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變得很嚴重:雁歸關三萬將士的生存問題面臨極大的考驗。
北齊北齊,地處北方,土地較南周而言相對貧瘠,唯有北齊南部一千里蒹葭湖每年能產百萬石小麥水稻及大豆,其他地區產糧的總和才百萬石……補充燒掉的糧草,實在不太容易。
吃什麼喝什麼成了楊桂冠將士們頭疼的問題。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兵馬未動,糧草被燒光了。
將士們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此神勇的南周雨濛公主爲什麼不把糧食都搶出來呢?
“你背得動嗎?”紅羽營的將士們聽見這種言論就來火,“你們驍騎營怎麼不進去背?一袋麪粉怎麼着也得三十斤,重的還有一百斤的,你讓一個弱不經風的女子進去背那麼重的糧食,你腦子裡塞驢毛啦?”
“一匹絲綢也得五十多斤,雨濛公主背得動絲綢,怎麼背不動糧食?豈有此理,就你們紅羽營會說,一羣裸漢!”
紅羽營和驍騎營打了起來。
六百紅羽營對陣三百驍騎營,還打輸了。
元昊將軍一怒之下把紅羽營及驍騎營的統領校尉分別捆在雁歸關校場中央的木樁上做深刻檢討。
雁歸關講武堂。
這裡是北齊雁歸關核心,所有雁歸關重大軍事決定都由這裡發出。這裡也是驍騎營、紅羽營、白羽營、黑羽營及步兵營五大營統領校尉的日常辦公場所,內外皆有重兵把守,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講武堂氣氛威嚴,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守衛一動不動,堅守着各自的崗位。
元昊正因爲驍騎營和紅羽營將士打架鬥毆而苦惱:平日裡三萬多將士在一起朝夕相處,有些小摩擦那是正常的。沒有摩擦那就證明男兒無血性,沒有血性的男兒那算什麼男兒?打架歸打架,事後依舊把酒言歡談笑風生沙場皆兄弟,到也是沒有什麼,可今天卻是六百打三百,還打輸了,在讓元昊將軍和勝驊將軍頗爲意外。
這說明了一個問題:紅羽營這段時間太嬌生慣養了,得加強訓練!
元昊將軍喚斥候欲叫來勝驊將軍,商議下一階段的糧草問題以及軍卒操練問題,重點是糧草問題。
斥候剛出去沒多大會便回來了:“報~將軍,公主派來侍女說要取一百個盤子。”
盤子?什麼盤子?元昊將軍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要那麼多盤子幹什麼?涮火鍋嗎?”
斥候一頭霧水:“屬下不知。”
“給,給她,她要什麼就給什麼,只要不要男人就行!”
斥候復又出了講武堂,不到片刻又回來了:“報~回稟將軍,公主殿下的侍女說要三大木桶。”
“呃~~給她!”元昊不勝煩惱:勝驊將軍怎麼還不來,他甚至還不知道斥候根本沒來得及到勝驊將軍處。斥候怎麼淨給公主殿下通報消息了?
斥候膽戰心驚地出了講武堂:他感覺元昊將軍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斥候常伴將軍左右,對將軍的脾氣了如指掌。
說來也是,這公主殿下屁事兒真多。一會要盤子,一會要木桶,這是要搞什麼名堂?
元昊將軍見勝驊將軍遲遲未來,索性脫了沉重的鎧甲坐在虎頭木案旁飲酒,黃酒牛肉乾,這可是從大火衝搶出來的少有的糧草之一,吃一點少一點……元昊將軍每品嚐一口味道濃香的黃酒,心頭都在滴血:大火無情阿……
一碗黃酒還沒喝完,斥候又回來。
他進了講武堂後,便站在元昊將軍的眼前,小眼滴溜溜地轉,雙手互相搓揉着,卻不說話。元昊將軍知道斥候進來了,等了半天也沒見斥候發出個聲來,不禁急了:“說!”
“報,報將軍……”斥候說話開始結巴,“雨濛公主派侍女來說要……”
“又要什麼?!”元昊將軍一拍桌子,那碗黃酒頓時被震得翻到在案,他慌忙將碗扶起來,心疼地看着那碗被自己打翻了的黃酒,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飛了出來,“又要什麼,要缸是不是?泡絲綢吃啊?”
“不,不是……”斥候吞了口吐沫,“公主殿下這次是要兵器……”
“啊!~~~~”
元昊將軍狠狠地抓住自己耳鬢的辮子——他快要瘋了:勝驊將軍未到,糧草一事還未有着落,怎麼雨濛公主一會要這個一會要哪個的?
這個辮子是北齊軍卒的髮型特色,每當軍卒們騎在馬上馳騁的時候,耳邊的兩根小辮子便會隨着風兒飄啊飄啊,倒是有幾分境外之仙的神韻。
他快把辮子揪了下來,瞪着眼問:“她一個女子要兵器做什麼?”
“屬,屬下聽侍女說,公主殿下是要切水果,說是要切什麼水果沙拉……”
“呃?”元昊一愣,“沙拉是誰,怎麼得罪公主的?切了嗎,死了沒?是哪一營的倒黴蛋?”
