽王的一生還真是奇蹟啊,犯了兩條死罪也沒有被殺頭,真是……以後是不是謀反都不會死?
當然這只是百官們心裡的想法,真正有想法的自然是蕭永言。
作爲第三代北齊王,蕭永言的心裡有許多憋屈無法說出來,同時還要以笑臉對待着令他痛不欲生的元昊和古雨濛,無奈,人家有十萬鎮北軍駐紮在幽州城內,他的那點侍衛和禁衛軍對人家來說簡直不算什麼。特別是那個勝驊,以前先王還在的時候他不是挺牛的嗎,怎麼現在掉鏈子了?難道說先王不在,他就不盡忠了!?
蕭永言喝醉了。
其實那天元昊大婚之夜,許多人都喝醉了,奇怪的是喝醉了的人都像死豬似的睡着了,隨後被家人啊,小妾啊等等人帶了回去,那天的婚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亂,反倒是很有秩序,特別的有秩序,有秩序到了一種誇張的地步。
鎮北軍把雁歸王府守得像鐵桶一樣,兩萬穿着黃金甲的將士把雁歸王府圍了三層,軍卒肩膀靠肩膀,除了大門除留了個通道可以讓賓客進出之外,其他地方……對不起,一律不許能喘氣的活物進出,甚至,在軍卒設置的警戒線十丈之內,都不要出現任何可以移動的人。
圍牆上,房頂上,都沾滿了人,特別是昔日雁歸關的舊部,簡直是把守衛工作做到了極致,就連北齊王進出的時候,也被慶浚黑着搜了身。
什麼?是大王?不好意思大王,您進去也得搜身,萬一有刺客想要用您身上的玉佩刺殺您呢?
也是在這天大喜的晚上,君逍遙站在雁歸王府的最高處,提着一壺酒,望着北齊的北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是在這天晚上,胭脂獨自一個人坐何權的家裡,默默到流淚。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在自己活着的時候見到女兒出嫁,更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會是有那麼特殊的身份和異能。在她心裡,女兒是不平凡的。
也是在那天晚上,北齊天空中的月亮,格外的圓。
……
洞.房內。
蓋着蓋頭的古雨濛坐在牀榻上,透過半透明的蓋頭看着最在對面的喝得有些醉的元昊。
“石頭剪刀布!”
忽然的,二人同時伸出了手,古雨濛出的是“布”,元昊出的是“石頭”,所以,這一局,元昊又輸了。元昊嘆了闊氣:“又輸了,還得脫一件是不是?”
“對。”古雨濛笑着說道,“你和幽蘭洞.房的時候,你獨自一人跑了出去是不是?”
“嗯,那和我們在這裡玩這種遊戲有什麼關係?”元昊又把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問。
古雨濛說:“所以,這個洞.房纔是你真正意義上的洞.房,是不是?”
“是。”
“那我一定會讓你永生難忘。”古雨濛說,“再來。”
“石頭剪刀布。”
“這一次,是你輸了。”元昊看着自己出的“剪刀”和古雨濛出的“布”,“輪到你脫了。”
“不,你自己來脫。”古雨濛說。
元昊站了起來:“我們不玩遊戲了嗎?你不是說除非我贏了,才能讓你脫嗎?”
“你是傻瓜,我每一次都出‘布’,你就不能每一次都出‘剪刀’?”
元昊剛要伸手掀開古雨濛的蓋頭,卻聽她又說道:“如果我是你沒有見過的妻子,就像是那種媒婆介紹的,我們從未見面,那我們洞.房的時候,你會做什麼?”
“嗯……看看你長得漂亮不漂亮。”
古雨濛笑了笑:“那你看看吧。”
元昊拿起秤桿,挑起了古雨濛的蓋頭,頓時,他的眼神被古雨濛精心化妝過的面容所震撼。那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絕世容顏,比起平日裡稍作打扮的古雨濛,今晚的她,驚爲天人。
那是該用怎樣的字眼才能夠形容出來的容顏,含羞的面容令元昊的心快要跳出了胸膛,碰巧,古雨濛卻是因爲心內忐忑而輕咬了一下嘴脣,突然的,元昊被她那不經心的動作所誘惑,立即撲了上去……
“傻子,你等等。”古雨濛被元昊壓在身子下面,卻是用玉手擋住了元昊想要wen下來的雙脣,“你等我一下。”
“怎麼了?”元昊有些急了,他早已迫不及待。
“今天,爲妻……漂亮嗎?”
“漂亮。”
古雨濛抿嘴而笑:“那,這一刻,你是不是終生難忘?就像在雁歸關的那一次一樣?”
“嗯。”
古雨濛說:“你先起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我都在你牀上了,你還怕我跑了?”
元昊只好忍着那股熊熊燃燒的火焰而起身,卻見古雨濛從枕頭下面的摸出了一個小袋子,隨後打開,從裡面倒出了一粒糖果來:“你喜歡吃糖嗎?”
“不喜歡。”
古雨濛把手中的糖遞到他面前:“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說是一個姑娘和他的男友親熱,但她卻拿出了許多糖來讓她的男友選一個,隨後她的男友就選了一個,然後她就把糖吃了,然後再親熱……我很喜歡那個故事,所以你也選一個好不好?”
元昊選了一個糖,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
古雨濛把糖放進了自己的嘴裡,說:“現在,我就是你的了……”
元昊wen了下去,頓時,他的嘴裡傳來一股濃濃的薄荷的味道,雖然他不知道那味道就叫薄荷。古雨濛閉上眼,任憑着元昊在她的身上咬出了一個又一個帶着薄荷味的牙印。
牀上的帷幔自動落了下來,房間內大紅蠟燭的火苗似乎也變得微弱,窗戶外泥地裡的蟲兒也停止了嗡鳴……
夜,深了。
許久許久,元昊才放開早已癱軟得沒有了力氣的古雨濛,心疼地將她放平,爲她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累嗎?”
“不累……就是有點熱……”
“好香的味道,很特別的味道。”元昊忽然偷襲了她一下,“爲什麼要吃糖?”
古雨濛學着那位姑娘的話說:“我不能保證以後永遠都會在你身邊,因爲我也不知道我會去哪裡,會做什麼樣的事,如果……我要讓你永遠的記住我,當你……納妾或者是再娶的時候,每wen一個女人,都會想起薄荷的味道,都會想起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
“但是我不能保證不會離開你!”古雨濛的眼淚流了下來,“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了,你會不會恨我?”
“不會。”
古雨濛不再說什麼,鑽進了元昊寬厚結實的胸膛裡,淚水打溼了他結實的胸肌。
“元昊,我知道我很愛你,很愛很愛,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我就沒有機會再回來了,我不想讓你孤獨的一個人,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把你一起帶走,當我哪一天突然消失了,請記住並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因爲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分離。”
“那……”元昊摟着她柔軟的香肩,“那我也許會像你說的那樣,叫穿越對嗎?我也會去你的世界去。”
“傻瓜,你就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