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所謂的尋找黃金已經不重要了。
在古雨濛的心裡,蕭討古和俞晴的對話讓古雨濛的心裡產生了一絲漣漪。
二十年,二十年的相親相愛,讓古雨濛看見了在這個世界裡的溫暖,至少,他們沒有分開彼此。和元昊呢?古雨濛心裡期望着能如蕭討古和俞晴這般一樣,二十年不離不棄,即便是對方已暖他人牀。
古雨濛的心裡,彷彿雨打的芭蕉,耷拉着,沒有什麼精神氣。偷看到偷聽到的,幾乎都是真實,真實的才足夠震撼。她忍不住想起了還住在燕尾閣內的元昊,卻是不知道他的心裡是如何想的?
他會想她嗎?會在夜深人靜之時,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思念着遠方的她嗎?
不知道,未能親見,無法判斷。
情人之間像六伏天的大雨,忽然澆灌在了大地上,降低了愛情的溫度,卻又滋潤了愛情的生長。來到北齊的這些時間以來,古雨濛沒有變,元昊也沒有變,變的卻是這世界。
沒有什麼比思念一個人更加的迫切,讓人無法等待,只想親見於他,注視着他的眼,撫摸着他的臉,沾溼了他的脣,暖透了他的心。
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和諧,沒有任何瑕疵,想了,就想見他。
壽王和俞晴之間,二十年來的愛情長跑,中間出現了重重阻攔,但依然沒有令他們退怯。
值得學習嗎,是的。
“不找黃金了。”
古雨濛在腦海裡拒絕了丫蛋提出來的建議,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
雪依然在下,覆蓋了她來時的腳步,也遮擋了她走時的步伐。
潔白的雪花落在她的肩膀上,彷彿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層銀色的披肩,遮蓋了她的光芒,也掩蓋了她火熱的心。心靜了,整個世界也就安靜了下來,然而她卻彷彿能夠聽到雪花落下來的聲音,嗖嗖的,落在冬青上,又落在花園裡的冰面上,太安靜了。
宵禁終於結束了,古雨濛隨便找了一個沒有人住的房間,弄亂了裡面的被褥,大開着門……隨後,她拉起了披肩上的斗篷,獨自一人走出了吟華宮。
“爲什麼不去找黃金了,那可是積分哦。”丫蛋說。
淡粉色帶着絨毛的斗篷下,古雨濛帶着笑意的臉上浮現出了一股輕鬆的笑容:“你只是因爲我獲得了三十多億積分而出現的,你並沒有生命,你有思想但是你沒有感情,你懂什麼叫作情感嗎?”
丫蛋沉默,古雨濛也沒再說什麼。
的確,丫蛋不懂什麼叫作情感,只有活生生的人才有。
古雨濛沒有回落梅居,而是去了燕尾閣。
她忽然很想元昊,很想很想,她壓抑不住自己對他的思念,哪怕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她要去
當她到了哪兒的時候,卻見燕尾閣元昊所住的房間已是人去屋空,被褥被整齊的疊在牀上,他們的行李也已不在了。
人呢?
古雨濛慌張地下了摟,找了掌櫃。
“人早就走了,在他們住下來的第二天,他們就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哦,那位年輕一些的男子,留了一封信給你,雨濛公主。”
掌櫃的算是認識了這位光明正大吃霸王餐的古雨濛公主。
走了?
入住的第二天便走了,他怎麼會?
這算是不告而別麼?
古雨濛想起了那一天蕭海璃在落梅居里對元昊若有若無的一句話:何時啓程?
去哪?
元昊他一定早就知道自己要走,只是……或許許多錯誤導致了他們兩個人竟然沒有多說幾句話,饒是相見,居然也沒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錯過了一次,再想挽回,便是許久。
古雨濛飛也似的衝出了燕尾閣,直奔王宮而去。
一路上,她連停都有停,他想快點見到北齊王,只要見到了他,他就能知道元昊到底去了哪裡。
……
七公主蕭鶥許久都沒有出門了,自從煤燒完了,她就很少出門了,不僅僅是因爲凝香閣內寒冷,還是因爲她被蕭海璃下了禁足令,半月之內絕不允許出門。今天,剛好是她的禁足令期滿的時期。
剛帶着幾個小太監出了門,便聽到了各大宮傳出來的關於落梅居賣煤的消息。
賣煤,居然敢賣煤,難道父王就沒有管管麼?想到這裡,蕭鶥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該死的古雨濛,怎麼處處都有她!
“父王,後宮內一片混亂,都是古雨濛搞出來的鬼,父王難道就不治理治理麼?”