斥候:“屬下不知。沒聽說哪一營的弟兄去北屋啊。”
“給!”元昊將軍大手一揮,“只要她不殺人,要什麼都給,把她伺候好了,千萬別讓她亂跑,雁歸關多少年來纔來那麼三個女子,萬一……”
元昊的擔心不無道理,三萬紅着眼的將士啊,有些將士爲了守關,已經三年沒回家了,三月不知女人味都會憋出滿臉疙瘩。那些將士第一次看見雨濛公主的眼神,都發綠光了。
斥候剛要走,元昊立即把斥候叫住:“先請勝驊將軍!”
北屋木屋內,檀香縈繞,溫度適宜。
外面熱浪逼人,屋內涼爽如春。
不到兩百平米的三間小木屋內擺了三百多個軍卒們吃飯用的盤子及碗,每一個盆或者碗裡面都擺着五六支東北老冰棍。
在古雨濛所居住的內屋,幔紗罩窗,杜鵑花、月季、芍藥等時令花草擺了一地,三個大木桶被餘音繞樑二位侍女擺在中央,裡面裝滿了娃哈哈純淨水。
哈哈哈~~
屋內傳來雨濛公主放肆的大笑,撩水滑過柔順的肌膚,並將一雙修長的雙腿伸出了木桶外,透過窗戶幔紗帳射進來的陽光照在了古雨濛白皙細膩的長腿上,透出點點亮光。
餘音及繞樑二位侍女陪着公主殿下蹲在另外兩個木桶內,沐浴着冰涼的純淨水,嘴裡吃着新奧爾良烤翅及剛出爐的蛋撻,好不滋潤。
二位侍女死都想不出來只是一轉身的功夫公主殿下就把木桶內和盆內放滿了奇怪的冰塊和水了。
8000積分……古雨濛第一次有了當富婆的感覺:二十桶純淨水,一千多支冰棍,兩份新奧爾良烤翅及十個蛋撻用了四百多積分,還有七千多積分,這得泡到什麼時候喲,真是爲了消費積分而頭疼。
還是絲綢最值錢喲,看來以後還得多弄一些絲綢換積分纔是,要不然什麼時候流落到荒郊野外,也好能解決溫飽。
泡得差不多了,古雨濛自木桶內出浴,餘音繞樑二位侍女立即也跟着從木桶內出來了。
美人出浴,春光無限,彷彿空氣之都瀰漫着一股迷人的香味及東北老冰棍混合着新奧爾良烤翅的味道。古雨濛肌膚如雪,吹彈可破,清澈的水珠自肌膚滑落,隨着她的走動,水自她的胴體滴落在紫楠木板上,印出一個又一個腳印。
“把那些沒融化的老冰棍收起來,隨我送過去讓元昊將軍品嚐品嚐。”
古雨濛穿好撒花煙羅衫,又將絲綢罩衣罩在了身上,再穿好罩襪套上雲靴,又把百褶如意月裙束在腰上。穿戴好了這些,她輕挽髮鬢,隨意的將一支融化後的東北老冰棍的棒兒插在頭髮上。幾番隨意捯飭,倒是有幾分調皮的可愛。
“走呀,隨我去轉轉,老是在家泡澡對關節不好的。”
古雨濛見透過幔紗帳向外看見了窗外柳枝繁盛,倒是不想睡午覺了。
一出木屋,隨後轉了幾個彎便來到了校場外,她一眼便看見還被捆在木樁上驍騎營及紅羽營的兩位冤大頭,頓時頂着烈陽好奇地問:“你們怎麼被捆在這裡的?”
紅羽營和驍騎營兩位漢子自小在北齊長大,而且常年混跡軍營,對這種酷熱天氣早已習慣。只是曝曬已久,嗓子冒煙喉嚨發乾,聽得公主問,紅羽營的統領頓時委屈道:“公主,我們是因爲打架被責罰的。”
古雨濛看見他頭上被太陽都曬蔫了的雀翎紅羽,便知道他是紅羽營的將士了。那旁邊的這位一身黑色皮甲,樣子耀武揚威的壯漢就是驍騎營的了。
當時他們在鷹愁谷谷口外看見紅羽營光着屁股回來時的嘲笑之情古雨濛還歷歷在目,她頓時生了教訓之心。
“打架?因爲什麼打架?誰贏了?”古雨濛站在侍女爲她撐起的油傘下,一邊唆着冰棍一邊好奇地問。
“他們驍騎營說公主你只拿絲綢不拿糧食,弄得我們現在糧草不足,我說是公主您拿不動糧食,爭論幾句他們驍騎營便對我們紅羽營大打出手,我們紅羽營雖然人多,但,但還是是我們輸了。”紅羽營的統領慚愧道。
古雨濛杏眼一瞪:“你們輸了?多少人打多少人吶?你叫什麼名字阿?”
紅羽營統領臉都快成豬肝色了,十分慚愧地說:“我叫衛粱,是紅羽營統領;他叫慶浚,是驍騎營統領。我們六百人……呃,他們三百人……我們輸了。”
古雨濛撇撇嘴:“嘖嘖嘖嘖!你輸了還好意思說,我要是你我就自殺算嘍,六百打三百,二打一都沒打贏阿?”
衛粱羞愧地低下頭:“那是因爲中午沒吃飽……”
古雨濛眼珠子轉了轉,對侍女道:“把他們倆繩子解開。”
“啊?”
古雨濛滿臉壞笑,又說了一次:“解開啊,讓他們兩人再打一次,三局兩勝定勝負,誰輸了叫誰大爺,誰贏了叫我師父。你們敢不敢?”
衛粱和慶浚雙雙一愣:這公主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