蕭鶥覺得自己的建議是有用的,至少在母親的影響下,父王多少好得聽一些,明顯的,父王還是寵愛她的嘛。再說了,現在王后娘娘也在,她有什麼可怕的,說錯了話,自然有母后替她護着。
禁足令有什麼。
是喲,是該治理了,後宮的確是烏煙瘴氣,一團糟糕。太后還在的時候,把後宮治理得井然有序,井井有條,一片和諧。自從太后歸西之後,後宮儼然成了胡兒家族的天下,怨聲載道!
是該治理了。
只是,他蕭海璃暫時抽不出時間來治理後宮,南方雁歸關如今換將,軍師王成吏說得沒有錯,南周必然還會再來侵犯,那麼該如何抵擋,如今雁歸關新增了五萬軍士,能和元昊的三萬彎刀勇士比麼?答案是未知的。
北方,北方又叛亂了,北方十六個部落大小首領集體背叛,胡良吉平叛六個月,一點成績都沒有,十萬鎮北軍紋絲未動,從其他地方調過去的六萬軍卒全軍覆沒!
這是北齊的將領嗎?
探子來報,胡良吉在其爺爺胡漢三的示意下,居然在秘密接觸十六部首領,豈有此理。
治理後宮?不,現在還未到治理後宮的時候。
等這些事情都平了,至少要等北方十六部平息,纔有時間整理一下後宮環境,太亂了,幸好有個古雨濛在其中“胡作非爲”,若不然,王后娘娘幾乎要站到了他蕭海璃的頭上!
如此下去,南周未攻打進來,北齊就已經從內部腐朽了!
“父王,你在聽鶥兒講話嗎?”
蕭鶥覺得父王今天的臉色有些不太好,肯定是被古雨濛氣的,若不然,他的臉色怎麼會那麼難看?都是古雨濛,全都是南周女子惹的貨,南周人,就是如此可恨,南周人都是賤民!
“父王,一定是古雨濛在氣您對不對?父王放心,鶥兒一定替您教訓她!”
蕭鶥有這個把握。這段時間,蕭鶥一直都在研究如何打敗古雨濛,結果真讓她研究出了一套方法,只不過需要父王的同意,只要父王同意了,蕭鶥就可以讓甘檜把古雨濛抓起來,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把古雨濛關進去,不讓吃也不讓喝,哼哼,餓不死也要凍死她。
這北齊王宮裡死的人還少麼,不缺古雨濛一個。
王后娘娘覺得蕭鶥在現在說這樣的話確實是有心了,不管對或錯,都是一片心意。
“大王,鶥兒在與你講話呢。”
王后娘娘不覺得是大王沒聽見,而是在思考是否採納七公主的話。這幾年,胡兒家族勢力日益壯大,自從胡兒成了王后之後,整個北齊有一半的軍隊,都在胡兒家族手裡。
謀反?不不不,只不過是取而代之而已。
王后娘娘只有七公主蕭鶥一個女兒,宸妃,靜妃可都是有兒子的,而且……後宮內對她威脅最大的,也是到現在都沒有出聲的厲害人物、太后最疼愛的瑾妃,也是太子的生母,她和她的那些黨羽,都必須得死。
“砰!”
大慶殿的大門被撞開了,古雨濛氣勢洶洶地站在了大慶殿的大門內,她的身旁,站着幾十位緊張兮兮的禁衛軍。
昨夜,禁衛軍接到金珠統領的命令:古雨濛可在王城內自由出入,任何人不得阻攔。
好,現在她直接闖到了大慶殿內。
可惜,大慶殿內沒有人。
“大王人呢?”
古雨濛因爲昨夜一夜未眠,現在心情又不好,臉色極爲難看。
金珠爲難道:“大王剛下了早朝,現在在勤政殿。”金珠慌忙又說,“但是……大王是和王后娘娘在一起。”
金珠是想提醒古雨濛,你和王后娘娘不對付,趕緊的不要去找大王了,免得自找不痛快。
古雨濛想都沒想,直奔勤政殿。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勤政殿在哪?”
金珠搖搖頭:“我不能帶你去。”
古雨濛乾脆不需要金珠帶路,憑着昨夜偷東西時的記憶,向勤政殿摸去。
蕭海璃,你還我元昊,你把元昊安排到哪裡去了!?
勤政殿內。
蕭海璃實在不想說話,但是王后娘娘胡兒就在身旁,蕭鶥如同話嘮似的嘰喳個不停,他心煩意亂,起身道:“孤累了,你們回吧。”
王后娘娘忙說:“大王,我哪新添了煤,可暖和了,而且從東山新進了許多雪梨,大王去我的璉玥宮,讓我煮些冰糖雪梨,讓大王解渴。”
不去?不行。蕭海璃還不想得罪了王后,去,心裡不痛快。
正在這時……
“砰!”
古雨濛突然從外面衝了進來,身後跟着金珠。